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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漆黑的夜,在一座亂石嶙峋的懸崖上空,斜斜地掛著一輪血紅色的月。月光泛紅,淡淡地映在一個站在懸崖邊,半身**的長發男子身上,他手提著一柄黑色的雙刃斧,那麽孤傲而有力地站著,他的身後到處是死狀恐怖的屍體,血還在流,順著山崖的石縫一點點的滲透下來。一聲淒厲鷹鳴響起,那個男人猛的回過頭來,還沒有等令狐絕看清他的外貌,一道血紅色的半弧就朝令狐絕的麵前飛來。


    “啊!”令狐絕被嚇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一手的冷汗。怎麽會這樣?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軍被,從獸毛褥毯上站了起來。這幾天是他六天來第三次做這樣的夢。


    喝了口水,令狐絕略微定定了心神,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掀開帳簾朝外走去。


    此時,天才剛蒙蒙亮,東邊微紅的天際映著遠處綿延的山脈高聳入雲,一直向灰茫的極處延伸而去。近處,一頂頂印有明思帝國標記的帳篷極其有序的排列著,一些早起的士兵正在帳篷外的空地上做著各種舒展活動。他們相互攀談著,笑著,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意,那笑意充滿了對家的眷戀――――


    是啊,明天就可以到克羅城了。令狐絕的心有點興奮,“也不知道西亞他們怎麽樣了?”


    就在令狐絕為紅月城描繪宏偉藍圖的時候,一身盔甲的雷斯來了,身後還跟著夏爾,卡齊莫等幾個軍中的青年將領。“將軍,好消息,好消息。”雷斯的嘴角帶著笑意,可眼神卻比以前更加的深邃。


    “難道是科特魯帝國退兵了。”令狐絕邊掀簾邊問。


    “不是。”雷斯跟進了帳篷,見令狐絕正在收拾地上的被褥,就忙著趕上前去,想湊個手。“我來,我來。”


    把收拾好的被褥簡單的打了包,令狐絕坐了下來,雷斯和其他的軍官也按照位置一個個的坐了下來,臉上都有些許笑容。


    “這個好消息和將軍的獵鷹師團有關。”不等令狐絕發問,雷斯就開門見山道。


    獵鷹師團?難道是西亞又有什麽大動作?令狐絕眼帶疑惑的聽雷斯說下去。


    “根據我們前方的斥侯騎兵回報,這幾天,有件事已經在帕米平原上沸騰了。”說到這裏,雷斯頓了頓,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消失,說話的語氣也嚴謹起來,“獵鷹師團趁雷鳴盜賊團傾巢而出,準備搶占一座叫落月鎮的小鎮時,突然攻擊雷鳴盜賊的老巢,一舉把這個為禍帕米平原數十載的盜賊團連根拔起。”


    令狐絕笑了笑,臉上並沒有出現雷斯等人相象中的震驚和喜悅。而是以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問,“那股傾巢而出的雷鳴盜賊怎麽樣了?”


    雷斯有點奇怪令狐絕的反應,可還是很恭謹的回答道,“消息是這麽傳的,那股盜賊在離落月鎮還有幾十裏的地方收到老巢被滅的消息後,就急急往回趕,可是,可將軍的獵鷹師團早在離落月鎮大約60裏的,一處叫小洞凹的地方設了埋伏,近萬人馬不是戰死就是被俘,隻有他們的大當家雷鳴帶著數十名親信突出了重圍,據說傷的還不輕。”


    “好。”令狐絕猛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起身,全身宛如破雲而出的太陽,透射出一股令上折服的霸氣,喃喃地道,“這些混蛋,早該死了,西亞,幹的好。”


    雷斯等人當然不知道獵鷹師團和雷鳴盜賊團的恩怨,他們隻是單純的為獵鷹師團能這麽快,這麽迅速的殲滅雷鳴盜賊而震驚,而興奮。他們基本上都是久居帕米平原的老兵,當然知道雷鳴盜賊的難纏之處,對他們來說,想要這麽幹淨的殲滅雷鳴盜賊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將軍。”雷斯凝視著令狐絕,眼神裏的內容有點複雜,“冒昧的問一句,這次戰鬥是誰指揮的?好大的手筆啊!”


    “西亞,我同一部落的兄弟,現在是獵鷹師團的副師團長。”


    “部落兄弟?”雷斯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費解的神情,有些自嘲地道,“不瞞將軍說,我真的有點意外,為什麽你們部落出來都的人好象天生會打仗?你看,我們這幾位都是從正規軍事學院畢業的,可是,憑心而論,這樣的作戰計劃,我們是製定不出來的。”


    令狐絕笑了笑,他沒有正麵回答雷斯的問題,反而問道,“各位,你們打過獵嗎?”


