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永琪莽撞的認下小燕子,事情倒也好辦,隻有這房裏的幾人知道,可壞就壞在,這延禧宮的奴才似乎一個個都長了兩張嘴,一聽永琪說是個格格,就三呼吉祥,而更加讓乾隆怒不可遏的,這皓禎就在門外,聽到這動靜,也就對著自己的猜測信以為真,對著臉色不佳的乾隆謝罪。


    “臣有罪,竟然射傷了格格,皇上,請您降罪處罰臣。”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有個外臣知道這事情了,不就等於是外頭的人也會知道自己當年的風流糊塗賬了,乾隆這一月以來第二次吃著虧,還不能置氣,倒是顯得自己沒責任感了。


    “咳,你退下吧,記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斟酌了再三,本想直接警告他此事不可外傳,想著等自己調查清楚後再做定奪,但是這話到了嘴邊,還是吞了回去,含糊的告誡了一番,隻希望這皓禎是個聰明的。


    皓禎有些不解,這皇上的意思是不該說什麽?他可沒膽子求著皇上告訴他,這事回去以後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免得禍從口出,阿瑪說了如今皇上看好他,隻要他好好表現,以後一定有平步青雲的機會,恭敬的一跪後,才離開。


    隻是乾隆這打算,可沒那麽順當,令妃想想,她沒法把五格格這尊佛像請回來,那麽也不能繼續讓這佛像庇佑她人,若是天雷陣陣,砸了這苗,她自己在重塑一個佛像,這可不是對自己更好。


    私底下使喚著下人們到處的散播消息,這狩獵的日子五阿哥抱了個受傷的女孩回來,竟是皇上的滄海明珠呢。


    這消息一下子就傳到了宮外,這些年政通人和的,大家也沒什麽談資,對著皇宮裏的事情自然是好奇不已,如今突然傳出個消息,說是皇帝當年的風流帳回來找他了,這可不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閑談話題,當然這可不能光天化日的嬉笑,說道皇帝的私事,弄不好要吃牢飯的,不過這害怕完全不能阻撓大家的興致。


    尋常百姓家是如此,這王親貴族家關上門來還不不知道成什麽樣呢。


    這不,和親王弘晝就大大方方的遞了牌子進了宮,坐在自家四哥對麵,傻嗬嗬的笑著。


    “五弟,你又是沒錢了,還是怎麽了,進了宮來沒陪著朕說說話,看著傻笑,不會是癡了吧。”這弟弟整個一錢精,隻要是進宮一個笑臉,準時要錢,偏著皇額娘也寵著他,向自己這個皇帝,到現在也沒幾個兄弟了,自然是不會虧待了他的。


    “皇兄,瞧您說的,我哪有每次都來要錢的,這不是在外頭聽說你得了個便宜女兒,就來看看唄。”嬉皮笑臉的明明也40多的人了,還一副無賴模樣。


    弘晝平日裏是個開玩笑的,但是他卻從不撒謊,乾隆一聽外頭都傳自己這風流韻事了,腦門一熱,立馬站了起來,“弘晝,你說說看,外頭怎麽說朕有個女兒的。”


    一看皇帝這隱含怒氣的表情,弘晝立馬察覺到了怪異,皇兄雖然愛麵子,但卻不會無故發火,這次裏麵有內情了,“你不是在西山帶回來個姑娘嗎,身上還有幅畫和扇子,是當年你南巡的時候惹得桃花債,如今這女兒大了,就來找你了,沒想到竟然被當成獵物給射了,這不,就給人抱了回來,而且皇上可是憐惜,讓這宮裏的人以後都叫格格,將來定是個受寵的。”


    “混賬。”怒的一摔杯子,越聽越不像話,什麽叫做皇上憐惜,什麽叫做讓人稱呼格格的,這究竟是哪裏傳來的謠言,一派胡言。


    這些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這誰讓他們稱格格了,震怒著,乾隆讓吳書來好好的去查查究竟延禧宮裏是怎麽伺候的,難不成這還沒定的事情他們就已經心裏有底了,這是在邀寵,將來好當功臣?


    “回皇上,奴才查到了,這五阿哥斬釘截鐵的說是自己的妹妹,後來皇上走了,令妃娘娘私底下讓人好生伺候著,五阿哥來瞧了幾次,聽著奴才們還是姑娘姑娘的稱呼,便讓改了口,如今這宮裏都管那位叫燕格格了。”吳書來來回用跑的,滿頭大汗,還是盡快的回報了。


    “混賬永琪,怎麽哪都有他的事。”乾隆覺得這額角抽的怪痛,永琪這個小子,明明都那麽大了,做事怎麽還是那麽沒分寸,這來曆不明的丫頭就算有這信物也不一定就是個真的,皇家的血脈就是這麽亂認的嗎,要是哪天這來個反賊拿著信物說是自己的孩子,難不成自己也認下。


    “原來還不知道呢,皇兄,宮外都沸沸揚揚了,估計這裏麵可是有誰的便宜吧,這西山圍場的事情就幾個人知道,才幾天功夫外頭就知道的這麽詳細,怕是……”揚了揚眉,意思不言而喻。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閃著詭異的光芒,“五弟,這外頭的事情幫皇兄盯著,這茶館酒樓的讓人好好清一清,皇家的事情哪能隨便亂說呢,你說是不是?”


