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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冥冥中的因果,明明是令狐絕自己設下的陷阱,可最終成為獵物的還是他。要是換作一般人,可能會懊惱,可令狐絕沒有,對於這種角色的轉變,從他成為獵手的那一刻起幾乎每一天都在上演。要成為一個好的獵人,首先要學會被獵!這是他第一次進森林狩獵時,凱木老爹跟他說的一句話,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在鬼貓王現身的那一刻,他就直接選擇了瞬移。打不過就躲,躲不過就跑,跑不過那就豁出命去幹。這是叢林生存的法則,也是獵人的必修課。


    鬼貓王的反應也很快,彷若脫弦流矢般,颯然閃過,撲空之後,在不可逆反的角度中,騰躍而起,懸浮於空。在令狐絕身影再度顯現的那一刻,又倏如一顆殞落的流星,帶著一抹殘影撲去。


    可令狐絕的身影再度消失,這次,鬼貓王學乖了,頸部的黑毛倒立而起,一蓬黑霧冒起,瞬間彌漫開來,而它仿似融入了黑霧之中,隻剩下那雙綠幽幽的眼眸。


    在瞬移的過程中,令狐絕也沒閑著,無數個意念在靈台內閃過,可沒有一個是行之有效的。這不奇怪,他也是人,情況的突變需要一個接受和緩衝的過程,隻是他這個緩衝的過程比別人要快。


    身影再度顯現出來,可還沒等他再度瞬移,勁風已經臨體。身形電掣般閃動,可左臂依舊被利爪帶出了數道血痕。一個大撤身,出人意料之外的倒旋出五尺。在那雙綠幽眸子映入瞳孔的那一刹。再度瞬移。


    看來這黑霧有鎖定氣息的功用。令狐絕瞬間做出了判斷。這個判斷一產生,讓他摒除了所有的想法,準備冒險。


    果然,他再度現身後,閃射著凶殘與暴戾意味的雙眸已近在咫尺,本能的反應,讓他霎時倒仰向地,可他仿似忽略了自己的身體狀況。腳步一浮,整個人側滾了過去。


    這一滾,也算是時候,堪堪避過鬼貓王的利爪,可鬼貓王的反應也是匪夷所思的,粗壯的貓尾一剪,飛切到令狐絕的右小腿上。“啪”的一聲清晰骨裂,讓令狐絕痛徹心扉,悶哼了一聲。整個身軀筆直的橫起滾出,鬼貓王仿似也從剛才那一下。找到了什麽樂趣,喉中低嗥著。亮尾如鞭,再度抽了過去。


    “啪、啪”連聲,血肉飛濺,令狐絕全身有一股好象已被淩遲了一樣的痛楚,先前壓下的傷勢也開始作祟了,隻覺得頭暈目眩,好像隨時要昏睡過去一般。


    可他還是咬牙強忍住這些刺骨痛苦,翻滾而出,津津溢出的鮮血灑滿了黑色的岩石。要說他的忍耐力也夠強的,要是換個人,就算不死,也早就不能動彈了。


    鬼貓王仿似玩膩了這種耍戲老鼠的遊戲,亮出一口尖厲的牙齒,硬生生咬向令狐絕的咽喉。


    這就是獸性,而令狐絕等的也就是這種獸性。一股堅定的意念,加上蓄勢已久的鬥氣,像奇跡似的發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他驀然大吼一聲,在利爪透入鎖骨三寸之時,在寒森牙齒近在眼前之刻,他倏地抱住鬼貓王的頭顱,使勁一翻。


    剛巧有個向下的坡度,慣性加上從未有過的對敵姿勢,讓鬼貓王也有刹那的呆滯。在翻滾中,令狐絕眉心處的玉角凸顯出來,懲罰之電帶著一抹肉眼難見的電光虛空劈落,直直地透進鬼貓王的身軀。


    感覺懷中鬼貓王軀體明顯地一顫後,一股洶湧噴出的巨力把他震起七尺之高。重重的摔落地下,令狐絕感到兩眼一陣昏黑,可他還是強撐著抬起頭來,隻見鬼貓王在地下不住嚎吼滾側,貓身似一個圓球般左撞右跌,大蓬的鮮血灑飛,厲嗥之聲響徹了整個山崖斜坡。


    可這等情景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在一次翻滾後,猛一抽搐,終於寂然不動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令狐絕有如釋去了千斤重擔,輕鬆,又有無比的勞累。他粗濁的喘息著,吃力的伸出雙手,想支起身子,可腰部以下仿似已完全沒有感覺,才支起的那麽點身軀又倒了下去。


    這一倒下,全身各處的傷口撕裂般痙攣起來,也幸好他以前經曆的痛楚實在太多,現在才能勉強忍住,保持靈台內一點清醒,不至於讓自己痛昏過去。


    咬著舌尖,他慢慢地挪動身體,朝鬼貓王的屍體爬了過去。剛才的動靜這麽大,此地離林家礦山也不是很遠,失去鬼貓王事小,萬一他人在貪欲下起了殺人滅口之念,那自己就死得太冤枉了。


