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很快,可明顯動作跟不上反應,在濃霧倏地散開,冰蚓現身,修長的身軀朝他剪卷而來時,他橫起滾出的姿勢才剛剛施展了一半。


    “啪”的一聲,鞭尾甩在他的後背,如一把千斤鐵杵猛砸般,讓他翻滾而出。這一滾,讓他又驚又喜,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要是以前,這等力量在沒有鬥氣的防護下一定會震傷經脈,波及內髒,而現在,卻僅僅隻是讓自己感到胸口有一陣窒悶。


    長吸了一口氣,他側拐出了好幾步,等他站定望去時,冰蚯長長的軀幹已盤踞在獸骨之上,兩隻眼眸眨動著,那閃閃的森白光芒隱隱流燦,似乎帶點警告的意味。


    它想要獸骨?令狐絕立刻判斷出冰蚓的用意,就在他權衡是不是暫避一時的時候,靈台內那團雲霧開始騷動。


    它想幹什麽?令狐絕的意識剛和它接觸,整個人如觸電般一顫,一股玄奧的氣息夾雜著符文就湧入他的靈台。幾乎是完全被動的,令狐絕接受了這股訊息,而在他接受的瞬間。


    紫光,冰芒透體而出,瞬間凝幻成一隻小小的獅形小獸,體長不過一尺,在頸部紫光鬃毛的簇擁中,露出毛茸茸的獅頭,一雙眼眸左青右藍,散發著一股極其迷幻的色彩。儒濕的鼻尖下,獅口微張,露*長*風*文學.cfwx出小而尖的利牙。通體晶白如玉,還有一雙雪白羽翼收斂其中,散發著淡淡的寒氣。尾短,是紫色的。就那麽一簇。緊貼臀部。看上去高貴華麗。還十分的可愛,完全沒有一般獅類魔獸的猛獰凶暴。


    令狐絕原本以為這小獸隻是耍鬧,可事實卻大出他的意料,冰蚓仿似像遇到了天敵般竟卷縮了起來,那雙眸子望著小獸,流露出來的竟然是惶恐的意韻。


    這讓令狐絕大感驚奇,這冰蚓可是不折不扣的超階爵級,在這冰天絕境中。戰力比半步王者還要恐怖。


    小獸弓著身子緩緩逼近著,在這緩慢的逼行中,它頸部的紫光鬃毛已全部倒豎而起,發出一陣陣喘息般呼嗜聲。


    令狐絕一直密切注意著冰蚓的反應,他發現,在小獸蓄勢的瞬間,冰蚓顯得有些慌亂,可好似不舍身下的獸骨,呈現出來的狀態予人一種進退倆難的感覺。


    小獸好似有些怒了,它整個身軀伏倨在冰麵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擺出一副攻擊的姿勢,一股隱隱的氣息散發出來。


    令狐絕有些動容。這股氣息很特別,和自己施展君臨大道時產生的氣息有點相似,沒有十足的凶暴,卻有一種唯我獨尊,不容挑釁的霸氣。而且還很隱晦,要不是自己和小獸有特殊的關係,絕對感受不到。


    冰蚓更慌懼了,就連旁觀的令狐絕,也能體會到它雙眸裏流露出來的乞求意味。


    它在乞求什麽?好奇之心油然而生。本想靜觀事態的變化,可小獸卻在瞬間發動了,一道寒電夾雜著紫芒白光宛如起自虛無,朝冰蚓撲去。


    這速度?令狐絕驚顫了,在他所有見過的人和獸中,以墨雲仙鶴為最。可和眼前的小獸一比,卻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可接下來的事,讓他更加目瞪口呆了,冰蚓別說反抗了,竟連躲都不躲,任憑小獸趴在背上,露出一口尖利的牙咬向自己。它凝注著令狐絕,那眼神,盡管是獸類,令狐絕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無奈、悲戚和絕望。


    “停。”看到這種眼神,令狐絕心弦一動,突然出聲喝止,他倒不是生什麽慈悲之心,而是這眼神讓他想起了魔可,他深信,魔可臨死前,流露的應該也是這種眼神。


    小獸作為令狐絕的幻獸,根本不用聽他在說什麽?就明白他的想法,幾乎無影般又是一躍,連殘影都沒有留下,再出現時,已在令狐絕的腿邊。它觸嗅著令狐絕的小腿,十分溫馴──不隻是溫馴,更有幾分親昵的味道


    令狐絕嘴唇抿成一條堅毅的弧線,就在剛才,他融會貫通了湧入靈台內訊息的內容,也清楚了小獸的身份:玄冰雷獅皇,品階、帝級!


