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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諾盤腿坐在一塊外形奇特的巨大山岩上,這山岩兩側伸展,中間昂突,看上去,就像一隻展翼欲飛的雄鷹,比倆側的林木要高,孤伶,但卻偉壯的矗立著,帶著一種鐵錚錚的傲然韻味。


    他的身後,或站、或坐著其他四個獵鷹,意興稍有些闌珊,其中站著的那個口中叼著一根草莖,朝遠處張望著,突然,眼眸一亮,吐出口中的草莖,急聲道:“有人來了。”


    其他人皆是全身一震,精神抖擻,自從他們進入幽魂秘境後,還是第一次碰見人!那倆個坐著的獵鷹,都“虎”的一聲,站了起來,異常興奮的注視來路上。


    凱諾默然不動,視線清澄的注視著擺放在身前的“獵鷹之眼”,眸瞳深處透出了絲絲的寒意,這幾天,他們和魔獸作戰,手中的兵刃都損壞了,這不,想到了在這個地方洗掠那些剛進秘境的宗門弟子。


    騰躍而來的是三個灰衫的中年人,外麵套著黑色的獸皮甲,斜肩處隱露刀柄,一個個虎臂熊腰,魁偉驃悍,流露著一股粗獷凶橫的氣息。


    凱諾注視著下麵逐漸接近的三人,嘴角噙起一抹冷意,這三人都隻是中階水準,比他還弱了一籌。揮手示意,其他幾個獵鷹矯如狸描般伏竄出去,連連急閃,在樹不動,枝不搖的情形下,把這三人遠遠的圍了起來。與此同時,凱諾緩緩地舉起“獵鷹之眼”,一溜冷電暴現急落,“諍”的一聲插在離那三個中年人不遠的前方樹枝上。那三個中年人突遭激變。也不太顯慌張。倏爾呈品字形站立。其中一個目視箭矢飛來的方向,暴喊一聲:“那路的朋友?”


    猝然間,凱諾瘦削的身形猝然彈上半空二丈多高,黑色長袍兜風飄揚,淩空旋轉,如此突兀又令人瞠目結舌的站到了那三個中年人的前方五丈處,抱手而立,“獵鷹之眼”斜依右肩。意態之瀟灑,不帶丁點獰厲暴戾的意味。


    以至那三位中年人除了一刹那的迷惘之外,還有些許的茫然和怔愕,秘境中,劫財攔道的隨處可見,可像這等大大咧咧,悠悠閑閑的可是極為稀罕。不由的,又是疑惑又是納罕的瞅著凱諾,搞不清楚眼前這個俊秀的年輕人到底想幹什麽?


    眸瞳中深邃冰寒,凱諾仿似自言自語般道:“把你們的兵刃留下。可以走了。”


    那已經一字排開的三個中年人,瞬間神色上透露著的疑惑便立時轉為森冷了。居中的那個,臉上有道細疤的中年人濃眉上揚,重重地道:“我們是橫刀宗的弟子,尊下看來是搞錯了對象。”他看得出凱諾的境界在他們之上,所以說話的語氣並不顯張狂。


    “別廢話,把兵刃留下就走,要是讓我動手,那留下的估計不止這些。”雖然目光寒冽,但凱諾說話時,卻是和和氣氣的,他不管什麽橫刀宗、豎刀宗,今天既然遇上了,就算這三個人倒黴。


    他的話音剛落,其他的獵鷹從三個方向出現,他們出現是這麽平靜、這麽安詳,可臉上的神情,卻顯得不太友好,一個個煞氣外露,臉色凝重。


    臉色微變,那居中的中年人謹慎地道:“幾位,報個名號吧,既然你們不把我橫刀宗放在眼裏,想必不至於藏頭露尾。”


    凱諾有些不耐,有這個廢話的工夫,還不如找幾隻魔獸練練手,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冷硬的道:“血鷹。”


    血鷹!那幾個中年人都默念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顯然,在他們的記憶裏,是找不到這個宗門的。直覺的感到不大對勁,那居中的中年人朝同伴示意了一下,他們幾個是來給秘境內的同門送補給的,手中的儲物戒指裏雖然沒什麽好東西,但也是必需品。於是,很幹脆的解下背後的長刀,放在地上。


