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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劍館血戰已經有十天了,在最近的幾天裏,令狐絕已經不用攙扶就可以在屋裏慢慢散步,天氣好的話偶爾也會去後花園的荷池邊坐坐。和米蘭等人聊聊奇聞童趣,異事閑情,香茗清酒中倒也蘊含了不少兄弟清深。


    這天午後,陽光並不強烈,照在人身上反而有種軟綿綿,懶散散的感覺,幾乎讓人可以暫時忘記陽光過去後的灰敗和沮喪。


    清風中滿池荷花蕩漾,令狐絕舒適地半躺在池邊涼亭外的一張寬大厚墊的黃藤圈椅上,閉著眼,任陽光輕柔的灑在他身上,好象睡熟了般勾勒出一縷靜默的微笑。一股麻酥酥的感覺爬上了他的全身。在他的旁邊,擺著一隻黑色雕花的茶幾,上麵放著有徹好香茗和一碗冰糖蓮子粥,那可是慕容漪剛剛派人送來的。


    身材雄偉如小山般的米蘭也坐在旁邊的石砘上,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輕挽池水的索非亞,而她正嬌笑著和飛到荷葉上翩翩起舞的思思相互取鬧著。也許是在半獸族的生活太壓抑了,自從來到這裏後,索非亞更流露出少女純真的一麵,這讓米蘭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擁有從未有過的幸福。隻見他卷起袖管,黑毛茸茸的粗臂環抱胸前,看上去,他用臂捂心,而心裏,正在做一個甜甜的夢呢。


    氣氛是和煦的,仿佛在這懶散的陽光中每個人的心都沉醉了,而這時,從淩雲閣到後花院的白石道上傳來沙沙的腳步聲。米蘭下意識的回過頭,隻見曼絲和修斯,西羅和另外一個並不認識的年輕人正朝這裏走來。


    “老大,老大,你看誰來了!”修斯看著躺在椅子上的令狐絕,興奮的瞪著牛眼,大聲的急呼道。


    此時,令狐絕正陷入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狀態,渾身上下的每一處肌肉,每一條神經都極度的鬆弛中,那種軟酥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真氣也仿佛懂得偷懶般,在身體內緩緩的流動,沉凝而厚實。而修斯的話卻把他從這種感覺裏拉了回來,微微的睜開眼皮,淡淡的一笑,對已經走近的修斯等人道,“嗬嗬,誰啊,你怎麽高興??”


    欣慰的目光一掃,眼神略帶驚訝地停留在西羅身後的那個年輕人身上,坐正身子驚喜地道,“赫朵夫,你怎麽來了?”赫朵夫是留在明特城的魔犬組員之一,是一個身材修長,卻處事老練的年輕小夥子。


    赫朵夫擦了擦略帶汗漬的臉,彎身行禮恭敬地道,“老大,這裏有一封信,是小月姑娘叫我帶來給你的。”


    已經站起身的令狐絕有點納悶,“要是是西亞等人派赫朵夫來的話,那還說的過去,小月――!難道是圖蘇有什麽事情?”迷惑地接過赫朵夫遞過來的信,指著右側的石墩道,“赫朵夫,路上一定累了,快坐下來休息一下。”


    赫朵夫感激地點了點頭,接過西羅遞過來的一杯茶,坐了下來,還驚訝的看了曼絲和身側的米蘭一眼,心裏暗想,“這倆個是誰啊?怎麽我一直沒有見過?”


    令狐絕又靠上了圈椅,攤開還帶有體溫的信紙,小月清秀端正的字跡出現在他的眼前:


    令狐大哥,自從西亞大哥和塔那大哥到明特城組建獵鷹師團後,獵鷹山莊和傭兵團的事就交給圖蘇和我打理,雖然這一個月裏我們盡心盡責,可是財政情況還是不敢樂觀。畢竟單靠傭兵團的收入是很難養活這麽多人的,更別提發展,所以我和圖蘇想了幾個點子,請令狐大哥你過目一下,如果你同意,我們就這樣去做;


