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蘭婆婆處靜養了兩天,納蘭哲感覺好了許多。


    而且非一般的好!


    凝魂丸的效果開始起作用了。


    晨起洗臉的時候,納蘭哲被自己嚇了一跳。


    那時候,他像往常一樣擰毛巾擦臉,他隻是稍稍用了一點力氣,竟然把毛巾擰爛了!


    擰爛了,這是什麽樣的力氣才能辦到的事?


    看著被擰成兩段的毛巾,納蘭哲呆在原地,然後似乎想到什麽,把手伸進了臉盆,稍微使點力,臉盆內的水忽然順時針轉動起來。


    “起!”


    納蘭哲把手向上一揚,隻見兩道清晰可見的水柱從臉盆中淩空而起,直衝屋頂。


    怕弄濕了屋頂,納蘭哲趕忙跳起來,用手掌壓製住水柱,想不到的是,水柱竟然被截住了!


    納蘭哲沉著力道,把水柱全部壓回了臉盆,這看似波瀾不驚的小事,卻讓納蘭哲無比震撼!


    他竟然已經能自如地運用水係武者技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飛躍!


    因為這意味著他已經至少掌握了兩種派係的武者技,普天之下,能做到這點的,廖廖數人而已。


    然而,大概是這幾天經曆的太多,納蘭哲並沒有狂喜,隻是略微有些開心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和冷語詩呆的久了,沾上了她的習氣,納蘭哲發覺自己越來越能保持安靜了。


    這時候,尾生在外麵喊他。


    “小哲,來院子裏,路大叔回來了。”


    “好的。就到。”


    納蘭哲用擰爛的毛巾擦把臉,走了出去。


    玉蘭境的格局與格調都十分的與眾不同。僅小小的一處院落,就讓人讚歎造物的神奇。


    站在玉蘭境的小院裏,仿如處在了天上的仙境一般,盡是些說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仿佛連心情都變好了些。


    “小哲,你看。”尾生說著遞給納蘭哲一張半米見方的白紙,上麵畫著三個頭像,分別是:冷語詩,尾生,還有……他!


    “啊?”納蘭哲吃一驚,再細細一看。頭像下麵還有懸賞金。


    冷語詩的懸賞金是兩千萬雲幣!


    尾生的懸賞金是五百萬雲幣!


    而他的懸賞金僅僅二十萬雲幣!


    納蘭哲一陣鬱悶,心想哥身上的寶貝加起來,都快上億雲幣了,也太不給哥點麵子了啊!


    “還好,我這麽便宜,恐怕沒什麽人打我主意。”納蘭哲幽默地開個玩笑。


    冷語詩無語地白納蘭哲一眼,指著懸賞單上的一行小字說:“關鍵是這行字。”


    納蘭哲順著冷語詩所指一看,瞬間倒吸一口涼氣。隻見懸賞單上寫著:


    “從今天起修羅城戒嚴,所有人不得出入,全力搜查以上三人。生死不論,提人頭即可領賞,凡有提供三人形跡者,獎十萬雲幣!”


    懸賞單是路不平從外麵拿回來的,他站出來說:“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外麵傳的沸沸揚揚。說北川勁七殺手之一的鬼發霍休是你們三人殺的,北川勁勃然大怒,放話說掀翻修羅城,也要找出你們三個來。”


    “奇怪了,他們怎麽知道人是我們殺的?”尾生莫明其妙的問。


    路不平咬著嘴唇,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納蘭哲卻瞬間反應了過來,扭頭一看冷語詩,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問題所在。


    納蘭哲心中一凜,好聰明的丫頭!


    “問題大概是出在車夫身上!”納蘭哲站出來說。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既然對方連相貌都能問得這麽清楚,顯然是有確切的證據的,而當夜在場的人,除了車夫,都在這裏了。


    “現在怎麽辦?”路不平臉有憂愁地說,“玉蘭境雖然不是尋常地方,但北川勁手下都是亡命之徒,而且人數眾多,總會找到這兒來的。而且,現在想出修羅城也不可能了,整個修羅城都被重重包圍了起來,日夜都有人守著,插翅難飛!”


    “有件事,有點奇怪,為什麽沒有路大叔你的畫像?”納蘭哲喃喃自語,“按理說車夫是見過你的,如果是車夫出了事,那難免會把路大叔供出來,可是――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背後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說到這裏,納蘭哲扭頭看一眼冷語詩,冷語詩不說話,衝他點點頭。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件事多半又是因冷語詩而起!


