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之中,地上羅德曼留下的血液還沒有幹涸,側麵的地板之上則是一片被火燎過的焦黑,空氣之中似乎依舊帶著恐懼的味道,亦或者說從塔圖姆等人進去卡門鎮之後這種詭異感覺就一直縈繞在他們的身邊。


    但是此時這種恐懼,卻被那窗戶之前站著的胸口被洞穿的厲鬼驅散,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厲鬼身上降臨了一個恐怖存在的意識,一個恐怖到足以讓厲鬼都恐懼的意識。


    “這地方很有趣,我準備好好研究一下。”


    紅裙女鬼帶著畏懼地站在原地,而那提著剔骨刀的、被白楊控製的厲鬼則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猩紅的雙眼之中流露著感興趣的神色。


    估計也隻有這位疑似神靈的存在才會對著詭異的小鎮感興趣吧………索羅斯重新將木門堵回了房門之處,在心中暗暗地道。


    這詭異的小鎮著實給索羅斯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甚至現在還不確定之前看到的那些小鎮居民是活人,還是死人,而他們又去了哪裏。


    總之這裏就像是連通地獄與人間的接口,很難想象這麽一個地方竟然會在阿爾法帝國存在了一千兩百多年。


    想想一千兩百多年以來這裏從來都沒有被人發現,索羅斯心中不由有著一種莫名的驚悚,尤其是如同那巴菲特一般住在小鎮的活人,試想一下,和一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存在住在一起是怎樣的驚悚,恐怖故事也不過如此了。


    “這確實是很詭異的地方,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像是傳說之中鬼魂的東西,也沒有見過這麽詭異的小鎮,尤其是那個老鎮長伯納爾德·利瓦伊,絕對有著大問題。”聽到白楊的話語,塔圖姆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回道。


    如果說塔圖姆之前還想著試探黃昏組織,那麽他現在已經徹底掐滅了這種想法,去試探一位恐怖的邪神,想要死也不能選擇這種死法。


    在邪神的麵前他如果真的敢這麽做,那麽估計想死都難。


    塔圖姆不禁想起之前這位提到的黃昏組織的目的,“諸神黃昏”這是多麽瘋狂的想法,但是如果這位真的是邪神的話,那麽未必不可以實現。


    而此時,被白楊操縱的厲鬼看了一眼塔圖姆淡淡地道:


    “詭異,所以才有趣,另外………這不是鬼魂,隻是強大的亡靈被動了一些手腳。”


    “這是亡靈?”


    厲鬼那猩紅的目光看得塔圖姆渾身冰涼,而白楊的話更是驚住了塔圖姆,他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亡靈,亡靈怎麽會如此強大?


    而被白楊控製的厲鬼並沒有回答塔圖姆的問題,隻是轉身朝著房屋之外飄去,那剛剛被索羅斯堵住的大門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瞬間推開,大門重重地摔在木地板之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房門之處再次露出了外麵迷霧,還有迷霧之中往來的一個個人影,他們身穿各個時代的服飾,像是穿越了一千兩百年的時空來到這裏的鬼魂。


    提著剔骨刀的厲鬼看了一眼紅裙女鬼,紅裙女鬼隨即像是接收到什麽命令一般來到了厲鬼的身後,她的身影不規則顫抖著,像是恐懼但是又不敢不聽命令,就像是一個小受,根本看不出剛剛將羅德曼分屍的凶殘。


    果然……隻有在猛虎麵前,狼才會像是狗一樣………索羅斯的心中下意識地想到。


    而這個時候,提著剔骨刀的厲鬼側著頭看了一眼塔圖姆道:“這麽有趣的地方,我都來了,你們還打算躲著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提著剔骨刀的厲鬼轉頭便帶著紅衣女鬼飄出了房屋之中,那種畫麵看上去就像是恐怖電影裏惡鬼出籠的景象。


    “跟著冕下!”


