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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靈!”唐糖睜大了眼睛,略微有些吃驚。“媽媽說起過,馮大師的能力極為出眾,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就連言靈都傳授給弟子了,而且這個言靈的力量似乎很純正,難怪學府裏有傳言,馮大師很可能接管整個通仙樓,甚至問鼎大祭酒的寶座呢!”


    唐糖這回可想岔了,而鐵恒就是猜到她會這般想,才敢當著她的麵施展出言靈。另外,那場浩劫過後,稱得上僅有的好消息就是這個世界正在發生新一輪的巨變,天地靈氣在兩年中以一種相當明顯的速度在回升,這對所有人來說都稱得上是好消息,不單武者和術師修煉起來更容易,對人間界許多幾乎要絕跡的靈物也大有好處”“。但在鐵恒看來,這一切都比不上重現言靈術來的重要,甚至隨著天地靈氣進一步的恢複,現有的術法體係很可能出現重大的變化……


    偷偷留意著唐糖的神情,鐵恒見她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疑,這才放下心來。他念出另一個言靈,以他現在的實力,加上天地靈氣的回升,他已經可以從容的施放好幾個言靈,也不虞後繼乏力。


    神隱寶匣的一個切麵上忽然噴出一道細碎的光斑,它們無序的在空中飛旋了兩圈,就彼此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一條細長卻堅韌的鎖鏈,而被這條光鏈圍困在中間的是一隻時隱時現的妖魂,它如虛幻的幽影,又如稀薄的霧氣,要不是那條光鏈一圈圈的捆縛著它,讓人有個準確的聚焦。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它是……霧魔!?”唐糖有些不太確定的問。


    “沒錯,它就是霧魔的妖魂。”鐵恒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唐糖眨動了兩下大眼睛。先瞅了一眼鐵恒,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隱神寶匣。這個法器她從來沒有見過,似乎是一種拘魂燈籠,可明顯強大的多。最後,小丫頭把視線轉回半空中的霧魔身上,心裏很好奇,這隻妖魂鐵恒是怎麽弄到手的。


    霧魔是詭邪級的妖魔,雖然實力隻是處於中段的貨色,可也足夠的強大了。而且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它就如霧氣。來無影去無蹤,極難捉摸。故此說它強,它可以輕易的殺死那些沒有防備的強者,比如無聲無息的隨著呼吸鑽入獵物的體內,獵物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但它的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怕火,火焰能很好得克製它。不過想要殺死一隻霧魔卻沒有那麽容易,因為它想跑,很難有辦法來攔截下它。


    唐糖滿心的好奇。但她沒有向鐵恒提出任何問題,隻是在pángbiān安靜的看著。


    “這丫頭,好奇心其實不比別人少,卻極為尊重別人的**。很清楚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對於唐糖的乖巧,正是鐵恒最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在她麵前,鐵恒不用刻意的隱瞞什麽。心境總是十分放鬆,加上唐糖的一顰一笑。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舒服。


    半空中,那隻霧魔的魂魄正在juliè的掙紮,想要擺脫隱神寶匣對它的束縛。它被封印在隱神寶匣中已經將近兩千年了,心智早已泯滅,剩下的隻有本能而已。


    光鏈在它的掙動下,這邊鼓起,那邊突出,但始終牢牢的捆縛著它,並在鐵恒的控製下越收越緊,使它再也無法亂動。


    鐵恒一手托著隱神寶匣,確保對霧魔妖魂的控製,另一隻手則虛點漂浮在一側的布匹,再朝霧魔妖魂上一指。長長的布匹立刻如一條蟒蛇一樣,一下就纏繞住了妖魂,將之密不透風的裹在了裏頭。


    鐵恒並指如劍,憑空虛劃,快速的勾畫出一串符篆。每個符篆一成形,就立刻化作一到流光飛入布匹之中,使它裹卷的越發緊密,其內也隱隱傳出水汽蒸發和消融般的怪響。


    鐵恒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顯然到了重要關頭。他所用的符篆也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高級,一旁的唐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的靈力正在迅速的流逝。


