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熱酒下肚,劉飛的話匣子終幹打開丫。


    “二兄弟呀,別看老哥在俄國混得不錯,其實這日子過得特別沒滋味。”劉飛隔著板桌拍了拍二少的肩膀,哀歎道,“外麵再好,又哪裏有自己的老家好哇?老哥做夢都想回河南哇,可是,回不去哇,回不去啦……”


    這會,劉飛已經把自己的經曆原原本本都說了。


    雖說現在河南府乃至整個河南府都可能還在通緝他,可這裏畢竟是中俄邊境,劉飛倒也不怕二少去跟八旗兵告密,再說了,他跟二少剛剛認識,不過卻也基本看得出來,二少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是啊。”二少點點頭,歎道,“唉,咱們這大清朝,說白了就是一小撮滿人統治著一大群漢人哪,大哥你殺了這麽多滿人,犯的那是死罪啊,除非大清朝完蛋,否則,你這輩子怕是真的回不去河南了。”


    “這滿清早就該完蛋了。”劉飛悶悶地道。


    二少附和道:“誰說不是?就一個慈禧老佛爺,給咱們中國人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多大的屈辱?新疆、遠東還有台灣,多少河山、多少土地說割讓就割讓給外國人了,甲午戰敗,庚子戰敗,好幾億銀子,說賠也就賠出去了,真他娘的是個敗家娘們。”


    說此一頓,二少又道:“大哥,你這麽痛恨滿清,咋不去參加革命黨?”


    “革命黨?”劉飛哂然道,“那就是一群書生,能成什麽事?不是我小看他們,這些書生哪,耍耍嘴皮子那叫一個厲害,可要想爭奪這天下,一個字,難!既便將來滿清真的被推翻了,坐天下的也肯定不是這群書生。”


    二少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了,劉飛還有這眼光?


    劉飛又道:“看現在這光子,滿清也是撐不了幾年了。”


    二少定了定神,壓低聲音說道:“劉大哥,有句話小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兄弟你跟我還客氣?,、劉飛滋的喝幹了碗裏的酒,說道……“有什麽話趕緊說。”


    二少低聲說道:“小弟也覺著這滿清快要完蛋了,所以正在拚命拉扯自己的人馬呢,不過,小弟手下缺乏能帶兵的人啊,劉大哥你當過綠營把總,又在少林寺當過武僧,既能帶兵又會武功,要不,索性到我們西門商團幫小弟帶兵吧?”


    “帶兵?”劉飛吃了一驚,失聲道……“兄弟,你想造反?”


    “嘿嘿,暫時還沒想過要造反,不過呢,隻要咱們手裏有人有槍,這天下萬一有個風吹草動啥的,我們也能從容應付,大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對於劉飛這個欽犯,二少也用不著藏著掖著,他就是想去告密,也得有人信不是?


    “行。”劉飛很爽快地道,“不就是帶個兵麽?老哥別的本事沒有,要說帶兵,嘿嘿,還真沒人能強過老哥去!老哥做夢都想回去,可老哥的身份你也知道的,一旦讓朝廷知道,兄弟你可就是窩藏欽犯的同犯,那就要殺頭的!”


    “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誰還能記得大哥你?”二少不以為然道,“最多大哥你換個名字就是了。”


    “1名字就不必換了’劉飛原本就是老哥到了俄國之後才改的名字,不過,老哥這長像卻是在河南府留了案底的,真要是回了陝西,萬一被人認出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要不這樣吧,老哥在臉上畫點東西,別人就認不出來了。”


    這劉飛還真是個狠人,說著就拔出匕首在自己左右臉上各劃了兩刀,頓時間血流滿麵。


    “大哥你這是幹嗎?”二少大驚,趕緊讓長順去找金瘡藥。


    很快,長順就拿來了上好的雲南白藥,劉飛敷上雲南白藥後血就止住了,可原本那張還算是英氣勃勃的臉卻是全毀了,除非他能穿越到引世紀去做個整容子術再回來,否則,女人孩子以及膽小的男人見了他,怕是得繞著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劉飛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淡淡地道:“兄弟,這酒喝差不多了,明天還要起早趕路,老哥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再過來找你。”說罷,劉飛又大笑道,“哈哈,老子現在這樣,回去誰還能把老子認出來?”


    “行行行,大哥你趕緊回去歇著吧。”


    劉飛又大笑兩聲,這才出門揚長去了。


    直到劉飛走遠了,長順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向二少說道:“二少爺,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在自己臉上劃幾刀很好玩嗎?”


