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反手將那顆蛋取了出來，並在心中尋思著直接將它丟進弱水中的可行性有多大。
就在秦姝這個念頭冒出來並躍躍欲試的時候，謝釋淵突然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將它直接丟進去吧？”
秦姝點了點頭，謝釋淵又一臉無奈地問道：“弱水鴻毛不浮，待到它沉下去，你又該如何將它撿回來？”
秦姝：“！”
還真差點忘了，他們能順利通過弱水進入海神密藏，隻是因為正好有了這麽一道裂縫。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們忘記了弱水真正的威力。
秦姝看著這深不見底的弱水，想了想，“那還是……想法子取一點水出來？”
她手腕一翻，將一開始從中心茶樓得到的那個裝弱水的瓶子拿了出來。
這瓶子既然能裝一次，那定然能裝第二次，待會走的時候打包帶走一些就是。
至於現在，她或許可以用手拿著，將這顆蛋塞進去泡一會兒？
謝釋淵看著她捧一顆蛋，將其放進了弱水當中，突然覺得……這似乎也是個辦法。
秦姝一開始隻是將蛋放進去了一部分，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那顆蛋上。
弱水對它來說肯定是個大補之物，但若是補過頭了，似乎也不太行。
再加上這蛋丟在鯤鵬小世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誰也不知道它的活力狀態怎麽樣，可別虛不受補……
然而才剛將這顆蛋放入弱水中，原本許久沒動靜的蛋突然就興奮了起來。
不過片刻，就能感受到這顆蛋的活力明顯更足了。
她又將蛋取出來，能明顯察覺到蛋反饋給她的不滿的情緒，以及對弱水的渴望。
既然一切都是良性的反饋，秦姝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她直接將整顆蛋放了進去。
心中還有幾分好奇，這個蛋到底會是個什麽東西，竟然這麽喜歡弱水？
在泡弱水的同時，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手指以及手臂似乎也被弱水影響到……
既然這樣的話，順便淬體一下也不是不行。
她一邊運轉著煉體功法，一邊等待著那顆蛋吸收完畢。
那顆蛋的能量畢竟有限，即便弱水有再多，它也不可能全部吃得下。
感受到它的吸收緩慢了下來，秦姝才將它收了起來，又順手拿瓶子裝了一瓶弱水帶回去。
等到她做完這一切，一直默默在一旁等著她的謝釋淵這才睜開眼睛站起身來。
“好了麽？”
秦姝轉過身衝著他揮了揮手，給他看看自己手中拿著的瓷瓶。
“好了。”
謝釋淵又道：“可以回去了？”
他夫人可是個大忙人，三過家門而不入的，還得問問她有沒有別的打算。
“回吧，上次那樣匆匆忙忙將朵朵送回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悶氣。”秦姝想到朵朵唇角的笑容更甚了幾分。
謝釋淵卻不以為然，“讓這小子再偷偷看話本子，也該給他個教訓了，若是一直這樣，往後去哪兒也不帶上他。”
秦姝也是無奈扶額，並讚同地說道：“是得好好教訓教訓那小子了。”
原本兩人趕路應該會很快，但卻被謝釋淵特意在路上墨跡了兩日。
待到他們回到重天宮，就發現寂朵在跟一個小童打架。
謝釋淵和秦姝兩人頓時一驚，再仔細一看，才發現跟他打架的那小童竟然是滿佳。
謝釋淵立刻現身，將寂朵從滿佳身邊拎了過來。
“怎麽回事？”謝釋淵沉聲問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詫異地看了滿佳一眼。
這一看，他眉梢又是一挑。
寂朵什麽實力他心裏有數，別說普通小童了，就是出竅期強者在他手中都討不到好。
而滿佳竟然跟他打得有來有往的，看起來體魄也還不錯。
孟良這兒子……莫非是親生的不成？
他原本想看一看這小子的本體，沒想到他竟然沒看出來？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這小子身上被孟良設置了什麽。
他問話的時候，也是對著寂朵問的。
