南嶼江就像是被什麽力量煮沸了一般,蒸騰起來的霧氣將整個天宇都籠罩了起來,此時江彭祖已經看不到兩岸的人群了。


    當然,此時他也已經沒有再去看兩岸的人群,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南嶼江之上,他是生在南嶼城的人,從小就在南嶼江江邊長大,但是在南嶼江江邊生活了三十年,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南嶼江之上出現這種景象。


    蒸騰起來的熱氣甚至讓江彭祖有著一種蒸桑拿的感覺,這說明整個南嶼江此時已經被燒開了,亦或者至少有八十度以上的高溫才會有這種現象。


    可是南嶼江有多大,其寬一千多米到兩千五百米之間,江水最深處可達五米,連綿數千裏,如此大量的流水要想要燒開,其中需要的能量簡直聞所未聞。


    而且,江彭祖心中下意識地有一種感覺,這裏發生的一切或許就和他之前載過的兩個客人有關,因為江彭祖在他們的臉上沒有看到絲毫的驚訝表情,似乎他們兩人早早依舊知道這江麵之上即將發生的一切,聯想起來當初在他的車輛之上兩人憑空消失的景象,江彭祖越發確定了這點。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這羅門橋之上隻有他們三人的原因,江彭祖是在這裏的長大的,在他的記憶之中羅門橋之上從來沒有這麽少的人。


    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想到這裏,江彭祖不禁有些驚疑不定,他來到這裏究竟是好是壞?


    而此時,驚住的遠遠不止是江彭祖一人,南嶼江兩岸無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南嶼江之上,在看到了整個南嶼江蒸騰起來的熱氣的時候,無數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南嶼江之下難道是有火山爆發了嗎?整條大江都像是被燒開了一般?”


    “羅門橋剛剛消失,那南嶼江就異動起來,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關係?我記得小時候似乎聽人說起過,在羅門橋下掛著一柄斬龍劍,也正是因為這柄劍南嶼江之上才享受這麽多年的風調雨順,現在這羅門橋不見了,那斬龍劍也消失了,立馬異變就來了。”


    “你不要道聽途說好不好,你知道南嶼城已經多少年沒有遭遇過水災了嗎,足足一千一百多年,那時候羅門橋還不知道在哪裏呢,這羅門橋是五百年前才造出來的,能夠跟風調雨順有什麽關係,都是你們在胡說八道罷了。”


    “你說我們胡說八道,老祖宗傳下來的傳說自然有其道理,你懂個屁?”


    “你們都停一下,我不清楚羅門橋和現在南嶼江的異象有什麽關係,但是我卻聽老一輩人說過一個傳說,或許會和這南嶼江之上異象有關,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


    “什麽傳說,我在南嶼城生活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聽說過有什麽關於南嶼江的傳說。”


    “傳說之中,當初南嶼江有過一段時間鬧得很凶,這裏兩岸幾乎沒有人敢在這裏居住,甚至有說的狠的,將這裏描述一片無人之地,但是後來在漢帝國建立之後,這片地域才逐漸有人居住了起來,據說是有人平定了南嶼江中的不詳,才消弭了南嶼江的災難。”


    “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來的什麽,似乎聽老一輩人說,南嶼江兩岸沃土真的有段時間是人跡罕見的狀態,但是卻沒有人說得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麽,不過所有老一輩的描述卻都指向了南嶼江,似乎在那遙遠的歲月之中,這現在養育一方人的水土在當時有著大恐怖。”


    “按照你們這麽說,這南嶼江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異象,難道是因為江水之中的不詳再次出現了?要不要說的這麽懸?”


