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知道自家的無良阿瑪時絕對不會沒事找抽的往徐州這地方跑的, 既然來了, 便肯定是有事要辦,因此便婉拒了李衛的邀請,留下了他們住的客棧地址, 李衛聽說他們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便自告奮勇的要求擔任導遊一職。小玄子既是想要了解當地實情, 有個熟人自然更好辦事,便點了頭, 然後一家子看著李衛那莫名其妙的興奮表情, 不由嘴角抽搐,被人當成免費的便攜式荷包你丫到底是在興奮個什麽勁啊口胡!


    飯後一行人辭別了李衛少年往客棧走去,一邊順路散散步消消食, 其間經過一條小溪, 過橋的時候,小玄子終於不負眾望的把手中最後的一把折扇也貢獻給了徐州城的河水, 於是眾人頂著一頭黑線的望著最近倒黴到了極點的某隻, 十三爺揮開自己手中的白紙扇淡淡的開口,“大哥他們的怨念竟然已經深厚到了如此地步……”無良阿瑪你究竟是有多天怒人怨啊口胡!


    與此同時,紫禁城內還在加班加點廢寢忘食好幾天沒回去抱著老婆小妾一堆美人好好睡一覺的阿哥們突然感到一陣通體舒暢,心情都莫名愉悅了好多,不由得精神大振, 神清氣爽的喝了口茶,然後繼續埋頭跟能把自己埋了的奏折奮鬥下去……


    橋頭之上,對著自己英年早逝的折扇傷春悲秋內牛滿麵的小玄子已經不知道該說神馬才好了, 坐馬車馬車輪子陷坑裏,拿荷包荷包莫名其妙人間蒸發,拎包袱包袱以各種詭異之極的方式掉湖裏,最後他居然連自己的折扇都給貢獻出去了,小玄子出離憤怒了……老大,你們給老子等著!等老子回來你們就都給老子去跪搓衣板啊口胡!於是小玄子你已經被兒子們的怨念折騰得語無倫次了麽……


    回到客棧之後,瘋了一天的十五十六一洗完澡就睡著了,小玄子拉著韋小寶避開三個兒子去溝通感情,胤禎負責照看兩個弟弟,也早早休息了。另一個上房內,胤祥坐在窗邊的書桌旁,拿著一支銀杆狼毫在寫家書,昔如坐在燈下的繡墩上繡著荷包,一時間,屋子裏安靜之極。


    直到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響從窗口傳來,才打斷了房間裏安靜寧謐的氛圍,昔如放下手上的針線抬起頭,就看到那隻有十六歲卻高挑挺拔成熟穩重完全不似少年的俊美男子,此時他剛剛沐浴完,及腰的墨色長發啊披散在身後,額前的碎發發梢不時有水滴下,氤氳的水汽籠在四周,映著窗外銀白的月光,讓他整個人顯得愈發朦朧。


    瑩白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的將書信綁上信鴿的腳爪,輕輕一揚,雪白的鴿子振翅飛走,隻在墨藍色的夜幕下,留下一道漸漸變小的白色光影。“爺每天都給娘娘和兩位格格捎信,可見是真的心疼娘親和妹妹呢~”初聞少年身份之時,她也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隻因他身上那尊貴優雅的氣息過於濃厚深重,讓人連半分懷疑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後來等他摘下帽子之後,那一頭如墨長發,更是無法再起疑心。


    “本王一生,血親甚多,卻惟獨隻她們,離不了本王。”一旦失去了保護,柔弱卻嬌豔的花兒,卻是比誰都更容易夭折,他的額娘,他的妹妹,他必須,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守護。“爺明知道昔如的身份,卻還將實情相告,就不怕昔如存了歹心麽?”胤祥看著燈下女子嬌豔出塵的麵容,低聲一笑,“昔如,會麽?”


    昔如沉默,不是不能回答,隻是她明白,眼前的這個人,並不需要她的回答,而她,卻每次都會看著那人漆黑如墨燦如夜星的雙眸怔怔出神,她不會的,永遠都不會的,所以,爺,請一直,如同此刻一般的相信昔如就好,相信她,永遠都不會背叛他,哪怕是要出賣自己的靈魂和信仰……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不帶一絲褻意的在她如玉白皙的額上印下一吻,就像對待洛兒墩兒那般體貼溫柔,骨節分明如同竹節一般修雅的手指輕輕抽去她手中的繡屏,“睡吧。”一貫沁涼如水的嗓音,此刻卻是如同帶著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聽從。看著少年纖細挺拔的身軀在窗邊的榻上躺下,如墨的長發逶迤一地,昔如吹滅燭火,起身走到了床邊,躺在柔軟的被褥上,閉上雙眼,額上仿佛還殘留著那人身上特有的薔薇花香,以及那淡色的薄唇清冷柔軟的觸感……(=_=昔如乃會被雞肚的!)


