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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全身被黑色鬥篷包裹住宛如孩童般的黑夜精靈,令狐絕雙唇抿成一片冷酷的陰影,雙眸中的的光芒是野性的,充滿戰意的。他想起了在精靈森林那一招就敗的屈辱。指間銀光一閃,黑色短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腳下的魔月也感染了令狐絕身體升騰的戰意,猙獰的雙眸俯覽著黑夜精靈,全身一繃,長頸猛伸,發出一聲淒厲恐怖的嘶叫,嚇的被它掐在爪下的喬伯又是一種哭爹喊娘的慘叫。


    “&%&*()――)¥##¥¥¥¥。”這時,其中一個黑夜精靈揚起頭,嘰裏呱啦的朝空中的令狐絕喊出了幾句精靈語,顯然是不想讓其他人聽明白。


    沒等令狐絕開口詢問,已經蓄勢待發的思思有些茫然地解釋道,“阿絕哥哥,他說有人想和我們談談。”


    令狐絕臉色也微微起了變化,晚上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鬼忍殺手,黑夜精靈,和帝國神殿這幾方完全不搭界的勢力,竟然湊在了一起。略微沉凝了會,令狐絕朝思思點了點頭。


    “%%%%%&*(¥¥¥!”明白令狐絕意思的思思同樣喊出了精靈語。語聲清脆得像是響起一串銀鈴鐺,在如此詭異的氛圍裏顯得格外悅耳。同時,令狐絕注意到,這個說話的黑夜精靈所穿的鬥篷和其他黑夜精靈不同,胸口處有一個用金線繡成的圖案,由於距離有點遠,到底是什麽圖案他看不清楚。


    “#¥…………&¥%”繡有金色圖案的黑夜精靈再次喊道,隨後宛似鬼魅般融合黑暗,消失得那麽詭異突兀,若非還有黑暗元素在波動,就仿佛他們根本不曾出現過。


    “他們會來我們住的客棧找我們。”思思翻譯著黑夜精靈話裏的意思,仿佛若有所思般眨巴著美麗的雙眸。令狐絕剛想發問,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令狐絕放眼望去,數十個明鎧亮甲的侍衛,護著喬頓疾馳而來,後麵還啜著一乘騎影,上麵坐著一臉驚恐的塔那。


    騎速很快,一晃就已經到了街口。已經聚攏在一起的士兵見元帥親臨,紛紛讓開了一條道,又惹來周圍的平民一頓臭罵。


    腳尖在魔月光滑的鱗背上點了點,令狐絕道,“下去。”魔月倏地俯衝,掠過屋脊時,把爪下的喬伯給拋了出去,一道漂亮的弧線夾著驚恐的尖叫聲後,“嘩啦,怦”是屋瓦碎裂,又重物落地聲音。


    看著自己兒子像垃圾般被丟出去,生死不明。勒馬而立的喬頓雙眸抹上凶光,右手,悄然的握住了腰側的劍柄。


    “嘣”魔月龐大的身軀落下,氣浪卷起塵土,讓已經遠遠避開的眾人又情不自禁的退了幾步。看著如魔神般傲然而立的令狐絕,周圍的士兵個個挺槍作勢,也個個麵無人色。恐懼這東西,當你怕了以後,你就無法裝做不怕,更無法再鼓起勇氣。


    喬頓狠狠地凝視著令狐絕,自詡的儒將風度已蕩然無存。他現在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年輕人碎屍萬段。盡量控製自己,但憤怒還是從他的厲吼中迸出,“令狐絕,見到本帥,還不束手就擒。”


    令狐絕輕描淡寫的瞅了他一眼,目光動蕩回繞,看到縮在喬頓後麵的塔那時竟已是寒凜如冰。


    在令狐絕寒素的眼光逼視下,塔那感覺一種涼意從後背升起。但曾經和令狐絕等人並肩作戰多時的他也不會在此刻退縮,雙唇勾起略有自嘲地笑意道,“令狐絕,你違抗帝**令,罪不可赦。不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隻要你束手就擒,本將願意在元帥麵前替你美言。”


