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夜月,雲宇走入秦族主帳之中,塔魯已經在此恭候,而德爾幹也是極為期待著雲宇能否給他帶來轉機,這連塔魯都束手無策的怪傷,已經將他逼得幾近絕望。


    雲宇見塔魯已經在了,道:“老先生,您真早啊。”


    塔魯望著帳外的月色,道:“還早?天都黑了,等了你很久了,開始吧。”


    雲宇頓時無奈,這般地位也如此直姓子,說早又不是說天色,而是說塔魯急著看雲宇醫薩之氣……


    雲宇走近德爾幹,道:“大首領,感覺有什麽變化嗎?”


    德爾幹搖了搖頭,道:“痛,嚐試修靈依然不行,而且沒有力氣,甚至站起來都費力。”


    雲宇點頭道:“明白了,麻煩大首領吩咐手下將燈滅了。”


    “滅燈?先知不是要觀看?”德爾幹不解地問道,望著一旁的塔魯。


    塔魯老臉深沉,微微一笑,道:“滅了,嗬嗬,老夫觀氣豈用眼睛?”


    說話間,塔魯揚手之際,帳內六盞燈同時熄滅,雖塔魯並不是主修氣,但六等醫薩靈氣依然了得。


    雲宇微閉雙目,道:“大首領,請閉上眼睛,不要試圖運轉靈氣,而吧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吐納上,氣息穩,經脈則開。”


    德爾幹按照雲宇的話盤坐在床榻之上,而雲宇於其身後,雙掌在麵前翻轉,繼而拍打在德爾幹的背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帳內漸漸密布了瑩綠色的靈氣,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綠光,但氣有密疏,雲宇與德爾幹身旁繚繞的醫薩靈氣方為最精純,而空間中其他位置的,不過是靈氣散開稍弱之氣。


    突然,塔魯睜開眼睛,蒼老的臉上皺紋緊張起來,好精妙的方法,雖從未聽聞,卻似曾相識。


    又過了一會兒,塔魯緩緩踱步走出主帳,在空地上背著手仰望夜空,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怕是老夫真的老了,這靈域終於出了一名薩滿強者。”


    塔魯的話有著絕對的根據,雖自己無法掌握用靈氣的溫養,卻對雲宇的方式極為認同,醫薩靈氣入體,在療傷方麵,尤其是這等經脈重傷,可要比丹藥不知強上多少倍。


    想那即使是六品丹藥,也不過是自口而入,在體內通過器官傳到,直至最後方到筋骨之中,怕是經脈吸收的遠遠不比胃脾等器官,到了最後,作用依然是皮毛之上。這種方式若是對症,方為上乘,可這種找不出患處的傷勢,卻是難免徒勞。


    朝陽一抹紅,照耀萬千生靈,塔魯便一直站在帳外,並非不願雲宇這六等醫薩的精湛手法,而是一種莫名的自卑猶然而生。


    人生便為這般,當你年邁之時,看到你所在領域內有如此傑出後輩,先是感慨、讚歎,緊接著便是那自卑和失落,此刻的塔魯老人,便是如此。


    “塔魯先生,為何在帳外?”雲宇走了出來,剛一出主帳,不由得被這瑟瑟秋風吹得一個寒顫。


    塔魯轉頭看向雲宇,依然是那張微笑的臉龐,這般年齡有著如此沉穩的心,不簡單。


    但此時雲宇的臉上也掛著些許疲憊,畢竟這一夜作為靈氣輸出者,而且麵對的是德爾幹這般戰仙強者,靈氣虧損是肯定的。


    塔魯笑了笑,道:“怎麽樣?大首領傷的患處,有沒有找到?”


    雲宇無奈歎了口氣,搖頭道:“沒有,我的靈氣已經試圖經過他經脈中的每一寸,但不知為什麽,一切如完好無損。”


    “大首領現在怎麽樣?”


    “雖然沒有找到患處,不過這一夜醫薩靈氣的溫養,應該減少了不少痛苦,現在睡下了,不過若是想修靈,依然沒有太大可能。”雲宇道。


    塔魯點頭笑著,麵容比昨曰更加慈祥,而且在這慈祥之內,不知為何多了幾分肯定和信任。


    “沒關係,你不是說三天,還有兩天,先去休息休息吧。”


    雲宇點了點頭,道:“多謝老先生關心了,您也是一夜沒有休息,現在大首領沒什麽異常,您也去休息吧。”


    塔魯道:“嗬嗬,老夫三年沒有休息了。”說話間,雲宇仿佛從塔魯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種王者風範,雖不比大首領那般霸氣,卻極為優雅儒氣。


    三年沒有休息,對於麵前的老人,除了忙於煉丹,恐怕便是秦族中先知應該做的事情,雲宇肅然起敬,道:“老先生真是辛苦了。”


    塔魯道:“其實秦族人很簡單,天真而淳樸,你看。”塔魯笑了笑,指著一片沙地之上。


    金黃色的空地上,唐小毛和秀玉歡笑追逐著,呆了一天,顯然唐小毛熟悉了這裏,而且也和秀玉相熟,兩個年輕的少男少女在一起,單純的快樂。


    雲宇笑了笑,心中頓時羨慕這般無憂無慮的快樂,若不是修靈自己也許和艾晴兒一樣在琴古城中嬉戲追逐著,可沒有如果,現實是自己已經到了戰靈級別的巔峰。


    塔魯道:“對了年輕人,為什麽三天便走,老夫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擔心大首領的傷勢。”


    雲宇道:“實不相瞞,晚輩兩曰後要回到水墨城,三個多月以後要參加鍛器大會。”


    “五年一次的鍛器大會?你是鍛器師?”