    第二天一大早,這一家子還在吃早飯呢,就看到一身青色馬褂的李衛穿戴整齊的站在客棧外麵候著了,說真的,窮了這麽多年而且一直是別人荷包的小玄子頭一次見到有人這麽上趕子的要給人當移動便攜式荷包的,一下子就對此人產生了幾位深厚的階級友誼,伸手招呼那小子過來一起吃。


    說實話,這還是李衛破天荒的頭一次起得那麽早,連早飯都沒吃就趕過來了。昨夜回到家之後,他看著那實在再普通不過的笛子,輾轉難眠,耳邊腦海中不停地響起那如同神跡一般魔魅的笛聲,還有那清俊高雅如同神o一般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仰慕的男子……他不是對他存著什麽心思,隻是覺得那樣高潔如同寒玉雪蓮一般的男子,值得令他鞍前馬後,哪怕他並不需要。(又d……我內牛滿麵的看著你在自我杯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你會後悔的……絕對!)


    “幾位昨夜休息得可好?李衛一早冒昧前來,還望沒有攪擾諸位。”李衛這人,向來知道對什麽樣的人用什麽樣的態度,雖然此時的他還顯得稚嫩了些,卻已然有了日後八麵玲瓏左右逢源的雛形,再加上之後與韋小寶的惺惺相惜,十三爺和小玄子的縱容放任,終於導致了此人日後口無遮攔逢人就調戲混蛋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當然這是後話……


    不得不說,有了李衛的一路解說導向,小玄子幾乎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信息,畢竟,像李衛這般有名人緣又好的公子哥,一般是不會被人防範的,而他們這幾個如果單獨出去的話,可就不一定了,很多時候聽到的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


    幾天下來,李衛不辭辛勞,即使算不上鞍前馬後,也至少是麵麵俱到,整個徐州城都被他領著走完了一圈,於是這一天的晚上,昔如還在屋內繡花的時候,本該已經就寢的小玄子,卻帶著韋小寶來敲了他的房門。


    昔如靜靜地坐在床邊燈下繡著荷包,胤祥則在窗邊書案前寫他的每日家書,聽到敲門也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讓他們自己推門進來,昔如有些訝異的想起自己方才明明見到爺落了鎖的,此刻怎麽又開了?康熙進來後便在胤祥麵前的椅子上坐了,韋小寶站在他身邊,兩人皆保持著高度的安靜,直到胤祥將手中箋紙仔細折好放入羊皮紙桶內綁在信鴿腳上,將鴿子放飛,小玄子才默默地將一摞宣紙放到了胤祥麵前,“看看吧。”


    胤祥也不說話,就這麽拿起來掃了一眼,相對於小玄子和韋小寶的麵色沉重,他卻是連眼神都沒變一下,“即使如此,你待如何。”貪汙舞弊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雖然這次事及江蘇巡撫兩江總督,對於胤祥來說,卻比不過要為洛兒墩兒以及額娘挑選一件稱心的禮物來的重要哪怕一分。


    對於他的這種表現小玄子早就淡定了,想當初圍剿叛黨、平定準格爾的時候他都能隨軍帶上一大車的特產,這種事,想來也不會在他心上……於是小玄子雖仍是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卻也沒有太過驚訝,隻是略提了一下自己的打算,便開始詢問胤祥的意見。


    “你既已決定,我自是沒有什麽意見,不過,你卻可曾想過,萬一此時我們行蹤泄露,這一群人,輕車簡從,若他們破釜沉舟,你又待如何。”兩江鹽道,科場舞弊,這是何等抄家滅族的大罪,萬一被人知曉,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不,他們一定會……不僅是那些官員,他們真正需要防範的,是那些即將因此被斷了財路生路的鹽商,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趁著他們身單力薄之際,痛下殺手,也實屬正常。


