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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聲音是誰人說出來的?


    第一個說“不行”的,是舒子陵,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喊出“不行”二字,隻是心中忽然有一個預感,不能讓這道人說出來,說出來會出事。純粹是心血來潮,脫口而出。


    第二個說“不可說”的,是司馬道子。司馬道子阻攔師子玄說,自然不是憂心舒禦史,而是想要勸阻師子玄。如果他真的隨口一說,定了舒禦史的命。日後若他真有不測,這業力,也有一半要算在他的頭上。


    第三個說“不能聽”的,是苦風子。苦風子雖不知道師子玄到底是什麽來頭。但能與老師有舊,想必道行不淺,若他真說了,舒禦史聽了,那真要出事了。


    三人都來勸說,舒禦史先是一愣,隨即倔脾氣上來,暗道:“你們都不讓我聽,我偏偏要聽一聽。”


    舒禦史說道:“我是聖人弟子,非是神仙弟子,不修道,不信佛,也不信命。道長你說吧,我姑且聽一聽就是。”


    師子玄心中感到好笑,這舒禦史還真是有意思。說是自己不信玄虛,但為何又求到道門前?話說不信來。是真的不信嗎?


    遇到家中難事,醫者可問,玄虛可問。但牽扯到自己的信仰上,偏偏要固執起來,口中堅稱不信,但所行所事,卻各不相同。


    聖人曰:“吾道以一貫之。”


    真的能做到心口如一,處事不改本心之人,到底有幾人呢?舒禦史說他是聖人弟子,不是神仙弟子。本身就將兩者區別對待。何必呢?就如同有些修佛修道之人。心中自說有道。然而他口中之道,非要將自己的“道”,排個高高在上。道祖一定要比佛祖高一等,或者,佛祖一定是境界最高的。


    同樣的,我拜的是太乙救苦天尊。天尊他老人家。就一定比其他仙家地位高,修為高深。我拜的是地藏王菩薩,那地藏王菩薩就一定是第一大菩薩,其他諸菩薩都比不過。我拜的元始,元始就是三清中地位最高的。


    這其實都是胡說八道,以己心揣度,以妄念做“己道”。


    師子玄看著舒禦史。說道:“居士,我若說出來,你很可能不樂意聽。日後若真印證了,隻怕你也會後悔。悔不當初。這般看來,貧道還是不要說的好。”


    舒禦史眉毛一揚,嗬嗬笑道:“道長你說來就是。我日後就算後悔。也與道長無關。”


    師子玄點頭道:“好!你既然能進了這門來。就有這一場因緣。你若問其他,我也答你。你如今問你日後如何。我便說與你聽。”


    師子玄一指舒禦史,說道:“你日後當窮困潦倒,更有牢獄之災。雖能逃得性命,但病患纏身,最後鬱鬱而終。”


    師子玄這說的可不是什麽好話啊。句句都不是吉利話,而且好生駭人。


    舒禦史聽的直皺眉頭。舒子陵不知為何,臉色也有些發白。


    苦風子和司馬道子都默不作聲,過了好久,舒禦史才強做不以為然道:“嗬嗬。沒想到我日後會這麽慘?道長既有推演之能,不知日後我兒子陵如何?”


    舒禦史這是在給師子玄下套。


    下什麽套?


    你不是說我兒是厚福之人嗎?


    若我日後窮困潦倒,有牢獄之災。受到牽連,我兒日後自然也不會好過。既沒了我的庇護,他日後生活如何。可想而知。既然如此,他自然也算不上是厚福。如此一來,你這道人所說,豈不是前後矛盾,自己打自己嘴巴嗎?


    師子玄但凡說出一個壞字,舒禦史自然有千般言語,駁斥的他體無完膚。


    但師子玄何許人也。怎會看不出來?


    “舒居士,你的心思,貧道怎不知?你既如此說。貧道也索性跟你說個明白。”


    師子玄淡然說了一聲,忽然抬手一指舒子陵。說道:“此子日後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先嚐世間榮華,再經世間悲歡離合。如此印證圓滿,當出家修行。可期大道。”


    說完,對舒子陵說道:“十八年後。貧道在景室山中,等你磕頭拜師。”


    師子玄淡然說道。


    他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說的從容不迫。說起來,還真有幾分當日玄先生在景室山中留字人間的氣度。


    但師子玄可比不了玄先生。玄先生心血來潮,一朝推演,就是一千多年後的事。師子玄還做不到,一千八百年不行,十八年後還是不成問題。


    師子玄說完,卻是大出舒禦史和舒子陵的預料。


    舒禦史聽了,先是錯愕,隨即搖頭。


    而舒子陵則是捧腹大笑,指著師子玄說道:“你這道人,真個胡說八道!說我家破人亡也就罷了,本公子不跟你計較。還說我日後會拜你為師?拜你為師做什麽?念經做道士嗎?哈哈,別說笑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本公子還有女人沒享受夠,酒肉還沒吃喝痛快。跟你去深山老林當道士?扯淡!”