    雷斯等人都不明白令狐絕問這幾話的含義,一個個麵帶疑惑的點了點頭,其中夏爾還回答道,“當然,將軍,去年我還參加過南方兵團舉行的狩獵大會。


    |令狐絕笑著搖了搖頭,上前幾步,留給雷斯他們一個挺拔的背影。“打獵,對你們來說,可能隻是消遣,隻是遊戲。可對我們獵人來說,卻是生存,卻是戰爭。你們無法想象當一個人麵對數百隻,甚至數千隻魔狼時的心情,更無法體會那些嗜血的畜生把它的利爪刺進你身體的感覺。”說到這裏令狐絕的語速更慢了,慢了可以讓聽的人人體會出他話裏描述的那種血腥場景。


    |“十多年了,這樣的生活讓我們早已經習慣了流血,習慣了想盡一切辦法去殺死對手,這就是我們為什麽善於打仗的原因。說句實話,和那些狡猾的魔獸比起來,人的計謀還有點稚嫩。”


    轉過身,令狐絕的眼神透射出一股難以描述的堅強,他繼續道,“你們別不信,就拿這次戰鬥計劃來說,我們部落裏的老獵手在對付黑夜血狼的時候就使用過。這黑夜血狼雖然隻是四級魔獸,但非常的聰明。它們出來覓食時往往是成千上百隻,遇見人少時候它們的就上,遇見比它們人多就逃回老巢,我們部落裏的獵手吃過不少的虧。為了消滅的這夥魔獸,修達族長,也就是修斯的父親可是想盡了辦法,最後他找了幾個追蹤能力強的族人,花了一個月的工夫摸清了那群血狼的老巢,然後帶領部落裏的獵手埋伏在老巢的周圍,等那群血狼回來,殺了個片甲不留。”


    夏爾等人靜靜的聽著,從令狐絕平靜的話裏,他們感受到一種原始的戰爭所散發出來的獨特魅力,在那樣的戰爭裏,沒有正義和侵略,隻有生存和死亡。“原來是這樣。”身為紫心族人的雷斯有些明白了,他明白為什麽令狐絕等人能這麽清醒,這麽堅決的麵對每一次戰爭,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為他們的生命早已經習慣了戰鬥!


    聽令狐絕說完,夏爾站了起來,年輕的臉上流淌著激奮的異彩,拱了拱手道,“將軍,末將有個請求,還望將軍成全。”


    輕輕的籲了口氣,令狐絕把自己的思緒從往事的回憶中拉了回來,扭過頭,點了點手指,示意夏爾坐下說。


    夏爾把眼光往其他幾個同僚的臉上一掃,又看了看雷斯,猶豫了一下,牙齒一咬道,“將軍,昨天晚上我和卡齊莫他們商量了一下,想明天回城後,我們幾個就去後勤部申請調到獵鷹師團,還望將軍批準。”


    雷斯有些驚訝,要知道,根據帝**法的規定,凡自動申請調離的聯隊長以上軍官,調任後需自動降級。


    令狐絕當然也知道這個軍規,有些不解,這些年紀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軍官怎麽會要到紅月城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要知道,在克羅城,升職的機會要比在獵鷹師團多的多。


    令狐絕和善地笑了笑,搖頭拒絕道,“不是我不歡迎各位,可是,獵鷹師團早已經滿編,我不能委屈各位。”


    卡齊莫也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棱角分明的臉上布滿了軍人特有的粗曠,“將軍,能跟著你,就算給我個中隊長也不委屈。”


    “是啊。”“是啊。”其他幾個在坐的年輕軍官也喊著站了起來,除了雷斯。


    “這,這。”令狐絕對眼前的狀況可是一點準備也沒有,擺著手,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雷斯也站了起來,神色平靜地道,“各位,就算令狐將軍答應也沒有用,我在西方兵團的後勤部有個朋友,上個月他回帝都的時候曾給我說過一個奇事,說兵團內申請調去獵鷹師團的軍官,竟達到百餘人,其中還包括倆個師團長,和十多個聯隊長。這可是帝國成立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當然,這些申請調任的軍官也被後勤部壓了下來。”


    “那怎麽辦?”卡齊莫有些焦急,更有些遺憾。


    令狐絕相信雷斯說的這個消息是真的,看著卡齊莫等人,心裏有些感動。這說明他們在紅月城的血沒有白流,帝國的大多數軍人還是有血性的。


    “我有個主意。”低頭沉思的夏爾突然抬起頭來。


    “什麽?”一個叫克裏斯蒂的年輕軍官追問道。


    “以前,我們在學院的時候不是經常有人組織什麽社,什麽團嘛,為什麽我們現在不組成一個獵鷹社,由令狐將軍當社長,那樣就算我們去不成獵鷹師團,我們也可以跟隨令狐將軍。”


    “好。”卡齊莫高興的拍了一下夏爾肩膀上的鎧甲,發出啪的一聲,“我就知道你鬼主意多,這個辦法好。”


