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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柳樸直和青牛道人,師子玄一時感懷。


    世間緣來緣去,分別相聚,無時無刻不在上演,最愁不過別離。對於修行人來說,相見不如不見,性起時回想當初,高歌一曲,飲酒一杯,便是續緣。


    那柳樸直和青牛道人,已尋到了回家的路,大道已經明朗,倒是讓師子玄羨慕不已。


    喬七卻有些茫然的說道:“道長,柳書生就這麽走了?”


    師子玄笑道:“他有他的道要走,你有你的路要行,莫要牽掛,莫要歎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做好當下就是。”


    喬七撓了撓頭,說道:“道長你說話太高深莫測,我聽不太懂,能不能說清楚些?”


    師子玄莞爾笑道:“回去好好睡覺,休息一下吧。”


    喬七點點頭,辭別了師子玄,剛出了門,卻突然停住腳步,猛的拍了一下額頭,說道:“看我這記性。”


    去而複返,對師子玄說道:“道長,剛才忘記了。柳書生之前給了我一樣東西,交代我一定要將它親手交給你。”


    師子玄奇道:“是什麽東西?他為什麽不親自交給我?”


    “我也不知道,柳書生這次醒來,一直都是怪怪的。”喬七交給師子玄一個香囊,師子玄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愣住了!


    “這不是那白家小姐測字時拿出來的那顆珠子嗎?”


    當天白漱走的急,沒有等師子玄將東西還去,就匆匆離開。這珠子倒是一直被柳樸直收在身上,今天大夢已醒,卻將東西留給了師子玄,又不當麵交還,


    古古怪怪,也不知是何用意。


    師子玄按下心中疑惑,對喬七說道:“多謝你了。看來柳書生是怕他走了,沒人供養我了,留下些值錢的東西給我用度。”


    師子玄說了句玩笑話,喬七卻當了真,認真說道:“道長,既然柳書生走了,你便去我家吧。我雖然不富裕,但還不缺道長一口飯吃。”


    “多謝你了。日後我要是沒有去處,一定去叨擾。”


    送走喬七,師子玄把玩著那顆珠子,沉吟道:“柳書生給我這顆明珠,到底有什麽用意?”


    突然心中一動,運轉甘霖,滴入珠子中。


    出人意料的是,這顆珠子卻一點一點的將法力甘霖吸入其中,毫光纖現,卻無一點變化。


    “嗯?”


    師子玄楞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說是法寶,便是一件普通的器物,隻要用禦天下大塊無形物神通禦使,上麵都會留下一種靈引,以方便禦物通感。


    但這顆珠子,卻好像不染塵埃,連法力甘霖落於其上,都被盡數化去。


    “這顆珠子,似乎不似凡物。”師子玄暗道:“或許是那白家小姐的祖傳之物。等下次見了,定要歸還給她。”


    師子玄暫時將此珠收了,此事不著忙,卻另有一件事要他立刻解決掉。


    此去幽冥陰光世界,歸來之時有人暗中出手,要壞他修行,讓師子玄憤怒之下,卻大生疑惑。


    “我在清微洞天,並沒有與人結怨。是誰要出手對付我?這身道袍是從道宮得來,是宋道人要害我嗎?不,此人隻怕沒有妙行真人的道行。”


    師子玄不由長歎了一聲:“隻修性來不修命,一朝難來化劫塵。道行神通,果真是缺一不可啊。”


    想到真靈回歸虛空時那一場鬥法,那麵遍照無極的陰陽鏡,那口一劍擊三千而來的煌煌神劍,師子玄依然心有餘悸。


    這紅塵世間,不僅五欲濁塵滾滾,一入其中,便要大沾因果。還有重重人劫,能守心不動,命性雙行,一路披荊斬棘,勇猛精進的殺出來,還真是不容易。


    師子玄如今才剛踏入紅塵,就卷入了一場惡劫之中,未來道途茫茫,還不知有多少凶險於道前等待著他。


    有人或許會問,師子玄拜得名師,有祖師這麽大的靠山,怎麽還會有人敢來害他修行?


    欲說如此,必須要言修行人的戒律。


    這戒律,不是世俗所說律法,而是一種修行人需尊守的心戒行律。


    若修行人持戒,將得近正法。遠離心欲,世間咒法,龍蛇之毒,都難以侵害。


    戒體可得清淨,如清涼水,去炎熱焦躁。


    戒是最上莊嚴,是最上妙香,受持戒律將得歡喜殊勝。


    上師傳法,一般都會因你所修之法,先傳應持戒律。便是先要你莫去放縱內心,早塑善根,才能聞得妙法。


    也有人會問,持戒這不是束縛我的本心嗎?本心都不得解脫,還求什麽道,追逐什麽逍遙自在?


    這便是一種斷知斷見。


    什麽是本心?是本我最初之心。而不是欲生而求取之心。


    放縱內心,追求一切欲想,這是妄心,也是欲心,非是本心。


    修有神通,卻不守戒律,放縱內心,想求無拘無束之人,哪怕你讓他縱橫寰宇虛空,他也會覺得束縛,這虛空寰宇怎麽還在我頭頂上?應該是被我踏在腳底下啊!


