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養心殿內。


    看著下麵姹紫嫣紅的各色花朵,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是今天在他看來卻別有一番味道。


    這個世界雖然跟他前世的古代十分相似,比如民族、語言、文化等,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地方卻是完全不同。


    下麵的花園中雖然百花齊放,與外界蕭瑟秋景截然不同。但是考慮玉京城所處位置,位於長江以南,氣候多溫暖濕潤。


    再加上這個世界在其它方麵的特殊,在秋天中有如此百花齊放的景色也不算太過驚奇。


    秦玉宸背負雙手,麵朝遠方,腦海中似乎想到了什麽,俊雅的麵容開始變得嚴肅。


    同時似乎是因為他臉色的變化,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沉著肅穆起來。


    作為陪伴皇帝數十年的魏忠賢,在察覺到皇帝神色變化之後,原本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整個人身姿挺拔宛如一杆長槍杵地,冷峻昂然的氣質宛如等待將軍檢閱的士兵。


    “現在幾時了?”秦玉宸抬頭看了眼天邊的驕陽,問道。


    “回稟大家,現在是午時七刻了。”麵對皇帝的詢問,魏忠賢微微低頭迅速答道。


    “第幾批了?”


    秦玉宸的話沒頭沒尾,不過魏忠賢聽懂了對方的意思,迅速道:


    “回大家,這是第十一批了,亦是今年最後一批。”


    “嗯。”秦玉宸目光看向外麵,聲音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內閣那邊關於這次平叛的功賞出來了沒有?”


    魏忠賢低著腦袋,恭敬道:“回大家,謝相在兩天前已經命人將此次定亂的賞賜名目送到了皇極殿。


    如果大家現在需要過目,奴婢這就派人去取。”


    “不必。”


    秦玉宸搖搖頭,表示不用。隻是目光看向下麵花園景色,神色平淡,眼神閃爍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魏忠賢見此則是恭敬的站在一邊,靜心守候。


    秦玉宸雙手背負身後,目光平靜的欣賞著花園景色。


    他置身於樓閣之上,忽然一陣微風出來,一股清新花香由下而上撲麵而來。


    美景當前,花香襲人,但是他此時心情卻並不輕鬆。


    “元始二年,朝廷新政發布,天下世家豪族抗議反對,大明各地出現騷亂。元始四年春,各地世家豪族先後舉兵反叛,正式反抗朝廷新政。”


    “雖說世家的這次叛亂,波及雖廣但好在朝廷早有準備鎮壓及時,不過半年時間就已平定各地動亂。反倒是之後搜捕那些參與叛亂的殘黨,耗費的時間更久,即便到了今年也依然有人在逃。”


    秦玉宸目光幽幽,雖然這次對方真正起兵作亂時間不到半年,可其後續影響卻是延續至今。


    哪怕到了今天,依然仍有小部分的世家殘黨在逃。


    而且這次世家動亂,雖然在半年的時間內就被朝廷鎮壓,諸多參與進來的世家豪族被誅滅。


    但是這背後波及的人員傷亡、金錢損耗以及經濟動蕩等各種附加影響,就非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不過,如果僅是如此的話那麽也不至於讓他感到心中煩悶,情緒不高了。


    畢竟這些世家雖然成功舉兵反叛,但這裏麵其實也有他授意的緣故。


    不然以他手下錦衣衛、六扇門以及東廠,這三大情報特務機構的滲透,這些世家還在互相商議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了。


    真正讓他感到心中煩悶的還是因為在那些參與動亂的世家之中,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當初追隨他征戰天下的支持者。


    甚至在此之前,朝廷中也多有這些家族的族人出仕任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隻是蘇醒了前世記憶,又並非真的被穿越者鳩占鵲巢,此前經曆感情放到現在也沒有什麽變化。


    在那些反叛的人群中,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當初跟隨他從地方開始征戰天下的老人。


    到最後,他都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會選擇了與他兵戎相見!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陛下您如此施政是在自絕於百姓世家啊!陛下您……糊塗啊!”


    思緒漸漸發散,秦玉宸腦海突然中閃過一道人影,那是在對方被抓之後在天牢見到他時的哭喊。


    那時候,對方身著白色囚衣,披頭散發,身上滿是泥土茅草,臉上沾滿了各種汙漬,完全沒有半點曾經的風采。


    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看到對方時,都沒有想到如此隨意肮髒,失神落魄的人,居然會是曾經那個身有潔癖,意氣風發,名滿天下的名士。


    而這句話,則是對方在見到他後,瘋狂衝撞牢門時的哭喊。


    其中蘊含的感情,哪怕是現在他都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隻是覺得那次的見麵給他印象很深,自己也是在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感覺心中被什麽堵住了一樣,十分難受。


    “大家?大家?”魏忠賢看著陷入沉思的秦玉宸,小聲呼喊道。


    “何事?”秦玉宸神情未變,不過眼神凝然許多,思緒從回憶中退出。


    “大家可是在為那沈楓感傷?”魏忠賢眼神透露著厚厚的關切,勸慰道:“那沈楓原本不過是一家中庶子,雖然有些薄名,但在遇到大家之前卻不過是一縣文書而已。


    如果不是大家您當初賞識恩遇於他,此人終老也不過是一縣之長罷了。您把他從一介庶子文書,一路提拔到禮部侍郎三品大員的位置上,對其恩德的豈止江河一半,簡直是如同再造!