    塔圖姆立馬反應了過來,隨即跟了上去,艾麗卡和索羅斯等人連忙也跟了上去,沒有了這位降臨的邪神,那麽他們根本不可能在這詭異小鎮活下去。


    而最後跟上來的則是巴菲特夫婦,巴菲特當時都已經躺平等死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最後竟然活了下來,不得不說人間事情實在是太過於魔幻了,被厲鬼襲擊就已經夠離奇的了,而他最後居然被降臨的邪神救了。


    一邊跟隊伍走出房屋之中,巴菲特一邊將胸口的太陽神徽扯了下來,如果太陽神救不了他,那麽他還不如成為邪神的信徒。


    而巴菲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們離開了小屋之後,希伯來式的老舊房間之中,木地板之上的鮮血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抹去,房間牆壁之上的空洞也開始愈合,就連房門也主動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一切不過彈指之間就恢複如初。


    在客廳的桌案之前,老鎮長伯納爾德·利瓦伊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坐在椅子之上,雙目呆滯地道:


    “真的有神靈還能夠救贖我嗎?”


    話音落下之後,這個老鎮長伯納爾德·利瓦伊身影逐漸暗淡了下去,很快便徹底地消失在房屋之中,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一切滲透著一種無法描述的詭異。


    ………


    而此時,純白色的迷霧之中,手持剔骨刀的厲鬼已經混跡到了百鬼夜行之中,無數的鬼魂與他們擦肩而過,恍惚無神,就像是傳說之中的黃泉路。


    隻不過這些鬼魂像是能夠感受到手提剔骨刀的厲鬼身上的氣息,每當靠近就會主動離開。


    走在這人群之中的巴菲特感覺自己身體都似乎冰冷,上天究竟是覺得他造下了什麽罪孽,才會讓他一天之中見證這麽多詭異的事情,在百鬼夜行之中抱著老婆逛街,巴菲特感覺他妻子以後可能都不會想要逛街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變化忽然發生,靠近巴菲特的遊魂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般,瘋狂地朝著巴菲特撲了過來,那遊魂渾身枯瘦,身披麻布,就像是活活餓死的,此時它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處,大嘴直接向巴菲特咬了下來。


    “救命!”


    巴菲特的妻子忍不住地尖叫道,而此時手持剔骨刀的厲鬼回頭看了一眼。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眼,那餓死鬼便像是見到了大恐怖一般,瞬間暴退,消失在了霧氣之中。


    巴菲特大口喘息著,肺部吸入一口口涼氣,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轉過頭的厲鬼,這一刻巴菲特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其實成為邪神的信徒也沒有什麽不好。


    但是白楊此時並不沒有注意到巴菲特,準確的說,他甚至沒有注意過巴菲特,白楊的注意力一直在這些遊魂身上。


    “隻有簡單的本能?”在看到襲擊巴菲特的遊魂,手提剔骨刀的厲鬼像是自語一般地道。


    通過手持剔骨刀的厲鬼,白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些遊蕩鬼魂的怪異之處,和剛剛的紅裙女鬼相比,他們孱弱的就像是一張紙一般,但是就是這種狀態之下,他們似乎更加像是傳說之中的靈魂。


    隻不過似乎這些靈魂根本沒有過多的智慧,說是提線木偶似乎都在誇獎這些遊魂,他們隻有簡單的想法,諸如畏懼、食欲、色欲等一些本能的想法。


    看起來似乎真的是靈魂,隻不過……殘破了………白楊在自己的心中暗暗道,而他對卡門鎮也更加的好奇了,這裏究竟為什麽會出現這種類似靈魂的東西。


    而就在這個時候,迷霧之中遊魂像是被白楊的這一眼嚇到了一般,如同潮水一般自手提剔骨刀的厲鬼為中心瘋狂朝著四麵八方逃竄而去。


    這就是邪神嗎,隻是一個眼神就嚇得百鬼夜行原地解散………艾麗卡深深吸口氣在心中暗道。


    “它們似乎被您嚇到了。”塔圖姆小心翼翼地道。


    但是白楊並沒有回應他,隻是任憑這些鬼魂離去,淡淡地道:“去桑格娜鬼屋。”


    這些遊魂明顯不是這個詭異小鎮的中心,甚至不過是在造就這個鎮子的時候隨手造出的,白楊不準備在這裏浪費太多的時間,如果他能夠掌控這座小鎮,那麽以後有的是時間來研究這些。


