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寒泉之上,冰屬姓靈氣緩緩上升,似是村中嫋嫋的炊煙。


    突然,靈氣改變了方向,齊刷刷地向一旁飄動,一般來說,即便是風也不會改變靈氣的方向,說明這股力量之強大,來自於高手。


    樹葉莫名下落,一道劍芒閃在綠葉之上,甚至連紋路都十分清楚,唰的一聲,綠葉懶腰隔斷,整齊的斷口溢出鮮嫩的綠汁。


    好一招中衝,麵前那茂密的職業,胥院竟是提劍徑直刺入,如在空間中穿行無異,身體似是與劍身完全融合,形成一道銀色的光芒,穿過密枝一刻,身上沒有半片葉子。


    雲宇不禁讚道:“十八式,於一式無異,但其變化卻顯得令人眼花繚亂,變化之後方再次體現一個衝字!”


    胥院於樹幹之上猛地踩踏一步,整個身體便彈起數米,身體在空間中調整至正身,雙腿分開呈平形一條線,單手持鑄鐵劍,在空中自右上而側劈而下,一道可見的綠色靈氣便襲出劍身。


    空間中,綠色能量體逆氣而下,再次如衝鋒一般,猛地擊入寒泉深處,一時間,水花四濺,一道水柱直起五六丈高。


    雲宇不禁被那泉中猛出的寒氣弄得一個顫抖,旋即吸了一口涼氣。


    隨之,胥院身體一縱,徑直朝著寒泉表麵衝去,雲宇一驚,這是要衝進去?


    再一次的爆破聲,隨著劍尖插入碧水寒泉,胥院整個身體也是鑽入寒泉,很快,不知何來一股反彈力,胥院鑽出水麵。


    於空中揮舞幾招,劍芒遮了視線,胥院於空氣中踩踏數下,落於雲宇麵前。


    “小子,時間不多,我隻耍一遍,你可看清楚了?”胥院將鑄鐵劍倒持於背後說道。


    雲宇一時已經瞠目結舌,看著胥院從碧水寒泉中一躍衝出,身上居然沒有沾一點水花,可見這衝力之強,甚至不靠靈氣與身法,便在寒泉中衝開了一道空間,保證水不沾身。


    胥院道:“嗬嗬,小子,你看到了幾招?”


    雲宇深吸了一口氣,道:“一招,隻有衝!”


    “好,那老夫便是沒有白耍這一套劍法,來吧!”說著胥院將鑄鐵劍遞給雲宇。


    雲宇靜氣凝神,微微閉上眼睛調整著呼吸,許久,提起鑄鐵劍,劍尖指向胥院先前所刺入的那枝葉密集的樹,腳尖在地麵微微攆動。


    突然,雙瞳瞪大,雲宇腳下猛地用力,縱身躍起直刺而去,劍體拉出一道寒芒,身體隨之而衝。


    “唰!”


    一時間,雲宇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胥院微微捋須點頭,低聲道:“嗎的,這小子天賦異稟,老夫練這套劍法整整用了七個月,算是奧加學院最快的,這小子難道真的兩天可以會意這劍意?”


    胥院愣神的功夫,另一邊樹木微動,緊接著,一道黑色人影猛然鑽出,似是一支勁風中的利箭,在空間中劃出一道黑影。


    雲宇落地一刻,卻緊皺著眉,走近胥院,道:“胥院,這般力度比你差得太遠,衝入密叢算得容易,可若是掠過這寒泉,怕是要成落湯雞了啊。”


    胥院笑了笑,道:“這一招算耍得不錯,但的確勁力差了些,隻因你太過艸控手中劍!”


    雲宇道:“太過艸縱劍?難不成要扔了?或是讓劍艸控我?”


    胥院道:“你說對了,中衝劍法之所以衝勁有力,且無視環境地橫衝直入,便在於它並非由人的意誌艸控,每一招為主動不假,但主動之後便要轉化為被動。”


    雲宇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何為主動轉化為被動?”


    胥院道:“你的主觀隻需要將動機傳輸給手中劍,而後,身體便被動由劍來艸控,如此一來,才不會顯得拖遝,劍至人至,動的隻有身影!”


    雲宇微微點了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麽,道:“這便是與手中劍的默契度?”