    凱諾皺著一雙劍眉,並不領情的道:“走吧。”似是猶豫了片刻,那居中的中年人朝同伴揮了揮手,齊齊騰躍而起,在掠出十數丈後,才豁然大喊:“血鷹,我等記下了。”說完,又倏爾急掠。


    凱諾唇角浮起一絲不屑的笑意,對於這種看上去凶猛,卻不敢拚命的家夥,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其他幾個獵鷹聚了過來,撿出地上的長刀,拔了出來,是火屬性的魔武,但品階不高,隻有帥階上品。但獵鷹們那懂這些,在他們的意識裏,這幾把兵刃可比他們先前用的獵刀可好多了。


    凱諾看著有些喜悅之意的同伴,忍不住澆了盆冷水:“你們別高興的太早,就這幾把破東西,耽誤了我們不少時候,要是這次輸了,就等著被圖蘇他們取笑吧。”


    那幾個獵鷹這才想起,四個小隊之間還有賭約,半個月內,那個小隊獵的魔獸少,那個小隊就負責在秘境修煉的這段時間內給大夥洗衣服。


    洗衣服簡單,可這麵子不能丟,那幾個獵鷹倏爾把刀收起,也不等凱諾吩咐,就朝森林的深處躍去,凱諾悄然一笑,也緊跟而上,瞬間消失於樹影間!


    而此刻,令狐絕也在森林裏,進行著一場狩獵,他的目標是由倆個白衣人帶領的一支巡邏隊伍。麵孔隱蔽在一蓬鬆針的間隙之後,他的視線隨著這行人的前行而移動,腦子立時便決定了一個計劃,用神通隨意的改變了一下外貌,折下一段鬆枝,拿出先前從死靈宗弟子身上剝下的白袍,一刺而過,並蓄力一揚,鬆枝帶著白袍射入了前方三丈處的一棵鬆樹上,巨大的力量發出“噗”的一聲後,也讓那棵鬆樹輕顫不止,瞬間把十餘丈外的那支隊伍的眼球都吸引了過來。


    倆道白影閃晃,頃刻間,那倆個領頭的死靈宗弟子站到了鬆樹之下。那映入眼簾的白袍讓他們悚然一驚的同時。移開三步。十分戒備的朝四周打量。


    令狐絕由矮鬆的掩蔽裏飛躍出來,手中是玄風幻化出來的血色彎刀,也不說話,直接就是卷起一層血色朦朧的刀罡,朝那倆個死靈宗弟子罩落,那倆個死靈宗弟子怪叫連聲,貼地翻滾,在翻滾的瞬息。地上的六芒星陣隱現,並傳出聲聲獸吼。


    令狐絕刀身顫動如波,眩目的血光伸縮吞吐,隻是微微一抖,便“霍”的形成了一麵光弧,那剛剛現身出來的倆隻恐獸便成了骨架一堆,那倆個早已魂飛魄散的死靈宗弟子豈敢多留一會,拚了命的往後躍。


    令狐絕冷冷一笑,血刀倏爾前劃,一道光弧急射而出。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那倆個死靈宗的弟子脖頸間已掠出血絲稍許。睜著驚恐雙眸的頭顱已滴溜溜的飛上了半空,這可嚇壞了那剛剛趕過來的獵手們,他們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極度驚慌悸怕地凝視著緩緩逼近的令狐絕,額門上,手心中,冷汗涔涔。


    氣氛,表麵是平靜的,但令狐絕緩緩逼近的壓力,卻像山嶽似的沉重,沉重地讓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帶著一股蕭煞冷森的意味,令狐絕用血色長刀指著其中一個麵無人色,簌簌發抖的獵手後,又斜指了躺在地下的一具屍體,冷冷地道:“你,把他身上的衣服給我扒下來。”


    趁那個獵手手忙腳亂扒衣服的間隙,令狐絕緩緩掃視著這群手足無措的獵手們,用一種冷酷至極的語氣道:“回去告訴他們,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則,還會看到白袍。”


    說完,用刀挑起先前那個獵手顫悠悠的遞過來的長袍,倏爾一晃,已消失在原地。讓那些如聞大赦的獵手們立刻驚恐萬狀的做鳥獸飛散。


    急速飛躍著,片刻後,令狐絕又回到了懸崖,他剛剛站定,在魔可的保護下,等的有點心急的黑雪就迎了上來,流波瑩閃,嬌喘籲籲地道:“姐夫,沒事吧?”


