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落下,又一個夜晚降臨。


    京墨已經記不清,這是她來到武漢後,經曆的第幾個夜晚了。


    在這段時間裏,四川醫療救援隊的醫護人員,和武漢本地的醫生護士們一起,恨不得是直接住在隔離病房裏,為了救治病人,搶救生命,忙的是日夜顛倒,根本記不清時日。


    有的時候,他們進入隔離病房是夜晚,可是等到下班離開時,天依舊還是黑的沒有亮。如果不看手機上麵的日曆,根本分不清,這到底是同一個夜晚呢,還是已經過去了一天。


    下班的京墨,在和接班的護士交接完畢,又叮囑了一些需要特別注意的事項後,才去到隔離緩衝區,按照規定流程,脫下隔離服,消毒洗漱。


    對於這一套程序,京墨已經爛熟於胸,卻還是做的一絲不苟,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大意。


    等到做完一係列的消毒程序,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後,京墨和雍琴,還有另外幾個一塊兒下班的同事,一齊走出了醫院的病房樓。


    今天的夜空中,依舊看不到幾顆星星,夜風也是一如既往的寒冷。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已經習慣了武漢冬夜的寒冷,京墨和雍琴都覺得,今天的夜晚,似乎要比前麵幾日暖和了不少。而且這座城市,好像也恢複了幾分生機,雖然還未達到往日裏生機勃勃的境地,但也不再像他們剛來之時那般死氣沉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這座城市,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恢複速度之快,叫人難以置信!


    “今天真是冷死我了,等回到了酒店後,我一定要美美的飽餐一頓!”


    剛一走出病房樓,滿臉疲憊的雍琴,便在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後,開始期盼起了今日份的美食。


    對於來自天府之國的吃貨雍琴來說,隻有吃飽了、吃好了,才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力氣!而且一向好吃、愛吃的她,在這幾天裏,一直是把吃,視為了減緩壓力的方式。工作時受的苦、受的累,在大快朵頤、美美的吃上一頓飽飯後,都能消減不少。同時,滿身的疲憊在吃飽喝足後,也能一掃而空,讓她完成‘充電’,能夠繼續以滿能量的狀態,投身到護理工作中去。像之前,她在被朱永平訓罵了後,回到酒店便吃了不少東西,差點兒沒把肚子給撐壞,惹得京墨還有他們醫院的帶隊領導好一通訓……


    但幹飯人的快樂,就是這麽的樸實。


    不過今天,雍琴在接受了朱永平的道歉後,心情挺好,不用靠著吃東西來減壓,單純就是餓了。此刻一想到吃的,她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雖然在來醫院上班之前,她吃了不少東西,但是在八九個小時高強度的工作下來,她肚子裏的存貨,全都被消耗一空。現在雖然還沒餓到前胸貼後背的地步,卻也是差不了多少。


    京墨肚子也餓,但是沒有像雍琴這樣。看了自己的好閨蜜一眼,她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從衣服兜裏拿出了一條巧克力:“餓了就先吃它,墊墊肚子吧。”


    身上帶著巧克力,是京墨從陳護士那兒學來的經驗,防止下班的時候肚子太餓,身體太虛,可以起到及時的能量補充。不過對於京墨來說,相比起肚子餓,失液造成的口幹舌燥,才是最叫她難受的。


    穿著隔離服,本來就很悶熱,哪怕是在冬天也是如此,何況他們在隔離病房裏的工作量還很大,一天連軸轉般的忙碌下來,渾身上下是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體液不知道是損失了多少。


    人的體液喪失的多了,就會口幹舌燥,皮膚皸裂。這一點,從所有醫護人員那幹裂到出血的嘴唇,就能夠看的出來。


    在來武漢之前,京墨和雍琴等醫療救援隊的人還在擔心,穿上隔離服後不好上廁所,為此他們還準備了不少的成人紙尿褲。結果現在,他們真到了一線,真上了‘戰場’,才知道之前的那些擔心和準備,有不少都是多餘的。