    “他這樣不會有事吧?”唐糖不禁有些擔憂起來,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鐵恒此刻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頭的煉製工作上,當他完成最後一個符篆,並將之打入布匹內,整塊布匹上爆發出一陣光華,然後猛地朝內收縮,再飛快地消散。


    “籲!”鐵恒輕輕吐出一口氣,臉上的神色也多了一絲喜悅,因為他已經感應到,剛才的煉製一切順利。


    他右手換了一個法訣,半空中卷成一個蠶繭一般的布匹慢慢的鬆散,如一個畫軸一樣筆直的展開。


    “啊!”唐糖低呼了一聲。原先被包裹在裏頭的霧魔妖魂已然不見了蹤影,隻剩下那條光鏈還在原處,但馬上也分解成細碎的光點,飛回了隱神寶匣的那個切麵之內。


    再瞧長長的布匹,本來淡藍色的質地,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灰蒙蒙的,布麵上還不斷地透發出霧氣般的輕煙,看上去整麵布匹似乎都失去了實質一般。


    “好極了!”鐵恒收起隱神寶匣,興奮的一拍巴掌。他手上一動,手心裏已經多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符。唐糖打量了兩眼,第一時間就看出這塊玉符品級極高,儲存著某種十分強大的法術。


    鐵恒也有些不舍的摩擦了一下玉符的表麵,這塊玉符正是當初從葉楠那裏得來的戰利品。它可以釋放五次高級幻術無形咒,乃是烏鴻賞給葉楠防身之用的寶貝,等落到了鐵恒手中,剩下的隻能使用兩次。對於如此珍貴的玉符,鐵恒一直舍不得用,今日卻拿出來,就是為了要最大限度的發揮它的作用。


    輕輕的念出咒語,鐵恒持著那塊玉符對準半空中展開的布匹晃了晃。玉符上清光連續閃爍了兩下,兩股無形的靈力湧出。悄然無聲的融入了布麵。


    耗盡了最後的使用次數,那塊玉符內的靈力散盡。瑩潤的質感隨即迅速的消失,變得暗啞無光。表麵繁複美觀的紋路和符篆也好像融化了一樣,模糊不清,整塊玉符瞬間變成了一塊劣等的玉石,不複剛才的璀璨奪目。


    “這是無形咒!?”唐糖眼光犀利,已經辨認出玉符釋放出的是何種法術,多少有些驚奇。她心裏明白,這種級別的法術要製成符咒,花費可不小。


    “對,正是無形咒。”手中的玉符報廢了。鐵恒雖然有些心痛,卻也感到值得。他隨手將玉符放在pángbiān的桌子上,接著雙手連換數種法訣,口中也咒語不停。


    半空中,那麵布匹上濃重的水風靈氣快速的隱去,霧氣蒙蒙的布麵也恢複成原來普通布料的質地,隻有邊沿處,還偶爾會騰起些許水霧,讓人能夠看出它不是凡品。


    “完成了嗎?”唐糖走過來。小聲地問。


    “成了!”鐵恒眼底神光熠熠,滿意地一點頭,這次煉製算是大功告成。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步驟要做。就見他豎掌如刀,朝著長長布匹的中間隔空一劃。一道虛淡的風刃掠過,它鋒利的勝過真正的刀劍,飄浮在半空的布匹微微一頓。便從中分成了兩段。而那道風刃切開布料後,眼見著就要撞上屋頂。卻在轉眼間化作清風,四散而去。


    “他的內力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了……”唐糖看到這一幕。對鐵恒武功的深淺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斷為兩截的布匹從空中飄落,其中一截被鐵恒撈在臂彎裏,另一截則給他放在了一邊的椅背上。他把臂彎裏的那截布匹捧在手上,一邊撫摸著,一邊仔細檢查了片刻,這才來到唐糖跟前,將它遞了過去。