    令狐絕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地道:“沒事,不過,我們馬上要走了。”說完,橫抱起黑雪,放在魔可的背上,而自己則坐到了黑雪的背後,倆人靠的很近,其實也非靠近不可,黑雪沒有一點的修為,魔可奔躍起來的速度她根本就承受不了。


    魔可騰躍了,本來羞澀的向前傾的黑雪頓時向後仰,黏在了令狐絕胸口,彼此都可以感觸到對方的體溫、氣息、甚至、心腔的跳動;令狐絕無所謂,在他的眼裏,黑雪就是她的妹妹。


    可黑雪卻是羞的垂下了臉兒,那股強烈的男人氣味,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由的,眼眸兒又朦朧,在心裏喃喃道:“謝謝你,姐姐。”


    就在令狐絕離開不久,那釘著白袍的鬆樹下,旋風似的卷來五條身影,領頭的赫然是法思,依舊一身白袍,站在幾個長老之間,尤為醒目。境界的提升,讓原本俊秀的他,舉止更顯灑逸,形態也更加雍容,顧盼之間,有一股子無可言喻的棱棱威儀,那種冷厲沉凝的意味是以前不曾有的。


    仰臉注視著這件白袍,法思緩緩地道:“幾位長老,你們怎麽看?”


    雖然法思此刻的境界還隻是巔峰候級,但在場的人都知道,變身人形恐獸後的他戰力已經不遜於半步王級,所以對他的詢問絲毫不敢怠慢,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長老,略沉吟了下道:“會不會那些弟子招惹了某個強者,亦或是那個強者看不慣我宗的行徑,用這種方式提出警告?”


    其他幾個長老都微微頜首,迷絲達山脈深處那可是有不少種族勢力和散修強者,此地雖然是山脈邊緣,但未嚐沒有這個可能。


    法思並沒有立刻發表意見,當初白袍被剝,可能有人想混入宗門的意見就是他提出的,就算他心中也讚同方才那位長老的意見,也不會急於打自己的臉。他想了想,縱身一躍,把帶著白袍的鬆枝取到手裏,目光同時看清插入的深度和角度,再輕旋而落後,朝一個方向躍了過去。


    眾長老不知他這是什麽意思?麵麵相覷的跟了上去。在令狐絕曾經潛伏過的矮鬆下,法思停住了腳步,在樹枝上。有一絲被磨蹭過的痕跡。這痕跡很細微。如果不用心觀察,那是絕對發現不了的,可法思是誰?是山脈裏曾經最優秀的天才獵手,可以說,很多方麵,他並不遜色於令狐絕,甚至還有可能更厲害。


    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法思緩緩地道:“凶手早就潛伏於此。如果隻是尋仇,或者發泄,何須如此?”


    這幾個長老一直沉迷於修煉,那會想這些?頃刻間,臉上都罩上了一層迷霧。


    背對著,法思的嘴角流露出些許的不屑,在他的心裏,這些人除了境界高一點,有些地方,還遠不如他那些族人。繼續冷靜地分析道:“凶手身高應在七尺左右。習慣用右手發力,如果沒有刻意隱瞞的話。境界應該在高階爵級,再加上先前得知的體貌,兵刃,應該不難找出這個人。”


    那幾個長老更是愣了,其中一個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道:“法思,你是如何得知的?”