    倒不是說武漢這裏的困難,沒有他們想象的大。恰恰相反,抗疫一線的困難,遠遠超出了他們來之前的預想。他們在一線麵臨的許多問題和困難,都是之前沒有想到的。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困難和危險都很巨大,所有的醫護人員還是在咬牙堅持著,沒有一個人喊苦叫累,更沒有一個人想過要逃離前線,做個逃兵。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抗疫戰鬥裏,所有堅守在一線崗位上的人,他們麵臨的危險與困難,都遠遠不是普通人從新聞、網絡中,了解到的那麽一點點。他們的艱辛與不易,遠超旁人想象!


    此刻,看到京墨拿出來的巧克力,雍琴那雙原本寫滿了疲憊之色的眼睛,瞬間變的明亮了起來。她先是歡快的誇了京墨一句:“還是你聰明,知道帶巧克力。”緊接著也不跟京墨客氣,接過巧克力,兩下拆開包裝,抬手從一側揭下口罩,露出了被勒出深深壓痕的臉,飛快的把巧克力塞進到了嘴巴裏。


    雍琴處在室外,四下空曠,還有夜風在呼呼的吹著。而且她在揭口罩的時候,還特地跟京墨等人拉開了足夠遠的距離,所以不用擔心傳染之類的問題。


    “好吃。”雍琴嚼著巧克力,甘甜中帶著一絲絲苦澀的味道,立刻充滿了她的口腔,讓她疲憊的臉上,洋溢出了滿足。


    如果是在平時,這種高甜高熱量的食物,雍琴才不會碰。開玩笑,吃上一塊巧克力,少說也要胖三斤!雖然雍琴好吃、愛吃,可她畢竟是女人,對身材與體重,還是很敏感的,而一百克巧克力的熱量,就等於是五碗飯了……幹飯不是更香麽?


    不過在此刻,在這種精疲力竭的狀態下,巧克力不僅僅是帶來了能量,同時還因為蘊含糖分的緣故,促進了她體內的多巴胺分泌,讓她生出了一種滿足與開心的感覺。


    就是一口咽下一條巧克力,讓她有些噎得慌,京墨見狀,生怕她被噎出事,趕忙走到她身側,對著她的後背就是‘啪啪’一頓拍。


    呼出一口氣,雍琴終於是把巧克力咽了下去,一臉滿足的說:“舒服啊……那句廣告詞怎麽說的來著?對了,橫掃饑餓,來勁了!”


    “你怎麽還打起廣告了?”京墨確定她沒有事,便搖頭失笑,說道:“我帶巧克力在身上,都是跟陳姐她們學的。你以後也可以在衣服兜裏揣點糖,下班的時候,要實在餓得慌,可以及時的補充糖分和能量。”


    “嗯嗯,等下次白天休息的時候,我就去找地方去‘備貨’。糖果就算了,經不住吃,弄點小麵包之類的揣兜裏倒是不錯。”雍琴連連點頭,真心覺得這個提議很棒,並開始琢磨起了,自己到底該選什麽樣的零食才好……最好是能飽肚子,味道還得好。


    跟京墨和雍琴一塊兒下班的同事裏,有幾個是本地的醫護人員。他們和陳護士一樣,在這段時間裏,都沒有回家,而是就近住在醫院周圍的酒店和公寓,並且有誌願者的車輛,隨時在醫院以及他們入住的地方,等著接送他們。


    這些誌願者,是醫護人員背後有力的支撐之一!他們也很辛苦,哪怕再晚,都會在醫院附近等著。甚至有的人,在醫院外麵一待,就是一個通宵。困了累了,就在車子裏麵打了個盹兒。餓了就啃點幹麵包,喝口冷礦泉水。而他們所有的辛苦,都是為了能夠在醫護人員下班的時候,可以在第一時間將這些‘白衣天使’接到,送回家,讓他們能夠多休息一會兒。


