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洛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大殿,以為看到的會是眾人驚慌失措的模樣,隻是看到的確實整齊排列好的群臣隊伍,從前之後,根據官位錯落有致的站立著,而最前方的則是衣著鮮亮的皇子們,而高高的金殿之上坐著一個人,淡定無波,即使看到他們手裏的兵器也沒有任何的驚嚇。


    乾隆看到陳家洛一身白衣,臉龐俊秀,手拿兵器風度翩翩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若是手中的劍換成一把折扇,他還會說這是個儒雅的學生呢,可惜啊,海寧陳家竟然出了這麽一個叛黨,真不知道那樣的書香門第是怎麽教出一個滿腦子漿糊的子孫的。


    大門與大殿之上有距離,從下至上的仰視也讓人看不清楚乾隆的表情,但是陳家洛就知道對方是在笑,而且是一種極其不屑的鄙夷,心裏的憤恨一下子噴湧而出,好一個韃子皇帝,死到臨頭竟然還如此不知進退。


    抿了抿嘴,提起劍,亮光閃閃的直接叫嚷,“狗皇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整個皇宮都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你自行送上玉璽,否則,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身後的眾人在進門後就有序的從兩邊四散開,沿著柱子將所有的人都圍住,一個個神情驕傲又爽快,嗤笑的看著那些達官貴人們,期待著他們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模樣。


    群臣們被這些賊人這麽看著,心裏早就有了一股火氣,要不是被兵器指著,估計早就破口大罵了,但是剛才還膽顫心驚害怕丟了老命的心思一下子被自尊和驕傲占領,在尊嚴和麵子麵前,他們都是應用的大老爺們,誰敢逃,誰敢求饒,就是窩囊廢!


    心裏暗暗發誓,即使是老態龍鍾的老臣一個個也把腰板挺得直直的,臨危不懼的俯視這群賊子,做了這麽多年的高官,難不成就被這些什麽都不是的賊人嚇怕了,不可能。


    永琮心中暗笑,沒想到平日裏吃香喝辣,總能想到偷懶方法的大臣們在這種時候竟然都是勇敢的將領,就連文臣都威武不屈了,看來皇阿瑪這招險棋並不隻是在冒險而已。


    他剛聽說皇阿瑪竟然要不顧安危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百般勸說都無濟於事,還以為皇阿瑪就是因為丟了麵子,丟了裏子,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扳回臉麵的任性舉動,現在看來還是有其目的性的,不過到底是真家夥,若是這群賊子發狠起來,大清的肱骨之臣可賠不起啊,所以永琮沒有告知乾隆,私底下和福隆安、福靈安商量了一下還是做了第二手的準備。


    “怎麽隻有你,朕的好兒子還沒到嗎?”乾隆並不理會陳家洛的叫囂,在萬事俱備的情況下,他這個小西風根本還上不了台麵,他在意的是他的好兒子,這個正在趕來的東風。


    臉色一變,陳家洛突然驚覺的查看周圍,他這次得意忘形了,竟然沒有發覺整個皇宮安靜的嚇人,還有這大殿內,雖然明著看是自己的人包圍了所有的人,但是實際上,外麵傳來的呼吸聲還有那拉弓的緊繃感覺都說明了一個事實,這是一個陷阱?


    而乾隆不陰不陽的話語更是讓他一下子陷入了一種猜測,難道永琪是假意篡位?


    畢竟人家是父子,血脈之情總是割不斷的,陳家洛隻以為在權利麵前,親情對於皇家的人根本放不上台麵,此刻卻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那兩父子甕中捉鱉的戲碼。


    臉一下子青了,而紅花會的人看到總舵主的臉色難看至極,心中突然也慌了起來,這個韃子皇帝為何一點都不驚慌,就連這個狗官也一副含笑的模樣,難不成這是一個陰謀?


    亂軍心,這是謀戰的上策,而乾隆隻是隨口一句話卻讓對方軍心大亂,不得不說這個做了幾十年皇位的皇帝胸中有著不少的謀略。


    “你。”隻從嘴中吐出這麽一個字,眼睛狠狠的瞪著劍指方向的龍袍皇帝,不知下半句會問什麽?


