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初晨的陽光灑落下來。


    為林溪縣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彩。


    洛珩身著一襲素色蟒袍,頭戴翼善冠,含笑而立,站在碼頭邊。


    他的四周,皆是林溪父老,以及縣令等人。


    原本還算大的碼頭上,此刻擠滿了人。


    一些客商本還等著載貨,但見到這一幕,都很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縣令帶著屬官們也早早地來到了碼頭。


    “侯爺,此去京師,路途遙遠,還望您多多保重。”


    “林溪縣的百姓們都以您為傲,期待著您再次歸來。”


    縣令走上前來,微微躬身。


    昨夜宴席上,洛珩的一句阻攔新者九族皆誅,使得原本隱隱抗拒新法的林溪士紳們都老實了下來。


    說起來,這無疑等於幫了他一把。


    故此,縣令這會對於洛珩多少帶著幾分感激。


    洛珩點了點頭,瞥了縣令一眼。


    “李縣令自上任以來,矜矜業業,任勞任怨,本督都看在眼裏。”


    “希望李縣令能再接再厲,讓林溪在你的治理下越來越好。”


    洛珩這話多少有些老氣橫秋。


    不過,他身為繡衣都督,天子信臣,哪怕年齡不大,卻也有資格說這種話。


    李縣令聞言,眼眸中抹過一絲喜色。


    他知道自己多半入了這位朝廷新貴的眼了。


    未來隻要他不犯錯,仕途必將一帆風順。


    念及此。


    李縣令連忙躬身應道。


    “侯爺放心,下官一定盡心盡力,不辜負您的期望。”


    事實上,他也知道,這話一出,他十有八九會被打上洛珩黨羽的烙印。


    但那又如何?


    他李青山為官,一不為財,二不為名。


    為的隻是要一展胸中抱負。


    洛珩若能讓他施展胸中抱負,他被打上洛珩走狗的標簽又能如何?


    李青山從來都是現實主義者。


    什麽仕途名聲,什麽士林口碑,他統統都不在乎。


    大丈夫在世,若不能濟世安民,活著又有何意義?


    正說話間。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擠了進來,他顫抖著雙手,將一個包裹遞給洛珩。


    “侯爺,這是老頭子連夜做的一點桂花糕,您帶著路上吃吧。”


    “希望您一路平安,順順利利,咱們這些老街坊也就心安了。”


    老者正是洛珩的隔壁鄰居。


    說起來,他和洛珩養父老秀才還是同輩之人。


    也算是看著洛珩長大的。


    若說林溪縣中,看到洛珩如此有出息,誰最高興的話。


    那無疑就是眼前老者了!


    洛珩接過包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看著老者,道。


    “江伯,您怎知我饞桂花糕了?”


    “你呀……老頭子我還不知你最愛吃啥麽?”


    說著,洛珩和江伯都笑了起來。


    李縣令目睹這一幕,心下頗為感慨。


    他不是沒見過那些衣錦還鄉之人。


    但老實說,跟洛珩這樣,已身居高位,卻依舊在街坊麵前毫無架子的不說沒有,卻也鳳毛麟角。


    也難怪這位洛都督,深受兩代帝王的信任和青睞。


    這樣的人,誰能不稀罕?


    片刻後。


    洛珩別過眾人,轉身看向身後的緹騎們。


    “登船!”


    緹騎們應諾,整齊地列隊,一一登上船隻。


    洛珩再次向林溪的父老鄉親們和縣令等人揮了揮手,然後也踏上了船隻。


    風帆揚起。


    船隻破浪起程!


    林溪的父老鄉親們依然站在岸邊,凝望著漸漸遠去的船隻。


    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


    京城。


    皇宮養心殿偏殿之中,氣氛凝重而壓抑。


    泰安帝端坐在案幾之後,麵色陰沉,眼神中透露出憤怒之色。


    下方,兵部尚書劉敢戰戰兢兢地站著,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泰安帝怒視劉敢片刻,聲音如雷霆般響起。


    “說,京營各營到底怎麽回事?”


    “為何會擅自入城,在京城中四處巡邏?”


    “別告訴朕,你身為兵部尚書,會不知此事!”


    非是泰安帝小題大做。


    實在是……這種事情,往嚴重點說,已經形同謀逆了!


    兵部尚書劉敢心下慌成一團。


    他微微顫抖著,努力組織著語言。


    “陛下,臣……臣也是剛剛得知此事。”


    “京營各營的行動,臣委實不知曉。”


    “或許是有什麽緊急情況,他們才……”


    說到這裏,劉敢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這等話,騙騙小孩子還行。


    “緊急情況?”


    泰安帝打斷了兵部尚書的話。


    “有什麽緊急情況能讓京營擅自行動?”


    “你身為兵部尚書,掌管全國軍事,竟然對京營的行動一無所知?”


    “是不是等哪一天,有人殺進皇宮了,你這個大司馬也不知道?”


    泰安帝這話頗有些誅心。


    劉敢聞言,身形一顫,嚇得撲通一聲跪倒下來,磕頭如搗蒜。


    “陛下息怒,臣有罪。”


    “臣一定盡快查明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


    這會,他不想認罪都不行了。


    沒辦法事情性質實在太嚴重了。


    嚴重到,足以讓他這個兵部尚書滾蛋的程度,不,甚至還要更嚴重。


    泰安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兵部尚書,心中的怒火難以平息。


    隻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追責的時候。


    兵部尚書雖號稱大司馬,名義上掌管著天下兵馬。


    但實則,京營獨立於兵部之外,受五軍都督府掌控。


    而兵部……上頭又被齊賢台轄製。


    可以說,麵前的劉敢,也隻是背鍋之人。


    拿他解氣無濟於事!


    “起來吧!”


    泰安帝微微緩和了語氣,頓了頓,又道。


    “你立刻將京營調撥回去,恢複京城的正常秩序。”


    “若再有差錯,朕絕不輕饒!”


    劉敢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應道。


    “臣遵旨,臣一定盡快處理此事。”


    泰安帝點點頭,不再多言,示意劉敢趕緊滾蛋。


    劉敢見狀,忙躬身告退。


    待他離去,宮殿中恢複了短暫的寧靜。


    這時,一道黑影閃過。


    青龍出現在泰安帝麵前。


    青龍微微躬身。


    “陛下,此事十有八九是齊賢台幹的。”


    泰安帝點了點頭。


    他對青龍的話深以為然。


    事實上,齊賢台最初成立之時,隻是作為輔佐皇帝批閱奏折用的。


    但隨著仁宗朝時,仁宗皇帝不斷加大齊賢台權柄後,這個臨時性的機構,就漸漸變了味。


    待到先帝時期,先帝荒於政事,齊賢台進一步壯大。


    幾乎成了大明曆史上內閣一樣的存在。


    保德帝登基後,有一段時間確實將齊賢台打壓下去了。


    但隨著保德帝擺爛修仙,齊賢台再次拿到朝政大權,一發而不可收拾。


    到了如今泰安朝。


    說句不好聽的,齊賢台已呈尾大不掉之勢,再加上泰安帝又不是什麽鐵血君王。


    齊賢台想要架空他,自然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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