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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尷尬了一陣,還是仇嬡嬡率先打破沉默,她拉著鐵恒擠出酒肆,指了指街對麵。“那裏有賣燒烤的,我們過去嚐嚐吧!”


    “嗯。”鐵恒點點頭,往斜對麵一瞧,是一家北方人開的烤肉鋪子,規模相當大,幾個夥計忙地團團轉,生意相當的紅火,不少客人都是買了烤肉串邊走邊吃,肉香一路飄散,等於給他們做了活廣告。“這家店烤肉串的種類不少呐,牛、羊、豬、雞,還分成大串、中串、小串,你要哪種?”


    “當然是大串了,要牛肉的,我雖然是北方人,可羊肉太腥膻,總是吃不慣。”


    “好,那我去買,你在這等著,乖乖的噢,可不要又引來色狼了。”


    “色狼?哼,你當我想嗎?你們臭男人……”仇嬡嬡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抓住鐵恒後腰的衣服。“你既然怕我招來那些潑才,我就和你一起去。”


    “你不怕擠就隨你。”鐵恒莞爾一笑,就拉著她往毫無秩序的人群裏擠。憑他們兩個什麽力氣,輕易就分開人群,擠到了最裏麵。有幾個顧客不滿他們的行徑,還想扯住他們,卻哪裏拉的住,反而差點被仇嬡嬡帶著摔倒地上,仇嬡嬡還發出得意的笑聲,清脆的宛如銀鈴鳴響。


    “都沒人排隊,那就看各人的本事咯,還想拉住我們,嘁,不自量力。”仇嬡嬡輕蔑的嘟囔,那幾個顧客則是罵罵咧咧的。


    “你和他們較什麽勁,他們隻是普通人,我們買完肉串就離開,不用弄得不開心。”鐵恒勸解了一句,然後衝著烤爐後麵的一個夥計吩咐道:“給我羊肉、牛肉各五份,要大串的,多放些辣。”


    “好嘞!”那夥計答應一聲,從旁邊的大銅盤裏拿了肉串,先在上麵刷了一層醬料,才放在鐵架上開始燒烤,又按著鐵恒的吩咐撒了一些辣麵子。


    鐵恒看到他這個動作突然想到了什麽,從儲物袋裏尋找了片刻,摸出一個小皮袋,打開後裏麵是一些細長顆粒狀的微小植物果實,呈淡黃色,有一股濃烈的芳香。


    “這位客人,您這是?”那夥計看到鐵恒拈一小撮皮袋裏的植物果實,似乎是想要撒在烤肉上,便急忙詢問道。


    “這是一種香料,能祛腥解膩,還能使肉質更加鮮美,我同伴吃不慣羊肉的腥膻味,所以撒上一些,讓她容易接受。”鐵恒說著推開夥計想要阻攔的手,將手指間的香料均勻的拋撒在逐漸烤熟的肉串上。


    這種植物果實和其作用是葉楠的那位祖輩在百萬蠻荒大山中發現的,鐵恒看了那本菜譜,從中讀到此物,越看越覺得像是前世吃過的孜然,恰好葉楠的儲物袋內收藏了一些這種香料,這時正好拿出來試試。


    “嗯,好香啊!”果然,這些細小的植物果實富含油性,火烤後的香氣更加明顯,仇嬡嬡一聞到,就忍不住大聲稱讚,就連兩旁其他的顧客也被這股濃烈的芳香引來了注意。至於那位夥計,眼睛盯著鐵恒手裏的小皮袋,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位客官,你這些香料還能使肉味更加鮮美?”夥計說話恭敬了不少。


    “當然。”鐵恒笑了起來。“不過你不用打它們的主意,它們不是常見的香料,我這裏也沒有許多。”


    “那能不能告訴我,這種香料的名稱?”這個夥計似乎很有些經商頭腦,也能分辨什麽是好東西。


    “孜然。”鐵恒想了想說道。筆記裏這種植物果實的名字是葉楠的那位祖先自己取的,市麵上也見不到同類的香料,而它們實在與孜然很相似,鐵恒幹脆給改了一個自己熟悉的名字。


    “喂,喂,別光說話,都要烤焦了。”仇嬡嬡在一旁大聲的提醒,她聞著烤肉的香味,眼睛也一直盯著逐漸變成焦黃油亮的肉串,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到嘴裏了。


    “喔!哦!”夥計趕忙翻動肉串,等全部烤好後,他強忍著自己先咬一口嚐嚐的念頭,把十串牛羊肉交到鐵恒和仇嬡嬡手中,想看他們吃了會有何反映。


    仇嬡嬡接過自己的五串牛肉,吹了幾口氣,就等不及的張開小嘴,從木簽子上扯下了一塊肉。“呼,呼,好燙,喔,好香好好吃哦!”


    仇嬡嬡一邊用力咀嚼著,一邊眉開眼笑的說。這家店本就手藝不俗,加上孜然,還有她心裏頭高興,她是越吃越來勁,眨眼間五串牛肉就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木簽子。仇嬡嬡鼓起的腮幫子飛快的蠕動著,吃的滿嘴流油,甭提有多香了。


    周圍的食客受她影響,也都是口水直流,嚷嚷著夥計快把他們的一份烤肉給他們,這些人可饞壞了。


    而那個夥計實在是很想自己也嚐一口試試到底是什麽滋味,竟然能吃的這麽香,這麽歡快。從仇嬡嬡的表現,他知道鐵恒沒有騙他,孜然這種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香料的確能使肉類的味道更好。他見到烤爐旁邊灑落著一些孜然,趕忙把它們收集了起來。他不打算把這個發現告訴現在的雇主,他覺得這或許是一個契機,自己如果能夠搞到這種香料的出處,說不定就能自己做老板,並打垮城裏所有的烤肉鋪子。