    “我倒是不知道他們說的懸不懸,但是我知道的是剛剛新聞報道南嶼江近一百公裏流域都已經出現了這種異動,要想將這整條江水都燒成這個模樣,那麽以現在的科技很難實現,一定有著問題,亦或者說這江底發生了大問題。”


    而就在無數人猜測的時候,此時白楊依舊靜靜地握著手中的簡易魚竿,平靜地看著江水之下,似乎想要看透這蒸騰起來雲霧的江水。


    以他的目力按理來說,此時江水之下應該是無所遁形才對,但是此時白楊卻看不透這江水之下的景象,就像是有無形的大手將這一切都擾亂一般。


    而這一切則是越發說明,這江水之下有著大問題。


    白楊的興趣越發足了起來,他逐漸開始加大了對於整個時空的波動對於整個南嶼江的刺激,南嶼江之上出現異象可以說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在通過時空波動刺激了南嶼江之後,整個江麵之上便出現了蒸騰之景。


    很明顯,這是那江水之中異物對於他騷擾的反應,而白楊現在要做的就是加速擾動,讓水底下的東西忍不住地出來。


    隨著白楊加大了對於整個南嶼江騷擾,整個江麵之上開始冒出一個巨大的氣泡,氣泡炸裂之時,隱隱有火焰從中冒出。


    江彭祖也感受到了一陣不適,就像是自己麵前那個手持魚竿的男人身體之中有著一個怪物緩緩醒來一般,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是又感覺顯得有些膽怯了,再次站回了原位。


    而外麵的人則是感覺南嶼江之上越發的熾熱難耐了,無數人開始後退的,有人拿出了溫度計,卻發現這裏溫度已經上升到了三十九度。


    “南嶼江的溫度還在上升,還有詭異的火焰冒出,大家趕緊後退吧,江水之下怕是出現大問題了,再看熱鬧就成熱鬧了。”


    “沒有用的,如果說南嶼江除了問題,被南嶼江環繞的南嶼城就像是被蒸的包子,躲是躲不掉的,就看究竟出現怎樣的問題了,或許現在南嶼江的異象就是當年這裏杳無人煙的原因。”


    此話說的在南嶼城長大的人都有些驚疑不定,他們是真正聽老一輩說過南嶼江曆史的人,此時的南嶼江的異象似乎正說明的著這一切都如同老一輩說的一般,這江水之中真的有大恐怖。


    而此時,江麵之上冒出的氣泡越來越多,整個江水也晃動起來,就像是水麵之下有著一張無形大手在攪動一般。


    江水浪花越來越大,不多時已經能夠卷到兩岸堤岸之上,這下再也沒有人敢留在岸邊了,畢竟江水此時少說也要近百度,如果真的被江水淋在身上,那麽估計要徹底被燙熟了,直接可以原地拔毛了。


    可是,這時候兩岸人們卻越發慌張起來,因為從他們的角度看去,此時江水之中,有著一道巨大的陰影從江中遊過。


    可以看到的陰影足足有近一百米長,寬度也要超過三米,巨大陰影在水下給人一種無法言語的震懾。


    “水下好像有什麽東西!”


    “這種水下怎麽會有活著的生物,有什麽生物能夠在燒開的江水之中生存?即便是鯨魚也要被徹底燒熟吧?”


    “不隻是鯨魚,隻要是活著的生物都要被燒熟了。”


    “恐怕不隻是一個簡單的生物那麽簡單,南嶼江最深處也不過五米,這麽大的生物,這些年來怎麽可以從來沒有人發現過?”


    “或許它就是那個南嶼江周圍曾經為無人區的原因。”


    “開什麽玩笑,如果真的是一個東西,那麽它要活多久?那傳說都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了吧?”