    1獵鷹山莊附近荒地不少,我們打算雇請周圍的平民幫我們種植糧食,然後憑借大哥在迷絲達山脈各部落的名聲,用糧食換取獵人手裏的魔核,魔晶,再轉手賣出。


    2據圖蘇說,迷絲達山脈裏有很多名貴的藥材,當然也有不少的魔獸,我們打算成立專門的采藥隊,獵獸隊,以便自己獲取藥材,獸核來賣。


    3我嚐過圖蘇釀的一種叫青絲的藥酒,味道很好,據他說,是部落裏的老獵手用山裏的青絲草釀造的,我們打算大量的釀造這種酒,然後銷往帝國的各個藝院,飯莊,酒吧――――--――――――――――――――


    令狐絕越看越吃驚,越看越興奮,倆道入鬢劍眉長舒,雙目中有一抹含著笑意的光彩,臉上更浮起難解的韻味,他實在想不到小月竟會有如此的商業頭腦,按照她的方法,不但能擺脫眼前山莊的困難,更有可能獲取巨大的財富。經不住連連點頭,失聲道,“好,太好了。”


    “老大,好什麽啊?”本來正和赫朵夫閑聊的修斯聞聲扭過頭來,舔了舔他那兩片肥厚而殷紅的嘴唇道。


    清朗的長笑,令狐絕再次站起身,愉快的道。“你們倆也看看信,這下好了,我們不用再為錢的事而犯愁了。”


    趁著修斯等人擠在一起看信的時候,令狐絕看著滿池的荷葉,悠然地自語道。“想不到小月還有如此見識,真難為她了。”


    看完信,修斯憨魯地道。“這真的能賺錢嗎?會不會虧本啊?”


    “嗤”了一聲,西羅笑罵道:“哎,我說修斯,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說,憑小月這幾點建議,我們就等著收錢吧……”


    修斯一張粗曠的黑臉,頓時染成了朱紅,粗聲道,“我不懂,你懂?那你怎麽不早提出來,等小月姑娘說了,就我懂我懂,屁。”


    看修斯和西羅倆個人拌嘴,令狐絕忍住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倆個別鬧了,昨天我要你們辦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修斯狠狠的瞪了西羅一眼,而西羅則回敬了他一個鬼臉,魯直的道:“老大,你要我打聽傭兵排名比賽的事情我打聽清楚了,將在下個月的十號舉行,級數越低的越早開始,我已經報名了,比賽的地點在東門外。”


    看修斯說完,西羅也跨前一步,郎聲道,“老大,至於軍事指揮學院將在下個月一號開學,它是帝國皇家魔法學院的一個分院,帝國最傑出的將領基本上都畢業於這個學院,所以在軍界享有很高的聲譽。”


    恩了一聲,令狐絕微側轉身拿起幾上的香茗輕抿了一口,他的目光中含蘊著一股特異的落寞與空茫的意味,“現在隻剩下拉泊了。”長長的籲了口氣,轉過頭對站起聲的赫朵夫道,“赫朵夫,我記得你家住在格亞城,這次你也不用急著回去,好好的回家看一下,有什麽難處盡管和我講。”


    雙眸深處有一股熱淚在洶湧,而這股熱淚又那麽快的傳到了赫朵夫心底。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上去如此冷的老大竟然會如此的細心,踏前了兩步,微微躬身,誠摯地道,“老大,本來我還想跟你告了假,沒想到你先說出來了。”


    令狐絕苦澀的笑了笑,克莎城帕圖一家實在給他太多的遺憾和內疚了。蒼白而憔悴的俊俏麵龐上掠過一抹無可言喻的淒涼,在眾人的眼裏,那抹淒涼看上去是如此的深刻而悠寂,它像是已經成了實在的東西,附在臉上,落在心底……


    時間在日落星沉中流逝的飛快,在這一段時間裏,慕容別院是安靜的,令狐絕等人是悠閑的,而就是他們的安靜和悠閑卻給帝都帶來了不小的震動。


    華燈初上,在令狐家族的府邸,數層的樓台亭閣林比而建,紅牆綠瓦,畫棟雕梁,回廊飛旋,在無數簷角懸掛著的魔晶燈的照耀下,縹縹渺渺的,朦朦朧朧的,更有著一股特異的美,特異的韻味。


    在府邸的一間書房內,寬大的書架四周,擺著幾盆紅籮,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雪白的牆壁上,正中央是一幅長寬各有丈許的巨圖,畫的是一個沒有羽翼的天使,美麗的麵龐,聖潔的光芒,在隱隱流動的光暈中,透露出無可比擬的溫柔,可在她美麗的雙哞中,卻蘊涵著一種似是而非的情感,有失望,有悲涼,有解脫――-唯一沒有的那就是幸福。


