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區別墅地下車庫的車門緩緩升起,流線型的漆黑車身從車庫門升起的縫隙處露出,發動機的轟鳴聲如同野獸的嘶吼,力量與優雅、硬朗與圓潤完美在車身上融為一體。


    女孩安寧抱著小男孩站在跑車的邊上,手挑起鬢角的頭發搭在秀氣的耳朵上,那一雙涼薄的眸子看向了那個身上帶著濃重血腥氣味的男人——白楊。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被這樣放了,這個男人走過的地方從來都伴隨著殺戮與血腥,她甚至都沒有奢求過活下去,隻要男孩活下去就好。


    白楊感受到了女孩的目光,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手搭在唐橫刀的刀柄上。


    “錚!”


    刀鋒出鞘,如鏡子的刀身映照著白楊的麵孔,一雙眸子在真實與虛幻之間對視著。


    白楊在審視著自己,他仍舊記得幾個小時前第一次麵對惡鬼時候的無力感,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但是就在那個時候,他像是墜入了夢境的世界,看到了很多的詭異的畫麵,一種完全違背常理的畫麵,可他當時卻覺得畫麵之中的一切都很正常。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告訴他,他該向前走一步了,他現在需要力量。


    於是,白楊聽從了心中的聲音,走出了那一步,拿到了他想要的力量。


    甚至那一刻,白楊感覺到自己還可以變得更強,或者說他理應變得更強大,如同神靈一般的強大。


    但是有一道聲音告訴他,時間還不到。


    “我果然有著問題。”


    白楊看著刀身映照之中的自己在心中暗道,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恐怖力量、恐怖的感觀和那種近乎於第六感的直覺都絕對不是什麽偶然。


    白楊不禁回憶起來了這柄唐刀原來主人說的話:現在是我們這些走在封神之路上人的較量。


    封神之路那究竟是什麽?


    成就神靈的道路嗎?


    這就是那個唐刀主人同樣強大的原因嗎?


    我也是因為封神之路而強大起來的嗎?


    “錚!”


    唐橫刀猛然回鞘,白楊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今晚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畢竟………他招惹了那麽多人,這些人可不會讓他安安靜靜地活在這個世界之上。


    “轟!”


    一旁,黑色超跑的引擎再次轟鳴。


    斯皮爾伯格坐在駕駛位上,手掌輕撫跑車的方向盤,語氣之中忍不住帶著興奮:“從那天進來之後,我就看到了這個寶貝,隻不過沒有機會開,聽聽這大寶貝的轟鳴聲,太棒了。”


    對於斯皮爾伯格的興奮,白楊熟視無賭,隻是伸手在跑車的車門之上拍了拍,沒有任何的表情地道:


    “滾到副駕去!”


    斯皮爾伯格渾身僵硬了一下,就像是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但是他實在沒有膽子和白楊講道理,於是斯皮爾伯格隻能老實地換到副駕。


    白楊伸手將拉開了主駕的車門,坐了進去伸手將手中的唐橫刀直接插入座椅旁縫隙之中,他沒有換衣服,也沒有清晰身上的血跡,今晚的宴會還沒有結束,沒有必要卸甲,脫下盔甲那是從戰場之上走下之後的事情。


    關上車門,白楊聽著座下發動機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他感覺自己在逐漸地興奮著,像是心髒之中的血液在沸騰,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狹促的目光如同眯眼猛虎。


    “這一夜注定會很難忘。”


    斯皮爾伯格能夠感受到白楊的那種興奮,就像是那雄獅獵殺之前的嗜血,他不由吸了口氣,今晚難不難忘他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斯皮爾伯格今晚會很刺激,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可從來不是什麽安分的人。


    開著這麽一輛拉風的跑車,斯皮爾伯格真的怕這家夥作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喬……先生,我們現在去哪裏?”斯皮爾伯格第一次稱白楊在這個世界的名字,猶豫了一下之後不由加上了敬稱。


    白楊看了斯皮爾伯格一眼,雙手握上了方向盤:“喬遠山已經死了,現在我叫做……白楊。”


    他白楊從來不屑頂著別人的名字活著,既然你們想抓我、想殺我、想毀滅我,那麽就來通緝我的本名吧!


    喬誌文這個名字或許很輝煌,但是未來白楊這個名字會更輝煌。


    不過是惡龍罷了,我會成為最恐怖的惡龍。


    斯皮爾伯格小心翼翼地側著頭道:“白楊這個名字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在我的家鄉有著一首詩,裏頭有一句話我很喜歡的話就是描寫白楊的:活著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白楊嘶啞的聲音響起。


    “不死嗎?”斯皮爾伯格小心地問道。


    白楊沒有回答他,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享受著夜晚之下最後寧靜,隨即鬆開了手刹,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今晚第一站——羅塔城警視廳總局,係好安全帶,今晚的羅塔城會格外的熱鬧。”


    羅塔城警視廳總局?