    胥院微笑道:“是,默契度,而此默契度非彼默契度,並非與固定靈器之間的默契,而是與招式的默契,無論換了什麽武器,一樣可以如魚得水般地艸控和反艸控。”


    雲宇似乎明白了,再度轉過身,這次並沒有瞄準近處的樹木,而是提劍直指寒泉對麵的一處。


    胥院道:“初練,若是衝擊不夠,則可借助空踏,定不可落水,這中衝劍法講究一氣嗬成,無論數種變化,終歸是一招,一招便不得中斷!”


    雲宇點了點頭,雙眼凝神看著對麵樹木之上密集的枝葉,輕咬嘴唇,腳下猛地蹬地躍起,身體便再次騰空前衝。


    至寒泉之上,雲宇不禁感到一些力不從心,畢竟身下大量靈氣幹擾了自己的動作,使用中衝劍法並未用靈氣,這般幹擾卻如同侵入了心誌,難以蓄力。


    雲宇心中想,此時便是用劍來艸控之時,靈氣隻可幹擾人的動作,卻不得幹擾劍的意誌,因為劍本無意誌。


    但此時呈下落姿勢,雲宇隻得空踏數步,仿佛再次蓄力,衝力得到了加強,猛地二度前衝,劍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空響。


    隨著一道劍芒的消失,雲宇也便消失在了那茂密的枝葉中,隻見枝葉輕擺,不見人影。


    片刻,另一邊樹木一陣晃動,人影鑽出,於空間中揮舞著手中鑄鐵劍,幾道寒芒乍現,雲宇身體已經落於地麵。


    胥院笑道:“好小子,領悟的極好,雖在寒泉之上有空踏,但如此蓄力一樣是進攻的力度,不失修煉目的。”


    雲宇點了點頭,道:“是胥院教學有方,學生在此拜謝,胥院,那招鑽入寒泉的招式是如何做到的?晚輩不過在寒泉之上,都無法輕盈通過,若是入水,恐怕出來要用爬的……”


    胥院不禁微微一笑,道:“剛學會爬就想跑?招式於心中,火候到了,招式必然也就到了,莫急,此時剛剛黃昏,你還有著一整天的時間,明曰離開之時,恐怕可以耍處三成威力!”


    雲宇道:“三成威力?那如何破劍宗的蓮華劍陣?”


    胥院無奈搖了搖頭,道:“你小子真給奧加學院丟人,那劍宗蓮華劍陣不過是嚇唬一些小混混,我奧加學院中衝劍法,即使三成威力,也足夠破陣了。”


    雲宇道:“胥院,那我練到何時,可用靈器耍處中衝劍法?”


    胥院捋著胡須,道:“待你可以水不沾身地從寒泉中衝出,便可以用靈器了。”


    雲宇點著頭,心中回想著胥院耍出的十八招,其中有著十招自己如今也可以使出,但其餘八招,雖可以看出如出一轍,卻實難以效仿。


    八招之中最難的便是在寒泉之內,在劍宗恐怕沒有寒泉的阻礙,但想必隻有練成這一招,才能真正發揮這劍走輕盈的衝力,亦輕亦重,亦緩亦急,做到,談何容易。


    此時最為重要的便是胥院口中的默契度,隻有同招式有了默契度,才可以化主動為被動,很明顯,在這中衝劍法中,人不過是一個補給者,無論是力量或是靈氣,隻有劍才是主宰者,帶領者。


    雲宇低頭看著手中的鑄鐵劍,進入了沉思狀態。


    胥院沒有說話打攪雲宇,他知道,這才是中衝劍法修煉的開始,隻有將精力放在手中劍之上,方可正式進入中衝劍法的精髓。


    不知多久,雲宇回過神,看著周圍已經進入了一片漆黑,道:“胥院,黑夜中的中衝劍法是不是更加詭異,更加具有突襲效果。”


    胥院微點著頭,道:“沒錯,中衝劍法不過是個名字,其劍意完全在劍之中,有了劍,便無需有招式,沒有了招式,便是最可怕的突襲。”


    雲宇用食指和中指自劍柄處向下撫摸,直至劍尖,冰涼的劍身傳出道道寒意。


    雲宇微微揚起了嘴角,點了點頭,道:“修煉,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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