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爬牆的事情還是沒有鬧大,這件事和柔知道、福隆安知道、永琮知道,但是他們沒有想到乾隆也知道,畢竟以乾隆以往的性子,這個大巴掌無疑是對他的尊嚴最大的挑釁,若是自己,和柔想著,不把令妃千刀萬剮是不可能的,但是已過不惑之年的乾隆所想的事情卻不是他們幾個小輩能夠猜測的。


    永琮早在接到唐嬤嬤的消息的時候就通知快些讓臘梅脫身,這件事情就這麽不要再管了,也不要讓人繼續監視,他總覺得有哪些地方太過奇特了。


    和柔有收到永琮的消息,本來想著借此機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找個機會透露給皇阿瑪,這樣就可以把令妃直接拉下台,那以後事情就簡單許多了,但是和柔的想法還是不夠深謀遠慮,福隆安隻用了一句話就頂了回去。


    “皇上能丟的了這個臉嗎,竟然讓自己的女兒知道這頂綠帽子。”


    也是,和柔一聽就清醒了,哪個付清能夠接受這種醜事的,到時候就算再寵自己也少不了心生芥蒂了,沒來由的嚇了一陣才算是緩了過來,“珊林,還好你提醒我,這件事情還是聽永琮的不能再牽扯進去了,現在局麵對他們來說已經很混亂了,小燕子變得那樣跋扈,令妃也失勢,福家沒來就沒什麽說話的地位,五阿哥如今也是孤立無援了,我們也不需要再踩上一腳了。”


    拍拍和柔的手,福隆安明白這兩姐弟唯一的目標隻是令妃,畢竟令妃才是害死姑姑的人,可是那人終究是後宮的人,他們在背地裏查一個妃子,到最後若是放到台麵上,再算算時間,誰都不會認為是他們兩個孩子能夠如此慎密的計劃的,很直接的就會聯想到皇後的身上,這樣說不定還會給令妃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


    冷著眼想著朝堂之上的齷齪是非,在那個地方沒有真正的真相,隻有被精心布置的事實。


    “其實,皇上恐怕已經有所察覺了。”福隆安眉頭深鎖,突然想到阿瑪前晚被緊急叫進宮中,他如今在兵部任職,自然知道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需要勞動到阿瑪深夜入宮,而且還是商討了一整夜,這種舉動太過詭異,讓他不能不聯想到這些事情,本來他沒有想到是令妃的事情,畢竟內宮的齷齪事,是個男人隻會想把所有知道的人都滅口,哪裏會找自家小舅子的,但是自己這邊的人似乎說在監視福家的時候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人,那身手有些像大內高手的路數。


    “怎麽說?”和柔一聽,抓住福隆安的衣服,緊張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感覺,你覺得皇上會是那種被蒙混在鼓中的人嗎?”福隆安簡單的安撫了幾句,他隻是猜測,不需要因為這個而讓她煩心。


    不過福隆安的猜測果真是對的,就在阿裏和卓進京前一日,和柔被叫進了宮,進了乾清宮,和柔看到的乾隆是複雜又矛盾的,不是慈愛的眼神,卻也不嚴厲。


    隻是這種異常的態度反而讓人覺得心裏打鼓,和柔走進的腳步有些緩慢,臉上有些不解,沒多久連永琮都走了進來,和柔心裏更加打鼓了,把他們兩個叫到乾清宮,這可不普通,而且坐下到現在竟然沉默不語,皇阿瑪是要做什麽?


    “吳書來,讓人都下去。”


    “是。”


    “皇阿瑪,您是不是有話要說。”看著連外頭的人都撤走了,和柔大著膽子開口問道。


    乾隆眼睛一掃,淩厲的視線弄得和柔有些發怵,皇阿瑪以前從未這般看過她,不經意的一抖,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孩子還在那麽點大的時候就開始算計起後宮的妃子了,究竟是景嫻指使的,還是他們自己要做的,如果真是他們自己,才幾歲的他們是哪來的人手和心機。


    乾隆這才發現自己寵愛的孩子也並沒有完全了解,柔兒這孩子從小就討人喜歡,永琮是自己的嫡子,聰明、精細、為人處世方麵雖然還有些青澀,但是才15歲的年紀已有如此的能力已經足夠了。


    “柔兒,永琮,你們來告訴朕,令妃身邊為什麽全是你們的人?”


    果然是知道了,和柔和永琮心一驚,相視了一眼,苦笑,他們怎麽會以為大清的皇帝會對他們私下的小動作一無所知,不過到現在才發現是不是說他們還是成功的。


    “皇阿瑪,您對皇額娘殤的事怎麽看?”


    乾隆眼一跳,沒想到女兒竟然會突然提到這件事,自己的懷疑原來孩子們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突然的想起若蘭那時經常不見待令妃,原來真的是有原因的,唐嬤嬤,不就是若蘭身邊的嬤嬤嗎,難不成這些是若蘭早就安排下的,難不成她早就知道是令妃這個賤婢下的手。


    臉上的表情變幻萬千,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皇阿瑪,皇額娘曾經吩咐唐嬤嬤一定要看緊令妃,因為她懷疑當年對小七下藥的就是令妃,所以很久以前就已經安置了人進去,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找到證據,不過最近已經有了線索。”和柔也是據悉回報,永琮也說了一些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聽兩個孩子這麽一說,乾隆心裏就舒坦許多,兩個孩子不是因為爭權奪勢,隻是要為了若蘭找出真相,這般想,乾隆很快就接受了解釋,臉上也不再冷漠了,“雖然你們的想法是好的,不過以後不要再跟蹤那個賤婢的,把人都撤出來,盡快脫身,如今這裏頭的水已經混了。”