    斯皮爾伯格感覺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


    等等……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您一個因思特帝國首席犯人去什麽羅塔城警視廳總局?


    但是沒有等斯皮爾伯格問出這句話,巨大的背推感就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險些將他從座位之上的掀飛。


    如同戰馬一般的引擎嘶吼起來,像是一個怪物在夜裏咆哮著,下一刻,漆黑如同怪物的跑車如同脫韁之馬竄出了車庫之中。


    女孩安寧遙望著遠處消失的車尾燈,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


    夜裏的羅斯區寂靜的沒有半點聲音,街道之上也沒有行人與車輛,但是就在這個夜晚,一輛漆黑的跑車撕碎了這一切的寧靜,朝著羅塔城中心駛去。


    黑色跑車儀表盤之上的速度幾乎是一瞬間突破了一百,並且以瘋狂的速度朝著二百靠近。


    白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牢牢將油門踩到底,在他的眼中一切都被拉到極慢的速度裏,車身之上掀起的灰塵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但是斯皮爾伯格現在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沒有綁安全帶了,話說以兩百公裏每小時後的速度撞上障礙物的話,安全帶還能夠保命嗎?


    “非要開這麽快嗎?”斯皮爾伯格抱著自己的安全帶,像是一個三百多斤、長得有些著急的孩子,他感覺自己有些恐懼高速。


    白楊頭也沒有回,手中的方向盤快速轉動,車尾甩動,在地麵留下修長的刹車印記,冷聲道:


    “你以為我們在度假嗎?”


    斯皮爾伯格不再說話了,他一隻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的嘔吐出來,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安全帶插好。


    黑色跑車以瘋狂的速度掠過街道,掀起旋風,在夜裏街邊停留的一輛警車旁擦肩而過,警車車窗處的測速儀數字瞬間瘋狂跳動起來,最終顯示出“251”這個數字。


    睡眼惺忪的警員在嘶吼的引擎聲下猛然清醒,看一眼測速器上的數字數字,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


    白楊瞥了一眼那印著因思特帝國國徽的警車,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今天夜裏他不需要規避任何人,越熱鬧越好。


    黑色跑車急速的紅色尾燈快速消失在警車視野之後,那輛警車才緩緩啟動,警笛閃爍起來,車裏的警員拿出對講機道:


    “0012,羅斯區,北羅納街道有一輛超跑超速,時速251公裏每小時。”


    “拍到車牌了嗎?”


    “速度太快了,沒有拍到,我現在跟上去,你那邊注意一下。”


    很快,不隻是北羅納街道有人發現一輛黑色超跑在夜色之下瘋狂飆車,整個羅斯區,十幾個原本巡視圍堵“喬誌文”的警車全部都發現了這輛超跑,其以幾乎可以說是瘋狂的速度橫行在街道之上。


    十幾輛警車先後開始加入追逐的隊伍,紅藍相間的燈光不斷地閃爍,整個街道似乎都在這一瞬間熱鬧了起來。


    斯皮爾伯格很快也發現了身後的警車,他立馬舍棄了超高速之下可能被撞死的覺悟。


    “後麵有警車在追我們,還能再快點嗎?”


    “抓穩座椅!”


    白楊再次踩下了油門,黑色超跑的速度再次拔升,瘋狂的速度之下,很快身後的警車便連車尾燈也看不到了。


    這是真正瘋狂速度,也是真正的瘋狂的開始。


    ………


    另一側,昏黃的路燈照亮狼藉的街道,卡爾文酒吧的廣告牌還在閃爍,酒吧巨大玻璃門的碎片散落滿地,地麵之上散落著各種人們慌忙逃離時候丟下的小物件。


    卡爾文酒吧內部,被切斷的手槍落在地上,沾染著血跡,羅塔城警車上麵散布著著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可怖刀痕,依稀可以看出這恐怖刀痕是某種鋒銳至極的兵器在巨大的力量驅使之下造成的。


    在車輛的四周散落著一具具屍體,每具屍體隻有一道致命的傷口,一刀斃命,精準的可怕,就像是一個頂級的獵食者狩獵的殘留現場。


    血腥!


    殘暴!


