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誌在書寫搶救記錄的過程中,也在複盤這個搶救,總結經驗吸取教訓,以便在未來,在下一次治療、搶救病人的時候,能夠讓治療方案更具針對性與療效。


    在寫完了搶救記錄後,袁誌又跟武漢當地醫院的醫生,討論起了針對新型冠狀病毒,以及其並發症的救治方案。


    對於袁誌,對於醫療救援隊,甚至是對於所有的醫護人員來講,新型冠狀病毒都是一個厲害的、全新的對手!


    衛生部雖然下發了治療方案建議,但如何運用,還需要根據臨床、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來具體製定。


    他們需要不停地學習、討論,並在臨床上麵進行實踐,方才能夠加深對新型冠狀病毒的了解,從而找到一個更好更安全也更有效果的治療方案來。


    馮光明看到這一幕,先是有些驚訝和詫異,隨後便微微點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心中想著:“這小子,變的不一樣了,成長了。”


    以前的袁誌,很少跟人討論這些,就算醫生辦公室裏有別人在討論,他也懶得參與。


    一方麵是性格的因素,另外一方麵則是袁誌很驕傲、很自豪,覺得沒有必要跟旁人討論這些,浪費時間。


    這才過來援助武漢,馮光明見隊伍裏麵有袁誌,其實是有些擔心的,生怕這小子來到武漢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毛病,惹出事端。


    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袁誌的表現,比他想象中的,不知是好出了多少倍。


    “這是個好現象,希望袁誌能夠一直保持下去。”馮光明在心中暗道,隨後也參與到了討論之中,大夥兒集思廣益,出謀出策,爭取盡快把他們負責的這一批病人治好,讓他們能夠健康出院,回去與家人團聚!


    與此同時,京墨和雍琴等護士,在跟著武漢這邊的醫護人員查完房後,也在當地醫院護士的帶領下,開始了第一天的工作。


    因為初來乍到,京墨他們對這裏的護理工作還不是很了解,所以當地醫院的護士,縱然已經在一線奮戰了很多天,身體和心理全都很疲憊了,依舊要再堅持。


    不過他們也知道,隨著京墨、雍琴等醫療救援隊護士的到來,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輪班,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查完房,回到護士站,護士長先把病人進行了分配,然後安排道:“你們先去給病人把今天的血抽了,送去檢驗科。稍後還要按照醫囑,給他們打針輸液……”


    根據護士長的安排,今天的護理工作,以京墨、雍琴等醫療救援隊的護士為主負責,當地醫院的護士,在旁邊協助。


    這樣安排,也是為了能夠讓京墨、雍琴他們,能夠盡快的適應這裏的特殊情況,盡快上手。


    當然,能夠進入醫療救援隊的人,都是精英骨幹,護士長相信他們能夠很快上手。


    京墨和雍琴等護士,很快便拿上采血器具,去往各自負責的病床。


    采血,對於京墨來說,是早已經熟練的不能再熟練的技能,哪怕是對上血管很細的小孩,她也能做到一針準。


    但是今天,技術過硬的京墨,卻遇到了一係列的難題。


    首先是因為穿了厚厚隔離服的緣故,讓本該簡單的采血,難度係數一路飆升。


    在厚厚的隔離服下,做什麽動作,都變的要比以前更麻煩、更費力,更不要說是找血管和紮針這種事情了。


    其次是護目鏡上的霧氣。


    雖然在佩戴護目鏡的時候,京墨在武漢當地醫院的同行指導下,做了些準備,可護目鏡上麵,依舊還是出現了一些水霧,影響了視線。


    在一係列因素的影響下,京墨沒能做到‘一針準’,甚至連紮了兩三針,都沒能夠順利的采到血。


    “對不起。”京墨向病人道歉,語氣很是愧疚,心情也有些緊張和自責。


    這個叫做孫堯的年輕病人,雖然被紮的連皺眉頭,卻並不生氣,還大度地說:“沒事,你們穿著這一套裝備,本來就麻煩,慢慢來,我年輕力壯,不怕紮,正好給你練手了。”


    或許是因為收到了孫堯的鼓勵,京墨在調整了一下,換了另外一隻手後,終於是采血成功。


    收起裝了血的試管,解開壓脈帶,京墨向孫堯道了一聲謝。


    孫堯笑著說:“小事,不用謝。就算謝,也應該是我謝你。大過年的,你們不在家裏陪親人,還千裏迢迢的跑到武漢來支援我們,實在感謝!我悄悄的告訴你,你這適應速度都算快的,之前那個劉護士也是在我身上練了好多針,才適應情況,練熟了手的。”


    當地醫院的劉護士,在挨個給病人測體溫、查血壓和心跳,聽見孫堯的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在這裏站著呢,你說這話,都不避著我嗎?”


    孫堯笑著說:“我就是當著你麵說的,這叫明人不說暗話。”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這些病人,跟醫生和護士之間,早已經熟悉的和朋友一樣了,經常開些小玩笑。


    幸虧如此,要不然,都不用新型冠狀病毒發威,沉默、緊張、絕望的氣氛,就能把人心中的希望給壓碎,把人給壓死。


    劉護士也知道孫堯是在開玩笑,自然不會生氣,還向京墨介紹:“他是我們這裏的開心果,雖然嘴巴有時候賤了點,但人還是挺不錯的。”


    孫堯抗議道:“瞧你這話說的,我這嘴巴怎麽就成賤了?明明是風趣幽默。”


    “行行行,你風趣你幽默。”劉護士走了過來,給他測體溫、脈搏和心跳,同時開玩笑的對京墨說:“待會兒打針輸液的時候,給他多紮幾針。他不是說了麽,讓你拿他練手,你也別跟他客氣。”


    這當然是玩笑話,無論是京墨和孫堯都不會當真。


    京墨在笑了笑後,沒有急著給下一個病人采血,而是先總結了一下剛才的經驗教訓,調整了一下狀態。


    善於總結、善於學習的她,在給下一個人采血的時候,雖然還是沒有恢複到以前的水平,卻是比給孫堯采血要順利許多。


    孫堯見狀,忍不住道:“誒誒誒,京護士,你這水平進步的也太快了吧?剛才紮我的時候,怎麽沒有這水平?你該不會是得了劉護士的指示,故意來多紮我幾針吧?”


    京墨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便笑著說:“你可別冤枉了劉護士。我進步快,不是顯得你水平高嘛。”


    孫堯一臉茫然:“我水平高?什麽水平高?”


    “當然是陪練的水平高嘍,依我看,該讓所有的護士,都來找你練練手。”京墨也開起了玩笑。


    孫堯被嚇了一跳,劉護士卻是‘噗嗤’笑出了聲,朝京墨比了個大拇指,誇道:“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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