    聽乾隆這口氣,弘晝就知道皇兄真的動怒了,這是讓自己查查背後有什麽人故意散播,尋常人家哪能知道呢,後宮這壇子水又太深,攪得混了根本查不出。


    送走弘晝之後,乾隆繼續讓吳書來打探這小燕子的情況,這才聽說,剛才那會兒功夫,景嫻去了,估計是這後宮裏留言四起,她這個最注重宮規的人是怎麽也忍不下去了,也好,正好趁這個機會,也讓後宮的人長長腦子,這主子吩咐的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也要分的出主次。


    景嫻一臉沉凝的走進延禧宮,看著這行禮的粉色女子,心裏很是不悅,前幾日聽柔兒已經說了這荒唐的事情,一個從天而降的女子,怎麽到的守備森嚴的圍場,怎麽就正好讓人給射著了,怎麽就剛好沒被當刺客殺了,怎麽就帶著信物讓皇上看著了,最奇的是這令妃,什麽都不知道,就說這姑娘像皇上,還有那永琪,皇上什麽都沒說,他倒自個兒貼上去要當個便宜哥哥,平日裏這其他幾個小的也沒見他親近,現在來個大姑娘了,倒是硬貼上去了。


    冷哼的笑著,怕是這裏麵可是彎彎繞吧。


    “令妃,這姑娘醒了沒,我倒要瞧瞧,哪裏像皇上了?”背脊挺得直直的,對著令妃,好不嚴厲。


    小燕子在床上眯著眼,偷偷的瞧著景嫻,丹鳳眼、細眉毛,鵝蛋臉,這衣服更是漂亮,上頭繡著鳳凰,就是對那個仙女好生嚴厲,一定是個壞女人,來欺負仙女娘娘的。


    “回皇後娘娘,這格格還沒醒呢?”令妃嬌聲推托著。


    “本宮隻是看看也不成,難不成我還會害了她?”瞪了瞪眼,不悅的質問。


    “臣妾不敢。”這跪著也不敢再說了,心裏可是咬牙切齒,低著頭,也看不到她的眼神裏有多麽的怨憤,就因為這位子,自己得低眉哈腰的回話。


    這番對話讓小燕子聽到了,更是確定了,這聲音清脆的那個是個溫柔的仙女,那個長的漂亮的,就是說書裏的奸妃,壞人,是欺負好人的那些個壞人,閉著眼睛,直直地躺在那裏,都不敢呼氣出氣了。


    慢慢的走了過來,旁邊跟著容嬤嬤,上下仔細的打量著,皺了皺眉,對著令妃更加的不悅,“令妃,這姑娘哪裏像皇上了,你說,是眉毛像了,還是嘴巴像了,這本宮看著根本和皇上一點都沒有相似之處,還有你宮裏的奴才,怎麽一個個的都叫格格,真身份還沒有定,你就讓人亂說,若是這姑娘不是真的,怎麽辦,你是想讓皇家的臉麵一次全部丟光是不是,讓百官看看這皇帝的笑話,還是讓人直接編派我這個皇後根本無力整治後宮?”


    一早就聽到那些個後妃們在自己麵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延禧宮裏的事情,皇後聽煩了,也惱了,外頭傳成什麽樣了,這宮裏也沒個消停,就因為這件事情讓皇家的臉麵全變成了外頭的下酒菜了。


    一想到那些奴才們口裏的緋色猜測,景嫻一口銀牙都能咬斷。


    “臣妾惶恐,這些事情皇上那天也沒有意見,五阿哥便讓人改口了,臣妾不敢有任何的心思。”誠惶誠恐的低下頭,跪在地上輕顫著,眼淚就這麽順著盈滿了眼眶,可憐的緊呢。


    這模樣不禁讓景嫻煩躁,這就幾句話又哭上了,這令妃每次都這樣,以為柔弱就能了事?


    罷了罷了,這事還是得回了皇上,自己如今亂折騰也隻是添堵,不如讓人去知會了皇上,也好有個方向,究竟是瞞著,還是聽任,還不都是皇上的一句話。


    景嫻這麽想著,也就作罷了,帶著容嬤嬤回去了,而如今關於小燕子的事情可是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到了乾隆的耳朵裏,皇後的話雖是嚴厲,卻也是為了皇家的顏麵,皇帝也是理解。


    可是這令妃事後竟然一臉委屈的哭訴,真是讓他怒發衝冠,若不是知道真相,還真是要被這女人給騙了,什麽叫“要砍她的頭”,皇後哪一句有這意思了,還有這小燕子醒了也是一個勁的說著亂七八糟的混話,哪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乾隆對這小燕子更加不相信了,就等著去濟南暗查真相的密使快些回來了。


    可惜啊,這來去幾個月,還沒等真相回來,他也被逼的隻能下封誥書了。


    隻能說一切,真像是戲裏演的那般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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