寂朵扁著嘴，很生氣地道：“他跟我搶阿金！”
秦姝：“？”
才多大點兒啊，就知道爭風吃醋了？
從前她當真沒往這方麵想過，今日突然靈光乍現，當真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很離譜。
這兩個小不點才多大點，確實是她想太多了。
滿佳低著頭，也十分委屈，“阿金問我是不是也沒有家了，她欺負我，朵朵也欺負我。我有家，有爹爹的地方就有家。”
他這麽一說，秦姝心裏反而有點過意不去了。
但是小孩子的問題又都比較單純，她想了想，將阿金和寂朵都叫了過來。
這才鄭重其事地問道：“阿金，你今日跟滿佳說了什麽？”
阿金一臉奇怪，“沒什麽呀，我就問他是不是也沒家了，跟我一樣。可是我現在有爹爹和娘親，爹爹和娘親很好的，也可以給在他當爹爹和娘親！”
滿佳一聽這話，立刻說道：“我有爹爹！”
寂朵挺直了胸膛說道：“我爹爹最厲害！”
滿佳也道：“我爹爹才最厲害！”
寂朵想了想，又道：“那讓我爹爹跟你爹爹打一架。”
謝釋淵：“……”
秦姝趕緊開口阻止道：“朵朵，你孟良叔帶著滿佳來南湘城是有要事來辦，你一向是最乖的小孩，滿佳初來南湘城你應該照顧他才對，怎麽能跟他打架呢？”
寂朵的眉頭才剛剛擰了起來，秦姝又接著看向了滿佳，“阿金也沒有什麽壞心思，他們都是喜歡你才這麽說的。你們的爹爹是很好的朋友，希望你們以後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謝釋淵：“……”
誰會跟那隻白虎當好朋友？
罷了，既然她是在教育孩子，那麽姑且先不糾正她了。
等到三個小的和好如初，一起去玩的時候，秦姝才感慨了一句。
“滿佳來了倒是也好，這兩個孩子又多了個小玩伴。”
謝釋淵也點了點頭，見著孩子們都走遠了，秦姝才又問他，“什麽時候將那個雕塑送去仙魔分界線？”
謝釋淵想了想，既然總歸要送，那就現在去吧。
他一手攬著秦姝，身形一動，兩人便出現在了仙魔分界線上。
比起幾年前，仙魔分界線已經往後推了不止一點。
再加上上次秦姝在這裏渡雷劫，又削弱了不少魔氣，仙魔分界線那邊的魔氣又縮後了許多。
謝釋淵帶著秦姝出現之後，秦姝便直接將海神的雕塑擺了出來。
雖說那隻石居如今一身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但他的修為也是實打實的。
如今將這隻雕塑擺在這裏，對麵的魔族感受到這強大的氣息，定然也會忌憚幾分。
秦姝的計劃原本如此，但那些魔族有沒有察覺到她並不清楚，反倒是此前跟著阿泠一起來到此處種降魔草的阿善直起了身子。
“咦？”阿善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聲音。
一旁的阿泠回過身看向了她，問道：“怎麽了？”
阿善看著她，臉上的綠色鱗紋宛如水波一般浮現，神色凝重地回答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竟然在這裏感受到了海神的氣息。”
“海神？”阿泠有些疑惑，看著阿善問道：“他也是個精怪麽？”
阿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麽，但我能感知到這肯定是他的氣息。”
她從小到大，見過無數海妖被獻祭，最終得到所謂海神賜予的力量，這種氣息是一定不會錯的。
阿泠想了想，又問道：“你要過去看看嗎？”
阿善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這裏距離海邊十萬八千裏，怎麽可能會有海神的氣息。
而據他目前感知到的氣息，海神距離她非常非常近。
她身形一動朝著自己感知到的方向走去，阿泠也跟著化為一道水汽跟在她的身邊，跟在阿善身後朝著遠方追了出去。
她們飛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看著麵前這巨大的雕塑陷入沉思，“竟然是……一隻石居？”
阿善臉上的神色有些微妙，其實是海神的氣息，但海神的真身是什麽她還真不清楚。
至於這雕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會有海神的氣息，她也並不清楚。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是，站在雕塑旁邊的兩個人。