    “正如你所想。”乾隆俯視著這群粗布沒有紀律的亂黨,笑意更加明顯,似真還假的讓陳家洛心慌,他就是要他失去自信,讓他害怕,讓他膽顫,讓他後悔,他以為自己的江山就是這麽容易被奪下的嗎,太祖皇帝和八旗的將士們是付出了多少的代價才奪下了這等美麗的江山,隻憑這些蝦兵蟹將就能奪走,他們是在做夢。


    聽到乾隆的這句肯定,陳家洛突然一個踉蹌,沒想到乾隆竟然能夠讀心,將自己的心思猜出,此刻已經慌神的陳家洛都沒有思考乾隆所言的究竟是真是假,他隻知道外頭已經重兵包圍了,現在在大殿之內的人都已經無路可逃,隻希望剩下的兄弟們不要衝進來白白喪命。


    正當他哀戚的希望這一切能夠如願的時候,又一大批人衝了進來,趾高氣昂的高聲慶賀。


    “哈哈哈,狗皇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總舵主,我們已經將整個皇宮奪下了,高兄弟帶人去後宮娘們那裏了,咱要讓這個狗皇帝好好看看,他是怎麽丟了他的江山,他的老娘,他的女人,一個男人做到這份上,不容易啊。”髯須大漢提著一把大刀,高高興興的走了進來,對著陳家洛就是一陣邀功,當然也不忘譏諷乾隆。


    聽到這話的乾隆笑意更加濃重了,眼睛都笑彎了,隻有近身的吳書來能夠清晰的看到,皇上眼裏的殺意是多麽的明顯,而殿下站著的大臣、皇子們一下子覺得冷意拂過,暗道這群蠢材不識時務,本來隻是一刀解決問題,如今怕是要處極刑了,果然是魯莽大漢。


    “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髯須大漢還嫌不夠,吆喝著所有人齊聲大笑,一時之間陳家洛的悲戚、絕望和所有人的歡欣鼓舞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再加上大臣們的冷眼旁觀和皇帝的殺意浮現,整個大殿之內的氣氛怪異至極。


    潛藏在暗處的福隆安不覺暗自輕哼,隻有陳家洛一人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其他人竟然都察覺不出他們已經成了捕蟬的螳螂了,還竊喜逮到了寒蟬,隻可惜今日這蟬不隻是蟬,更是一直黃雀,反捕之時近在眼前。


    “來了,來了,有人來了。”第三批人也應聲而到,眾人一陣歡呼,特別是看到帶頭的是簫劍和永琪之後更加的雀躍。


    “狗皇帝,你看看,你的好兒子來送你一程了。”髯須大漢重重一抬腿,腰間一用力,將大刀甩到肩上,大搖大擺的穿過群臣隊伍,慢慢往前走著,肆無忌憚的諷刺,“想不到吧,咱那麽快進來,靠的就是你後院的娘們,她給了咱皇宮的地圖,還有你的好侍衛,他幫著咱弄掉了門口的人,對了對了,還有你的好大臣,好兒子,要不是他們,京城的守兵咱也收服不了哈,爽快啊,真是爽快,咱這口憋了許久的氣總算是出了。”


    一會兒就將所有的真相都給爆了出來,至於指的是誰,大家在看到一躍而至的永琪和福爾康的時候就明白了,五阿哥、福家、令妃都是抱成團的,既然現在看到了五阿哥和亂黨在一起,其他幾人絕不會落空,再想到京城的守衛,不就是碩郡王的連襟嗎,看來碩郡王也逃不過?


    一個個眼神詭異的看向嶽禮,看到的不是驚恐,而是殺意,心裏暗道,就算不是,碩王的名頭在不在也是個問題了,篡位可不是其他的小罪,這可是誅九族的事情。


    “永琪,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乾隆的嗓音慈愛的依舊和曾經的好阿瑪一般,似乎是在誇獎永琪,但是誰都聽得出來明顯的諷刺。


    永琪握劍的手微微一抖,表情浮現一絲掙紮,但是轉眼就看到鄙夷的兄弟們,特別是永琮看向自己時的不屑,動搖的心一下子堅定了下來,沉著聲音冷靜道,“皇阿瑪,不是兒臣不孝,隻是您對於我這個兒子已經不再重視了,在這宮裏,沒了您的注意,就連一個太監都敢在阿哥麵前囂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兒臣不過是為了自己著想,沒了您的寵愛,沒了錦衣玉食、人人擁戴的日子,兒臣不怕,兒臣怕的就是小人作祟,到時兒子受了冤屈根本無處可訴,兒臣絕不做那冤死鬼。”


    正氣凜然的永琪交代了他的心聲,隻是這小人究竟是誰呢?


    永琮明白永琪所指小人不過就是自己,不覺譏笑,五哥真是看得起自己,一個無權無勢、沒有背景,沒有黨派的阿哥有什麽會被別人覬覦的地方,去對付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聰明人都不會這麽做,也不知道五哥這般被害妄想症是從何而來,還是他對自己依舊如此自信呢?