    舒子陵此時當真把師子玄當成危言聳聽的騙子了。


    舒禦史心中也是如此,但嘴上還算客氣,說道:“道長所說,當真是有些荒唐。”


    師子玄卻笑道:“與夏蟲說冰雪,對牛彈弦琴,自然都是荒唐之舉。人生在世,本來不就是一場荒唐嗎?罷了,貧道也不與你們多說。之前貧道雖說對令公子小施懲戒。但說是懲戒,不如說是送他一場機緣。他天生陽元旺盛,若不知調解陰陽之法。隻怕與自身沒有好處。欲盛而難自拔,隻能整日沉淪女色之中。鎖他玄關,也是助他不漏精氣。七七四十九日之後,當有改善。


    本來是貧道一番好意。但你等卻不願,貧道也不勉強。此事就到這裏吧。不要再多說。”


    師子玄一揮手,舒子陵隻覺一股清風在身上吹拂而過。


    “我這就好了?”舒子陵半信半疑道。


    師子玄淡然道:“你若信不過貧道,又何必上門前來?你回去吧。十八年後,自見分曉。”


    舒子陵冷笑不語,暗道:“這道人,故弄玄虛。”


    舒禦史拱手道:“多謝道長高抬貴手。”


    師子玄淡然道:“我一番好意,你們當做是懲戒。消了你等機緣,你們卻謝我高抬貴手。嗬嗬,世事之奇,真是莫過於此啊。”


    說完,師子玄也不做理會,自有道童送兩人出去。


    舒家父子離開了,苦風子卻沒有離開。


    司馬道子繃著臉說道:“你死皮賴臉的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走人?難道要貧道用棍棒把你打出去嗎?”


    苦風子,嬉皮笑臉,唱了一個大大的肥諾,說道:“道友何必見麵就趕人?天下道人是一家,都是自家人,何來趕人?”


    司馬道子氣極反笑道:“誰跟你是一家人。你這假道士,胡言亂語什麽?”


    苦風子也不著惱,嘿嘿笑道:“我怎麽不是道人?我如今拜得名師。又與師道長有舊,自然是自家人。”


    “嗯?”


    司馬道子微微驚訝,看了一眼師子玄,說道:“道友。你什麽時候跟當朝國師扯上關係了?”


    師子玄道:“本來沒有什麽關係。但似乎應是熟識。我如今還不能確定。苦道友,你怎知我和令師相識?”


    苦風子嘿嘿一笑,當下就將他與國師宮中對話,說了一遍。師子玄聽的很認真,但聽完,卻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道:“道友今日前來,就是為說這些嗎?我知道了,勞煩你走一趟了。若有機緣,我會前去拜訪。現在時辰已經不早,我還有事,就不多留道友了。”


    苦風子本意是來攀緣,但哪想師子玄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就開口送客。


    苦風子心中懊惱,但卻也無法,幹笑兩聲,隻能告辭。


    人去之後,司馬道子卻是立刻問師子玄道:“道友,你之前說的話。是心血來潮,還是一時說笑?”


    師子玄道:“道友指的是什麽?”


    司馬道子說道:“自然是那舒禦史日後如何,舒公子拜師之事。”


    師子玄道:“推演是真,他與我有師徒之緣也是真。但也隻是有緣。日後如何,變幻莫測。今日他能到我麵前,是他前世福緣所至。緣法已結。至於日後能否結一場善緣,還看他日後所行所悟,也看貧道點化。”


    說完這般話,師子玄也心生感慨。


    沒想到與自己有緣的第一個徒弟,竟然是一個眼高於頂的公子哥。而且六欲極盛,迷醉紅塵。若說這是修道材料,任誰都會笑掉大牙。


    但緣分就是緣分,不是你挑三揀四就行的。就如同此時,舒子陵看不起師子玄,認為他是騙子,危言聳聽,自己也不會去景室山,當什麽道士。隻當聽了個笑話。


    而師子玄此時也不看好舒子陵,如此一個凡夫俗子,根器好不好,先不說,但論性情,哪像一個修行人應有的樣子?都說朽木不可雕,這樣的人,可以雕琢嗎?


    世事無絕對,隻看日後如何。


    也正是因為如此,師子玄推演之下,才說了十八年後的話。


    自古弟子擇師,師也擇弟子。緣法已有,還要看日後如何。


    古往今來,莫不如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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