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門功法修行起來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誠意,正心,修身……,不以外求,反求諸己。


    也許一朝得道,便能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也許蹉跎一生反而一事無成。


    此法修行利弊得失之間自有考量。


    天地之間,正氣從未消亡,這方天地卻並沒有儒門一脈。


    梁作倫雖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中卻始終有一絲良知。


    而且這門功法他本就打算大肆普及。


    儒門功法最是陽剛,蘊養一口浩然正氣,心中若無正氣,很難修有所成,也不怕流傳於鬼魅與小人之手。


    天蒙蒙亮,


    “師傅,飯好了!”


    這是屋內的梁作倫高喊一聲。


    雖然楚默沒有明確表示要收他為徒的意思,可在他眼裏楚默對他恩同再造。


    他本就是官宦之後,自小讀書習字,對於這門沒有門檻的功法十分契合。


    盡管浩然正氣朦朦朧朧,如水中月,鏡中花,可他卻隱隱有種知覺,似乎此功本就是為他所創。


    楚默坐在石椅上,就著幾杯酒水,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


    他肉身強悍,消化力恐怖無比,讓一旁的梁作倫咂舌不已。


    “對於陰山郡你了解多少?”


    放下筷子,楚默隨口一問。


    陰山郡,聽這名字就不詳。


    “陰山郡存在了無數年,是一座古城,早在前朝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曾經還為一國之都。”


    梁作倫臉上浮現一絲悵然,他父親曾在陰山郡做過兩年官,他曾經也在那裏待過幾年。


    “陰山郡在越國也屬於特殊地段,其背靠一座陰山,傳聞其上達天啟,下達幽冥,也許有人踏進陰山之中,但從未有人回來過,所以才取名為陰山郡。”


    “好!我們便去陰山郡。”


    梁作倫一陣錯愕,一時間不知道楚默是隨口一提,還是深思熟慮。


    “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收拾東西出發。”


    楚默孑然一身,也沒有什麽東西,隻讓梁作倫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又把院落那顆大槐樹收了起來。


    此物引起過不少覬覦,若是不帶走,恐怕整個臨滄城都不得安寧。


    其他東西並未動,美人圖一如往常懸掛在大殿之內。


    裏麵有靈,楚默自然清楚,不過身上氣息純淨,應該並不會害人。


    至於魙,自從在楚默手裏吃了暗虧,楚默就再也沒有見過它。


    留在院落也好,起碼沒有外人敢亂入,也許有一天他會再次回到這裏。


    兩人就在這天蒙蒙亮之時,踏出了臨滄城。


    楚默並未動用任何功法,一腳一步丈量著腳下這片大地,雖然看似緩慢,可每一步都是常人數倍。


    一旁的梁作倫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楚默的步伐,身上更是背著一個鼓囊囊的大包。


    一路上寥無人煙,甚至連一家酒館也沒遇到。


    夜幕漸漸垂落,眼看天際之中最後一抹亮光就要被濃鬱的夜色所掩蓋。


    梁作倫心也漸漸沉了下來,夜不出戶,更別提在這荒野之內。


    梁作倫看著遠處起起落落,高矮不一的房屋,心中一陣詫異。


    “這條路我曾經也走過,幾年沒來,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村落?”


    道路一邊,夜色下的村落包裹在濃鬱的黑色之中,頗有幾分詭異。


    梁作倫有些驚疑,一時間邁動的步子有些遲疑。


    “走吧,陰山郡還很遠,不如在這裏休息一晚在上路吧。”


    “這村落……”


    梁作倫心中一陣不安,可看到楚默已經向前走去,隻能強壓下心中的起起落落,小跑著追上。


    這處村落雖然表麵看似平常,可卻蘊含著一股特殊的神意,似乎獨立與這方天地,又似與周圍山川大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還沒走到村口,一個提著白色燈籠,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嫗就出現在楚默麵前。


    “先生遠道而來,還請進去歇息一番。”


    楚默微微頷首,一旁的梁作倫卻越發不安起來,望了望已經快要黑下來的天際,忍不住身形一顫。


    遠處零零散散有幾個村民,打扮倒是挺斯文的,一個個有說有笑,陡然村裏來了陌生人,一個個也並沒有多意外。


    隻是遠遠看著楚默二人。


    “先生請!”


    老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老黃牙,把楚默和梁作倫安排進一處民房之中。


    這是一間很小的屋子,不像正常人的住宅,很是簡陋,僅有一張床,一張桌子。


    上麵一盞油燈發出暈黃的光芒,盡管屋內無風,可燭火搖曳不停。


    “二位請坐,老婆子姓李,不知二位高姓,家住何方?”


    說話間,還主動移開兩張椅子,方便兩人落座。


    “在下姓楚,來自臨滄城。”


    楚默客氣的回了一句,拉過椅子坐下。


    梁作倫卻很是警惕,僅僅把包袱放在桌上,端站在楚默身後,雙眼緊緊盯著老嫗。


    “臨滄城!”


    老嫗眉頭一皺,一時間有些疑惑。


    “老人家沒聽過臨滄城?”


    一旁的梁作倫有些沉不住氣,忍不住開口道。


    他們二人腳程並不快,這地方距離臨滄城也並沒有多遠,老嫗卻是沒聽過臨滄城,怎麽也覺得怪異。


    老嫗搖搖頭,不確定道:“也許聽過,但人上了年紀,記性就不太好。”


    老嫗的麵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陰森可怖,梁作倫心頭一顫,看到楚默並沒有什麽反應,才逐漸鎮定下來。


    心中倒是自嘲起來,這位可是連上古邪物也能降服的存在,想來也不會有事。


    老嫗頓了頓繼,續道:“我們村子有些不太平,過了子時先生還是不要出去。”


    ……


    夜徹底降臨了,村裏陷入了一片死寂。


    梁作倫躺在床上始終心神不寧,不時睜開眼睛看看如一尊雕塑,坐立在椅子上的楚默。


    呼!


    一道人影如落葉一般,飛遁而來,望著眼前村落,麵上凝重許多。


    來人麵白無須,身穿一套洗的發白的道袍,背上還斜挎著一把木劍。


    他落地沒多久,一個背著有他半個人高的包裹高的小道士氣喘籲籲的而來。


    小道士麵目清秀,一雙眼睛十分明亮。


    “師傅,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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