    “現在想多了也沒用。我們隻需要想兩件事,一是怎樣離開修羅城,二是假如暫時離不開,怎樣不被查到。”冷語詩一語中的,提出最核心的兩個問題。


    “放心吧你們,一時半會是查不到這裏的。”一個聲音從遠處飄來,大家扭過頭一看,說話的原來是玉蘭婆婆的貼身丫環黑玫瑰。


    黑玫瑰沒有走過來,隻是老遠地對路不平說話:“路叔叔,小九月醒了,吵著要見你,你先過去吧。”


    “是麽!”路不平的聲音裏滿是驚喜,然後三步並兩步跑開了,竟然忘了同在場的幾人道別。


    “冷姑娘,婆婆叫你過去。”黑玫瑰衝冷語詩說一句,不等她反應,徑自走開了。


    冷語詩看著尾生和納蘭哲,輕輕點下頭,不說話走開了。


    “小哲,依你看現在怎麽辦?”尾生湊過去同納蘭哲說話。


    “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先在這兒呆兩天,我出去查探下情況。”納蘭哲一咬牙說。


    “我陪你去。”尾生說。


    “不行不行,你特征太明顯了,出去了會被人認出來的,還是我一個人出去吧。”


    尾生擔心地說:“你的畫像滿大街都是,恐怕也會被人認出來的,要不還是再想辦法吧。”


    “我沒事,你看,你能認出我來嗎?”納蘭哲轉過身去,約莫三四秒鍾後,又轉了回來。


    尾生驚呆了!


    剛剛那張相貌平平的臉,瞬間變成了神采奕奕的貌美少年郎,竟然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你……這是你的本來麵目呢,還是人皮麵具?”尾生好奇地問。


    “呃……人皮麵具。”納蘭哲沒有說,其實他還有第三副臉――而那一副,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好吧,你這樣出去,的確沒人能認得出來。”


    ……


    納蘭哲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了玉蘭境。


    雖然沒有來過修羅城,但城鎮大都是大同小異的格局,納蘭哲來回轉悠著,果然看到不少顯眼的地方都貼著他們三人的畫像。


    畫像左右都圍著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討論。


    ……


    “看到沒有,那女孩的人頭值二千萬雲幣呢,也不曉得是哪號人物家的小姐,這麽金貴。”


    “嘿,天底下沒有白撿的便宜,小心陰溝裏翻船,二千萬雲幣的人頭,咱們哥幾個可是搞不定的,別瞎想了。”


    “老槍說的是,你們沒聽說吧,聽說鬼發霍七爺就是死在他們三個手上,而且一塊兒死的,還有葵花殺手行的三十多號好手,看起來這三個小鬼不簡單啊!”


    “啊!有這種事!”


    “當然了,恐怖的是,好多人都被砍掉了腦袋,從脖子上被生生的削去了,也不曉得是被餓狼叼走了還是怎麽的,竟然找都找不到了。現在城門處還停放著十幾具無頭的屍體呢。”


    “是麽,走,咱看看去。”


    ……


    納蘭哲來回轉悠著,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訊息,這時候他見好多人都向城門處湧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也順著人流向那邊走。


    離城門老遠,就聽見各種樂器發出的聲響,曲調悲壯淒涼,看來是在做法事。


    想著那些死掉的人裏麵,有一大半是他下的手,納蘭哲心裏隱隱的有些不舒服。


    可是當時情急,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有些人,能從殺人中找到快感,但納蘭哲感覺到的,卻是難受。不過倘若有人想要傷害他在乎的人,他不介意殺人!


    因為,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走近了城門,隻見大夥都抬著頭看著什麽,納蘭哲下意識的也抬起頭,瞬間呆住了!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顆人頭!


    車夫的人頭!


    車夫的人頭被一根粗繩子吊著,從城門上吊了下來,停在半空中,隨著風向來回搖晃,看起來煞是嚇人。


    這時候,納蘭哲從心底生出一股內疚的感覺,若不是因為他,這個膽小怕事的車夫,沒準兒正在家裏和家人吃飯呢……


    但想這些也沒用,納蘭哲用力地甩甩頭,忽然看見城門上麵,又有什麽被緩緩地吊了下來。


    “啊!!!”


    納蘭哲瞬間不能呼吸!


    ――是貓叔!


    隻見貓叔上半身光著身子,遍體鱗傷,瘦弱的軀體看起來極其虛弱,似乎下一秒鍾就會斷氣!


    納蘭哲的眼睛睜大到無以複加,他的腦子亂了,什麽也想不到,隻本能地向前直著,一步又一步,離貓叔越來越近。


    “嘭!”


    納蘭哲張開手掌,一團熾熱的火焰自他手裏竄了出來,隻是因為陽光太強烈,所以人們沒有注意到。


    近了,更近了!


    納蘭哲腦中隻想著一件事,把貓叔救下來,他完全不理會城門下駐守著的葵花殺手行的人。


    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


    ――“別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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