    這是一個異常恢宏的大殿,但顯然已經破敗有些年月了,大殿四周矗立的那幾尊青麵獠牙的異獸神像,雖然還是完整無缺,但身上卻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在正殿當中一張破舊缺角的貢桌下,傷痕累累的烈炎跪伏著,雙眸緊閉,看樣子,應該是被禁錮昏睡了不少時辰。


    那三個先前去過冰天絕境的彩虹族人呈品字形盤膝坐著、喝著、小聲的議論著。當中,擺了不少吃食。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就擺放在一側,珠光氤氳蒙散,與頹塌的貢座互為映照,形成一幅怪誕又詭異的景象。


    “都一天了,大人怎麽還沒來?不就是一個靈獸袋嘛?”一個身材消瘦,肩膀卻異常寬大的男子有些埋怨似地道。


    “再等等吧,沒把那小子的屍首帶來,大人有得忙了。”說話的是一個聲音低啞的男子,他說完後,猛灌了一口酒,在抹幹唇角酒汁的同時,扭頭看了看昏睡的烈炎。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看管這隻神獸。


    “說起來那小子還真是狠,三弟死在他手裏也不冤。”另外一個男子有些感歎似地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竟然會以天劫做手段來退敵,就算結果一樣是死,但這種行為代表的堅韌和智慧值得敬佩。


    對這個問題,他們先前已經討論過多次。唏噓了一陣後,也沒再說下去。隻是那個肩膀寬大的男子抿了一口酒後,低聲道:“你們說,大人會怎麽處理這隻神獸?”


    聲音低啞的男子是老大,他搖頭道:“四弟,你想這個幹嘛?大人自然有他的打算。還是做好眼前的事。喝完這些後。你出去看看。”


    寬肩膀男子滿不在乎地道:“大哥。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來?”他說的是實情,他們傳送過來的時候,此地更加破敗,顯然是很多年沒有人進出的跡象。也正因為如此,大人才把這隻神獸留在這裏讓他們看管。


    低嗓音的男子卻很謹慎,低沉地道:“話不能這麽說,現在在金雷秘境的強者可數以萬計,要是有人碰巧過來。那可遭了。”


    血龍駒普通人或許不認識,可現在在金雷秘境的那個不是各族的精英,真要是有人進來,打不打得起來另說,麻煩一定不少。


    “是,大哥。”寬肩膀男子無奈的應了一聲後,準備起身。就在起身的刹那,他看到右側廊道口有極其黯淡的光芒透射。倏地麵色一緊,急聲道:“有情況。“


    另外倆個人因為是背對的,沒有察覺到光芒。可反應並不慢,倏地站起轉身的同時。手已經摸上了背後的劍柄。


    似有若無的光芒還在隱射,讓三人霎時心弦一緊。這廊道是直通大殿後的魔法傳送陣。難道又有人過來?麵麵相覷中,那個寬肩膀的壓低聲音道:“大哥,會不會是大人通知了那邊的人。”


    低嗓音男子明白自己兄弟的意思,有這個可能,且應該隻有這個可能。畢竟這魔法傳送陣也是單向的,隻有從冰天絕境中出來的人,才能到達這裏。


    “走,去看看。”低嗓音男子緊張的形色鬆緩了下來,互相覷視了一眼後,朝前走去。


    沒走幾步,廊道內已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他們索性停了下來,靜待腳步聲主人的出現。


    可他們一停,廊道內的腳步聲也停了。整個大殿一片死寂。三兄弟又對望了一眼,那一眼中,充滿了狐疑。


    低嗓音男子以為是對方不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不敢冒然現身,就肅聲道:“我等是彩虹族的,尊下出來吧。”由於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他說話很婉轉。


