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這次由你親自前來深海市,可見,南希集團很重視與伯克希投行之間的合作。”林子聰抿著紅酒笑道。


    對於這一點,喬冠希倒是沒有隱瞞,點點頭:“伯克希是全球十大投行之一,此次又公開表示有意尋找合作方參與華夏塔的競標,南希集團自然是希望將其拉入同一陣營,強強聯手本就是商場的王道。“


    話到這裏倏地一轉:“對了林少,你們林氏集團是深海市商業地產業的龍頭,難道就沒想過插一腳玩玩?”


    林子聰微微一愣,隨即露出幾分無奈:“之前林氏集團也是計劃著參與到泰達廣場的競標,結果,因為種種原因中途放棄了,為此,林氏的股價在三天內蒸發了近兩百億。“說著,很是苦澀地搖了搖頭。


    喬冠希意味深長地笑笑,沒有多加評論,這就擺出主人家的架勢,熱情招呼:”來,我們也別光顧著聊天,邊吃邊聊。”


    不知是有意無意,接下來的用餐時間,喬冠希的話頭絲毫沒有涉及商業,完全是在追憶坦斯福的校園時光,兩人雖然因為年齡緣故,入學與畢業時間差了好幾界,但好歹是同一所母校,談笑之間,彼此倒是有著不少共鳴...


    一個小時在談笑風生之中悄然而過,兩人吃得七七八八,桌上的餐盤撤去,餐後果盤送了上來,喬冠希挑了片芒果含在嘴裏慢慢咀嚼,沉默了小片刻,忽然向林子聰飄去疑惑的一眼:“林少,前不久我聽到些小道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說當初林氏集團之所以放棄泰達廣場的競標,和鼎盛集團有著莫大的關係,似乎是你哥哥林國棟太急功近利了,試圖搶奪先機,對鼎盛集團進行全麵壓製,結果,反而被鼎盛集團釜底抽薪,導致林氏集團的資金鏈出現問題,就連最大的合作方普潤集團也倒戈向了對方,也不知道是否屬實。”


    林子聰的眼睛眯了眯,他摸不準喬冠希提起這一茬的意圖,在想了想後,謹慎地回道:“當時我還隻是林氏集團的部門總監,最高層的一些決策並不是太清楚,不過,我聽我家老爺子事後提了一句,說華婉婷的商業手段連他也很佩服。”


    喬冠希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林老爺子對華婉婷的評價很高啊,倒也是,林氏股份那一波市場波動,鼎盛集團從中獲利了幾十個億,那一次也算是個風水嶺,深海市商界的一把交椅就此易主,之後鼎盛集團脫穎而出,最終拿下了那次競標,股價也是隨之扶搖直上,到現在市值已經接近千億,甩開了林氏集團近一倍。”


    林子聰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被商業同仁超越,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尤其是讓出了老大的位置,喬冠希當著自己的麵,如此直白地揭林家的傷疤,這不太合適吧...


    “林少,商場之上瞬息萬變,一家公司有起有落非常正常,不必太在意。”


    喬冠希仿佛沒有注意到林子聰的狀態變幻,將嘴裏的水果咽下,拿起濕巾擦擦嘴角,接著,思維跳躍性地說道:”對了,聽說林老爺子由於身體緣故,已經把林氏集團的大權下放,林少,現如今你手握一半的權力,接下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計劃?”


    這是個超越了私人友誼的敏感問題,一時間,林子聰的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心頭也是暗暗警惕,麵上卻是謙虛地道:“不瞞學長,我這個林氏副總裁是三個星期前剛剛任命的,對分管的業務哪有那麽快上手,更何談接下來的計劃。”


    喬冠希聽得這種敷衍的回答,臉上掛著的笑容多了一份神秘,問非所答:“林少,連我這個旁觀者都是看出些端倪,難道你作為當局者真就沒看出林老爺子的意圖嗎?”


    林子聰有些摸不著頭腦:“學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喬冠希沒有再賣關子,淡淡地道:“林少,林老爺子將林氏集團的業務分位兩塊,由你們兩兄弟分別執掌,看似已經將權力做了交接,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林氏集團等於一分為二,以林老爺子的英明,不會不明白一加一大於二的道理,反之,一家公司拆分開來,市場競爭力會大大降低,也是走向沒落的開始...如果我的猜測來說,林老爺子這十有八九是故意放權,就是要觀察你們兩兄弟的各自表現,最終在你們兩個當中選取一人,繼承林氏集團。”


    這一番風淡雲輕的話語猶如醍醐灌頂,林子聰腦中轟然一震,當下,臉色瞬息萬變,一對眉毛幾乎要擰在一起...


    喬冠希將林子聰的神情變幻收入眼底,一縷怡然的笑意閃過嘴角,點起一根雪茄的同時,也是遞給了林子聰一根:“林少啊,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肯定懂,自古上位者隻會想著如何集權,卻不會試圖將權力分化,日後你的結局隻有兩個,要麽獨攬大權,要麽退出林氏集團,沒有第三種可能。”


    林子聰將一字一句都聽得非常清晰,此時,他心頭打動,不得不說,喬冠希說得太有道理了。


    一口接著一口地抽著雪茄,林子聰就如同神遊物外一般,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思考些什麽,就這樣沉默了好長時間,直到臉上消散了最後一絲波瀾,他這才回過神來,衝著喬冠希一笑:“學長,你總不會是就為了點醒我看清現實吧...”


    喬冠希秒懂林子聰的意思,幾分欣賞地打量了一下林子聰,對於後者的心性把控力頗為滿意:“我就明說了吧,今天特意約你來,一來是校友相聚,二來,我想拉林少你一起上船,隻要最終南希集團拿下華夏塔項目,林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就非你莫屬了。”


    喬冠希的這一提議讓林子聰著實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拉攏自己,要知道,林氏集團的規模雖然不小,但和南希集團相比,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而林家的底蘊,更是和喬家不在一個層麵上,林子聰不認為,林氏集團有和南希集團合作的資格,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鐵真真的現實。


    “學長,你不會是和我開玩笑吧,林氏集團在深海市算是有點分量,放眼全華夏,就沒多大優勢可言了。”


    喬冠希卻是搖搖頭,十分篤定地說道:“林少,這種事你覺得我會信口開河,隻為尋個開心嗎,我可以向你承諾,以公平的轉讓條件,給予林氏集團百分之五的競標份額。”


    林子聰見喬冠希不似作假,反而眉頭微皺,天下無免費午餐的道理他懂:“沒有額外條件?”


    喬冠希托起下巴:“額外條件算不上,隻不過,我想在提前和鼎盛集團打一場友誼賽,就如同當初林氏集團一般。”


    林子聰眉頭皺得更深:“我想知道一下細節。”


    對此要求,喬冠希理解地點點頭:“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林少能夠幫我一個小忙,也能讓我確認一點,林少不會想著和鼎盛集團站在同一陣營,我這也是先小人後君子,商場上首要的是分清敵我。”


    林子聰疑惑地道:“什麽忙?”


    “江大豪這個人不知道林少是否知道,他是華婉婷的司機,我希望林少能夠幫我出手給他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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