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莫仙,古天通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此時的莫仙並非先前那般,而看似短時間內實力大增。


    古天通心道怎麽會,鎮靈散的作用無人可解,加之莫仙實力之強勁,更是無藥可救,可麵前的莫仙分明是一個戰狂的實力。


    古天通道:“嗬嗬,莫詡,修靈多年竟然掌握了這鎮靈散的解封之法。”


    莫仙麵無表情看著古天通,在他的心裏,應該是數十年的仇恨,古天通等人剝奪了他幾十年的修靈,在這段被鎮靈的日子裏,他的修靈沒有一絲的作用,實力紋絲不動地停留在了戰仙六星,若不是靠著七等戰薩,他恐怕早已被毒宗追殺得手。


    但此刻,莫仙的心中仇恨卻不盡然占據了全部,他舉得他比古天通幸運,他遇到了雲宇,這個為他解封的年輕人,自己的弟子,是雲宇讓他看到了靈域最陽光和最陰暗的兩麵,他釋然了,他可以放棄那段仇恨,但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雲宇。


    莫仙淡淡道:“古天通,你確定要與我一試?”


    鍾懷道:“你不配!先過我這關!”


    說罷,鍾懷一衝向前,古天通並沒有阻攔,他的心裏十分複雜,對於這種心機重且不寬廣的人,此刻他更關注的是莫仙如何會解封。


    鍾懷到了莫仙切近,便已經趕到不對勁,那股自然流露的靈氣絕對要強於自己太多,他想不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莫仙赤手向前猛地推掌,一道強有力的戰薩靈氣醞釀與手掌片刻,便猶如洪水猛獸般衝出體魄,形成巨大可見的力量。


    鍾懷被擊中一刻猛地向後倒射而去,口中鮮血噴出染紅了視線。


    “莫詡,你……你不是戰仙!”但話已晚,他早意識到便不會這般強出頭。


    莫仙揚起頭,向下看著鍾懷。道:“老夫是戰狂!”說罷,靜如處子之後的爆發,便如脫兔般靈敏與迅捷,又是一掌補在了鍾懷的胸口,後者瞬間便如同木樁般栽了下去,像一片葉子飄蕩在空間中,直至落在黃沙之中。


    風起雲湧,這一掌帶起的力量並非戰狂二字可以解釋,那沉澱了近四十年的力量,恍如騰空出世。又似積澱千年。


    雲宇微微眯了眯眼。防止黃沙吹進眼中。昏暗的空間裏,他笑了,想起了孔雀湖,那時的莫仙猶在眼前。今日,老師終於複原了……


    古天通確認無誤,鍾懷並沒有死,但經脈絕對被重傷了,莫仙赤手空拳兩記攻擊便如此擊傷了一個戰仙高端強者,可見其話不假,他的確是戰狂。


    昔日劍辰與九天玄冰蛟龍合力之時,奧加五老加上學生代表都不可破,可見兩個戰狂的實力。古天通猶豫了。


    雖然古天通打算借著神魂憤的力量與雲宇和莫仙戰上一戰,但他明白,時機未到,厄屬性靈氣已經到手,一旦吞噬成功。則晉級尊者有望,沒有必要再次冒險。


    古天通和洛英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會意,第一時間衝向地麵,甚至連雲宇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見一道綠影飄過,鍾懷便消失在黃沙中。


    展羿左右觀瞧,發現古天通和洛英已經不在,方知被其曬在了這裏,暗罵古天通不仗義,若不是自己,恐怕就連葉海天也不會這麽輕鬆將皇室交出了,這老匹夫著實隻護著毒宗的人。


    但想著一刻,雲宇已經飛到了麵前,一記強有力的重擊正好砸在其肩膀之上,瞬間火紅色的衣服和殷虹的血液混為一團,展羿雙眼瞪著雲宇,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終結者。


    雲宇自然不會給其這個垂危奮力一擊的機會,猛地抬腳踹向他的胸口,翻身躍起同時,身體左右兩側不同顏色的薩滿之氣浮於空間之中。


    “仙醫怒!”


    雙薩之氣渾濁烏塗地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能量體,展羿最後揚起龍吟誅全力一擊,卻在仙醫怒麵前顯得蒼白無力,甚至不足以被其吞噬……


    看著展羿幾乎被擊爛,在場幾人沒有任何一個心生憐憫,他們幾乎都知道雲宇最早與火宗的恩怨,接連不斷的追殺於逼迫,一次次雲宇自死亡線逃脫,而自己的父親亦是慘死火宗之內,這等血仇,不足以平心,展羿雖死,百死不足惜。


    對於這種野戰場,自然沒有什麽值得收拾的,無論是死屍或是血跡,都會在幾個小時之內被黃沙所掩埋,永世不得翻身。


    看了看項天震和聞人康,項天震倒是沒有什麽,不過是靈氣虛脫,而聞人康的傷勢看起來不遜色於鍾懷,在服用了一刻丹藥之後,幾人便很快回到了秦族。


    秦族隻剩下三名大勇士,不過好在古天通等人離開了,此時算得平靜,不少族人還在對這次的遭難而悲傷,還有便是勇士的家屬,正在以秦族的方式進行葬禮。


    雲宇自然沒有空閑,在簡單地為項天震治療之後,便開始了為聞人康的溫養。


    塔魯的死,是這次秦族最大的事情,而伴隨著這個噩耗同時到來的,便是福葉神像中靈氣被盜,百十年對厄屬性靈氣窺覬的人不在少數,但真正盜去的這是第一次,秦族有了從未有過的打擊。


