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階和二階的風陣有可能要不了性命,三階及以上的風陣,若是沒有絲毫準備就對上,一定是會死人的。


    秦姝回過頭衝著他們嘿嘿一笑,“無妨,我自己心中有數。”


    她來到陣法的邊緣,先打開了其中一角,將自己的手臂伸出去感受了一下。


    那淩厲的風刃削在她的手臂上,隔著她的黑色衣裳,留下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白痕。


    秦姝笑了,將頭發整個挽起來盤好,這才直接抬腳瀟灑地步入了風陣當中。


    對麵的莫家人看到之後,整顆眼珠子都快被他瞪出來了。


    這人?!不要命了?!


    秦姝整個身軀才剛剛暴露在風陣當中,就感覺到了其中活躍又暴躁的風元素包裹住自己,將自己帶到了空中。


    她直接放棄抵抗,連靈氣都沒動用,就這麽隨風逐流。


    她寬大的衣袖和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細小的風刃劃在她露在外邊的皮膚上。


    秦姝感受著手腕和手臂之上細微的差別,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


    會不會她最近無法突破煉體境界,是這衣裳的緣故?


    畢竟是大蛇的蛇蛻,其防禦屬性定然十分驚人。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她便直接心意一動,換了一身衣裳。


    現在她身上的衣裳就是普通的鋪子裏買的,有那麽一點點防禦,但麵對這些暴躁的風屬性,根本沒用。


    沒多一會兒她身上的衣裳便被風切割成了細碎的布條,遠遠看去,就像是穿了吉利服似的……


    隨著距離陣眼越近,其中的風元素就越暴躁,秦姝的手臂和四肢都留下了細碎的傷痕,但在她強橫的恢複力之下,很快就又恢複了原狀。


    就這樣受傷,又恢複,她的身體很快就找到了平衡。


    狂躁的風元素隨著她的呼吸進入到她的肺腑,細密的疼痛通過神經中樞傳入她的大腦。


    大腦經過一番過濾,判定這種層次的疼痛根本不用管。


    秦姝躺在風中許久許久,才又坐了起來。


    她隱隱能感覺到,這種等階的風已經對她沒用了,想要突破還得再尋找更高等階的風。


    對於旁人來說,風陣或許是個大的災難,但是秦姝曾經跟朱雀老祖學過借風勢。


    隻要有風,即使是風陣也困不住她。


    她身形一動,身上破得不成樣子的衣裳又重新換成了黑色長袍,整個人仿佛一隻黑色蝴蝶隨著風飄向了遠處。


    不過須臾,在層層疊疊的風陣當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衝了出來。


    待她重新回到廣場上的時候,雙方已經都煉器完成了。


    秦姝抬眼看去,對麵的齊舟已經走了。


    秦姝眉頭一蹙,連忙踩著縮地成寸趕了過去,“怎樣?誰輸誰贏了?”


    齊昌看著她全須全尾回來,跟沒事人一樣,直接驚呆在了原地,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旁的曲念見狀笑了起來,“當然是齊昌前輩贏了!您不知道,齊昌前輩煉出來的法器不僅比他們高了一個等階,還多了一個冰屬性!”


    秦姝也滿意得笑了,“您果然厲害,四十年不曾煉器,他也不是您的對手。”


    齊昌搖了搖頭,即使別人再怎麽誇他,他自己卻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四十年不煉器,他手生也不是一星半點。雖說用了三日找到些許感覺,但到底比不得曾經。


    這一次之所以會領先齊舟一個等階,首先是因為齊舟在煉器途中分心導致了一些細小的失誤;其次也是因為自己這邊用得的秦仙師提供的火焰,要比莫家的地火更高一個層次。


    他看著秦姝,將自己方才煉出來的寶劍雙手捧著送到了秦姝麵前,“秦仙師,還請您笑納。”


    秦姝搖了搖頭,連忙拒絕道:“我怎能隨意要您的東西。”


    齊昌捧著寶劍的手卻壓根沒收回去,他神色認真地說道:“秦仙師,這把劍是我目前為止能煉出來的最高階的法器了,您若是不嫌棄,就請收下我的謝禮吧!若不是您,如今的我隻怕還在那家小酒館中喝悶酒,哪裏有翻身的機會?我是真心感激您的!”


    秦姝這才認認真真地看向了他手中的那把寶劍,寶劍比較輕巧,劍的一側有一道白色的花紋,看起來確實漂亮。


    齊昌見秦姝看向了劍,便跟她解釋道:“這把劍上多了一道屬性,若是注入水靈氣,則可以揮出冰刃。”


    秦姝:“?!”


    若是別的屬性的劍,她或許還要猶豫一下。


    但是他這把劍……那不就是為她娘量身打造的嗎?!


    她娘的水靈根原本攻擊力就不強,但若是能轉換成冰刃……那戰鬥力就不一樣了。


    或許,這次回去可以給她娘也尋一套劍法了。


    秦姝雙手接過了這把寶劍,並鄭重衝著齊昌行了個大禮,“多謝前輩贈劍!”


    齊昌見她收下了,心中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了。


    秦姝的視線又朝著一旁方才齊舟他們站的地方瞥了一眼,然後才對著齊昌問道:“他們怎麽走了?風陣最後的比試結果沒有人見證,您說……他們會不會不認賬?”


    秦姝的擔心不無道理,若是對方真的不認賬,在已經輸過一次的情況下,想再跟他們重新約戰都不容易了。


    齊昌卻搖了搖頭,“方才這位成仙師讓他們起了心魔誓,不得再為難我。”


    秦姝笑了起來,看向自家師兄,“幸好有師兄在。”


    不過,若不是因為有師兄在,她方才也不會在這節骨眼上去風陣中一探。


    隻要對方發了心魔誓,過幾日齊昌前輩的煉器鋪子重新開起來,城裏的百姓們也就會清楚到底是誰輸誰贏了。


    齊昌不願意再回去家裏,麵對那個不成器的孫子,便獨自一人去租賃了一個屋子。


    秦姝他們跟著齊昌忙前忙後的,一直等人搬進去之後,齊昌才看著秦姝問道:“秦仙師,此前我一直不敢問,擔心自己沒什麽能幫得上您的。如今我贏了,也換了新的住處,現在倒是有底氣問上您一句……您來找我,又這麽幫我?是有什麽需要我做嗎?”


    秦姝點頭,又看向了一旁的大師兄。


    成彥立刻會意,將手中的懲金石以及手中抱著的承影一並遞了出去,“還請大師幫我淬煉一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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