    法思側轉身,目視著那曾經釘有白袍的鬆樹,冷靜地道:“此人半跪在鬆枝上,他很小心,也很有叢林的經驗,隻是在發力的瞬間,才留下那麽一點點的痕跡,根據他所用的姿勢,和射出的角度,就可以判斷出他的身高,至於境界,那就是射入的深度,此人顯然不會全力而發,但從他留下的痕跡判斷,也不是隨意的,這個距離,這個深度,應該是高階爵級的力道。”


    那幾位長老頓時恍然,臉上都流露出由衷的欽佩之意。這些說出來可能沒有什麽,但要觀察到,想到,卻足可以顯示一個人的智慧和能力。


    “那你的意思是?”方才開口的那個長老忍不住詢問道。


    法思一時也難以判斷,直覺告訴他,這個凶手很可能是有備而來,且蓄謀已久,但他實在想不出,動機是什麽?一個高階爵級的散修是不可能來招惹死靈宗的,那如果凶手有宗門的背景,那麽潛在的原因又不是他能接觸到的。於是,他微微搖頭道:“這個現在很難下判斷,不過孫長老剛才說的也很有道理,我們還是先回宗,請師尊定奪。”


    “那要不要派些弟子來此地巡查?”那被法思讚了一下的孫長老略些得意地道。


    “就依孫長老的意思吧。”法思含笑的點頭道,雖然他心裏早已認定,凶手早在幾十裏之外。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顯示自己的同時,也潛移默化的去交好一個人,並不是單純的巴結。


    而此時,正如法思所料,在二十餘裏外,令狐絕又讓魔可停了下來,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辛晶部落的去攔截老頭兒等人的隊伍出發。有墨雲和烈炎,他自信,就算落後一步出發,也能比那些人早到。


    他不是沒有想過先去會和老頭兒等人,但生怕對方的眼線有某種秘法躲過勘查,所以安全起見,他還是決定,來了突然襲擊!等待的時間是無聊的,黑雪卻顯得異常有興趣,在一旁逗著魔可玩,而令狐絕卻盤膝而坐,眉宇間還有那麽股陰霾。雖然事情也算得上順利,但他隱隱還是覺得有些不祥:這冥王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那個黑袍魔法師要說冥王真正來臨的時候?


    他深思著,越想越沒有頭緒,時間悄然而逝,又近黃昏。令狐絕讓夜魅透射出來,自己站起身,去森林裏尋些獵物,野果,他可不想自己這個剛認的妹妹和自己一樣啃幹糧。


    目視著亭亭玉立、充滿魅力的夜魅,黑雪的眼眸內有那麽一絲敵意,她緩緩走到一株樹下,抱膝而坐,垂著臉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魅對她的讀心術很感興趣,緩緩走過去,蹲下身,和顏悅色地道:“雪兒妹妹,怎麽?不開心?”


    黑雪抬起頭來,目光裏有那麽一絲尖銳,冷冷地道:“我不是你妹妹。”


    夜魅也不生氣,溫柔的一笑後道:“你不是會讀心術嗎?那你就看不出我是好是壞?”


    黑雪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夜魅,瞳心處有如銀河流轉的光暈浮現,讓夜魅竟然略一晃神,她瞬即收斂起心神,略有些不愉地道:“雪兒妹妹,讀心術可不能隨便用。”


    黑雪眼眸中的光芒緩緩渙散,但唇角卻帶起了一抹深沉的意味,低沉地道:“一念起,天涯


    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你,好自為之吧。”


    夜魅悚然一驚,她知道,黑雪看穿了她心裏的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她是不想讓令狐絕知道的,於是,壓低聲音,冷冷帶有那麽點威脅意味地道:“別亂說。”


    黑雪毫不畏懼的瞥了她一眼,用一種很她年齡很不相符的語氣道:“束起長發,洗淨鉛華,從此以後,日暮天涯,或許,還有相思銘刻的一天。”


    夜魅這是真傻了,此刻,她才知道,讀心術的可怕,它看穿的不僅僅是心裏的想法,更是一種宿怨和因果。這一瞬間,她仿似忘記了黑雪的身份,誠摯的請教道:“那,那我應該怎麽做?”


    可惜,黑雪此刻眼瞳裏的光芒已完全的渙散,呈現著她眼前的是一張略帶敵意的秀臉。黯然一歎,夜魅站起身來,目注這蒼茫的夜色,緩緩念叨:“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難道我我們真的是無緣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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