    沒等令狐絕回話,一聲怒吼從人群後傳來。“呸,塔那,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狗賊,看我活剝了你。”吼聲未落,人群自動分開,修斯等人大步跨入,剛才的一戰已經讓他們的身上黑衣都多多少少地沾染上血跡,身上的獸性被完全的激發出來,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嗜血意味。喉嚨裏發出隱隱的吼聲,所有人的模樣活脫脫一群凶性已起的野獸,他們全然不顧倆側人驚懼的眼神,一步一步的反逼上來。


    “獵鷹,是獵鷹。”遠處,被士兵們擠在外圍的平民們,目光一直被令狐絕和魔月吸引,根本沒人注意到修斯等人已悄然到來,看著黑衣,黑巾,黑披風的修斯等人走上前,立刻交頭接耳,紛紛攘攘地相互道,眼神裏有難以抑製的狂熱。在克羅城,在整個帕米平原,令狐絕這個白衣獵人對這些普通的平民來說,可能是可望不可及的傳說。但獵人手下那群氣吞山河的獵鷹,卻是每個人心中最鮮明的偶像,也是他們夢寐以求追尋的目標。


    用充滿血腥意味的銅鈴眼瞪了塔那一眼,修斯等人走到魔月的身邊。“老大,三十八名鬼忍殺手已全數被滅。”修斯冷冷地道,右手從披風內抽出一個皮囊,扔在魔月跟前。“啪”黝黑的皮囊散開,掉出幾隻暗銅色的獸形麵具。


    看在麵具上班班的血跡,喬頓傻眼了,他對這些麵具再熟悉不過了,這些麵具的主人在他元帥府好吃好喝的住了快一個月。心中的依仗在頃刻間轟然倒塌,臉色也由青轉白,但心裏還是有一點僥幸,畢竟這些人隻是南宮丞相派過來人手的一部分。


    按住心中的顫意,喬頓勒馬大吼,“令狐絕,看來你是要頑抗到底了。”


    “那又怎樣?”令狐絕淡然地道,此時,修斯等人已經圍著魔月站立,南,西,北各五個人,修斯和剩餘的獵鷹站在魔月的跟前,十二雙血眸緊緊地盯著喬頓和他身後的塔那。隱隱間,令狐絕和圍在他四周的獵鷹勾勒出一種特別的意味,這種意味就宛如一群充滿血腥的野獸,拱著他們的皇者,那樣緊密,又那麽團結的聯係在一起,一股強烈的戰意隨即衝天而起。


    被滔天的氣勢所震懾,喬頓緊握劍柄的手又緩緩鬆開,他知道,光靠眼前這些人是留不住令狐絕和他手下獵鷹的。想撤退,可畢竟幾千雙眼眸在注視著他,堂堂西方兵團的元帥竟然不戰而退,傳出去,他自以為的英名也就葬送了。此刻,他恨起喬伯來,要不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他也不會落到現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令狐絕冷冷地瞅著喬頓陰晴不定的臉,說實話,他也不想和喬頓為敵,畢竟即將染上手的鮮血是這些無辜的士兵。但塔那,和那個殺了老八的巴蒂他是不會放過的。“把塔那和那個巴蒂留下,你們可以走。”


    一股怒火從胸口迸然而起,喬頓的臉頓時通紅,令狐絕輕描淡寫的話裏,他感受到一種**裸的侮辱。天狼劍緩緩地離鞘,劍身上隱隱流淌的火光映出了他猙獰的臉。就在他想拚死一博的時候,一股清冷的語音不知道從何處飄起,“喬頓,帶你的人走。”


    手僵住了,這個聲音喬頓是非常熟悉的,南宮丞相帶來的手諭,是讓他一切聽從這個人的安排。離鞘的劍緩緩的送還了進去,唇縫裏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內心的不甘,“傳我的命令,撤。”


    喬頓的話一出口,塔那的臉上是一片死灰,他知道,他已經是一個棄子。多年的心血倏地化為烏有的感覺讓他變得瘋狂,賭徒的心裏占據了他整個思緒。“唰”的一聲,劍尖抵住了剛回馬準備撤退的喬頓的喉嚨。


    感受著喉嚨處的那一抹微涼,喬頓再次怒了,他想不到平時了溫順的如同一隻家犬的塔那竟然敢拿劍威脅自己。呼吸開始粗濁了,低沉的話語裏有掩藏不住的殺氣,“塔那,你想幹什麽?看到情況變化的侍衛們迅速把塔那圍了起來,明晃晃的弓弩對準了塔那。