    但是江水之中的異動,卻沒有隨著眾人的議論逐漸平靜下來,反而是愈演愈烈起來,巨大的浪潮已經可以衝上堤岸,將兩岸花草澆的一片狼藉,即便是隔著老遠,眾人都能夠聞到一種蔬菜被煮熟的味道。


    而江水之中黑影現身的景象也越發的頻繁起來,每次都更加的清晰,到了最後,甚至已經有人能夠看清它身上巨大的鱗片。


    羅門橋之上的江彭祖是看得最清楚的,但是越是看得清楚,他就越是感受到一種恐懼,這是巨大生物對於他的壓迫感。


    “那是什麽?”江彭祖下意識地問道,而他雙手則是緊緊扶著羅門橋的石獅子,手上暴起的青筋說明他的恐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所以才要看看。”白楊平靜地道,下一刻,他手中的魚竿猛然一提。


    緊接著江彭祖便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整個南嶼江江水從遠方天際之處衝天而起,逆流而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巨浪便已經達到了十餘米之高,而且還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拔高。


    江彭祖甚至不知道此時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整個南嶼江最深處也不過五米,怎麽能夠掀起這麽高大的江浪?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這江浪已經拔高到了三十米的高度。


    南嶼江上,蔓延整個江麵一千五百多米的大浪掀起三十多米,自下遊席卷而上,傾千鈞之力,橫天而來。


    這壯觀的景象幾乎讓所有人合不攏嘴,天地之間在這一刻像是多了一條通天的白色綢緞,萬鈞流水攜帶滔天之勢而來。


    所有人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渺小起來,同時他們也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此時已經超過五十米的江水如果散開,那麽兩岸沒有多少人可以幸免。


    這南嶼江之下究竟有著什麽?


    羅門橋之上,此時江彭祖更是被嚇得雙腿發軟,因為他感覺到那滔天巨浪正是朝著羅門橋來的,亦或者說,這滔天巨浪是朝著眼前這拿著簡易魚竿的男人來的。


    就像是江水之下的那個怪物被那個男人撩撥到了極致,然後現在要殺死那個男人。


    江彭祖下意識想要跑,但是此時江水已經離羅門橋不足五十米,江彭祖沒有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之中跑出五百米開外。


    我難道要死在這裏………江彭祖不禁冒出了這個念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彭祖忽然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個男人將手中簡易的魚竿一拉,原本沒有魚線的魚竿此時盡頭像是忽然出現了一條魚線一般,將此時高近百米的巨浪直接抽裂開來。


    分裂的兩側巨浪轟然撞擊在了一起,發出滔天巨響,落入南嶼江之中。


    巨大的聲響幾乎讓江彭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就在他回過神來之後,卻見到了白楊將手中的魚竿一拉,扭曲空間的魚線瞬間繃直,江水瘋狂湧動,就像是有著什麽怪物即將被從其中拉出一般,水麵之下發出如同牛犢一般的嘶鳴聲,震耳欲聾。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楊將手中的魚竿再次一拉。


    “轟!”


    江麵像是炸裂了一般,在兩岸無數人的注視下,整個江水分裂開來,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其中露出了一截尾巴,巨大的尾巴在其被拉出江麵的那一刻猛然拍在了江水之上,大浪滔天。


    下一秒,白楊手中的魚竿瞬間崩碎,而那江水之中怪物已然不知所蹤。


    兩岸無數人都麵麵相覷,今天南嶼江之上發生的一切太過於難以置信了。


    尤其是最後的滔天一尾,似乎真的印證了這南嶼江之下有些大恐怖。


    江彭祖也是被嚇得不輕,他站在羅門橋之上,將一切都看得真切,他半天才緩過神來道:“你是在………釣它?”


    他無法想象自己見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竟然在南嶼江之上垂釣這麽一個怪物!


    “也不算是釣,隻是想看看它究竟是什麽。”白楊將手中剩餘了魚竿扔在了地上平靜地道。


    江彭祖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道:“所以說………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東西?”白楊聞言輕笑了一下,轉過身來,看向了江彭祖道:“那可不是什麽東西,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一條龍,被封印在這南嶼江之中的真龍,我在它的身上看到了鎖鏈,真準確的說,這應該是一隻被鎖在南嶼江之下的真龍。”


    江彭祖再次咽了咽口水,幾乎有些難以置信地道:“你是說………這底下的是一條真龍?”


    “你可以這麽理解。”白楊平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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