    堅強的意誌,撐著他爬行了十丈距離,在接近鬼貓王的屍體後,他顫悠悠的伸出了右手,用僅存的一點魔力啟動儲物戒指,把鬼貓王的屍體收了進去。


    直到這一切做完,精神上刹那的鬆懈讓他再也支撐不住了,於是,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了,都幻成奇形怪狀了,有一層蒙蒙的粉紅在眼眸內浮起,天與地,也宛如開始在旋動,在顛倒了。耳際,那熟悉的殺伐聲再起,但似乎像來自另一個世界、隔著層雲霧,逐漸去遠……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悠悠地醒來,沉重地撐開了眼皮,映入眼簾的是掛在石壁上的一張弓。整個人倏地一緊,身上又是一陣劇痛,痛得尖銳,痛得厲烈,連心脈全在痙攣,連骨骼都在顫抖。


    他下意識地悶哼出聲,可立刻又把嘴巴閉緊。腦袋雖是暈沉的,可他的神智卻非常的清醒,幾乎立刻就推斷出前因後果,自己一定是被什麽人救了?轉動一下頭頸,緩慢而艱澀的,他看清了周遭的情景,這是一間石室,和他前幾天在礦山住過的石室很相似。簡單而樸素。隻是在石桌上多了點雜七雜八的東西。


    腳步聲在室外響起。令狐絕立刻又把眼眸給閉上,木門輕輕開啟了,透過睜開一線的眼簾,他看到進來的是一個老者,可當老者正麵對他的時候,他的心弦顫了,情不自禁的睜開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詫之意。眼前的老者。長得和凱木老爹實在太像了,清瘦的臉,淡淡的眉,略有些黝黑的皮膚,以及那嚴肅的神情,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咦,你醒了。”老者在彎身的刹那,發現令狐絕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凝注著他,浮出一絲笑意在唇角,柔和地道。


    這聲音也像!令狐絕意識有些模糊了。呆呆的看著走近的老者,一動不動。


    老者以為令狐絕的神智還未完全清醒。便在石床沿坐下,和煦地道:“別怕,這裏是林家礦山,你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不過他們說,你沒那麽快醒,就暫時住在我這裏。”


    思潮被打斷,可令狐絕還是怔了一下,孱弱的道:“多謝救命之恩。”


    老者仿似怕他受涼,把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往倆側壓了壓,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令狐絕又是一陣恍惚。


    見他目光又呆滯了,老者搖了搖頭,低聲道:“你是羅家的人吧?”


    令狐絕愣愣地點點頭。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老者歎了口氣道:“孩子,你手上的戒指可能是個寶物吧,要是他們跟你要,你就給他們,別舍不得,小命要緊。”


    令狐絕一聽,大約猜出了是怎麽回事?救他的一定不是眼前這個老者,救他的人,估計看上了自己手上戴的黑妖精之戒,要知道,自從和黑妖精之戒簽訂契約後,除了他以外,沒人可以摘下來。可能也是貪圖這枚戒指,他們才把自己帶到了這裏。又嫌麻煩,丟給了眼前這位老者。


    想明白這點,令狐絕喉結顫動了一下,艱澀的道:“這位老爹,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仿似被這聲老爹牽動了情懷,老者的目光變得幽邃,充滿了對往事的回憶,他低沉一笑,起身道:“老爹,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稱呼了,你應該是從外界大陸來的吧,難怪我一見你,就有種熟悉的感覺。”


    悚然一驚,令狐絕急聲道:“老爹,你也是從東琳大陸來的?”


    老者背對著令狐絕,長長的吐了口氣,徐緩地道:“四十年了,我進秘境已經四十年了。”


    聲調蒼涼,充滿了一種落寞和思念。讓令狐絕的心情也驟然間灰暗了許多,他現在明白,老者應該和自己一樣,並不是真正的光明族人。至於他為什麽進來,老者不說,令狐絕也不想問。


    繼續背對著,老者道:“孩子,聽我一句話,他們要什麽,你就給什麽,破財擋災,就算報恩吧。”


    一定是救他那些人在老者麵前說過些什麽,才讓老者一再的提醒。令狐絕暗付的同時,試試了體內的鬥氣和魔力,雖然不是很順暢,但萬幸,沒有被封印。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低弱地道:“老爹,你在東琳大陸,有沒有什麽親人?”


    “親人?”老者仿似陷入了遙遠的記憶中,喃喃自語道。雖然令狐絕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可以想象,此刻老者的臉上應該漾滿了憂傷。


    “有一個吧,他是我的弟弟,可在進秘境前,我們就吵翻了。是我不對,自從母親臨終時告訴我們說,我們的父親是光明族人,我就一門心思的想進秘境。我弟弟是個善良,沒有什麽野心的人,他一直勸我不要挖空心思,我那時還嘲笑他天賦差,沒有遺傳父親的光係靈根,自己進不了,還不讓我進去。現在想來,是我錯了。”說完,又是一聲充滿無盡歉意和悔恨的長歎。


    令狐絕現在有傷在身,感受不出老者的真實境界,但肉眼也判斷得出,老者的境界不高,最多是候級。候級就算放在現在的東琳大陸,也不算什麽,何況是在光明秘境內,再加上老者的出身,處境可想而知。心情忐忑中,有些試探地道:“老爹,你弟弟是不是叫凱木?”