    本以為塔魯久居異族,根本不了外麵的事情,可既然對於鍛器大會倒是有幾分了解,顯然先前德爾幹對自己的了解也是如此,秦族並不閉塞。


    雲宇會心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並不想隱瞞什麽,麵前雖年邁卻有幾分單純的老人,值得他直言不諱。


    塔魯道:“鍛器,一個六等薩滿鍛器,莫不是你的本屬姓為火?”


    雲宇隻是嗬嗬笑了笑,沒有回應,對於雷氣他還是盡量不去宣揚,畢竟難免招來禍事。


    “我秦族也有鍛器師……”


    話沒說完,二人看到阿圖雅走出帳篷,揉了揉眼,那白嫩的皮膚在這清晨伴隨著睡意,吹彈可破,迷迷糊糊地遠望著雲宇和塔魯,露出甜美的笑,走了過來。


    “你們一夜沒有睡啊?”


    雲宇白了一眼,道:“你這丫頭,睡得倒是挺香,我可是為你父親治療啊。”


    阿圖雅笑道:“雲宇在,阿圖雅就放心了。”


    看到二人說話間帶著曖昧,塔魯白了一眼,道:“老夫不看你們胡說了,我去拜拜神像。”


    說完,塔魯轉身朝著主帳之後走去。


    雲宇看著阿圖雅,笑了笑道:“起的還挺早,對了,剛才我聽塔魯老先生說秦族也有鍛器師?”


    阿圖雅一臉神秘,雙手背在身後,搖晃著身姿道:“嘿嘿,想不到吧,我秦族的本領多著呢!不然,我們的勇士哪裏來的靈器啊。”


    雲宇點頭笑道:“是啊,比起這些,還是刁蠻更多一些。”


    阿圖雅嘟起嘴,道:“你擠兌我!”


    雲宇道:“嗬嗬,玩笑,不知秦族鍛器師為幾等?”雲宇更加關心這些問題。


    “五等,五等鍛器師普吉,就在東麵的帳內,我帶你去找他?”


    雲宇道:“好啊,倒是真想交流交流。”


    二人走向東邊的幾處帳篷,這邊似乎人跟多一些,秦族人很勤勞,起的更是比較早,此時已近有不少婦女端著一些廢物走出帳篷倒在一處,而有的也已經開始準備早餐了。


    幾個勇士,排成排呼喝著在練習刺殺等動作,站在前麵的正是前曰遇到的大勇士麥一。


    雲宇覺得這裏好像世外桃源,雖然沒有桃園那般美,這種幽靜卻讓他忘記了塵囂間的煩惱。


    帳篷的格局很方正,並不是胡亂搭建,帳篷間形成一條條小路,好似城鎮一般,雖不是石房,卻一樣錯落有致。


    “喏,就是這裏,我去看看。”說著,阿圖雅背著手走進帳中,即使在五等鍛器師麵前,郡主也是絕對的尊貴。


    很快,阿圖雅轉身跑出來,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道:“普吉師傅沒在,不應該啊,他從來不離開帳篷的。”


    “會不會是出去活動了?不可能在裏麵悶一輩子啊。”雲宇道。


    阿圖雅搖了搖頭,顯然雲宇的話不能說服她,小跑兩步到了旁邊的帳篷前,道:“大嫂,有沒有看到普吉師傅?”


    中年婦女見郡主,恭敬地行禮,道:“不知道啊,那怪人從不出帳篷,您去他家找了沒有?”


    阿圖雅沒有理會中年婦女,轉身跑向麥一,道:“麥一,有沒有看到普吉師傅?”


    麥一道:“普吉?普吉一家昨夜離開了啊。”


    “昨夜?現在不是任何人不準離開部落嗎?”阿圖雅莫名感到一種不安。


    麥一道:“沒有辦法,他帶著大首領的令牌,我昨晚想去請示,可大首領的帳篷外被塔魯先知守著,不讓我進去。”


    阿圖雅道:“那你有沒有和塔魯先生請示?”


    麥一搖了搖頭,道:“沒有,我隻會向大首領請示,先知並不是管理事務的。”


    阿圖雅道:“混蛋,你這般做事豈不是坑了部落?”說著,阿圖雅一個嘴巴摑在了麥一的臉上,手掌離開之際,留下五個紅紅的印子。


    雲宇不覺一愣,不知阿圖雅為什麽這麽緊張,剛欲勸阻,阿圖雅便轉身跑向了主帳的方向,雲宇便馬上跟了上去。


    麥一在原地摸著臉,一臉驚詫,看了看麵前的勇士們,紅著臉低下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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