    像是從什麽無形壓力裏掙紮出來似的,塔那青筋迸動,麵露猙獰,充滿了瘋狂意味地道,“幹什麽,你說我幹什麽?老子辛辛苦苦才走到這一步,你一句話就把我給毀了。”說完,轉過頭對冷眼旁觀的令狐絕道,“還有你,令狐絕,老子帶著手下的兄弟辛辛苦苦的為你東征西戰,得到了什麽?喝個酒,玩個女人怎麽了,西亞這臭小子就揪著老子不放。也不想想,紅月城頭,也灑滿了老子的鮮血。”


    看著狀如瘋魔的塔那,令狐絕竟有一絲同情和悲哀,說話的語氣也溫暖了幾分,“塔那,你對我,對紅月城,確實有功,可你,怎麽能對同鍋吃飯的兄弟下手。”


    “兄弟,你說的好聽,在他們的心裏,隻有你,令狐師團長。我算個屁。”想起羅大海臨死前看自己那鄙視的眼神,塔那覺得一股怒火在心裏燃燒,神態更是瘋狂,“羅大海這些球貨,臨死還不忘自己是你手下的兵,老子就是要砍了他的頭。”


    令狐絕從塔那的話裏聽出,死的絕不止老八一個人,心裏是又怒又急,冷喝道,“塔那,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多少人,哈哈。”塔那狂笑著,眼眸裏竟浮現一層淚霧,握劍柄的手在微微顫抖,“那些不識抬舉的東西,都該死,我才是獵鷹師團的師團長。”可能是情緒波動太厲害,話說了一半,就咳嗽起來,指在喬頓喉嚨的劍也無意識的下垂了幾分。


    喬頓這天狼劍可不是浪得虛名,右手手指往劍尖一點,蕩開後,整個人如怒矢般朝身而起,半空中大喊,“放箭。”


    數十隻閃著寒芒的利箭就這樣倏地沒入了塔那的胸口,看著黑黝黝的箭尾,塔那仿佛異常留戀般的看了一眼,然後身體一軟,摔落馬下。


    救援不及的令狐絕見喬頓揮劍割向塔那的頭顱,沒有絲毫考量的餘暇。雙足一錯,如影隨形般掠身而至,人在半空,來勢側旋,把劍影踢彎一側後,腳尖剛剛沾地,扶起側躺在地上的塔那。而此事,塔那還未完全斷氣,蠟黃的臉孔上鼻翼急促的抽動著,眼簾微開,他凝視著令狐絕,目光淡然而悠遠,咳嗽著,鮮血噴出,用幾乎難以察覺的低聲道,“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勾起了令狐絕遙遠的回憶,他想到了塔那剛剛加入時,所發的誓言,再看看塔那胸口密密麻麻的箭尾,冥冥中,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撥弄命運的羅盤。


    “有些死了,有些被我扣押在南巷的街口,我對不起他們。”塔那的胸口急速的起伏著,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他再次把眼神投注到令狐絕的臉上,在沉凝的雙眸裏,他感受到了一種悲哀。他在為我在難過。塔那竟然為這抹悲哀感到喜悅,眼神刹那間恢複了光彩,隱隱流露出嶄然的意味,“我真得很懷念以――――――”話未說完,他雙腿一伸,頭顱緩緩的垂了下來,落在令狐絕的懷裏。


    感受著逐漸僵硬的屍體,令狐絕的心裏此刻也被一種莫名的悲哀所填滿。塔那嚴格說來,並不是個壞人,他隻是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以致有些不擇手段。


    “令狐絕,把這個叛徒的屍首給我。”喬頓已收劍入鞘,但餘怒未消,準備把塔那的屍首挫骨揚灰。


    令狐絕連頭都沒抬,隻是眉梢兒一揚道,“滾。”


    “你。”喬頓氣的說不出話來,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翻身上馬。


    聽著馬蹄敲落,一句冷冷的話語飄起,“以後你要是敢動塔那的屍首,你就等著獵鷹上門。”聞言,已經策馬前行的喬頓轉過頭,他看見令狐絕抱著塔那的屍首,靜靜地坐在那裏,夜色仿佛知趣般的,把一個人,一具屍首,那樣自然,又那樣和諧的融入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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