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脆的兵器落地聲仿佛是一個導火索,瞬間引發了連鎖反應。


    整個鎮北軍大營很快就像被傳染了似的,無數士卒紛紛拋下手中的兵器。


    那叮叮當當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奏響了一曲混亂的樂章。


    他們如同潮水一般,朝著營地外奔了過去。


    他們的臉上帶著決絕與迷茫交織的複雜神情,但腳步卻又堅定無比。


    營中。


    幾個忠心於燕秋的將領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


    他們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這一幕讓他們看得目眥欲裂。


    其中一個將領緊握著拳頭,手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隨時都會爆發。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阻止那些士卒,但最終還是無奈地放下了手。


    誰都清楚,在這樣的大勢麵前,他們的阻止是那麽的無力。


    鎮北軍大勢已去!


    燕秋也沒阻止。


    他臉上,甚至連憤怒都沒有。


    隻剩下滿滿的沮喪和無奈。


    想他燕秋,十多歲便繼承隴鄢候爵位,毅然北上戍邊。


    十多年來,他與北境突奴大小百餘戰。


    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


    但偏偏,像眼下這種局麵,他卻束手無措。


    這是他從軍以來,第一次那麽無力。


    文錦繡站在一旁,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那歎息聲仿佛帶著無盡的無奈與疲憊。


    他緩緩地走到燕秋身邊,輕聲勸諫道。


    “大將軍,速撤吧。”


    “如今局勢已不可挽回,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若能及時撤回北境。


    憑借燕秋在北境的威望和民心。


    他們哪怕從此再無逐鹿天下的機會,卻也暫時能割地自守。


    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燕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些倒戈的士卒,心中充滿了不甘。


    他緊咬著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著。


    他在心中掙紮著,思考著是否還有挽回的餘地。


    然而,片刻之後,他也明白,事已至此,大勢已去。


    若能趁著剩餘的士卒還在猶豫之際,帶兵撤回北境,說不定還能保住鎮北軍的元氣。


    但若是遲疑不決,那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燕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是個果決之人,當即二話不說,反身入營。


    他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有些決絕,衣角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一炷香時間後。


    鎮北軍中,一部分忠誠於燕秋的將領,以及萬餘死忠精銳迅速集結起來。


    燕秋、文錦繡、沐瑾妍在眾人的簇擁下,拋下大營,快速倉惶北逃。


    青龍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他知道,這場危機暫時得到了緩解。


    青龍並未下令追擊,而是著令陸謙收編鎮北軍士卒。


    陸謙領命,立刻開始有條不紊地組織士兵進行收編工作。


    隨後,青龍則帶著十二生肖,快馬加鞭趕回雒陽。


    馬蹄揚起陣陣沙塵,他們的身影在風中疾馳而去。


    ……


    京師,乾陽殿外。


    魏忠賢臉上帶著一絲忐忑不安的神情。


    “宣常侍魏忠賢入殿。”


    隨著尖銳的嗓音響起。


    殿外的魏忠賢哆嗦了一下。


    卻也不敢磨蹭,戰戰兢兢地邁步走入了乾陽殿。


    換做以往。


    他這個泰安帝的心腹大伴,想要見泰安帝時,壓根就不會出現眼前這種場麵。


    還需要在殿外求見?


    還需要小太監唱喏?


    這意味著什麽。


    魏忠賢再清楚不過了。


    天子不把他當做近侍了!


    念及此。


    魏忠賢心中欲哭無淚。


    早知道會這樣,他出使時又何必百般磨蹭?


    殿內。


    泰安帝端坐在案幾後。


    案幾上,堆著滿滿的奏折。


    自從泰安帝登基後。


    他每天做的事情,不是在批閱奏折,就是準備批閱奏折。


    他這個皇帝,似乎也沒有別的愛好,一顆心完全撲在了國事上。


    據說,不少大臣私下給泰安帝送了個綽號。


    稱他為批折狂魔。


    “奴婢魏忠賢躬請聖安。”


    魏忠賢邁著小碎步,走至泰安帝數尺外,跪倒下來,匍匐在地。


    泰安帝沒抬頭。


    淡淡的回了了。


    “朕安。”


    然後,便繼續將精力放在了手中的奏折上。


    魏忠賢麵色一僵。


    陛下竟沒讓他起身?


    該不會……陛下已經知道他一路的所作所為了吧?


    想到這裏,魏忠賢心下愈發慌了。


    隻是,他這會哪敢打擾泰安帝,隻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


    魏忠賢跪的腿都麻了。


    泰安帝這才放下手中朱筆,揉了揉手腕。


    他抬眸淡淡的掃了魏忠賢一眼。


    “魏伴伴,朕聽說你這次出使,倒是發了筆橫財?”


    泰安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當初身為太子時,泰安帝雖然仁慈軟弱。


    但如今終究當了快一年皇帝了。


    不知不覺間,也有了帝王的威嚴。


    魏忠賢一哆嗦。


    他就知道,他的事東窗事發了。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


    魏忠賢連連叩首。


    不片刻,便磕得腦門一片烏青。


    他不是傻子,且又深知泰安帝為人。


    若在這種時候,他還敢狡辯的話。


    那就真自尋死路了。


    “魏忠賢!”


    “朕一直念著你自幼服侍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雖屢屢犯錯,朕卻依舊選擇了寬宥你。”


    “但你呢,如何回報朕的?”


    泰安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鐵青。


    他知道魏忠賢身上有很多毛病。


    但他是個念舊之人。


    魏忠賢自幼就跟著他了。


    可以說,他和魏忠賢相處的時間,比和保德帝還多。


    所以,魏忠賢哪怕屢屢犯了錯誤。


    泰安帝卻都選擇了寬宥。


    為的就是想和魏忠賢成就一段主仆佳話。


    但偏偏,這狗東西卻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失望。


    “陛下!”


    “奴婢有罪,罪該萬死。”


    “隻求陛下莫要動怒,動怒傷肝,陛下要保重龍體,奴婢就算死了,也能瞑目……”


    魏忠賢一聽,痛哭流涕。


    但他卻不再為自己求饒。


    反而做出殷殷叮囑的樣子。


    配合著他的臉上淚水和鼻涕。


    那副模樣,著實可憐兮兮,讓人不禁有些動容。


    泰安帝見狀,神色一滯。


    心下沒由來一軟。


    畢竟魏忠賢在他身邊伺候多年,彼此豈能沒有感情?


    泰安帝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罵道。


    “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勒索孝敬,斂財無度,膽子倒是挺大的啊!”


    “哼,若再有下次,仔細你的皮!”


    雖是在罵。


    但任誰都能聽出,泰安帝心中的怒火已經消去了。


    魏忠賢心下竊喜,連忙磕頭謝恩。


    “多謝陛下開恩!”


    “奴婢一定痛改前非!”


    叩完頭後。


    魏忠賢識趣地獻上一張清單。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陛下,奴婢知道國庫空虛,奴婢願意將這些財物,獻給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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