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聽了這些人的話之後覺得十分無奈,“人家好心給你們講的時候,你們覺得人家另有所圖,背後說的話也是難聽的緊。現在害怕了,想讓她再講……”


    “之前是我們無知了,村長,你還是讓她再講一次吧,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計較。”


    “我和她再商量商量吧。”村長歎了口氣,用話將他們都打發走了,心裏也知道,以顧蕁的這個性子,隻怕是難。


    那日他在家裏聽了之後也覺得自己見識淺薄,本以為村民們能和他會有一樣的心裏,全都過來,沒想到……


    孟家。


    聽了村長的來意後,顧蕁皺眉說:“村長,不是我不想再講一次,而是我的時間也很緊。你也知道我在成記藥鋪的事。之前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如今我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準備了。”


    村長聞言點頭道:“這些我都知道,隻是咱們這些村民們……”村長還想說些什麽,顧蕁抬手,打斷村長的話,“有些機會過了就沒有了。我也不想再費一次事,他們不想聽不來,那是他們的事。如今覺得好了,想再聽,那實在是對不住了。”


    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沉默了半晌之後,村長這才起身道:“好吧,我知道了。”


    而後起身離開了。


    看著村長落寞的背影,顧蕁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旁邊的孟若白看出了顧蕁的異樣,“娘,你是不是要改主意了?”


    “小白有什麽好的辦法嗎?”顧蕁低頭問道。


    孟若白搖了搖頭,“若是我,我也不會再去一次的。”


    “為何?”


    “之前他們說話那般難聽,明明是好意,卻被他們那般揣測。我是不會為那種人再去做好事的。”孟若白認真的道。


    這孩子倒是個有主意的。顧蕁微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娘這樣做,你會不會覺得娘小肚雞腸?”


    孟若白聞言連連搖頭,“怎麽會呢,娘在我心裏是最好的娘!您做什麽事情都是對的!都是有道理的!”


    這話讓顧蕁聽了很是窩心。沒想到在這裏她還能收獲一個小迷弟呢?


    “小白,娘要告訴你的是,人是要善良的,但是要帶刺的善良,知道嗎?”顧蕁看著孟若白茫然的小眼神,解釋道:“娘看這些村民不知道什麽叫食物相克,給他們講解,是為了讓他們以後不要亂吃東西,壞了身體。”


    “這是善良。但是他們不聽,還在背後說壞話。娘不會再給他們講第二次,這便是帶刺的善良。”


    孟若白聽後恍然大悟,“所以善良也是要分人的,什麽人值得,什麽人不值得。對嗎?”


    “小白真聰明。”顧蕁稱讚道。


    村長將顧蕁不肯給大家再講一次的事情傳開之後,村民們對顧蕁頗有怨言,每次說到這事兒的時候,大家都憤憤不平。


    顧蕁依舊是用從前的態度對待,不聽,不理,不解釋。


    王大哥一家就不同了。


    “你們說什麽呢!”聽見有人在議論顧蕁小肚雞腸,王大嫂手裏拎著菜籃子走了過去,“人家好心給你們講,你們不肯聽,現在又在怪人家,都是什麽心思呢?”


    “做人呐,別那麽太自私。說別人小肚雞腸之前,還是先看看自己吧!”王大嫂冷聲說道。


    旁邊牛大嬸聽了這話不同意了,“你受過她恩惠,自然要幫著她說話,我們可沒有!”


    “你再說沒有?”王大嫂聞言拔高了嗓門,“你上次紅水來的時候疼的死去活來,是誰出診給你瞧病的?還沒讓你花一文錢就解決了?”


    “沒花錢?”牛大嬸冷哼一聲,不屑的道:“十文錢的診金不是錢嗎?”


    “你去哪兒看大夫不要給診金?憑什麽就要要求人家孟家媳婦免費給你診病?”王大嫂上上下下打量著牛大嬸,“我看你啊,就是想占人家的便宜!你好意思做,還不好意思說嗎?”


    “你……”牛大嬸指著王大嫂,半晌說不出來話。


    王大嫂一抬頭,傲嬌的用鼻孔看著牛大嬸,身子還往前湊了湊,“怎麽,說不出話來了?告訴你,人家可是厲害著呢,心地還善良。我家那口子去抓藥的時候,藥鋪的夥計都說了,她開的藥方厲害著呢!”


    “用最少的錢抓了最有效果的藥,你多和人家學學,有背後嚼舌根的功夫,還不如多做點事來的好!”王大嫂說著,搖頭道:“不過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說完,轉身就走。哪知牛大嬸不依不饒,拉著王大嫂的胳膊,“我這輩子怎麽樣了?你看看現在孟家過的是什麽日子,你再看看以前?那錢都是哪兒來的?還不是給大家夥看病賺錢出來的?賺自己鄉親的錢,她也好意思!”


    王大嫂一把甩開牛大嬸的手,“看病賺錢那也是憑人家的本事!不偷不搶有什麽錯?賺鄉親的錢怎麽了?有本事你別找人家瞧病啊!這輩子都別找!”說完,王大嫂再不肯理牛大嬸,轉頭快步離開。


    王大嫂和牛大嬸吵架的事隻要一個下午就在村裏傳開了,孟若白聽了之後,等到顧蕁回家,忙不迭的給她講了今天的事。


    沒想到王大嫂居然會仗義執言,這讓顧蕁心裏暖暖的,忙拿了些東西去王家。


    “嫂子,今兒真是謝謝你了,為我說話。“顧蕁是真心感謝王大嫂的。


    王大嫂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無妨,你上次治好了我的病,你的為人嫂子也知道,幫你說話是應該的。”


    “隻是你為了我得罪了牛大嬸……”這才是讓顧蕁最過意不去的。


    大家都在一個村子裏住著,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以後走在路上,誰也不理睬誰,多尷尬呢……


    她來到這裏,本就是誰都不認識的,怎麽說她都無所謂,她聽見了就當沒聽見,不做無用的社交,自己也輕鬆自在。


    隻是王大嫂不同,以後可要如何麵對牛大嬸啊。


    “這有什麽的,鄰裏之間吵架拌嘴很正常,過幾日就好了。”王大嫂安慰道,“你瞧你,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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