    “給我的?”唐糖驚訝的張開了紅唇。


    “當然是給你的。”鐵恒微笑著,還伸手輕柔的刮了一下小丫頭的鼻梁。


    “謝謝!”唐糖羞喜交加,低下頭,可嘴角忍不住溢出歡喜的笑容,心裏頭更是感到一陣甜蜜。


    其實鐵恒請她幫忙編織這麵布匹已經有一兩個月了,她雖然知道鐵恒是要煉製一件名為霧隱鬥篷的法器,但具體如何她並不清楚。尤其是鐵恒收集了大量的春水蛛絲,讓她紡織出來的布匹早就足夠一個人用的了,可鐵恒還不滿足,為此耽擱了不少時日,唐糖難免感到不解。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鐵恒是要送她一個驚喜!


    “傻話,這其中也有你的辛勞,你謝我做什麽。”鐵恒感受著手指上傳回來的柔滑觸感,心中一蕩,忍不住想要多欺負一下眼前的麗人,就使壞的捏了捏唐糖挺直的小鼻子。


    “討厭啦!”唐糖被他弄的麵紅耳赤,嬌嗔的不依。


    她貝齒輕咬著下唇,心兒卻在發顫,身子也火燙火燙的,好似要融化了一樣。好在她家教極嚴,看似柔弱的性子裏也蘊藏著一股子堅韌,所以雖是春情萌動,還是給她控製住了情緒,頭腦也慢慢恢複了冷靜。


    “冤家!”唐糖暗呼。她偷偷睨了鐵恒一眼,可抓在手中的那截布匹,觸手光滑柔順,冰涼涼的水靈之氣主動滲入她的肌膚中,並與她自身的水靈力產生共鳴,令唐糖十分的受用。


    “喜歡嗎?”鐵恒感覺到了唐糖的異樣,聲音愈加的溫柔。


    “嗯!”唐糖低低的回應了一聲,一抬眼,正好對上鐵恒充滿熱力的雙眸,她頓時又是一陣心慌意亂,目光遊離的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把持住的心境,在這股柔情蜜意中再次出現了動搖。


    “不過這樣可不行哦!”唐糖急急的開口,就是要分散彼此的注意力。不等鐵恒說話,她走過去,將放在椅背上另一截布匹也拿在了手中。隨後,她坐到先前的位置上,取出針線包,還有其他一些材料,運針如飛的忙活起來。


    鐵恒走過來一瞧,小丫頭是在給兩截布匹作修飾。唐糖知道這兩件是霧隱鬥篷,故此給兩截布匹綴上了一圈淡雅的銀邊,又在上端加了精美的黃銅環扣和錦絲縛帶,最後還在布麵上加持了幾個小法術。令灰蒙蒙的鬥篷看上去多了一層湖水似的藍色,讓人乍一看。仿佛是清晨攏著薄霧的湖麵一般,外觀漂亮了不少。


    “怎麽樣?”這些修飾很快便做好了。唐糖抖開一件,展示給鐵恒看,口中也頗為驕傲的問道。


    鐵恒豎起一根大拇指,以此作為回答,也讓小丫頭喜笑顏開,一雙眼睛都眯成了一對彎彎的月牙兒了。


    見到唐糖如此開心,鐵恒自然也十分的高興。他接過小丫頭手中的那件鬥篷,抖開後替她披在了背上,再溫柔的係上縛帶。口中則將霧隱鬥篷的作用小聲的講解給唐糖聽。


    唐糖聽他說完,先是有些吃驚,這霧隱鬥篷沒有別的功用,就是用來在危急關頭救命用的,價值之高,已經很難以金錢來衡量了。緊跟著,唐糖心裏湧起感動之情,鐵恒為了這兩件霧隱鬥篷,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財貨。這一點唐糖可是心知肚明的。


    “鐵恒……”小丫頭情難自抑,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握住了鐵恒的手掌,柔若無骨的玉手似乎注滿了主人的情感。讓鐵恒的手心中溫暖異常!