    “不行。”令狐絕的神情有點嚴肅,要知道,在軍隊裏組團設黨可不是件小事,說嚴重了,有謀反的嫌疑。


    雷斯畢竟上了年紀,沒有夏爾他們那樣衝動,也寒著臉道,“胡鬧,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令狐將軍的麻煩就大了,切記,以後這樣的話可不要亂說。”


    “你說不說,我們就不幹嘛,你算老幾。”一直對雷斯的老成有點成見的卡齊莫心裏有點反感,他沒有明言,朝夏爾看了看。而夏爾也朝他眨了眨眼。


    就這樣,獵鷹社雖然沒有公開成立,卻在西方兵團的各個師團慢慢的蔓延開了。


    就在令狐絕等人再度啟程趕往克羅城的時候,在帝都,一個關於他的討論卻剛剛開始。


    這是一個寬敞,黝黑的大殿。數十根巨大的石柱撐起一個半弧形的穹頂,中間,是一條用白玉石鋪成的大道,沿道有幾十個鐵支架,上麵擺著油鍋,火,燃燒著,發出淡淡的煙霧和濃濃的鬆香味。


    大殿的最裏麵是層黑色的石壁,上麵刻滿了奇怪的符號和各式的浮雕,在石壁中央的前麵,是一座巨大的雕像,一個長眉慈目的老者穿著一件白色的魔法師袍,他的頭頂,有一輪剛剛升起的太陽。


    在這個雕像的下麵,有一把巨大的石椅,椅子上麵也刻滿了各式的浮雕,在石椅的右邊把手處,還插著一根潔白透明的魔法杖,杖頂的魔法晶石此刻正閃爍在奪目的異光,繽紛的異彩流動著,給整座大殿增添了智慧的光芒。


    一隻手朝這根奇異的魔法杖伸了過來,蒼白的手指被光芒投射出一條條的血脈。這隻手的主人,也是這個大殿的主人,光明神殿的殿主帕瓦就這樣輕輕的這根代表無上權利的光明神杖握在了手裏。


    他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流動著魔晶的異光,和他的眼眸一樣,閃射出令人膜拜的光芒。他已經70歲了,這支魔杖也已經伴隨他度過了25年的歲月。他已經把這支魔杖當作他生命的一部分。


    仔細的摩挲著,隻到他的眼光移到站在台階下的另外一個人身上,這個大殿隻有他們倆個人。“宇文長老,事情辦的怎麽樣?”


    站在台階下的就是皇家魔法學院的院長宇文吉,他躬著手,寬大的魔法師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瘦小,“稟告殿主,陛下已經同意消弱令狐家族的兵權,可對我們對付令狐明好象有所怨言,您看,是不是把事情的原由告訴他。”


    “哼。”帕瓦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口氣冰冷,“你是不是想讓全帝國的人都來嘲笑神殿?”


    “不,不――”宇文吉惶恐的後退了倆步,他知道,自從自己的孫女宇文琴背叛神殿被擒後,自己的在神殿的位置已經朝不保夕。


    “那你打算怎麽對付令狐絕?”帕瓦麵無表情的看著宇文吉。


    宇文吉在帕瓦的逼視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把身子彎得更低道,“斯庫和那個令狐絕曾有一年之約,依屬下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準時赴約,到時――――――”宇文吉沒有說下去,這是他的習慣,說任何話,做任何事,總要留點餘地給別人。


    “聽斯庫說,令狐絕身邊不僅有魔獸,精靈,甚至還有聖獸,再加上他那班功夫不錯的手下,你有必勝的把握?”


    “殿主放心,屬下已經有安排,南宮望已經派人去克羅城了,獵鷹師團即日就要解散,他的那些手下也各有安排。”


    “獵鷹。”帕瓦仔細的念了倆句,然後鄭重地問,“你知道這個大陸上那一種獸類最厲害嘛?”


    宇文吉搖了搖頭。帕瓦眼望著深邃的穹頂,淡淡地道,“我想就是獵鷹。鷹天性殘忍,有一雙可以直飛雲霄的翅膀,爪利,速度快,可這些還都是表麵現象。你知道嗎?鷹的壽命一般的70歲左右,可到了40歲的時候,鷹的羽毛就變硬了,爪也不利了,掾也鈍了。於是,鷹為了生存,就飛高最高的懸崖邊上,用石頭磨它嘴上的掾,腳下的爪,一天,倆天,磨的皮破血流。等他的爪磨尖了,它就用爪把它的羽毛連肉帶皮一片片的撕下來,直到全身都換上新的羽毛,你說,這樣的獸類是不是最可怕了?”


    宇文吉聽得有點毛骨悚然,這是他聯想到令狐絕那張沾血凜然的英俊麵孔,令狐絕不就是這樣的性格嗎?


    帕瓦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對宇文吉道,“好了,知道這些我想應該對你有所幫助了,別讓我再失望,下去吧。”


    “是。”宇文吉本來還想問問囚禁在神殿內的宇文琴的近況,可見殿主心情不好,也就沒敢多問,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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