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令狐絕來到了羅貂曾經提及過的那個集市,根據地圖所標示,也是方圓千裏內唯一一個集市。和耀光秘境一樣,整個集市也顯得很昏暗,地麵都是褐色的,時不時還出現幾條裂縫。除了一條貫通整個集市的大道外,隻有幾條打橫的窄道穿插於集市內。店鋪也不是很多,多半是賣丹藥,收購礦產的一類的。可能是人不多的緣故吧,他這一進去,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也是,依他的年紀,外貌,境界,注意到他的那些人心裏不打鼓才怪。


    找了一間門麵最大的酒鋪,令狐絕走了進去,在幾個神色怪異的夥計招呼下,登臨樓上,挑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入座。這一入座,他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秘境內是用什麽交易的?不方便問,可他自然有辦法,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一瓶帥靈丹,倒出幾顆,扔給跟隨過來的夥計。


    那個隻有帥級境界的夥計立刻殷勤了許多,哈著腰道:“大人,我們林家的菜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你要點什麽?”


    令狐絕一聽,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剛進門時夥計的神色怪異,一般來說,各家的族人都會去自己家族所設的店鋪用膳,省得招惹麻煩,像他這樣誤打誤撞的人極少。神色不動,略有些冷漠地道:“撿幾樣拿手的上來。”


    夥計應了一聲,下樓去了。這個時辰,還不到用膳的時間,整個樓麵空蕩蕩的,很是安靜。令狐絕目光一掃。布置的還不錯。還有幾盆秘境內難得一見的綠色植物。


    很快。酒菜上來了,比礦山的菜肴那是好看多了,令狐絕邊喝邊等,漸漸地,陸續有人上來了,不過,這次沒人留意他胸口處的羅家族徽,大家都是一襲白袍。也分不清是哪家子弟?


    上來的人,大部分是爵級強者,而且應該都是林家的人,彼此相熟,寒暄招呼之聲不絕於耳,這樣一來,令狐絕又顯得另類了,可能是向夥計詢問過什麽,不一會,一些並不善意的目光開始朝他身上聚集。可也沒什麽表示。畢竟,家族之間的爭鬥。還牽扯不到這些人的身上。


    這時,一個光頭的大漢開口了:“聽說族裏的選拔賽開始了,你們說,這次誰最有希望拔得頭籌?”


    和他同一桌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最先回應,他低沉地道:“吳海死了,三小姐這次應該有機會,不過吳家的吳猛,和諸葛家的諸葛雲也不可小視,至於羅家。”說到這裏的時候,他轉首了一下,令狐絕就坐在他靠後的右側,扭頭繼續道:“羅海旋也有幾分機會。”


    “哈哈。”別座一個目若晨星,唇紅齒白的年輕人狂笑一聲道:“鬥兄,你說吳猛和諸葛雲我沒有意見,畢竟也是名列百爵榜的人物,可是羅海旋――――――”他可能是顧忌有羅家人在場吧,沒有說下去,可話裏的輕視之意顯露無疑。


    “話不能這麽說。”那個被稱作鬥兄的中年人反駁道:“現在名列百爵榜的人都沒有參加過上一屆的大賽,隻是鬼穀族根據個人境界、潛力和一些戰績評定的,不公允,我見過羅海旋動手,比三小姐弱不了多少。”說完,還朝那年輕人使了個眼色。


    年輕人會意,目光朝令狐絕的背影注視了一眼,有些迷惑,他實在想不出,羅家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這麽年輕的爵級強者,而且境界還在自己之上。


    他剛想說話,梯口倏地傳來了一陣細碎的步履聲,接著,一個婷婷玉立的窈窕身影上得樓來,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眉目如畫,肌膚雪白,還流露著迷人的笑靨,隻是目光流轉間,顯得有些古靈精怪。


    樓上的,除令狐絕外,好似都認識這個女子,神情瞬間變得怪異。反而是那個俊秀的年輕人,眉梢一喜,站起身來道:“吳燕兒,你什麽時候來的耀光秘境?”


    吳家的人?令狐絕握杯的手一僵。而那吳燕兒水波般的雙眸一掃,竟朝他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對那年輕人道:“怎麽?本小姐就不能來?”她話是對那年輕人說,可說完後,眼神是落在了令狐絕的臉上,一絲俏皮的微笑展現於她的唇角,輕輕地道:“這位公子好麵生啊,不知怎麽稱呼?”


    令狐絕也不搭理她,視若無睹般獨自喝酒吃菜。吳燕兒臉有些掛不住了,目梢兒一斜,露在令狐絕胸口的羅家族徽上,立刻又笑道:“原來是羅家的人,那正好,本小姐也不是林家的人,正好跟你湊一桌。”說完,就自顧自的在令狐絕對麵坐了下來,單手支著下巴,凝視著令狐絕,那目光很是直接。


    令狐絕有些如坐針氈了,他輕咳一聲,低沉地道:“這位小姐,你可不可以換了座位?”


    呶呶嘴,吳燕兒很是俏皮地道:“原來你會說話啊。那正好,陪本小姐聊聊天,解解悶,這地方沒勁透了,早知道不來了。”


    令狐絕放下筷子,正色道:“吳小姐,我沒空陪你聊天,你還是另找別人吧。”


    他越是這樣,吳燕兒的興致就越高,抬起那粉嫩的頸項,白了他一眼道:“不聊就不聊,你這人怎麽這般沒趣。”說完,吆喝道:“夥計,上菜。”


    令狐絕苦笑,一個初階爵級敢如此放肆的說話,可見她在吳家的地位不低。


    菜上來了,吳燕兒扒拉了幾下,見令狐絕沒有開口的意思,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喂,你到底叫什麽?我以前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你不是住在聖光城嗎?”