    “行了。”二少揮了揮手,道,“歇著去吧。”


    第二天大清早,把自個裹得像個木乃伊的劉飛就帶著兩個夥計來到了孫記大車店,這兩個夥計也都是亡命之徒,從遠東的時候就跟著劉飛了,已經十多年了,劉飛此番回陝西給二少帶兵,自然要把他們給帶上。


    二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當下讓秦虎和團丁們收拾收拾,又去向瓦連京卡、瓦蓮京娜兄妹倆告了別,就踏上了返回烏裏雅蘇台的歸途,二少沒想到的是,瓦蓮京娜這個大白妞居然送了他一個佛像,說是可以護身怯邪,俄國人原來也信這個。


    ……


    烏裏雅蘇台,漠北總督衙署。


    戈什哈隊長巴布圖拿著封電報匆匆走進了馬亮的書房,旋即單膝跪地稟報道:“主子,醇親王回電了。”


    不等馬亮起身,坐在對麵的柳師爺已經上前從巴布圖子中接過了電報。


    展開電報一目十行看完了,柳師爺頓時喜不自禁地道:“中堂大人,醇親王答應了您的奏請,並且通過軍機處給綏遠下了調令,最多再過一個月,綏遠新軍獨立標的統帶簡惟勇就要來漠北替中堂大人編練新式騎兵了,嗬嗬。”


    事情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半個月前,二少的推薦讓馬亮動了心思,便暗中派人前往包頭、綏遠以及天津等地調查簡惟勇的底細,結果驚喜地發現,簡惟勇不僅跟南方的革命黨沒有任何瓜葛,而且跟袁世凱也沒有半點關係!


    得到情報後,馬亮當時就給醇親王載伴上了道折子。


    馬亮如今可是醇親王載豐跟前的紅人,接到折子後,醇親王當即在軍機處的議政會上提了出來,軍機處的八名大臣如今儼然已經分成了兩個派係,一派以慶親王為首,一派則以醇親王為道,就這麽個小事,慶親王自然不會去駁醇親王的麵子,事情就這麽定了。


    馬亮也高興地道:“本步堂真想看看貽穀現在是個什麽表情,想來會很精彩。“


    說此一頓,馬亮忽又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先生,賣地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暫時還沒有消息。”柳師爺搖了搖頭,又道,“不過,烏裏雅蘇台各家字號的掌櫃都已經給各自的東家寫信回去了,相信過不了幾天就該有消息了。”說此一頓,柳師爺又道,“中堂大人,要不卑職還是走一趟山西吧?”


    馬亮正沉吟不語時,巴布圖忽又進來稟報:“主子,有十幾個掌櫃求見。”


    “有消息了!”馬亮指了指柳師爺,當即吩咐己布圖道,“讓他們偏廳候著。“


    說罷,馬亮又下了坑,在柳師爺的幫助下穿好補服,趿上官履,這才踩著八字步四平八穩地走出書房,去前院偏廳接見那十幾個字號掌櫃去了,馬亮滿心以為,山西的土財主們應該會爭著搶著來賣地,誰曾想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那十幾個掌櫃的確給各自的東家寫了信,其中就有喬家、渠家以衣曹家的字號,可這些山西土財主的回複卻都一個樣,根本就沒興趣來唐努烏梁海置地!這家夥,險些把馬亮的鼻子都給氣歪了,地賣不出去,就換不來銀子,沒有銀子,拿什麽築城,拿什麽練兵?


    去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馬亮就又氣哄哄地回到了收房,向柳師爺吼道:“這些個山西老摳,真是摳,一個個都是身家幾百上千萬兩的,居然舍不得拿出幾萬兩銀子來唐努烏梁海置地,真是摳到姥姥家了,本步堂一準要他們好看!”


    柳師爺聽了也是束手無策,哀歎道:“要是這些富商不肯來置地,僅憑招攬無產無業的流民來墾荒,耗費時日先不說,而且也收不攏多少銀子哪,這可怎麽辦才好?”


    兩人相對無語時,巴布圖第三次進來稟報道:“主子,西門老二從阿穆哈拜商回來了。“


    “哦,西門老二回來了?”馬亮頓時眼前一亮,欣然道,“快,你這就去北門截人,讓他馬上來見本步堂。”


    “遮!”巴布圖答應一聲,領命去了。


    馬亮又向柳師爺道:“賣地這事,原本也是西門老二先提出來的,現在既然這些山西老摳不認帳,這事說不得還是要落在他身上。”


    柳師爺捋了捋頷下的山羊胡,笑道:“中堂大人明鑒。”


    馬亮又道:“先生,你說西門老二這次去阿穆哈拜商,有沒有跟俄商接上頭?俄國人要是不賣軍火給他,那咱們漠北省的這個軍火賣賣權豈不是白瞎了?”


    “嗬嗬,應該不會的。”柳師爺微笑道,“卑職對二少有信心。”


    “你還別說。“馬亮點點頭,深以為然道,“這愣娃,辦事還真有一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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