    “糖糖……”鐵恒有些意外,不過意外過後,他心情卻出奇的平靜。空著的那隻手輕輕的撫過唐糖的秀發。又拍了拍她緊緊拉著自己的小手。


    鐵恒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以及決絕之色。他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並退開了一步。


    “鐵恒……”同樣的兩個字,唐糖前後的心境卻截然不同。剛才還滿是甜蜜的心頭,此刻卻是一片的冰涼,抬起的俏臉上,也變得有些蒼白。


    鐵恒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幽怨,卻狠心的偏開了視線。


    唐糖就感到胸口好痛,仿佛心兒都要碎開了。兩年來,她與鐵恒之間關係越來越是親密,她的心意,她相信鐵恒早就明白了,而她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鐵恒對她的感情。可是兩年裏,鐵恒或許有一些親昵地舉動,卻從來不曾更進一步。唐糖幾次想要表明心跡,鐵恒總和剛才一樣,避而不談。很明顯,鐵恒心裏藏著很重的心事,似乎一直在顧慮著什麽事情。聰慧的唐糖早就看出了這一點,也清楚,正是這個原因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隔膜。唐糖很想當麵問清楚,可又害怕,害怕會讓鐵恒看輕甚至是討厭自己……


    “你心中的痛苦我又何嚐看不出來呢!”小丫頭再次低下頭,心下氣苦的想著。這個念頭一翻騰起來,唐糖忽然勇氣百倍。別看她平時內向怕羞,其實與仇嬡嬡正好相反,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底子裏有一股誰也不知道的剛強,一旦打定了主意,她便不會回頭。


    “借今日這個機會,把彼此的心結解開了,還有他心中的顧慮,無論是什麽,總是有辦法的……我可以與他一同承擔!”唐糖目光變得堅定,她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鐵恒,張嘴就要說話。


    可不等她說出第一個字,門鈴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鐵恒一愣,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經入夜,想不出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上門。


    “我去開門。”鐵恒仍是不敢看唐糖,說完就趕緊往外走。


    唐糖被這麽一打擾,氣勢一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急遽下滑,最後小嘴一扁,撒氣般的跺了跺腳,然後坐在椅子裏獨自生悶氣。


    門鈴還在一個勁的鳴響,門外那人顯然是個急脾氣,拉動門鈴不說,還用力的拍打門扉,“嘭嘭!”的震天響,那門板似乎都要給敲碎了。


    “原來是那個丫頭。”一聽這番響動,已經來到正門的鐵恒頓時知道來人是誰了。


    果然,他一打開大門,就見仇嬡嬡站在門外。她一手持著馬鞭,輕輕地甩動著,另一手則舉著在拍門,腳下還不耐煩的踢打著台階,盡管沒有用力,但以她現在的功夫和一身力氣,那石頭台階眼瞅著給她踢地坑坑窪窪,還爬滿了裂紋。


    “嬡嬡,你怎麽來了,都入夜了!”鐵恒一邊心痛自己的台階,一邊招呼仇嬡嬡。


    “這麽慢才來開門。”仇嬡嬡反而老大的不樂意,接著又反問。“怎麽?不樂意我來嗎?”


    鐵恒苦笑,也看出仇嬡嬡似乎心情欠佳。“我說大小姐,又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卻來拿我撒氣。”


    “沒別人,就是你!”仇嬡嬡也不和鐵恒客氣,跨進門來就數落他。“前兩天叫你休沐日陪我去城外騎馬打獵,你卻推托不去。哼!害得我今日被幾個雜碎欺負,回來還給爹爹訓斥了一通……”


    仇嬡嬡說著就往裏走,抬眼卻見到唐糖從工作間裏走了出來,神色立馬一變,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鐵恒,還不動聲色的在鐵恒的腳麵上踩了一腳。


    鐵恒臉頰抽搐了兩下,腳趾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暗中直吸涼氣,可又不能在麵上表現出來。麵色不由得變得有些古怪,幸好唐糖正在與仇嬡嬡打招呼,這才沒有發現。(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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