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水雲柔的驚慌失措不同,冷語詩卻顯得格外鎮靜,雖然她比水雲柔要少上三歲,處事上卻像是一個成熟可靠的大姐姐。


    “小柔,別擔心了。有我和小海、尾生在,你不會有事的。”冷語詩上前安慰她。


    “我是擔心小哲。你看他本來就渾身是傷了,再加上這次受的傷,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我想是沒問題的。你還看不出麽,他是個十分堅強的人。冰蠶毒發作時,先熱後冷,熱起來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烤,冷起來像是掉進了冰窟,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早痛得鬼哭狼嚎了。而他能一聲不吭地趕路,直至暈倒,可見他意誌和忍耐力的強大。”


    冷語詩說時,轉頭看一眼納蘭哲,如果說他的脊背是一幅畫,那絕對是用鮮血做畫筆的。


    “而且,你也看到他滿身的傷痕了,都不是新傷,看樣子至少是三年前的傷,想來不會影響到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但願如此吧。要不是他,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我了。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水雲柔努起嘴,一臉憂愁相。


    冷語詩看著她,想到什麽,抿嘴一笑說:“要不以身相許吧。”


    “你――”水雲柔一下跳起來,衝上去一邊用粉拳砸冷語詩,一邊害羞地叫道“胡說什麽呢,討厭”。


    “啊!我被你捶得重傷了。柔姐姐饒命。”


    冷語詩裝腔作勢,用手摸著胸口,一副要不醒人事的樣子。


    兩個男人離開後,她難得的露出了少女模樣。


    “咦,詩姐你看。”


    水雲柔停止打鬧,用手指著床上的納蘭哲說,“不好,他那兒也被抓傷了。”


    水雲柔說的“那兒”,是納蘭哲的左屁股,隻見三道爪痕。把褲子都抓破了。


    冷語詩瞬間變色,說:“不好,冰蠶毒的毒性極大,哪怕一點小傷口都足以致命,可是現在莉迪亞又不在。”


    “那怎麽辦啊!”水雲柔急得跺腳,“總不能把他……把他那兒的肉剜下來吧。”


    “事不宜遲,隻能這樣了。”冷語詩從懷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走上前去。


    水雲柔看得呆了,結巴說:“你……你不會,不會要親自動手吧。”


    “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冷語詩鎮定自若。一邊說。一邊劃開了納蘭哲的褲子。使他整個左屁股露了出來。


    “啊!”


    水雲柔叫一聲,霎時滿臉通紅,原來幽靈虎隻是把納蘭哲的褲子抓破了,並沒有傷及肌膚。一點兒也沒有,頓時大窘。


    冷語詩也有些不淡定了,利索地把剛才劃開的布料平鋪上去,然後細致地檢查了一遍納蘭哲的身體,確定沒有忽略的抓傷後,對水雲柔說,“這件事,就不要給他們說了。”


    水雲柔害羞地低下頭,聲音小的像蚊子哼:“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說完後。兩人相視一笑,一樁閨蜜間的小秘密就此達成。


    這時候,納蘭哲也有了反應,隻聽見他用微弱的像要死去的聲音不停的呻吟著什麽,湊近了細細聽。是兩個字――“大姐”。


    “大姐……大姐……”


    ……


    臨界,素貞客棧,客房。


    “你們真的是職業殺手麽?”朱戰北氣得臉都綠了,“拜托有點職業素養好不好!”


    兩名火島人一言不發的端坐著,除他們外,房內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人階護衛程亦寒,另一個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袍男,隻見他戴著一個骷髏麵具,看起來甚是駭人。


    “都怪我弄丟了密信,才讓伊巴卡和伊巴魯兩位弄錯了人。”程亦寒戰戰兢兢,額頭冒汗地說,這時候他已經知道密信的內容了,是刺殺對象的畫像。


    “都說了目標是那個黑衣服的姑娘,你們火島人是不分黑白的麽!”朱戰北仍然怒氣衝天,“還有,都說了要活捉,實在不行才能下殺手。你們倒好,直接冰蠶毒都用上了。”


    “這個是骷髏先生的意思嘛。”伊巴卡辯解說,轉頭看看身邊的骷髏麵具男。


    “骷髏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朱戰北瞪大眼睛衝骷髏先生發問。


    “上麵認為死的冷語詩比活得更有用,我隻是依命行事。”骷髏先生悠悠地說,聽聲音似乎是個中年男人。


    “我們可是有協議的!”朱戰北怒不可遏,“雷動大人交待過,要活捉冷語詩!”