    背對的身軀倏地一顫,老者猛地轉過身來,淚花隱現的雙眸內。流漾出驚喜的光芒。幾乎是撲到令狐絕的身前。顫著聲道:“你,你認識他?”


    令狐絕心弦震動了,看著這張熟悉中稍帶陌生的臉龐,幾乎是帶著哭腔地道:“我是他的兒子,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二十年前”


    當他斷斷續續地把凱木老爹和自己之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半後,體力不支,輕咳了幾聲,臉上也湧起一股因情緒激動而帶起的潮紅。


    “那他他現在怎麽樣了?”老者絲毫沒察覺到令狐絕神情的萎靡。此刻,他已陷入了一種如波濤般洶湧的情緒中,淚水盈滿雙眸,那神態,有一種令人肝腸寸斷的哀涼。


    這話掀起了令狐絕心中最痛的傷疤,呻吟似的嗚咽道:“老爹去了。”


    猛然一顫,老者仿似衰疲虛脫般垂下了雙手,以他那雙淚眼模糊的眼眸,凝視著石窗之外,失魂落魄般道:“去了。他去了。”


    心如刀絞,肝腸寸斷。令狐絕無聲的淬泣著,熱淚點點灑落,灑在他染血破散的衣袍上。


    這時,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老者仿似如夢方覺,立刻擦拭了一下眼角,壓低聲音道:“快,快躺下。”


    令狐絕強製哀痛,把頭微微往左一側,閉起了眼眸。


    門開了,聽腳步,是倆個人進來,其中一個粗聲粗氣地道:“這小子怎麽樣了?”


    老者慌忙應道:“倆位大人,他還沒醒。”


    話音未落,一個尖利的嗓音響起:“我說沒那麽快吧,這麽重的傷,不死也要掉層皮,依我看,幹脆點,殺了,省得羅家人找來,讓佳田大人知道,我們也有麻煩。”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那粗聲粗氣的人繼續道,他仿似看了老者一眼,威脅道:“你不會說吧?”


    老者惶恐的搖頭道:“不敢,不敢。”


    “他沒那個膽。”尖利嗓音道:“說也怪了,這小子的儲物戒指封印力量怎麽這麽強,我想盡各種辦法還是打不開。”


    “這就對了。”那粗嗓門壓低聲音道:“儲物戒指都這麽厲害,那小子手上戴的另外一隻還會差?要不是顧忌有特殊的使用方法,我早把他手指砍下來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那尖嗓門不耐的阻止道,拉著粗嗓門出了門,臨走還不忘惡狠狠地叮囑道:“森老頭,這小子醒了,立刻通知我們,機靈點,別讓其他的人發現。”


    老者唯唯諾諾的應著,等腳步聲走遠,令狐絕才睜開眼眸,艱難地摸了摸右手指間,果然,不但儲物戒指不見了,連靈獸袋也不見了。目光瞬間變得森冷,不過他也不擔心,儲物戒指和靈獸袋被雪祖用法陣加持過,不是什麽人都能解開的。


    老者走到石床邊,麵孔上的表情是複雜而怔忡的,有些為難的道:“孩子,你也聽到了,那我也不瞞你,這倆個人是礦山的守衛,都是爵級強者,他們貪圖你身上的寶物,才把你就回這裏。”


    令狐絕微微笑了笑,可笑容有點苦澀,徐緩地道:“沒事,老爹,我自有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本來就對令狐絕有好感的老者知道他是自己弟弟的養子後,那情感可以說是濃厚到了極點,蹙眉想了想,最後,咬著唇兒道:“不行,我去找佳田大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剛才那倆人的對話,他也聽出來了,不管令狐絕交不交出寶物,都是死路一條。


    “等等,老爹。”令狐絕強撐著坐起一點,背靠石壁,忍著痛楚道:“你不要去,我有辦法對付那倆個人。”


    老者也在猶豫,他也知道佳田大人的性格,也是個貪婪之人。聞言就停住了腳步,略帶迷惑地道:“你真有辦法?”


    令狐絕喘著氣道:“我傷雖重,但大部分都是外傷,隻要調息一晚,就沒什麽大礙。對了,老爹,現在知道我在這裏就你們三個人對嗎?”


    老者點點頭,對令狐絕的話半信半疑。不過有一點他是確定的,不管怎麽樣,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這個孩子死在這裏。


    令狐絕不說話了,閉起了眼眸,靜靜調息著。夜長夢多,他必須立刻拿回儲物戒指和靈獸袋,那裏麵,有太多他不能失去的東西!


    老者也不打擾,雙膝一彎,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淚水再次縱橫,卻無聲無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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