    唐小毛已經蘇醒過來,但秦族出了一連串的大事,已經使德爾幹頭昏腦漲,無暇去斥責他和秀玉擅闖禁地,而且秀玉也因為爺爺死了傷心欲絕,德爾幹更是不好再說什麽。


    接下來的兩天,秦族便沉浸在悲痛中,整個部落幾乎沒有一點生氣,大漠恢複了清澈,陽光暖暖的,但人們心裏卻無比陰沉。


    對於雲宇來說,兩天的溫養沒有白費,聞人康已經醒了,恢複恐怕並非十幾二十天可以完成,但最起碼沒有了經脈損傷,畢竟經脈若是不及早治愈,很可能造成不能修靈的後果。


    雲宇走到塔魯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他來說,塔魯是一位慈愛的長者。雖然脾氣古怪,心底卻是善良的。


    秀玉連著兩天跪在墓前痛哭著,阿圖雅一直勸說著別太難過,當然,這種勸說基本等於沒用,唐小毛也在旁邊守著,雲宇並不方便說什麽,隻是在唐小毛肩膀輕輕拍了拍表示安慰。


    就在雲宇接觸唐小毛的一瞬,卻發現其體內有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很怪的是那力量強韌而有力。唐小毛並非修靈者。可為何會有這般力量。


    雲宇覺得這股力量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直到阿圖雅示意先行離去,讓秀玉靜靜地守一會兒,雲宇依然在回憶那股力量。


    對秦族而言。大首領和先知的地位毋庸置疑,部落不可一日無首領,亦不可一日無先知,對於秦族人,他們不能沒有先知,因為先知是天神的使者,如今入夜天神遭惡人盜靈,也便必須選出一名先知來感應天神的意願,並傳遞給族人。其實便是把天神像內的靈氣傳遞給族人,至於神明的說法,是信仰。


    現在對於德爾幹來說,一個最重要的難題是天神的靈氣被古天通攝了去,已經不可能再有先知的誕生。


    秦族先知。為福葉天神第一感應者,必須首先攝取神像中的靈氣,才能再度傳給其他人,每一任先知的繼任儀式,便是親身攝取神像中靈氣以作為厄屬性靈氣的第一接觸者,神像中無靈氣可攝取,也便無法創造先知。


    德爾幹不再像先前那般孤傲,他主動邀請了莫仙、雲宇、魅蝶和水岩等人來和勇士們一起商量先知推舉的事情。


    德爾幹道:“莫詡,你在秦族的時間長,你更了解我現在的困難,這先知應該如何推舉,我真的很困惑。”


    莫仙捋須微微搖頭,顯得幾分為難,畢竟他了解先知的繼任儀式,沒有了福葉神像,的確難以進行。


    莫仙道:“在塔魯先生做了先知之後,還有沒有人直接接受福葉神像中的靈氣?”


    德爾幹搖頭道:“那怎麽可能,我部落南為禁區,平日除了盜靈者沒有人敢進去,而且那些盜靈者也都是被我們擊殺或驅趕。”


    魅蝶一直站在雲宇身後,一言不發,她已經習慣了做雲宇身後的女人,而早已不再是宗主,雲宇轉頭看了看她,寄希望於她的頭腦,但魅蝶微笑搖了搖頭,她著實不願意再考慮雲宇之外的事情。


    水岩道:“那這次古天通怎麽算?”


    德爾幹怒道:“你什麽意思?難道我秦族要古天通來做先知不成?”


    雲宇突然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道:“大首領莫怒,水岩的話有道理!”


    德爾幹這個氣啊,和著找你們來一起羞辱我秦族防禦軟弱?


    “雲宇,你什麽意思?”


    雲宇笑了笑,道:“大首領,我聽說秀玉曾帶著唐小毛去福葉神像!”


    德爾幹一愣,沒錯,他們背著所有人入了禁地,如果唐小毛攝取了靈氣,一定不是通過塔魯,而是第一手靈氣,現在關鍵便在於唐小毛是否攝靈。


    雲宇心裏幾乎有了定論,唐小毛體內那熟悉的力量似曾相識,正是和塔魯體內的力量一樣,都是一手厄屬性靈氣。


    一行人走到塔魯的墓前,唐小毛還在一旁陪著秀玉,德爾幹詢問後,唐小毛便承認了自己的確見到了那灰色的靈氣,可接觸一刻就昏過去了。


    德爾幹摸了摸唐小毛的腕脈,不禁露出一絲驚色,沒錯,是厄靈。


    德爾幹真心不希望唐小毛做先知,無論是從身份或是實力,唐小毛無疑沒有這個資格,論身份,他不過是雲宇的下人,論實力,這廝都沒有修靈,可現狀如此,實為無奈。


    “咳咳……唐小毛,我來問你,如果……”德爾幹顯然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以他的身份,誠意邀請一個小毛孩子做部落的先知,他真開不了口。


    這時候,阿圖雅走上前道:“唐小毛,我父親想讓你坐秦族部落的先知,你願意嗎?”


    唐小毛徹底愣在了原地,這消息太扯了,他不過是個鄉下小子,而且連打架都不會,哪敢想過做部落先知……


    秀玉也是仰起頭露出疑惑的神情,那白嫩的臉上雙眼已經哭得紅腫,但絲毫掩飾不住那深度的喜悅。


    爺爺是先知,是她的驕傲,而現在唐小毛是她所愛的人,她自然覺得這是件好事。


    唐小毛緊張得一語不發,直看秀玉,唐小毛是個老實孩子,來到秦族之後,也都是秀玉做主。


    秀玉露出一絲微笑,衝著他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在等著唐小毛的回答,幾人安靜地看著他。


    唐小毛卻說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意外的回答,他紅著臉,微微低下頭,道:“我……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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