    來秘境也有些時間了,雖然一直在修煉,但對秘境內的情況也多少知道一些,光明秘境內,除了一些村落外。有東、西倆座城。東邊是聖光城。幾個大家族都住在城內,西邊是明光城,是一些小家族的住地。


    微微地嗯了一聲,算是對吳燕兒的回答。


    吳燕兒瑤鼻輕皺,籲了口氣道:“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令狐絕心弦一動,覺得是個機會。於是,有些怔仲的苦笑了一下,徐緩地道:“聽說此處有幽冥鬼貓出沒。想來碰碰運氣。”


    吳燕兒也是第一次來耀光秘境,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幽冥鬼貓。正待說話,那個一直在傾聽他(她)們說話的俊秀年輕人插口道:“幽冥鬼貓,原來尊下是為了這個而來?”


    緩緩轉首,令狐絕目注那個俊秀年輕人,低沉地道:“尊下知道它們的蹤跡?”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俊秀年輕人淡聲道:“在我們林家礦山附近,確實有幽冥鬼貓出沒,不過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尊下是從何處聽說?”


    早已銘刻在靈台內的地圖翻開。令狐絕找準林家礦山的位置,細細一推算。覺得可能性極大。於是,沉穆地拱手道:“謝了。”


    見倆人聊的起勁,把自己給冷落了,吳燕兒有些不悅的嘟起嘴道:“廢那麽大勁幹嘛?你要幽冥鬼貓的魔晶,還是筋骨,告訴本小姐,本小姐送你就是。”


    令狐絕啞然失笑,這女子,還真敗家的可以,素未平生,開口便送。有些領情意味地拱手道:“吳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在此別過。”說完,扔下一瓶帥靈丹,就離座而去。


    吳燕兒雖然刁蠻任性,眾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出追趕男人的事。望著令狐絕匆忙下樓的背影,半起的身子又一屁股坐下,那到了唇瓣的喊聲也咽了下去。神情沮喪之中,目光被令狐絕丟下的瓷瓶給吸引,眼眸瞬間一亮,順手拿過,仔細端詳了一番後,略帶詫異地道:“這不是秘境之物啊。”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在光明族,有特定存放丹藥的瓷瓶,那個俊秀年輕人快步走上,也拿過來一瞧,很肯定地道:“這是外界大陸的,我出去遊曆的時候,曾經見過。”說完,他略帶迷茫的喃喃自語道:“怪了,就算他出過秘境,也沒必要用這種瓷瓶啊,難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瓷瓶已被吳燕兒一把奪去,她仿似想起了什麽?立刻起身離座,走了幾步後,又返身丟下倆瓶帥靈丹,匆匆忙忙的踏梯而下。


    而此刻,令狐絕已經在趕去林家礦山的路上――――――


    林家礦山,是一座沉寂的死火山,盡是陰沉黝黑的怪石,以前火山噴發殘留下來的地縫溝壑隨處可見,空氣中,還有一股隱隱的硫磺硝酸味,這給令狐絕追蹤幽冥鬼貓的蹤跡造成了不小的難度。


    聽聲、辯味、尋蹤、覓跡是獵人尋找獵物最慣用的四種方式,前倆種,在這裏是指望不上了。可令狐絕並不氣餒,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是部落裏的老獵手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經過倆天的持續搜索,他已經把範圍縮小到了眼前這座山,這山,不高,但地形複雜,有斷崖,有峭壁,有溝壑,有洞穴,和耀光秘境內絕大部分的裸山不同,這座山上長有一種黑色的荊棘灌木,如露出地表的尖刺,很是詭異。


    令狐絕沿山勢而上,不時更換路線,這不是為了好走,而是在尋找幽冥鬼貓留下的蹤跡。


    和人類不同,魔獸出行一般有固定路線,隻要找到一處殘留的痕跡,那離找到老巢已經不遠了。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四野的光度十分微弱,令狐絕用那雙銳利的眼睛,冷酷而機警的向四周搜視,不放過任何一處石隙、裂縫、地穴,希望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這樣的尋蹤覓跡,大鷹眼術是派不上用場的。


    突然,他的視線定格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一個不起眼的石後,有幾顆類似核棗的黑色糞便。


    他躍了過去,捏起一顆還有點餘溫的糞便,放在鼻端嗅了嗅,有一股略帶辛辣的惡臭。從氣味和溫度判斷,這糞便的主人,應該是在半個時辰前經過。


    嘴角勾出一絲沉凝的微笑,令狐絕放下糞便,朝左走了數十丈,聳動鼻子嗅了嗅,又轉了回來,走向右側,同樣的距離,同樣的動作,這次,他的目光堅定了。急躍而起,有了這點線索,對於令狐絕這個老獵手來說,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半柱香後,他來到了一個斷崖下,距離他百丈外,有一股幽深的洞穴,在洞穴的內裏,他看到了一雙綠幽的眼眸的閃爍。


    悄聲掩於山石之後,令狐絕運用著自己尖銳而敏捷的智慧考慮著接下來的步驟,不一會,他的唇角流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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