    此時看見雍琴和京墨他們走出病房樓,立刻就有誌願者開著車迎了上來。他們中,有人都和這幫醫護人員很熟了,遠遠看見,便將頭探出車窗,跟醫護人員打招呼。對於這些誌願者來說,每天最高興的,就是看到醫護人員們完好無損的上下班。


    “我們走了,明天見。”


    幾個本地的醫護人員,一邊回應著誌願者,一邊向京墨和雍琴道別,同時走向了開過來的車輛。


    “明天見。”


    京墨和雍琴向他們揮手道別,幾天的相處下來,讓他們之間已經生出了濃濃的戰友情誼。


    目送著這幾位醫護人員上了誌願者的車,相互間又揮手道別,京墨和雍琴才走向了停車場。


    他們的通勤小巴,就停在那裏。


    “辛苦了!”


    兩人剛上車,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便側身回頭,向她們輕輕的說了一句。


    和那些誌願者一樣,在這些日子裏,這位司機最大的心願,就是每天都能看到他接送的這些醫護人員,能夠平安的上下班。


    醫療救援隊裏的大部分醫生和護士,年齡都比這位司機的孩子大不了幾歲,所以他看京墨和雍琴等人,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這些年輕的孩子,麵對新冠病魔,毫不畏懼,迎難而上,這讓司機在感動的同時,也覺得很心疼。


    “徐叔,你也辛苦。”京墨和雍琴笑著回應道。


    幾天下來,她們和開車的幾個司機都熟悉了。徐司機搖搖頭,笑著說:“我這算什麽辛苦?跟你們比起來,什麽都不算。”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雍琴身上,問道:“我看新聞,之前讓你打掃廁所的那個家夥,已經給你賠禮道歉了?是真的嗎?他真的道歉了嗎?”


    雍琴點點頭,有些驚訝地說:“是真的,那人確實給我道歉了……誒,這個事兒傳的這麽快呢?今天下午才發生的,就上新聞了?”


    徐司機說:“肯定傳的快呀,這個事,關注的人很多的。”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像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在我們武漢,隻是極少數,我們也瞧不起他。”


    毫無疑問,徐司機這是在擔心,怕一個朱永平,影響到了雍琴他們對整個武漢的看法。而雍琴雖然是個吃貨,但腦子不慢,立刻聽懂了徐司機的弦外之音,笑著說:“徐叔說的對,在武漢這些天,我看到了不少可愛、可敬的武漢人民,比如您這樣的。”


    “哎喲,我都一把歲數了,還可愛呢?”徐司機連連擺手,但也因為雍琴的這句話而放下了心。他沒有再多言,笑著衝京墨和雍琴點點頭,便閉上了嘴巴。


    因為這個時候,在車上除了京墨和雍琴外,還坐著其他幾個在這個點下班的醫護人員。


    雖然這些醫護人員都戴著口罩,讓人看不清他們的麵容和神色,但是從露在外麵的那一雙雙眉眼,還是能夠看得出,他們身上深深的疲憊與倦意。


    京墨和雍琴與這幾個人相互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找了兩個空位坐下。與剛來武漢時的情況不同,現在的通勤小巴上,很少有人聊天,氣氛也更加的安靜。


    原因很簡單——大家都太累了,累的不想開口講話。


    雖然在這些日子,以總領隊樊誠為首的醫療救援隊的領導團隊,針對排班作出了一係列的調整,想要讓每個醫護人員,都能夠休息的更好。但是現實的情況,卻與理想中的,存在有很大的偏差。


    隨著“應收盡收”“應治盡治”“應檢盡檢”的實施和落實,武漢各大能夠接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病人的醫院,都在擴大自己的隔離病區,增收病人。


    京墨和雍琴他們所在的這家醫院,自然也不例外。


    現在,醫院的隔離病區已經是滿負荷運轉,可即便如此,還每天都有新病人收進來。這就讓京墨和雍琴等醫護人員,本來就很大的工作量,還在不斷的攀高!