這分明是秦姝和她道侶，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秦姝也認出了阿善和阿泠，“你們怎麽來了？”
阿泠指了指阿善，解釋道：“阿善說感知到了海神的氣息。”
秦姝這才恍然大悟，阿善也點了點頭，“從前隻感受過海神的氣息，卻從未見過海神真身，這便是海神真身麽？”
秦姝微微頷首，“正是。”
阿善的神色有些微妙，片刻之後才鄭重地說道：“他們一族……我還挺喜歡吃的。”
秦姝一陣沉默，抬手指了指他的雕塑說道：“你們海神的神魂禁錮在這個雕塑當中。”
阿善：“……”
她輕咳一聲，象征性地衝著雕塑拜了拜，“您既然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我也不求您什麽了，您自個兒保重吧。”
這一瞬間，秦姝能明顯感覺到這雕塑上傳來一陣強烈的情緒波動。
秦姝看了一眼阿善，說道：“你們的海神雖說是海神，但這雕塑卻沒什麽用，你可別想著幫助他離開這裏啊。”
阿善聽了秦姝這話，倒是有幾分詫異，“我為何要幫他？”
她這一個反問，倒是讓秦姝愣了一瞬，“他……不是你們海神麽？”
阿善一聳肩，“他給我的幫助還沒你給我的多，我信他還不如信你。”
秦姝：“……”
這話說的，還……怪讓人心情愉悅的。
“你們忙，我們就送他過來嚇唬嚇唬對麵那幾個魔族。”秦姝跟她們解釋了一下，便互相告辭了。
謝釋淵帶著秦姝前腳剛離去，後腳就又出現在了雲層之上。
秦姝看著底下的阿泠和阿善，疑惑地看了一眼謝釋淵，“怎麽又回來了？”
謝釋淵看著底下的兩人說道：“不是信不過她們，隻是信不過那隻石居。”
秦姝一聽他這麽說，倒是也來了幾分興致。
或許如今身在內陸，遠離海域，他再看到阿善會不會感覺到很親切？
從而做出一點小舉動呢？
果然，這隻石居並沒有讓謝釋淵失望。
就在阿善即將離去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聲音。
“幫我，我會賜你無盡的力量。”
阿善轉身的動作微微一頓，接下來就仿佛沒聽見似的，揚長而去。
石居顯然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她才剛走兩步，他便趕忙叫道：“小友，你別走啊！我們同為海族，如今遠在他鄉，彼此說說話也行。”
謝釋淵聽了這話沒少一挑，他倒是還挺能屈能伸。
阿善這回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看著那隻石居雕像，勾唇一笑，“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如今你被困在這裏，我卻想去哪裏去哪裏。我既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想幫你，你自己在此處贖罪吧。”
石居還是頭一回碰上這樣的海妖，“你一妖族，幫著人族，也不怕給你祖上蒙羞？”
他不說此話還好，他剛一開口，阿善便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一抹諷刺的笑，臉上的鱗紋再次冒了出來。
時間一久，秦姝也漸漸看明白了。
阿善隻有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臉上會有鱗紋浮現，說明此時她的情緒起伏一定很大。
果然，緊接著就聽阿善嗤笑一聲，說道：“給祖上蒙羞？嗬嗬，我祖上不都給你獻祭了麽？”
石居一怔，秦姝也是一怔。
下一瞬，就聽到阿善又接著說道：“真要說蒙羞也是你給他們蒙羞，他們將自己生命和血肉獻祭給你，要神魂與你共享乾坤。別說乾坤了，你的神魂連如今這石雕都無法離開，還有何臉麵跟我說什麽蒙羞。”
說完，她便直接轉身離去。
阿泠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而後身形一動追了上去。
待到一魚一精怪都離開了此地，秦姝才嘖嘖兩聲，感慨道：“真要這麽說的話，這石居在海域還真樹敵不少。”
