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死人的消息並沒有傳揚出去,畢竟隻是幾名護衛,對於海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死幾個下人可算不得什麽大事。


    而且自海青城鳩占鵲巢以來,海家在洛城名聲就臭不可聞,若是此事再傳揚出去,外人還以為他們海家又內亂了呢。


    所以海家選擇隱瞞下來,並加派人手仔細巡邏府裏可疑人手,甚至連楚默都被帶過去問了一番話。


    入夜之後,海家長了記性,加派護衛,三五人為一隊,巡邏一夜。


    不過第二天又死人了,這具屍體就出現在海老爺子門前,奇怪的是還有人還在清晨見過此人。


    這人可不簡單,乃是海家護衛頭領裴峰,一身修為不容小覷,張家能在洛城站穩腳跟,還有他的一份力呢。


    裴峰出身少林,修煉的乃是不下於少林七十二絕技的大摔碑手,手上功夫十分了的,雖然隻是個二流高手,可基礎紮實,大摔碑手早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通常的一流高手也奈何不得他。


    這下海老爺子可徹底坐不住了,能神不知鬼不覺殺死裴峰的人雖然有,卻也並不多。


    而且裴峰乃是老太太的心腹,如今死在他門前,難保不讓人有所懷疑。


    半刻鍾,裴峰的屍體就被搬到大堂之內,這次不論是海家人還是張家人都悉數到場。


    依舊是陳鋪頭上前查看傷勢,看完之後,他一臉不可思議道:“我原以為他的刀已經夠快了,沒想到還是遠遠低估了。”


    海青城倒是個人精,陰沉著臉道:“又是昨天那人下的手。”


    “不錯!”


    說著陳鋪頭把那具屍體擺正,露出脖頸的一道傷口。


    他輕輕用手探到裴峰脖頸上,沾了一抹鮮血道:“血液還很溫熱,他的死亡時刻應該不算太晚。”


    海青城已經恢複鎮定,神色莫名道:“多謝陳捕頭,這件事了結後,我自然不會忘記大人的援手之事。”


    陳捕頭點點頭道:“客氣了。”


    接著他又道:“有件事不當講不當講。”


    海青城環視四周一眼,淡淡道:“但說無妨。”


    陳捕頭湊到海青城身邊,輕聲道:“恕我多言,裴峰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雖然近幾年來從未動武,可一身實力還不容小覷,能讓他毫無反抗之力的高手可並不多。”


    他頓了頓,露出一絲意味深長之色:“他死的時候臉上還殘留著一絲錯愕,恐怕是熟人下手。”


    陳捕頭說到這裏就閉了嘴,再說下去恐怕海家立刻就會大亂。


    此言一處,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海家人和張家人同時對視一眼,目光都閃爍著警惕之色。


    甚至老太太都鐵青著臉,把目光投向坐在主位的海青城。


    海青城神色越發難看,厲聲喝道:“諸位不要多心,我們海家與張家本為一體,必定不是自己人所為,一定是凶手想讓我們自亂陣腳呢。”


    張老太太聞聽此言,一臉讚同的點點頭,重重的把手中龍頭拐杖砸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沉聲道:“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內亂,我海家和張家唇齒相依,我相信不會是我們自己人下的手。”


    接著她又把目光投向海青城,淡淡道:“讓沐陽回來吧,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也該讓他回來看看了。”


    語氣雖然平靜,可也不容海青城拒絕。


    雖然海青城奪了張家,可張沐陽畢竟是自己的親外孫,如果是海青城下的手,張沐陽到來必定會讓海青城有所收斂。


    如若不是,憑張沐陽的權勢,追查凶手也方便許多。


    況且近來她隱隱有種心慌之感,感慨自己人老年邁,唯恐時日無多,召回張沐陽也是想交代一些後事。


    她對海青城並不信任,可張沐陽卻是他親外孫,若是把家主之位傳給他,即使她死了,相信張沐陽看在她的薄麵上也不會對張家如何。


    海青城點點頭,對身後幾人吩咐道:“通知沐陽回來吧,若是他問起,一切照實訴說便可”


    老太太神情放鬆下來,隨後又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開始不言不語。


    海青城望著還在恐慌中的眾人,一臉嚴峻道:“我明天會通知各大勢力前來議事,洛城這麽大,憑我們幾家的勢力,一定會抓住凶手的。”


    眾人的恐慌這才少了許多,不過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裴峰在洛城也是有名的高手,連他都毫無抗拒的被殺,凶手殺他們還是如同屠豬宰狗一般。


    海家出了這麽大事,鬧出動靜可不小,雖然被海家壓了下來,可還是讓他們探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大家都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甚至有還幾分幸災樂禍。


    大家都在觀望,若是張家掌權,他們可能還會守望相助,不過自從海青城奪權以來,海家態度越發強硬,已經觸犯到他們當中一些人的利益。


    他們也樂的海家出事,甚至有些人都開始考慮要不要落井下石了。


    洛城這麽大一塊蛋糕,張家自從海青城掌控,這塊蛋糕被他們分的太多了。


    張明玉也憂心忡忡,每天都讓楚默守在他門口,弄得楚默心裏老大不痛快。


    “張三,你跟我來。”


    衛鐵衣當著張明玉的麵毫不客氣吩咐道。


    他神情冷冽,這幾天海家發生的事,可讓他忙的不可開交。


    楚默把目光投向張明玉,張明玉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感受到楚默的目光,才輕聲開口道:“既然衛管家有事找你,你就去吧。”


    出了張明玉院落,衛鐵衣開門見山道:“小子,你探查的消息如何了?”


    楚默搖搖頭:“張明玉似乎在密謀著什麽,行事越發謹慎,甚至連我都開始警惕了”


    衛鐵衣神色一凝,莫名的望了楚默一眼道:“不會,張三從小和張明玉長大,形同手足,不可能不放心你,你小子是不是暴露了。”


    楚默心頭猛然一驚,仔細回想起來,張明玉還真有許多不妥之處。


    雖然還如同以往一樣,每天生活簡單樸素,三點一線,可自己作為他最信任的仆人,從來都沒有獨自為他效勞過一件事,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若是真的如此,恐怕張明玉的心機還真不是一般的深,而且此人麵對著自己,始終一如既往,心智恐怕也不會如同彩戲師給他的資料所說的那樣,是個紈絝子弟。


    楚默壓下心中的悸動,反問道:“你們已經開始動手了嗎?”


    衛鐵衣搖搖頭道:“不是我們動的手,”


    楚默頓時一愣,看向衛鐵衣的目光一陣懷疑。


    衛鐵衣也是一臉莫名:“具體是誰動的手,我也不清楚,你先小心行事吧。”


    楚默點點頭,徑直告辭。


    他停留的時間已經太長了,難保不會引起張明玉的懷疑,而且他也想搞清楚張明玉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不是張三。


    身後傳來衛鐵衣冷冽的聲音:“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出一個月海府必然大亂,若是還沒有完成任務,後果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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