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豪,你的消息還是比較準確,一些無關的內情我就不同你細說了,我隻同你說兩點,其一,許成功,王琪,莫豐這三個家族子弟確實涉及其中,但應該不牽扯他們各自的家族,那些家族的長輩隻要不是衝昏頭腦,絕不會去踏入某些雷區,也不會逾越某些紅線;其二,曾研是那些家族子弟推在台前的,算是隨時準備犧牲的替罪羊,我查了一下,曾研有個弟弟叫曾世全,他們姐弟兩個名下的負債總和超過兩個億,是幾個月前一筆大額外匯交易中虧欠的,債主是一家地下錢莊,因為有許成功出麵擔保,所以那家地下錢莊才沒有找她們姐弟的麻煩,不過每月的利息卻還是要照常支付,並且,曾世全現在在堅利美接受人工接骨手術,全套醫療費用怕是不下千萬,就目前而言,兩個億的債務,以及醫療費用,等於是由壓在曾研一個人的身上,想靠常規途徑,根本不足以負擔。”


    聽得牛鐵生的一通訴說,江大豪算是有了頭緒,默默消化了一番後,道了聲謝,正欲結束通話,牛鐵生卻是又說道:“另外還有個題外話,有關於莫家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一聽。”


    江大豪眼中流過一抹疑惑:”牛哥,我們之間就別賣關子了。”


    “就上個星期吧,你那個大學同學莫馨雨的父親在工作中突然暈倒,被送往總政醫院後查出是肺部長了個腫瘤,因為他自身的身體原因,無法進行切除手術,隻能通過藥物引導治療,情況不容樂觀,目前莫家就幾個人知曉,莫馨雨怕也是被占時瞞著,不過,你小子既然人在京都,抽個空過去探望一下吧,一來,人家畢竟是你同學的長輩,二來,你稀裏糊塗的也算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江大豪聞言一臉陰晴不定,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太意外了,很難想象,等莫馨雨被告之真相之後,會是如何的悲戚,這份打擊對女孩來說實在太大了。


    “牛哥,等天亮之後我就去總政醫院,要不你陪我一塊去吧。”深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江大豪的臉上浮現堅決之色。


    牛鐵生沉默了一下,才道:“不太方便,莫望豪是軍方的科研人員,身份比較特殊,現在住在總政的特許病房,你要過去探望,我也得先替你向首長匯報一下。”


    “好,拜托你了,哦對了,我明早八點過去,讓人給我準備一套像樣的衣服,見長輩不能穿得太隨意了。”掛斷電話,江大豪掏出根煙叼在嘴角,夜風吹散了嫋嫋升騰的煙絲,卻是吹不散他此刻煩躁而複雜的心情。


    冬季夜長晝短,清晨,當第一縷陽光撕破天際投射向這片大地,江大豪已經到了總政醫院附近,找了個餐館吃了頓早飯,又在醫院外徘徊了一陣,在一個花店買了一捧百合花,看時間差不多八點了,這才走了進去。


    來到後方一棟住院大樓的大廳,江大豪撥打了牛鐵生發給他的一個聯係號碼,不多久,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從側方走廊走了出來,手裏提著一套嶄新的軍裝,見到江大豪以後,兩人和氣地互相打了招呼。


    被帶到九樓之後,江大豪去到衛生間把軍裝換上,眼角瞄了瞄肩頭的一顆金星,心中不禁一陣苦笑,好家夥,那麽年輕的少將,如果在某個軍區晃一圈,怕是要引起轟動了。


    不過,江大豪還是猜到了牛鐵生的一些用意,心中又不免有些沉重...


    中年男子把江大豪帶到最深處的一間病房外,敲了幾下門,得到裏頭的應許後推開了大門,側身把江大豪讓了進去之後,自己卻沒有走入的意思。


    病房共分兩間,外間是個休息室,方便家屬,陪夜人員休息,裏間大約二十多平米,談不上裝修多麽豪華,家具,家電卻是一應俱全,給人一種家的感覺。


    負責照顧莫望豪的一名女護士見江大豪到來,有禮地點了點頭,隨後沉默地去到休息室,莫望豪側身躺在病床上,一頭灰白的頭發,臉上氣色不佳,看向一身戎裝的江大豪,一抹詫異之色從眼中流淌而過。


    “你是?”


    “莫叔叔,我是馨雨的同學,我叫江大豪,我是特意來看您的。”江大豪快步上前,將一捧百合花放在床頭櫃上,輕聲說道。


    “哦,你就是江大豪。”莫望豪努力起坐起身來,目光不斷地在江大豪身上掃動著,仿佛見到了什麽稀奇物,臉上猶存一抹不敢置信,早晨醒來之後,他就被告之江大豪會前來探望,隻是江大豪的這份裝扮讓他不怎麽敢認。


    江大豪扶住莫望豪,為後者調整了舒服的姿勢,並替後者將被褥蓋嚴實了,這才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留意到莫望豪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他略一想便明白過來,就說道:“莫叔叔,您是長輩,來探望您得穿得正式一些,我這次來京都比較衝忙,連換洗的衣服都忘帶了,您住院的消息我也是昨晚才聽說,所以,讓以前的戰友特意替我準備了一身軍裝。”


    “有心了。”莫望豪微微頷首,眼光瞟了瞟江大豪肩頭的金星,若有所思。


    略微寒暄了幾句,江大豪便是問道:“莫叔叔,您這病現在什麽情況?”


    莫望豪灑然地笑笑:“就是最近太累了,肺部有些炎症,休息一陣子就會沒事的。”


    江大豪見他刻意表現得不在意,心頭卻是莫名壓抑,也沒再深問,沉默了一下,換個話題:“您住院了,馨雨還不知道吧。”


    “馨雨這孩子昨天才剛回來,這不怕她瞎擔心嗎,昨天馨雨的母親來看我的時候,我還特意關照,我住院的消息千萬瞞著那丫頭。”莫望豪又坐起一些,調整了一下姿勢。


    “莫叔叔,上次因為我的事讓您費心了,謝謝。”


    聽得江大豪忽然向自己道謝,莫望豪怔愣一下,看著江大豪的眼神漸漸變得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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