謝釋淵卻搖了搖頭，道：“也不是所有海妖都跟那條魚一樣清醒，他們大多沒什麽腦子。”
就在秦姝這個念頭冒出來並躍躍欲試的時候，謝釋淵突然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將它直接丟進去吧？”
秦姝點了點頭，謝釋淵又一臉無奈地問道：“弱水鴻毛不浮，待到它沉下去，你又該如何將它撿回來？”
秦姝：“！”
還真差點忘了，他們能順利通過弱水進入海神密藏，隻是因為正好有了這麽一道裂縫。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們忘記了弱水真正的威力。
秦姝看著這深不見底的弱水，想了想，“那還是……想法子取一點水出來？”
她手腕一翻，將一開始從中心茶樓得到的那個裝弱水的瓶子拿了出來。
這瓶子既然能裝一次，那定然能裝第二次，待會走的時候打包帶走一些就是。
至於現在，她或許可以用手拿著，將這顆蛋塞進去泡一會兒？
謝釋淵看著她捧一顆蛋，將其放進了弱水當中，突然覺得……這似乎也是個辦法。
秦姝一開始隻是將蛋放進去了一部分，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那顆蛋上。
弱水對它來說肯定是個大補之物，但若是補過頭了，似乎也不太行。
再加上這蛋丟在鯤鵬小世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誰也不知道它的活力狀態怎麽樣，可別虛不受補……
然而才剛將這顆蛋放入弱水中，原本許久沒動靜的蛋突然就興奮了起來。
不過片刻，就能感受到這顆蛋的活力明顯更足了。
她又將蛋取出來，能明顯察覺到蛋反饋給她的不滿的情緒，以及對弱水的渴望。
既然一切都是良性的反饋，秦姝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她直接將整顆蛋放了進去。
心中還有幾分好奇，這個蛋到底會是個什麽東西，竟然這麽喜歡弱水？
在泡弱水的同時，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手指以及手臂似乎也被弱水影響到……
既然這樣的話，順便淬體一下也不是不行。
她一邊運轉著煉體功法，一邊等待著那顆蛋吸收完畢。
那顆蛋的能量畢竟有限，即便弱水有再多，它也不可能全部吃得下。
感受到它的吸收緩慢了下來，秦姝才將它收了起來，又順手拿瓶子裝了一瓶弱水帶回去。
等到她做完這一切，一直默默在一旁等著她的謝釋淵這才睜開眼睛站起身來。
“好了麽？”
秦姝轉過身衝著他揮了揮手，給他看看自己手中拿著的瓷瓶。
“好了。”
謝釋淵又道：“可以回去了？”
他夫人可是個大忙人，三過家門而不入的，還得問問她有沒有別的打算。
“回吧，上次那樣匆匆忙忙將朵朵送回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悶氣。”秦姝想到朵朵唇角的笑容更甚了幾分。
謝釋淵卻不以為然，“讓這小子再偷偷看話本子，也該給他個教訓了，若是一直這樣，往後去哪兒也不帶上他。”
秦姝也是無奈扶額，並讚同地說道：“是得好好教訓教訓那小子了。”
原本兩人趕路應該會很快，但卻被謝釋淵特意在路上墨跡了兩日。
待到他們回到重天宮，就發現寂朵在跟一個小童打架。
謝釋淵和秦姝兩人頓時一驚，再仔細一看，才發現跟他打架的那小童竟然是滿佳。
謝釋淵立刻現身，將寂朵從滿佳身邊拎了過來。
“怎麽回事？”謝釋淵沉聲問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詫異地看了滿佳一眼。
這一看，他眉梢又是一挑。
寂朵什麽實力他心裏有數，別說普通小童了，就是出竅期強者在他手中都討不到好。
而滿佳竟然跟他打得有來有往的，看起來體魄也還不錯。
孟良這兒子……莫非是親生的不成？
他原本想看一看這小子的本體，沒想到他竟然沒看出來？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這小子身上被孟良設置了什麽。
他問話的時候，也是對著寂朵問的。
寂朵扁著嘴，很生氣地道：“他跟我搶阿金！”
秦姝：“？”
才多大點兒啊，就知道爭風吃醋了？