    可對方到頭來卻不思報效朝廷,報答大家恩遇之恩,居然膽敢夥同其它逆賊禍亂天下!


    以至天下百姓安危,朝廷秩序,陛下的顏麵於不顧!


    要依奴婢所說,如此忘恩負義、道貌岸然、無君無父、吃裏扒外的醃髒貨,就應該被五馬分屍、淩遲處死!


    大家為這樣的貨色感傷,實在是不值當啊!”


    提起沈楓這個名字,魏忠賢的眼神中就透露出一股陰狠,恨不得親手活剮了對方。


    他還記得,當初是皇帝不厭惡他是天閹之人,不僅讓自己侍奉身旁,更是傳授自己武藝學識,對他簡直是恩同再造,猶如他的再生父母。


    所以他對於皇帝極為的忠心,生平最恨的就是對方那樣忘恩負義的偽君子。


    其身為朝廷重臣,恩德榮譽已是天下少有。


    到最後卻是起兵反叛朝廷,簡直就是把皇帝的臉摔在地上,還要踩上幾腳,跺幾下!


    對方雖然在最後被判腰斬處死,但依舊難解他心頭之恨。


    如今再見皇帝為這樣的醃髒貨色沒落感傷,他在心中為皇帝的重情重義感動的同時,也對沈楓等人更加痛恨。


    “好了,往日之事都以過去,朕又不是三歲小兒哪有那麽悲情。”看著情緒明顯有些激動的魏忠賢,秦玉宸啞然失笑。


    “朕其實是在高興,為能夠在開國之初就把沈楓這樣隱藏在朝中的二心亂臣剔除而感到振奮!


    如果不是這次動亂,朕都還不知道朝廷當中居然有如此多的世家暗子。經過此次一役,朝廷今後政策實行起來必定會輕鬆快捷不少,朕也能為大明百姓做些更多的事情。”


    秦玉宸神色平靜,不過語氣之中卻是帶著明顯的振奮之色。


    “大家心係天下百姓,此乃萬民之福!奴婢沒有經世治國的本領,但勝在一身勇武尚且還算得用。


    奴婢願以此身殘軀,盡數奉於大家,但凡皇命所指,奴婢手中之槍必定為大家掃除一切之敵!”


    魏忠賢單膝跪地,聲音清脆堅定,那俊美的臉上滿是狂熱崇拜之色。


    “哈哈!有忠賢你這番話,朕心中當真是無比暢快,來咱們喝上一杯!”


    親手將對方扶起,秦玉宸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大手一揮就要在樓閣上擺下酒宴。


    之前他認為自己識人不明,這才使得沈楓這樣的人身居高位。


    可是在剛剛魏忠賢一番效忠宣誓之後,他覺得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隻不過是那沈楓演的太好了而已。


    此乃非戰之罪也!不怪朕!


    夜晚,皎潔的月光下的玉京城通火通明,秦淮河沿岸周圍的酒家畫舫,遊客行人絡繹不絕,各種小吃攤販的叫賣聲聲聲入耳。


    而位於玉京城的中央,天下最為尊貴的紫禁城,此時卻顯得有些冷清。


    除去負責守衛皇宮皇帝的神威、天策軍士外,便是在宮內行走辦事的宦官宮女。


    這偌大的紫禁城內,除去偶爾的大殿中透露著溫暖的燈火外,便隻剩下冷冷清清。


    大明雖然建國以過七載,但是因為大明那位聖皇不喜太過奢華浪費,所以宮內的建築裝飾,人員宮人皆是處於剛剛夠用的狀態,人數總體而言不算太多。


    除去負責安全的侍衛軍卒以外,其他各類宮人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四千人而已。


    放到整個紫禁城內,翻出一絲浪花。


    夜晚下的乾元宮內,燈火通明,寬闊的宮殿中除去秦玉宸一人以外,再無一名宮人伺候。


    秦玉宸身著寬鬆黃袍,身體半躺在柔軟的臥榻之上。


    他身上衣袍雖然寬大,姿勢也是十分隨意,但是在他的身上卻依舊透露著一股濃鬱威勢。


    如果有人此時站在他的身旁,哪怕他一言不發,也會使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顫栗惶恐,頭上細汗。


    這不是誇張,而是真的如此。


    這個大明世界雖然跟他前世的古代十分相似,但卻有著許多不同。


    這個世界的曆史在宋朝之前都有與前世基本相似,曆史人物也不曾缺少。


    可當到了前世元朝時,這個世界卻被一個叫做大虞的朝代取代。


    而他的大明則是建立在這個朝代之後。


    而且這個世界與他前世除了曆史以外,在其它地方也有許多不同,就比如在這個世界武功……


    是真實存在的!


    “係統,打開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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