    而作為阿瑪的乾隆竟然也和永琮有著同樣的想法,這個五子真是看得起自己?


    而其他人對於他這般自戀至極的猜想嗤之以鼻,連怒意都不屑給予了,這種人究竟當初是怎麽被人說成是什麽太子競爭人選的,真是瞎了狗眼了。


    而大臣們麵麵相覷,暗自慶幸當初沒有跟五阿哥,否則屍首分離的人就是自己了。


    陳家洛譏笑的看著永琪,以為這是他自保的戲碼,看的身旁的簫劍不禁側目疑惑。


    “是嗎?五哥果真是能人。”永琮也陰不陰陽不陽的反諷過去,弄得永琪臉一下子炸紅。


    “七阿哥還要做困獸之鬥嗎,難不成聰慧的七阿哥看不清形勢,你們都已經別我們包圍了,就不要做口舌之爭了,皇上,請詔書傳位給五阿哥吧,否則這些兄弟們手裏的兵器可不是假的。”爾康看大局已定,勝利在望了,自詡是開國功臣,將來準是個一品軍機大臣的料,說話也帶著風了,對著乾隆也敢如此囂張了,聽的已經在角落的福倫恨不得現在就縫了他的嘴,不承認這個兒子。


    “是啊,是啊。”一幫子人拿著兵器在那裏吆喝,吵鬧著逼乾隆下詔書。


    陳家洛半天擠不出一句話,看著局勢偏向自己,心裏卻是陰冷的寒顫,就連握劍的手都無法抓緊。


    簫劍好奇,卻不多問,他最關注的時刻就要來了,現在不論是哪種結局對於他來說都是雙贏,永琪登基了,小燕子好歹也是個貴妃,他這個功臣又是國舅絕對風生水起,而若是紅花會起義成功了,自己也是功勳卓越,小燕子再幫她找個好男人就成了,不管是什麽結局,對於他來說都是好的,在事成之後,再千刀萬剮這個狗皇帝,讓他給父母償命,他這輩子也就夠了。


    雖然眾人高聲威嚇,但是乾隆依舊不動如山,脾氣不好的髯須大漢直接走了上來,想要動手。


    剛走上高台,一直羽箭倏地從大門口直直的射來,穿過了所有的人,一箭準確又淩厲的射穿了大漢的左胸,一箭穿透,幹淨利落,髯須大漢的大刀砰砰應聲落地,而後一陣地動,暴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髯須大漢直直的向後倒去,一箭斃命。


    “有埋伏!”不知從哪裏傳來一句尖聲,所有人都開始慌亂的行動起來,有些人趁機想殺大臣,隻是大臣們也早有了準備,從身上迅速的摸出匕首、軟件或是其他的東西開始迎敵,而羽箭也像是天羅地網長了眼睛一般一箭一箭準確的射向所有的亂黨,鮮血四濺,尖聲罵聲淩亂的交雜在一起,平時議政的大殿此刻正在經曆一場腥風血雨。


    有功夫的紅花會成員本想運功迎戰,可是氣運丹田,突然發現一股滯氣堵在體內,不僅僅無法運功,想要收回氣力卻被一股子癱軟襲滿全身,無力綿軟,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這一切就是一個陷阱,凶狠的看著一支支箭就這麽穿透自己的身體,看著自己的兄弟倒在血泊裏,喊不出半句話,自己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包圍亂黨,保護皇上。”福隆安一看局勢開始逆轉,馬上奔了出來,三步並兩步的擋在乾隆的身側,而另外幾側也已經被跑上來救駕的皇子大臣們擋住,確保不會有亂黨趁亂襲擊乾隆。


    大內侍衛、將士們在一襲箭攻之後應聲衝了進來,將剩下的餘孽消滅幹淨,動作幹淨利落,手起刀落,一點都不猶豫,臉上更是肅殺冷靜,這樣的迅捷效率讓乾隆暗自讚賞。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紅花會的主力都已經消滅殆盡,而陳家洛、永琪、簫劍、福爾康此刻也是氣喘籲籲,滿臉噴濺的血痕持劍應對著包圍他們的侍衛們。


    除了陳家洛,其他三人都不曾想到一切都如同一場美夢,這麽快就醒了,所有的助力一下子就變成了烏有,而自己卻已經是將死之人了。


    乾隆慢慢的站了起來,福隆安和永琮交換了顏色,慢慢鬆開一條路,讓乾隆走下高台,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最後的四人,一聲一聲的動靜猶如大錘一下一下的敲打那四人的心髒。