    在這種情況下,醫護人員不止是身體疲憊,精神上麵要承受的壓力也變的非常大!所以,當他們脫下了隔離服後,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隻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甚至連飯都不怎麽想吃,又怎麽會在車上,想要講話呢?


    這也是司機徐叔小聲講話的原因——怕影響到車上醫護人員的休息。


    在徐叔看來,這幫孩子是真的累壞了,所以哪怕能讓他們多休息一分鍾,都是好的。


    京墨和雍琴在坐下後,不約而同的摸出了手機,給各自的親人,發去信息報平安。


    為了不影響車上醫療救援隊的同事休息,她們沒用語音,都選擇了打字,並且是把手機開成了靜音模式,盡量不影響到旁邊人的休息。


    雍琴這邊,消息剛剛發出去,她的男朋友就打來了視頻電話,惹得雍琴小聲吐槽:“以前怎麽沒有見你這麽積極過?以前我給你打去電話,你還給我掛了,說是影響你玩遊戲收人頭。怎麽,現在不覺得影響了?”


    坐在她旁邊的京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總覺得雍琴這句抱怨,有著濃濃的‘凡爾賽’味道。


    雍琴沒有接男友打來的視頻,而是飛快掛斷,然後打字回複:“我在車上,回到酒店再視頻,免得影響到其他人休息。”


    她的男朋友很聽話,在這一刻,將四川男人耙耳朵的性格發揮的淋漓盡致,立馬也換成了打字,跟她膩歪了起來,互訴思念。


    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說了些什麽,但從雍琴喜上眉梢的模樣來看,聊的內容,肯定是十分的肉麻。


    京墨這邊,先是給父母發去信息,緊接著又給袁誌發了條信息,內容簡短,就一句話:“一切都好,想你。”至於更多的內容,她打算等回到酒店後,再錄視頻發給袁誌。


    每天的互錄視頻,道聲平安與想念,已經成為了京墨和袁誌在下班後的‘既定流程’,一種特殊的‘見麵方式’。


    同樣是‘既定流程’的,還有每天給父母報平安,讓他們不要為自己擔心。


    不過京墨也清楚,他們人在武漢,在疫區,在醫院一線。他們的父母,就算嘴上不說,心裏麵又怎麽可能不為他們擔心呢?所以,她能夠做的,便是每天報聲平安,讓父母知道自己每天的情況,從而減輕他們的擔憂。


    袁誌那邊,消息發出去後沒有回音,京墨對此早已習慣,自從踏上抗疫一線的‘戰場’,她和袁誌的聯絡,就很少有及時性。


    有的時候,是她先發消息給袁誌,過許久才能收到袁誌的回信。有的時候,則是袁誌先發給她,要等她下班時,才能看見、回複。


    而今天,顯然是她比袁誌要早下班。


    倒是父母那邊,一收到消息,立刻便回了信息過來。


    和雍琴的男朋友一樣,父母回過來的第一條消息也是語音。京墨拿微信自帶的功能把語音轉成文字,但由於父母講的不是普通話,所以轉譯效果很糟糕,短短一句話,京墨是連蒙帶猜,才大概明白了意思——父母在問她今天的情況。


    和前麵幾日一樣,京墨還是報喜不報憂,飛快的打字告訴父母這邊一切都好,同時又告訴他們,自己這會兒是在回酒店的車上,同車還有幾個同事,目前正在閉目休息,讓他們盡量發文字而不是語音。


    京墨的父母自然照辦。不過打字這種事情,對於上了年紀的父母來說,實在有些困難。而且,或許是把打字聊天當成了寫信,京墨父親後麵發來的幾條信息,都顯得文縐縐的,極為書麵化,像“吾女今日工作何如?”之類的句子摻雜其中,還不少。讓京墨在看的想笑之餘,又很感動。