從前她當真沒往這方麵想過，今日突然靈光乍現，當真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很離譜。
這兩個小不點才多大點，確實是她想太多了。
滿佳低著頭，也十分委屈，“阿金問我是不是也沒有家了，她欺負我，朵朵也欺負我。我有家，有爹爹的地方就有家。”
他這麽一說，秦姝心裏反而有點過意不去了。
但是小孩子的問題又都比較單純，她想了想，將阿金和寂朵都叫了過來。
這才鄭重其事地問道：“阿金，你今日跟滿佳說了什麽？”
阿金一臉奇怪，“沒什麽呀，我就問他是不是也沒家了，跟我一樣。可是我現在有爹爹和娘親，爹爹和娘親很好的，也可以給在他當爹爹和娘親！”
滿佳一聽這話，立刻說道：“我有爹爹！”
寂朵挺直了胸膛說道：“我爹爹最厲害！”
滿佳也道：“我爹爹才最厲害！”
寂朵想了想，又道：“那讓我爹爹跟你爹爹打一架。”
謝釋淵：“……”
秦姝趕緊開口阻止道：“朵朵，你孟良叔帶著滿佳來南湘城是有要事來辦，你一向是最乖的小孩，滿佳初來南湘城你應該照顧他才對，怎麽能跟他打架呢？”
寂朵的眉頭才剛剛擰了起來，秦姝又接著看向了滿佳，“阿金也沒有什麽壞心思，他們都是喜歡你才這麽說的。你們的爹爹是很好的朋友，希望你們以後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謝釋淵：“……”
誰會跟那隻白虎當好朋友？
罷了，既然她是在教育孩子，那麽姑且先不糾正她了。
等到三個小的和好如初，一起去玩的時候，秦姝才感慨了一句。
“滿佳來了倒是也好，這兩個孩子又多了個小玩伴。”
謝釋淵也點了點頭，見著孩子們都走遠了，秦姝才又問他，“什麽時候將那個雕塑送去仙魔分界線？”
謝釋淵想了想，既然總歸要送，那就現在去吧。
他一手攬著秦姝，身形一動，兩人便出現在了仙魔分界線上。
比起幾年前，仙魔分界線已經往後推了不止一點。
再加上上次秦姝在這裏渡雷劫，又削弱了不少魔氣，仙魔分界線那邊的魔氣又縮後了許多。
謝釋淵帶著秦姝出現之後，秦姝便直接將海神的雕塑擺了出來。
雖說那隻石居如今一身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但他的修為也是實打實的。
如今將這隻雕塑擺在這裏，對麵的魔族感受到這強大的氣息，定然也會忌憚幾分。
秦姝的計劃原本如此，但那些魔族有沒有察覺到她並不清楚，反倒是此前跟著阿泠一起來到此處種降魔草的阿善直起了身子。
“咦？”阿善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聲音。
一旁的阿泠回過身看向了她，問道：“怎麽了？”
阿善看著她，臉上的綠色鱗紋宛如水波一般浮現，神色凝重地回答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竟然在這裏感受到了海神的氣息。”
“海神？”阿泠有些疑惑，看著阿善問道：“他也是個精怪麽？”
阿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麽，但我能感知到這肯定是他的氣息。”
她從小到大，見過無數海妖被獻祭，最終得到所謂海神賜予的力量，這種氣息是一定不會錯的。
阿泠想了想，又問道：“你要過去看看嗎？”
阿善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這裏距離海邊十萬八千裏，怎麽可能會有海神的氣息。
而據他目前感知到的氣息，海神距離她非常非常近。
她身形一動朝著自己感知到的方向走去，阿泠也跟著化為一道水汽跟在她的身邊，跟在阿善身後朝著遠方追了出去。
她們飛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看著麵前這巨大的雕塑陷入沉思，“竟然是……一隻石居？”
阿善臉上的神色有些微妙，其實是海神的氣息，但海神的真身是什麽她還真不清楚。
至於這雕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會有海神的氣息，她也並不清楚。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是，站在雕塑旁邊的兩個人。