    立在他們的麵前的乾隆半眯著眼睛,不帶一絲溫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四人,嘴唇微平,雙手交叉在背後,“永琪,朕給了你無數次的機會,朕倒最後都希望你不要走進這裏,可惜,你最後還是讓朕失望了。”


    “皇,皇阿瑪。”捏喏的出聲,永琪後悔又茫然。


    “吳書來,傳旨,五阿哥永琪身染重疾,不治身亡。”冰冷的為永琪送上了最後的旨意,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愛新覺羅永琪,剩下的隻是亂臣賊子。


    “至於你們。”抬眼看了一眼爾康,讓他一下子膽顫的手一抖,劍應聲而落,噗通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求饒。


    “皇上,您饒了微臣吧,這些都是五阿哥的旨意,微臣隻是奉旨辦事……”過河拆橋的本事倒是無人能及,隻可惜他不懂得要先遠離被誣陷的人。


    永琪本來就已經心灰意冷,聽爾康竟然如此說話,更是寒心,甩開一切,豁出命去,既然將死,害怕什麽,一個猛刺,不留情麵的將這個在自己麵前背叛的人穿胸過去。


    狠狠的刺了下去,更是用力的抽了回來,一下子血液飛濺,一片血腥味,“我既無名,你也休想脫罪。”狠厲的樣子倒有些氣勢。


    福倫看到自家兒子就這麽死了,大呼一聲,一下子癱倒下去,隻可惜無人去扶,就這麽硬生生的直接敲在了堅硬的地上。


    陳家洛此刻完全明白了,乾隆根本就是早有了準備,早就知道今日的安排,故意放他們進來就是為了一網打盡,隻歎他們急功近利,迫不及待的就送來當魚肉,老天啊,為何如此玩弄於他。


    簫劍對於此刻的情形逆轉已經沒有了想法了,他不明白為什麽如此精心算計、步步精心的局竟然就這麽再須臾之間就全部倒塌,而自己也已經成為籠中之鳥,頃刻便會成為死鳥。


    “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你果然有一套。”在最後一刻,陳家洛依舊大義凜然,他絕不會求饒,寧可站著死去,他也絕不會卑躬屈膝的求饒,還好,還好小主無人發現,隻要小主還在,他也算對得起關公,傾盡一笑,一個反手,想要自刎以求清白,隻可惜永琮明白這種人絕對不會屈服,必然求死,所以早有準備將劍打飛。


    “你!”陳家洛自刎不成,怒目瞪向永琮,自己連求死的氣力都沒有了嗎?


    “你在想鄭家後人?以為把富察皓禎藏好了便好?”乾隆笑著看陳家洛的表演,一句話就讓他的怒顏徹底顛覆,“不如朕給你看樣東西。”


    擺擺手,大家有誌一同的朝後退了一步,給侍衛們讓出一條路帶上兩具屍體,一具就是富察皓禎的,另一具便是關公公的,他們以為躲在冷宮就安全了?隻可惜早就被人監視了。


    “狗皇帝。”看到小主和關公的屍體,陳家洛一口熱意一下子用上喉嚨,青筋暴起,想要衝上來肉搏!


    “這樣就受不了了,要不,朕再和你說個秘密!”精光一閃,看向永琪的目光變得極其的詭異,“你的關公公可不是個輕信的人,他如何會告訴你他的命根子的下落,這個富察皓禎不過是個替身罷了,真正的鄭家後人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口氣裏帶著無盡的恨意。


    難道?陳家洛突然不可置信的看向永琪,難道小主竟然是……


    “不可能!”永琪首先發難反駁,抓著頭不斷搖晃,大受打擊,怎麽可能呢,他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是堂堂的五阿哥,不是台灣鄭家的人,他是留著高貴血液的皇家子孫,不是兵敗殘喘的鄭家人。


    “哼,沒想到朕養了幾十年的好兒子竟然是個野種,朕的後宮裏有這麽多的蛇蠍毒女,還好,還好簫劍你有個好妹妹,若不是你的好妹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乾隆似乎是真的感謝簫劍,感謝他的小燕子將平靜搗亂,把這一鍋髒水給攪清了。


    看到怔楞的三人,乾隆已然覺得一切都幹淨了,甩甩衣袖,將一切交給永琮處理。


    “來人,將三個叛黨首領壓到天牢,等候審理。”永琮領了命,也不廢話,直接處理現場,抬步準備離場,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去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忘了告訴你們了,小燕子和那個香香公主都在那裏陪你們,你們不用擔心這一路孤單,你看皇阿瑪為你們想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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