    因為在這些看似好笑的句子後麵,隱藏著的,是父母對她的關心。


    隱約間,透過這些文字,京墨仿佛看到了遠在成都家中的父母,此刻正捧著手機,緊張且擔憂的樣子。


    他們的緊張和擔憂,都是對自己安危的關切。


    京墨眼角微彎,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笑容中,帶著絲絲感動的淚光。她飛快地打字,提醒道:“發文字信息和語音一樣,口語化就行,不用搞的像寫信那樣板正規矩。”


    得到她的提醒後,父母發來的文字信息,終於不再有違和感了。但是發信息的速度,還是很慢。而且一段句子裏,錯別字也不少。京墨看到這裏,便想著,從明天開始,她最好還是隨身帶上耳機,好讓父母能夠繼續發語音,方便點兒。


    父母問了幾句京墨的情況,而京墨也是撿了一些工作上的趣事講,免得父母擔心。


    忽然,父母那邊問道:“我們今天看新聞,說是有人在隔離病房裏麵鬧事,讓護士少廁所,不會是你們那兒吧?”


    京墨回答道:“是發生在我們這裏,不過那是兩天前的事情了。今天那個病人,還專程過來道了歉。”


    看到這個回答,京墨的父母稍微放心了些,回了句:“那就好。”緊接著,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在疫區,一定要注意安全。萬一碰到個不講理的病人,或者是遇見了醫鬧之類的事情,千萬要躲遠點兒!現在不比平時,你不許逞能,明白嗎?”


    看到父母發來的這句話,京墨是既覺得好笑,又有些感動。


    雖然對父母的這句話,在有些地方不太認同,但她並沒有爭論,而是順著父母的話,附和道:“嗯嗯,我知道了,一定注意安全。”


    但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回了句:“你們都說現在是特殊時期,還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醫鬧?”


    京墨對父母的擔憂有些不以為意,但父母卻有自己的看法。


    “小心點兒總是好的,連這種在隔離病房裏,對著醫生和護士耍官威的人都有,出點兒醫鬧的事,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在這段時間裏,因為感染新型冠狀病毒去世的人不少。難保不會有人,因為親人的去世而情緒失控,做出過激之舉。”


    京墨想了想,覺得父母的這個擔心,確實不是沒有可能,便正色回複:“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注意的。”


    看的出來,父母對她的情況很關心,但同時也知道,她現在工作繁忙,休息時間不僅不固定,還很少。所以在聊了幾句,知道她的情況後,便放下了心,對她說道:“行了,我們也不打擾你了,你趕緊休息吧。”


    京墨確實很疲憊,她打了個哈欠,不跟父母客套,回了一句:“好的,我在車上先眯一覺,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你們也早點休息,等我明天下班了,再給你們報平安。對了,我媽最近沒有去跳廣場舞吧?”


    “她倒是想去,被我拉回來了,你放心,有我盯著她呢。”


    這條信息,毫無疑問是京父發來的。


    緊接著,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內容卻是:“你爸這幾天想出去打牌,被我給罵了一頓。連叫他去打牌的那幾個牌友,也被我給訓了,全都老實了。你放心,我們現在是相互監督著對方,絕對不給你添亂,你就放心吧!”


    後麵這條消息,肯定是京母發過來的。


    京墨眼前,不由的浮現出了一個畫麵——母親一把奪過手機,一邊瞪著告狀的父親,一邊也在做告狀的事情。而她的父親,這會兒肯定是一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樣子——誰讓他是趴耳朵呢。


    京墨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以前不覺得,現在卻是甚為想念。


    在與父母道了晚安後,京墨把手機揣回兜裏,靠著座椅,眯起了眼睛。


    以這種姿勢睡覺,並不舒服,但在強烈的倦意和困意的影響下,京墨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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