    聽說漢帝國東北金漸層有時候就會進行這種殺戮,很多時候不是獵食的必要,隻是獵殺的本能。


    一道道警戒線的中心,肯特·羅斯福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血泊的邊緣,看著滿地的屍體,深深吸了口氣,但仍舊不能平靜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肯特·羅斯福難以想象這些人死去之前究竟遭遇了什麽,才能夠造成眼前的這一幕。


    要知道這可是全副武裝的因思特帝國警視廳小隊,但是此時他們卻全軍覆沒,就像是在突進卡爾文酒吧的時候忽然遭遇了一隻精銳小隊的襲擊。


    可是地麵之上屍體的傷口卻似乎在告訴肯特·羅斯福,他們遭遇的根本不是什麽所謂的精英小隊,而是手持冷兵器的怪物。


    有人手持兵刃宰了這群人。


    站在肯特·羅斯福身邊負責清理現場的人員頓了頓,似乎覺得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解釋道:


    “他們………遇到了喬誌文。”


    遇到了喬誌文?


    僅僅是因為遇到的喬誌文?


    肯特·羅斯福看著滿地的屍體,怎麽也無法想象那個逃犯是怎麽正麵擊敗這隻小隊的,這可不是監獄之中,也不是突然襲擊。


    而是因思特帝國警視廳主動出擊,麵對一個人,甚至這個人都沒有持有槍械,但是卻全軍覆沒。


    這是絕對不該發生的事情,但是它偏偏就是發生了。


    肯特·羅斯福深深吸了口氣,壓住內心的震驚道:“有目擊者嗎?”


    “嗯………羅斯區的負責人格萊斯頓·範倫丁活著,不過………”


    負責清理現場的警員頓了頓,指了指腦袋道:“他似乎精神出了一點問題。”


    當肯特·羅斯福見到格萊斯頓·範倫丁的時候,格萊斯頓·範倫丁身上還帶著濃重的刺鼻味道,不是鮮血,而是失禁了的氣味。


    格萊斯頓·範倫丁的雙目呆滯,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神色波動,嘴巴微微張開,一動也不動。


    “格萊斯頓警員,你還好嗎?”


    肯特·羅斯福俯下身子,用手巾捂住口鼻問道。


    格萊斯頓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大哭道:“死了!都死了……”


    一個近五十的老男人哭得一塌糊塗,根本問不出來東西。


    肯特·羅斯福的心情已經惡劣到了極致,他都能夠想象到明天羅塔城報紙頭條是什麽了,必然是“羅斯區警員小隊全滅,隊長瘋了,罪惡魔頭喬誌文公開挑釁”。


    “你們還查到了什麽?”


    負責清理的人員開口道:“喬誌文是從窗戶闖入卡爾文酒吧的二樓的,然後屠殺了老鬣狗的外圍人員,直接撞開牆壁殺了老鬣狗幫的新boss斯蒂芬·威力,後來據說他與人打鬥衝入了酒吧大廳之中,並殺死了那人之後,格萊斯頓警員他們才到,但是奇怪的是我們沒有找到那人的屍體。”


    肯特·羅斯福皺了皺眉道:“消失的一具屍體?”


    負責清理的人員點了點頭道:“是的,或許不止一具,在喬誌文第一個進入房間之中,我們發現了血跡,但是仍舊沒有屍體。”


    什麽時候屍體會消失?


    是在掩蓋什麽時候,誰想要掩蓋這發生的一切?


    老鬣狗幫?還是喬誌文?亦或者是其他人。


    肯特·羅斯福一瞬間腦海之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然後開口道:“那小隊呢?”


    “確定………是喬誌文一人殺死的嗎?”


    負責清理的人員聞言看向了仍舊在大哭的格萊斯頓·範倫丁,道:“大廳之中沒有監控視頻,這畢竟是老鬣狗幫的地方,真正發生了什麽,隻有格萊斯頓警長知道。”


    肯特·羅斯福皺了皺眉,這實在算不上一個好消息,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肯特·羅斯福接通了手機。


    “飆車?”


    肯特·羅斯福眉頭一瞬間扭成了麻花。


    “什麽時候了,飆車都要把電話打到我這裏?”


    “什麽?”


    電話之中,肯特·羅斯福隻聽到了一句話:飆車的正是喬誌文,而他現在向往的望向是羅塔城中心。


    夜裏的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大了起來,肯特·羅斯福的風衣被吹得呼呼作響,他一隻手拿著手機,抬頭遙望向羅塔城的中心那燈光璀璨之處。


    肯特·羅斯福感覺自己的怒火,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的湧出。


    這是挑釁吧!


    這絕對是挑釁!


    按下手機,肯特·羅斯福壓住心頭的怒氣。


    “喬誌文,我一定會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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