    人呐,無論高低貴賤,都有自己的**和野心,並向著這些目標拚搏努力,隻是有些人成功,而有些人卻以失敗收場。


    鐵恒看出了他的心思,留下一個勉勵的笑容,護著仇嬡嬡擠出了人群。


    “要不要換換口味,這些羊肉用了孜然,祛腥解膩,應該沒有那麽難入口了。”鐵恒遞給仇嬡嬡一串羊肉。


    “真的嗎?”仇嬡嬡湊近了用嬌翹可愛的小鼻子嗅了嗅,確定這味道自己還能接受,才拿過來咬了一小口的羊肉。“嗯,果然如你說的,腥膻味淡了許多,咯咯,這羊肉比起牛肉更鮮嫩一些呢!”


    小丫頭嚐了味道立刻停不下來了,一串羊肉幾下工夫就消滅幹淨了。“我還要。”


    白生生的小手攤在鐵恒的麵前,鐵恒苦笑著又分了她兩串,心想:“真是失誤,早知道就多買幾串了!這些明顯不夠吃呐!”


    鐵恒生怕這丫頭吃了不過癮再來問他要,急忙把自己手中的兩串烤羊肉塞進了嘴裏,兩人的吃相有的一比。


    “唔,真是好吃,比我家北方大廚做的那些烤肉還要美味。”仇嬡嬡揮舞著手中的烤肉串,興奮的說:“特別是你的這種香料,讓肉吃上去有種奇特的濃香。”


    “對了,這種香料你有多少?不會隻有那麽一小袋吧?”仇嬡嬡眼珠子一轉,小聲地問道。


    “不止這麽一小袋,不過數量也不多。怎麽,你想要一些?我給你便是了。”


    “算你聰明!”仇嬡嬡笑嘻嘻的接過鐵恒從儲物袋內取出的另兩個小皮袋,跟著又神秘兮兮的說:“嘻嘻,我還有一個主意,我們兩個不如在糖糖的生日慶祝會上擺一個烤肉攤子吧!一定能把其他人都比下去。”


    “糖糖的生日慶祝會?”鐵恒一愣。


    “你不知道?”仇嬡嬡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哦,對,你不是官宦和世家子弟,不知道這些。”


    看到鐵恒滿臉疑問的神色,仇嬡嬡就拉著他轉進了街邊的小巷子裏,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原來唐糖和陸珊都是三月初三的生日,相隔也就半天的時間,唐糖略晚一些。因為兩個女孩關係親密,今年兩家大人給女兒辦生日宴會,決定湊到一塊兒來操辦,並且小孩和大人分開設宴,小孩這邊要請些什麽客人由兩個女孩自己決定,家長不做幹涉。


    這種操辦生日的方式在南方比較流行,並且受邀的小孩除了禮物,還要準備一些節目,你可以唱歌跳舞,也可以射箭演武,隻要是能助興調動歡快氣氛的節目都行,沒有太多的限製。仇嬡嬡嚐到了這些烤肉,就想在那一天當一回廚師,讓別人也嚐嚐孜然烤肉的美味。


    “噢,是這樣!”鐵恒聽她說完,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大榮王朝男女婚配雖然也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說法,但並不是很嚴格,也允許男女自由擇偶。像這種生日宴會,便是因此應運而生的。門當戶對的少男少女們會聚一堂,增進彼此的了解和感情,如果有互相看對眼的,就可以讓家長去上門提親,或請人說媒,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開明的。


    不過這裏麵有個要求,便是客人的身份得門當戶對,這是任何時代都免不了的陋習。像仇嬡嬡這樣的太守千金,自然早早的就接到了兩家人的請帖,她一年中也要參加好幾回類似的聚會宴請,其他那些官宦和世家子弟也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而鐵恒這樣的出身,自然一無所知。


    “……嗯,你要是想去參加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或者等到我六月份過生日的時候,一定會請你的。”知道鐵恒沒有收到邀請,仇嬡嬡心裏頭一陣的喜悅,可又隱隱有些不安,還有些氣憤,似乎容不得別人看輕鐵恒。


    鐵恒發現身邊的丫頭在偷瞄自己的臉色,他的確有些不痛快,但不是很在意,畢竟門戶之見到哪兒都是存在的。


    “看你吃的滿臉都是油膩,像一隻花臉貓咪。”鐵恒不願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便岔開她的注意力,拿了一塊潔白的手帕給她擦了擦臉蛋和嘴唇。


    仇嬡嬡沒料到他會有這番舉動,紅著俏臉,微微仰起脖子任他施為。


    鐵恒的動作很自然,沒有任何輕薄的意思在其中。如果說對漂亮的女孩不動心那就是自欺欺人,可他因為內心的夙願,明白自己總歸是要離開的,他不得不克製自己的感情。所以仇嬡嬡在他眼中就和唐糖一樣,更多的是一種兄長對妹妹的寵愛,以及對親善者的一種關懷。他畢竟孤獨的度過了數千年的歲月,深知寂寞的可怕。現在塑體重生,任何一個對他好的人,他同樣會真心的回報,並銘記在心,珍惜與她們相處的每時每刻。


    仇嬡嬡看到鐵恒要把那塊手帕收回去,不知怎麽的伸手把它奪了過來,羞答答藏進了自己的懷裏。“我……我會把它洗幹淨再還給你的。”


    鐵恒剛要說話,卻突然察覺身側多出了一個人。他心頭一凜,此人好像憑空出現的一般,靠到如此之近他居然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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