    “這個嘛,我收到的最新指示是,一切以能弄死冷語詩為首要目標。至於協議,可能要略有調整了,最新的協議是,除了英雄海不能動外,其它一律――”


    骷髏先生做個斬殺的動作。


    “最新的協議?這個我不清楚,我隻知道雷動大人當初交代的可不是這樣。他說四人中,唯一可以殺掉的是水雲柔,然後就是在保證尾生和英雄海安全的前提下,活捉冷語詩。現在你們這樣亂搞,我回去怎麽交代!”


    朱戰北說完,一臉怒氣的啜一口茶。


    “朱戰北,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隻是合作關係,我不需要聽命於你。至於雷動大人,我會親自同他說明利害關係的。”


    骷髏先生悠悠地拈起一杯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說,“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雷動大人的到來,在此之前,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哼!”朱戰北哼一聲,不說話。


    骷髏先生不理他,把頭轉向伊巴卡:“我不是說了,要你先偷襲那個瘦一點的瓜子臉的姑娘麽,你怎麽會弄錯。”


    伊巴卡辯解道:“你們黃種人都長一個樣嘛,我哪分得清什麽瓜子臉嘛,你都說了兩個女娃都可以殺嘛,我就想先殺哪個都一樣嘛,隻是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小夥子來嘛。”


    “砰!”


    伊巴魯用力捶一下桌子,怒道,“想到這我就來氣哈,現在我的魔獸種也死了哈,我用了整整三年時間才馴化成功呢哈。好在中了冰蠶毒哈,那小子也必死無疑了哈。”


    “大錯特錯!”


    朱戰北忍不住站起來,“你們是職業殺手,不是屠夫,那個小子本來就不在咱們的計劃之內,死不死又有什麽關係。現在的關鍵是,你們暗殺失敗了,那夥人已經有所戒備了,這下莫說活捉冷語詩,就是接近都極為困難了。”


    “而且――”朱戰北接著說,“你們把幽靈虎的爪子上抹了冰蠶毒,萬一傷及英雄海,讓我怎麽交差,恐怕骷髏先生也不好交差吧!”


    “這個倒確實是。”骷髏先生轉向伊巴卡、伊巴魯兄弟,“弄傷了英雄海確實不太好。”


    “哼,說得輕巧哈。”伊巴魯一臉不爽,“那個英雄海是地階影武者哈,同時是幻夢師哈,若不是我們跑得快哈,恐怕都死在他手裏了哈。要想殺冷語詩哈,又不能動英雄海哈,這活兒恐怕我和大哥做不了了哈。”


    “伊巴魯莫急,此事事關重大,事若成,可能將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所以還請耐心一點,至於英雄海,萬一真的弄傷了他,隻要傷的不重,我來負責解決,你們就放心好了。”骷髏先生說完,對伊巴卡兄弟做一個“請”的手勢。


    ……


    伊巴卡兄弟走後,骷髏先生關好門,轉頭對程亦寒說,“程護衛,你說信有可能是被尾生拿走的?”


    程亦寒麵露難色,艱難地點點頭,說:“隻是有可能。因為朱少爺的錢是被尾生偷走的,而在去九樓居前,信還確定在我身上的。”


    骷髏先生低頭思索片斷,抬起頭說:“首先,朱少爺的錢未必是尾生偷的,在這臨界,龍蛇混雜,別說丟錢,丟命都再正常不過。


    據我們對尾生的了解,似乎不至於做出偷錢這種事,哪怕是為了教訓朱少爺,也沒這個必要。


    而且,更重要的是,尾生雖然持有紅卡,是能力超強的幻獸師,但他體技卻很一般,頂多也就比人階虎武者強一些,遠遠達不到地階武者的程度。


    從這一點判斷,他似乎也不具備在朱少爺察覺不到的情況下把錢偷走的能力。至於冷語詩,英雄海,水雲柔三人,他們是不屑做這種事的。”


    骷髏先生用修長的手指揉揉太陽穴,繼續說道:“而且,想必程護衛的戒備心理更高,能在程護衛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把信偷走,就更不可議了。


    還有假如信真是被尾生拿走的,那他們想必已經看到信上的內容了,在此情況下,必然產生極強的戒備心理,似乎不大應該有閑情逸致逛街買脂粉首飾。但不管怎樣,既然信有可能是被他們拿走的,我們就得做最壞的打算。”


    “有沒有可能是尾生的召喚獸拿的信?”朱戰北沉吟道。


    “這倒確有可能。”骷髏先生點點頭,“據情報說,尾生有一條靈獸種的青花蛇,偷點東西的能力倒還是有的,壞了――”


    骷髏先生霍地站起來,急促說道:“我差點忽略了這一點。尾生的青花蛇是追蹤的高手,恐怕已經查到伊巴卡兄弟的所在了,萬一他們從伊巴卡兄弟口中查到咱們身上,事情就大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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