    胤祥一句話頓時讓小玄子正視到了他們的處境,於是略一思索,闔首道,“十三所言不差,此時需得從長計議。眼下,我們需要即刻啟程回京。”“正是,左右證據已經拿到手,剩下隻需回京徹查即可,明日我們便啟程。”韋小寶微皺了眉讚同道。“既如此,便早些歇了吧。”胤祥直接開口送客,於是小玄子又拿那種猥瑣的眼神在他和遠處床邊靜靜繡花的女子之間逡巡,結果被十三爺淡淡一個眼神掃過,頓時凍僵在原地,最後被韋爵爺打包拖走……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拾停當,正在樓下用早餐時,李衛又屁顛屁顛跑來,看到他們包袱款款(話說你們包袱不都掉水裏去了哪來的包袱口胡)一副即將啟程的模樣,不由一愣,隨即一張略帶痞氣的白皙俊臉頓時添了幾分落寞,連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都僵在了唇角,“幾位……這是要……走?”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李兄弟,我們在外耽擱已久,家中事務繁多,隻怕是不能再叨擾你了。”韋小寶一向與他最談得來,便放下筷子跟他慢慢的解釋道。李衛自然是明白的,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些究竟是什麽人,但是必定是極尊貴的,這樣的人,不可能隻是普通百姓甚至一般官員,隻怕皇親國戚也不為過,因此很快的壓下了心頭的一絲微苦,露出了一貫的笑容,“哪裏,這段日子是又d招呼不周……”


    “走吧。”見十五十六已經吃完,十三爺拿出帕子讓他們自己擦了嘴和手,便起身和昔如走出了客棧,三個小的立刻跟上,韋小寶和小玄子略帶歉意朝李衛笑了笑,便也拎起東西向外走去,兩輛精致華美的馬車早已不知何時便等在了外麵,將行李放上馬車後,眾人又再次轉身同李衛告辭。


    “幾位下次若再來徐州,一定要知會又d一聲,又d必掃榻以待。”“這幾日,當真是要多謝李兄弟,否則我等還不知道要在這裏耗上多久。”“黃先生客氣,又d自當綿盡地主之誼。”李衛進退有據的表現再度令小玄子讚歎了一把,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和韋小寶帶著胤禎三人上了馬車,李衛與他們致辭之後,便走到了後麵那一輛馬車邊上,十三爺讓昔如進了車內,轉身站在馬車邊上看著李衛,“有事?”


    每次與他說話都讓李衛緊張又激動,這個人,在他心裏,早已是如同神o一般不可褻瀆的存在。捏了捏汗濕的掌心,李衛鼓足勇氣開了口,“自此一別,又d心裏明白再見之期杳矣,又d不才,鬥膽問一聲,可否告知又d您真正的名字!”一句話說話,早已汗濕重衫,不過,他不後悔。


    十三爺看著麵前明顯緊張不已眼神卻異常堅定的少年,沉靜如水的黑眸緩緩漾起一抹笑意,骨節分明如同竹節般修雅的手緩緩抬起,慢慢貼近李衛的脖頸,少年雖然緊張卻沒有一絲的後退,仍舊堅定的看著他。瑩白如玉的指尖倏的扯住李衛的衣襟用力一拉,他頓時整個人向前傾倒,回過神來時,那人溫熱的鼻息便已噴灑在他耳際頸邊,讓他立時渾身一顫,腦中一片空白,耳中傳來那人低沉的耳語,沙啞的嗓音仿佛帶著魔力一般,刻印在他心上,再也揮之不去……


    “愛新覺羅·胤祥……”李衛失神的低喃著那幾個字,整個人都仿佛沒了意識,渾渾噩噩的看著那高挑挺拔的身影轉身上了馬車,藍色的幃簾垂落的瞬間,李衛隻覺得一陣心亂如麻,悵然若失,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最終也隻是無力的垂下了腦袋,看著那馬車緩緩的前行,一點一點的經過自己的身邊……


    “駕——”拉車的白馬突然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隨即一陣風般的衝了出去,徐州城熱鬧繁華的街道上,一陣狂風卷過,再沒有任何一道身影留下……


    李衛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躺在了快速奔馳的馬車內,那美豔出塵的女子看著他,拿帕子掩著唇角低笑,而那拎著他的腰帶直接將他拽進馬車內的男子,卻一臉正色的端坐在車內,一雙如墨黑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淡色的唇輕啟,“本王的身份你既以知曉,回宮之前,便不能讓你隨便離開。”李衛隻覺得自己方才心底的悵然,驀然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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