這分明是秦姝和她道侶，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秦姝也認出了阿善和阿泠，“你們怎麽來了？”
阿泠指了指阿善，解釋道：“阿善說感知到了海神的氣息。”
秦姝這才恍然大悟，阿善也點了點頭，“從前隻感受過海神的氣息，卻從未見過海神真身，這便是海神真身麽？”
秦姝微微頷首，“正是。”
阿善的神色有些微妙，片刻之後才鄭重地說道：“他們一族……我還挺喜歡吃的。”
秦姝一陣沉默，抬手指了指他的雕塑說道：“你們海神的神魂禁錮在這個雕塑當中。”
阿善：“……”
她輕咳一聲，象征性地衝著雕塑拜了拜，“您既然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我也不求您什麽了，您自個兒保重吧。”
這一瞬間，秦姝能明顯感覺到這雕塑上傳來一陣強烈的情緒波動。
秦姝看了一眼阿善，說道：“你們的海神雖說是海神，但這雕塑卻沒什麽用，你可別想著幫助他離開這裏啊。”
阿善聽了秦姝這話，倒是有幾分詫異，“我為何要幫他？”
她這一個反問，倒是讓秦姝愣了一瞬，“他……不是你們海神麽？”
阿善一聳肩，“他給我的幫助還沒你給我的多，我信他還不如信你。”
秦姝：“……”
這話說的，還……怪讓人心情愉悅的。
“你們忙，我們就送他過來嚇唬嚇唬對麵那幾個魔族。”秦姝跟她們解釋了一下，便互相告辭了。
謝釋淵帶著秦姝前腳剛離去，後腳就又出現在了雲層之上。
秦姝看著底下的阿泠和阿善，疑惑地看了一眼謝釋淵，“怎麽又回來了？”
謝釋淵看著底下的兩人說道：“不是信不過她們，隻是信不過那隻石居。”
秦姝一聽他這麽說，倒是也來了幾分興致。
或許如今身在內陸，遠離海域，他再看到阿善會不會感覺到很親切？
從而做出一點小舉動呢？
果然，這隻石居並沒有讓謝釋淵失望。
就在阿善即將離去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聲音。
“幫我，我會賜你無盡的力量。”
阿善轉身的動作微微一頓，接下來就仿佛沒聽見似的，揚長而去。
石居顯然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她才剛走兩步，他便趕忙叫道：“小友，你別走啊！我們同為海族，如今遠在他鄉，彼此說說話也行。”
謝釋淵聽了這話沒少一挑，他倒是還挺能屈能伸。
阿善這回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看著那隻石居雕像，勾唇一笑，“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如今你被困在這裏，我卻想去哪裏去哪裏。我既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想幫你，你自己在此處贖罪吧。”
石居還是頭一回碰上這樣的海妖，“你一妖族，幫著人族，也不怕給你祖上蒙羞？”
他不說此話還好，他剛一開口，阿善便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一抹諷刺的笑，臉上的鱗紋再次冒了出來。
時間一久，秦姝也漸漸看明白了。
阿善隻有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臉上會有鱗紋浮現，說明此時她的情緒起伏一定很大。
果然，緊接著就聽阿善嗤笑一聲，說道：“給祖上蒙羞？嗬嗬，我祖上不都給你獻祭了麽？”
石居一怔，秦姝也是一怔。
下一瞬，就聽到阿善又接著說道：“真要說蒙羞也是你給他們蒙羞，他們將自己生命和血肉獻祭給你，要神魂與你共享乾坤。別說乾坤了，你的神魂連如今這石雕都無法離開，還有何臉麵跟我說什麽蒙羞。”
說完，她便直接轉身離去。
阿泠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而後身形一動追了上去。
待到一魚一精怪都離開了此地，秦姝才嘖嘖兩聲，感慨道：“真要這麽說的話，這石居在海域還真樹敵不少。”
謝釋淵卻搖了搖頭，道：“也不是所有海妖都跟那條魚一樣清醒，他們大多沒什麽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