    手提剔骨刀的厲鬼隨即朝著桑格娜鬼屋飄去,而此時遊魂已經開始消失在他們視野之中。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整個小鎮之上,隻剩下了白茫茫一片的霧氣,所有的遊魂都消失了在街道之上。


    如果不是剛剛還差點被鬼吃了,巴菲特幾乎感覺這隻是一場幻覺。


    而又過了幾分鍾之後,街道之上的霧氣也緩緩散去,隻留下了陰霾的天空,隻不過大街之上依舊沒有任何人,整個小鎮似乎化為了一座死鎮。


    走到了小鎮盡頭的提著剔骨刀的厲鬼,看著眼前平地,猩紅的目光更加的滲人起來。


    “這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啊!”


    桑格娜鬼屋不見了,那麽大的一個建築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半分痕跡,這明顯是讓白楊找不到桑格娜鬼屋。


    這也正好說明了,麵對白楊,這座詭異的小鎮並不占據上風,所以小鎮才要將桑格娜鬼屋藏起來。


    提著剔骨刀的厲鬼收回了目光,看著塔圖姆道:“去找找周圍的房子。”


    塔圖姆聞言立馬帶著人去一家一戶的搜了過去,但是卻一個活人也沒有,隻搜出來一個又一個西式六邊形棺材,棺材材質不一,甚至連年代也不一,從一千二百年前到最近三十年的都有。


    在小鎮筆直的道路之上,那一個個棺材被從家裏拉了出來,從道路盡頭一直擺到遠方。


    塔圖姆回到提著剔骨刀的厲鬼麵前匯報道:“周圍的房子全部都是空的,隻有一個個棺材。”


    “拉出來鎮長家那具棺材。”


    提著剔骨刀的厲鬼說著轉過身來看向了唯二的普通人巴菲特,道:“作為在卡門鎮生活了這麽久的活人,你應該知道你們鎮長最喜歡穿什麽。”


    巴菲特看了看棺材,又想起消失了老鎮長伯納爾德·利瓦伊,心中閃過了一種不好地感覺,顫聲地道:“他最喜歡穿老式彌撒服,隻不過他的彌撒服,似乎都是黑色的。”


    “是都是黑色的,還是隻有一件。”提著剔骨刀的厲鬼再次問道。


    巴菲特此時嘴唇抖得更加的厲害了,他顫聲道:“好像是都是一件。”


    提著剔骨刀的厲鬼隨即擺了擺手,道:“打開這棺材。”


    西式的六邊形棺材被索羅斯緩緩推開,裏頭露出來了一具森然的白骨,而白骨身上穿的正是那所謂的黑色老式彌撒服,甚至連大小和樣式都和巴菲特記憶之中的一模一樣。


    而棺材之上記錄的死亡時間是一千兩百年前,姓名為貝利·唐斯。


    盡管有著猜測,但是當巴菲特真的知道鎮長已經死去之後,心跳依舊不由自主地加速。


    這時候,提著剔骨刀的鬼魂再次道:“再看看其他的棺材。”


    巴菲特聞言順著這一排拜訪的棺材開了過去,他的妻子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間,不停地打顫,每打開一個棺材,那顫抖似乎都又大了幾分。


    直到開完所有的棺材,巴菲特的妻子幾乎已經站不穩了,而巴菲特即便是依舊站得住,也仍舊麵色蒼白,他顫聲地道:


    “所有的棺材都和我的‘鄰居’們對的上號,他們………都已經死了。”


    和一個鎮的死人住了三年,估計現在能夠體會巴菲特心情的也隻有他的妻子了,其中酸爽不足為外人道也。


    塔圖姆也忍不住地心驚,他看著巴菲特道:“這就是一座活死人鎮,存在了一千二百多年的活死人鎮,你如果不出意外本來也應該是他們的一員,將棺材留在這裏,然後在外麵做個活死人,或許………時不時還會祭拜自己。”


    “是啊,活死人鎮。”


    巴菲特整個人似乎都在崩潰的邊緣,但是看到自己妻子之後,又強行控製住了自己。


    而此時提著剔骨刀的厲鬼,則是靜靜地看著那一具具在棺材之中的白骨,猩紅的眼中興致更足了:“我現在更加好奇,當初那人是用什麽手段鍛造出來這些活死人的,這種手段………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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