    此時。令狐明正一身便服的站在這幅畫前,清朗的雙目浮起一層薄霧,仿佛懸掛在他麵前的已不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夢,一個年少時破碎的夢。


    “阿美,快20年了,不知道你現在在那裏?”令狐明背負著雙手,輕輕的歎了口氣,轉過身來。他五十上下,須發黑亮如漆,皮膚細致而白皙,臉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細看一下,眉目間竟然和令狐絕有幾分神似。隻是比令狐絕少了幾分狂野和冷酷,多了幾分成熟和豁達。


    “爹,你找我。”隨著輕聲的叩門聲後,一個豐神朗玉,氣質高雅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令狐明如夢初覺,怔了一下笑咪咪地道,“是瀟兒啊,是的,爹有事找你。”


    令狐瀟謙恭的點了一下頭,俊秀的臉上沒有往日的傲淩,畢竟站在他麵前的是他爹,而且也是他從小崇拜的對象。“爹請吩咐?”


    令狐明欣慰的點了點頭,對於他這個兒子,除了滿意外,他實在找不出什麽詞來形容。年紀輕輕就登上了東琳大陸十大年輕高手之首,而且最近還被陛下冊封為皇家護衛師團的副師團長,成為陛下身前的紅人。雖然有些倨傲,但也不是什麽大過。年輕人嘛,那個不傲骨天生的。


    側轉身子,沉穩地道,“瀟兒啊,你知不知道最近帝都裏多了一個叫令狐絕的人物啊?”或許是相同的姓氏刺激了令狐明心裏的某一根神經,他的眉目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令狐瀟怔了一下,又立刻正色道,“爹,我也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聞,不知爹是如何得知的?”


    令狐明麵容一肅,緩緩地道,“今日上朝,慕容傲在我麵前對此人讚不絕口,而且神色間更耐人尋味,所以我才有此一問。”


    令狐絕雙眉傲豎,神色間自有一股傲然之氣,欠身道,“那不知道爹有何打算?”


    令狐明深沉的凝視著令狐瀟道,“現在帝都形式微妙,任何一個外來的因素都會成為殿下們奪帝之戰的導火線,我要你立刻調查此人的出身來曆,看是否和大殿下或者三殿下有關,以便我們及時做準備。”


    令狐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裏還有一件事要稟告爹,二殿下今天托人帶話來說,傭兵排名大賽已經交給大殿下負責,為恐其招徠其中的高手,要我們提早做好準備。”


    “什麽,這一定又是南宮望的主意。”令狐明臉色一緊,冷冷的道。雖然他對三個殿下都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因為大女兒令狐漓和二殿下科諾交好,何況大冤家南宮望擺明了支持大殿下科邏,要是讓科邏得了皇位,那麽令狐家族就危險了。所以與公與私他都很自然的走到科諾這一邊。


    來回走了倆步,令狐明把令狐瀟叫到身邊,輕輕的耳語了幾句。燈光下,連倆個人的表情都變的有點撲簌迷離。


    而此時,在科蒂府邸後花院的魚池邊,蔽天的柳條在微風下搖拽,仿佛情人間溫柔的手在相互的拉扯著,石礅上,奧卡拿著酒猛灌著,頭發淩亂,雙眸泛紅,加上一身的酒氣,再沒有往日的雍容和華貴。


    “奧卡將軍,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酒啊?”同樣滿懷心事,無法入睡的燕姿出現在魚池邊,看著悶聲不語猛灌酒的奧卡,驚詫的問道。


    “誰,是誰跟我說話?”奧卡晃了晃腦袋,抬起頭,一雙眸子猶如受傷的野獸般通紅。“是燕姿姑娘啊。”


    “你小心啊。”看著站起身,卻腳底打滑的奧卡,燕姿竟然有一絲的憐憫。一隻手,對一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來說,代表著什麽,她明白。


    奧卡靜靜凝視著燕姿,雙目中流動著一種異彩,卻又馬上的黯淡下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雙腳一蹬,身影宛如怒矢般竄起,一個閃晃,消失在柳影之中。


    燕姿微微的歎了口氣,瑤鼻間,漫過絲絲的酒氣。哀怨的轉身,月光下,留下一道纖細的背影。在叢叢的柳影中,慢慢拉長。


    今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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