    不開心!打破它!


    打破之後,發現外麵還有個天外天,自身還在其中,還有束縛。又不開心,再打來。


    最終本心是沒見到,卻早在欲念妄想之中沉淪。


    受持戒律之人,以戒為寶瓶,做成個圓滿結實的好瓶子,裝滿一切珍寶,早得滿足,有一點精進,一點收獲,都會生大歡喜,遠離苦難。


    所以修行人,都要持戒。因你境界不同,所修法門不同,持戒品級也不同。


    持戒上品者,可位列仙班,成佛做仙。持戒中品者,可長生久視。持戒下品者,可早離苦難,免受夭傷。


    這戒也非是你想受就能受持,需要你道行境界到了那一步,才能受持。而且既受了戒,就不能破戒,不然就會大損道行,失了一切善法。


    越是果位高的**師,所受持戒律就越多,大羅金仙佛菩薩,現應法身,無不莊嚴殊勝,言行舉止,都要嚴守戒律。


    反倒是在人間修行的那些小仙,地仙修士,戒律要少一些。


    如此便解釋了,為什麽祖師那般境界,都會有人敢出手壞他門下弟子的修為。


    以祖師的果位,不可輕易離開法界。便是於清微洞天,指月玄光洞中**之師,也隻是一個化身。


    祖師法身若是入世,天地都要生得九種震動,八方皆感,異象橫生。卻是亂了諸天世界天規地律,這是要大造惡果。


    而那位要壞師子玄修行的妙行真人,境界到了,尚能自由進出法界紅塵,卻未求果位,不受上品戒律約束,所以才敢出手。


    而祖師讓師子玄出山修行,這一切人劫,早在推演之中,祖師隻會冷眼旁觀,觀其行,護其途,卻不會幫他度劫。


    千般說來,修行還是要靠自己。他人來度,也隻是交給你怎麽走路,能行多遠,得什麽道果,還是要靠你自己的智慧。


    仙佛度人出苦海,與彼岸觀眾生,不也要歎息一句:救人容易,度人難啊!


    師子玄沉思片刻,忽然將身上道袍除下,起了香台,將之放了上去。


    起了三炷香,師子玄作揖拜道:“玄光洞弟子師玄子,拜請真人知聞。弟子於紅塵曆練,將行千山萬水,證那菩提心,不欲以此衣護身渡紅塵。還請真人收回,弟子拜謝。”


    師子玄這是要送神。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位妙行真人,敢在玄虛之中動手,是自以為做的巧妙,也沒有他人護持師子玄。


    但到了人間,世界有正神巡視,仙佛化身駐世,無論有多麽大的神通,都不由得你胡作非為。


    師子玄倒不擔心在紅塵欲界,這真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出手,但這件赤元陽明衣上有真人留下的靈引。師子玄的一舉一動他雖然未必全都知曉,但人身在何處,修為精進如何,卻都在此人的掌握之中。


    若在此前,有門中長輩看護,卻也無妨。但此這真人竟然心有大惡,要對自己不利,師子玄自然不會再留此物在身,要盡早送走才是。


    三拜之後,那道袍依舊紋絲不動。


    師子玄見之,暗自冷笑一聲,又拜道:“真人是正修之士,早得妙行,上可求果位,得法隻是一步。弟子不過是師父門下一個虔行道人,隻願此生求那道果,證道大羅,不做他想,還請真人成全。”


    這話說的什麽意思?


    通俗來說,就是說:真人呐,你都那般修為了,好好精修,成仙坐佛,都不在話下。你舍下老臉,以大欺小跟我一個剛入道途的求道人耍弄手段,算什麽本事?


    我也是有老師有靠山的,真要惹急了,你也沒好果子吃,我勸你還是好好修行,少生惡念,回去誦經靜心,莫要再來惹我。


    尋聲有感,那件赤元陽明衣,輕輕一抖,從香台上飄了起來。


    師子玄大喜道:“多謝真人成全!”


    這道衣,懸空立了一陣,似有不甘,但終究還是離了香台,直往東方飛去。


    道衣飛走,師子玄卻是長呼了一口氣,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瘟神總算是送走了。”


    沒了那妙行真人的窺視,師子玄隻覺得靈台一清,似乎有什麽蒙塵一掃而去。


    心中一動,連忙入了都鬥宮中。


    但見玄潭靈池之中,原本被白漱身上護法明光所創的傷害,如今竟是全部愈合。


    靈池圓滿一尺。於池中生出了一朵丹蓮,蓮開一瓣,青澤剔透,光皎潔,色怡人。映襯水中月牙,相映成趣。


    正是:得清涼,光皎潔,好向丹台賞明月。丹中果,蓮心子,此身方是道中人。


    師子玄心生歡喜,說道:“丹蓮開一瓣,道果已見,吾道可期矣!”


    當下一番推演,以往重重迷霧,看不分明,如今雖不是撥雲見日,但已有精進,不似往日迷茫。


    坐定良久,師子玄慢慢的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道:“果真如柳書生所說,我尋緣將至,就在不久日後。隻是這其中還有幾次人劫,如何度過,還要好好謀算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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