    乾隆剛才已經接受了他們的說辭,那麽照理來說是明白了令妃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情了,還以為會悄悄的處理掉,但是怎麽覺得他的口氣如此慎重,好像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了。


    “皇阿瑪,那間鋪子果真是……?”永琮也是神色凝重,他之前已經把人都撤回來了,令妃身邊也不再放人了。


    和柔看父子二人嚴肅的神情,麵上不解,究竟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令妃後頭還有什麽人,突然靈光一閃,有些抽搐的想到了一種狗血的可能,不會是遇上紅花會了吧。


    乾隆想想也罷,這件事情本來也瞞不了多久,而且兩個兒女那邊的人也不弱,看現在的情形永琮是已經清楚了,自己和太後也有意讓永琮來繼承大統,也就不瞞著了,至於柔兒,她是大師說的福星,告訴她也無妨,這個女兒明白輕重,不該說的事情誰都不會說,想想景嫻到現在應該還一無所知就明白了,兩個好兒女啊,把這件事情竟然瞞了十年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乾隆不覺有些驕傲又有些不甘。


    “沒錯,永琮,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那個賤婢不能動,不過既然你也長大了,也該是時候做事來了,等會兒朕給你幾個人,朕有事交給你,至於柔兒,回去告訴福隆安,朕手頭有些事要交代給他,讓他好好的辦。”


    和柔還是不太確定,這兩父子說話像是在說天書一樣,就是不提關鍵的那個點,弄得自己糊裏糊塗的,究竟是不是紅花會啊,她腦袋裏能夠稱得上威脅的,隻有主角和反清複明的,反清複明的能夠想到的也隻有陳家洛、紅花會了,對了,那個香香公主貌似就是含香,不會到時候沒有蒙丹,多了陳家洛吧。


    事後,永琮果然說出了那三個字,看來這個世界還真是亂的可以啊。


    也不知道是怎麽出來的,和柔清醒過來已經在公主府裏了,看著擔憂望著自己的唐嬤嬤,不禁問道,“唐嬤嬤,我怎麽回來的?”


    唐嬤嬤也是歎氣,怎麽公主越發的傻氣了,剛從宮裏出來就愣愣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公主,宮裏是有什麽事嗎,剛才在馬車上叫你都不應。”


    “嘿嘿。”有些尷尬的笑笑,她剛才神遊了一下,複又想到皇阿瑪的交代,收斂了神色吩咐,“唐嬤嬤,小楚子上次是不是說令妃已經準備對臘梅下手了,盡快讓他動手,讓其他人也小心些,以後不用回複消息了。”


    “公主,是出事了?”唐嬤嬤一下緊張起來,難不成魏氏那個女人身後還有人?


    “不是,皇阿瑪知道了,我們不要插手了。”沒說其他事,用這個理由也夠了。


    “果然是惡有惡報啊,老天爺果然長眼了。”唐嬤嬤慢慢的輸出一口氣,聲音裏滿是疲憊和得償所願的感歎,她一把年紀了,隻希望能夠在死之前看到惡人受到報應,這才對得起皇後娘娘,魏氏一日不除,她就沒法不擔心,當然,若是能夠讓她看到七阿哥登上大寶,那樣她更是死而無憾了。


    和柔現在倒是不敢太過自信了,前些日子以為令妃出牆了,差不多就倒了,誰想那窯子竟然是紅花會的地盤,還真是強大,原以為書上說的都是編的,什麽青樓情報的,沒想到紅花會更加的新潮,還有男郎掛牌。


    令妃還和三個男子胡天混地的亂搞,爬牆被丈夫抓到了,卻是不能處置,皇阿瑪如今的忍術必然已經如火純青了。


    之後的事情就如同那幾個男人算計的,令妃依舊三五不時的去胭脂鋪,大概是三個男子的枕邊風吹的好,令妃時不時的透露宮裏的事情,福家也不知得了什麽消息,在阿裏和卓到來的宴會上打出風采,弄了什麽舞獅、彩球表演的,倒也挺有新意的,不過終究不如回疆香公主的出場那麽轟動。


    “尊敬的皇上,我要將我的瑰寶,我的含香獻給大清,求您將她賜給七阿哥吧。”阿裏和卓笑著在胸前做手勢鞠躬,表示尊敬,這才說明來意。


    大家才感覺到回疆舞蹈那力與美的結合,看到了回疆女子的獨特風情,聞到那獨特的香氣,當然大多數人也猜到了阿裏和卓帶女兒來必然是賣女兒的,但是誰想得到他的目標竟然是永琮!


    和柔坐在皇後旁邊,瞪大了眼睛,朝著另一桌的永琮看過去,西林覺羅氏這個嫡福晉快嫁過來了,現在竟然當中出幺蛾子?


    永琮也是臉色一變,怎麽也沒想到阿裏和卓的目標竟然是自己。


    幾個小的在一旁竊笑,七哥早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了,有眼力的自然往他這裏塞人啦,就是沒想到外頭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七哥英明神武、俊朗風雅。


    “阿裏和卓,這個我們等會兒好好商量。”乾隆想到過幾日就是永琮他們幾個的大婚日,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就又給永琮屋裏塞人,讓人說話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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