    廊道內的人仿似沉吟了片刻後,走了出來。當看清來人的外貌後,三兄弟的神色霎時一變,這個人,赤裸著上半身,右邊身子肌膚細膩,而左邊身子,第四根肋骨以上卻密布紫色絨毛,這絨毛沿胸口而上,爬滿右側頸部,再順頸部而起,遮住右臉,露出一隻藍色的眼眸,和黑色的左眼,構成不可言喻的生硬和酷厲。


    這個人不但麵貌詭異,而起穿著裝束也極為奇特,下半身隻圍了一層潔白的散發著絲絲寒氣的獸皮,這獸皮看上去晶瑩剔透,卻偏偏讓人看不到裏麵的分毫。更為奇特的是,這個胸膛結實得令人聯想到鋼鐵般堅硬的詭異男子右手竟然拿的是一根造型奇異的魔法杖,而左手則是用同樣獸皮包裹起來的類似棍狀的東西。


    見來人靜靜地站著,透出強烈力和勇的氣勢。那低嗓音男子咽了口唾液,硬著頭皮道:“尊下可是森王大人的朋友?”


    那男子也不說話,穩重如山地緩步逼近著,隻是眼角的餘光看到昏睡的烈炎後奇異的一變,


    也就是這一變,讓一直有種似曾相識感覺的老二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恐撼驚叫道:“令狐。”


    話音未盡,妖冶的輪回神火已虛空蔓延,瞬間把三兄弟給吞噬了,老大的反應最快,在抽劍的瞬間,逼出了鬥氣護盾,極度驚駭中,也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一抹寒光倏起,刺穿他喉管,讓他兩眼上翻的瞬間,整個屍身就和喉嚨噴出血泡的一起化為一團火球,並迅速熄滅。


    如此近的距離,又是略高一籌的境界,輪回神火的可怕是不言而喻的,整個大殿內,沒有痛苦的呻吟,沒有臨死的哀嚎,甚至連烈火焚身的焦臭也沒有,三條人命就這樣消逝了。


    在神火隱滅的瞬間,那奇異男子的目光變了,變得柔和,變得生動。紫色絨毛如殘雪消融般腿去,露出令狐絕俊秀,冷硬的臉龐。


    沒錯,這個奇異男子就是令狐絕,在冰天秘境,他掌握了幻獸的奧義,剛才的他,就是和幻獸融合後的麵貌。


    紫色絨毛在完全褪卻的瞬間,令狐絕的體內迸射出紫白雙光,霎時,地上出現了玄冰雷獅皇活蹦亂跳地可愛樣子。說實話,它的體型、模樣和它的名字、等階太不相配了,任誰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也不會想到這是隻帝級魔獸。當然,那些傳送中同樣身處帝階的強者除外。


    長長的籲了口氣,令狐絕快步走到烈炎身邊,蹲下身來:“烈炎。”他呼喚著,目光在閃射絲絲柔情後變得冷硬和堅定。


    烈炎沒有反應,令狐絕知道,它是被禁錮了,這並不出他的意料,因為他從來沒相信過屠森會真的放過烈炎。可他也確信,屠森不會殺了烈炎。一來是因為心魔之誓。二來,烈炎有它的價值在。血龍駒對血精靈一族來說,意味著什麽?他很清楚。所以他相信,以屠森的為人,最有可能是用血龍駒和血精靈族做交易,在不違背心魔誓言的情況下,謀取最大的利益。


    隻是,他沒想到,再次重逢會來得這麽快,這麽輕易。在傳送之前,他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把烈炎從屠森的手中解救出來。


    他放下左手用獸皮包裹的獸骨,這獸皮,是從冰蚓身上割下來的,不過,他並沒有殺死冰蚯,隻是讓它自斷了一截尾巴,也算是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報答。


    魔力透入,很快找到了禁錮之處。試了試,不難解開,卻需要點時間。令狐絕想了想,抱起烈炎,朝右側走去,以他現在的肉體力量,抱起烈炎,那是最輕鬆不過了。繞過幾個側殿後,他停了下來,藏好身,施展了破禁法則。


    他清楚這樣做有點冒險,可外麵是什麽情況他不清楚,再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就算屠森來了,也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沒有遠離,而是躲在附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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