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綠柳,故人入滄州。客從何處來?東方一淩洲。


    在這芳草叢生的季節,三輛馬車駛入了滄州縣,看那中間那輛馬車,其馬維騏,其轡(pèi)如絲,四牡有驕,朱幩(fén)鑣鑣(biāo),可見一斑。數盞茶之後,馬車停在一大戶人家門前。


    “籲~~”從前車上快速下來一老頭,滿頭銀發裏卻也能見了幾縷青絲,身材健碩,步履從容,勝過十八九歲的小夥。隻見老頭走到中間那輛馬車前,恭敬地說到:“大長老、三小姐,我們到了。”


    隨後,便從車上先後下來一大一小兩人。大人模樣者雖無盛世之容顏,倒也清揚婉約,細看諸處都好。再看身旁的小女孩,皎皎頗白皙,口齒自清曆,雙耳似連壁,應是“急走追蝴蝶,歸來放紙鳶”的年紀。


    隨後,老頭來到門衛前,行禮道:“淩洲城徐家特來拜訪,煩請通報。”


    守衛和他的小夥伴見此陣勢都驚呆了,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半張開,一時語塞得說不出話來,就這樣略顯僵硬的站在那裏。令守衛震驚的是眼前這個神采奕奕的老頭是天王境,更震驚的是馬車前的女子竟然是大天王境,要知道在這樣一個偏遠的小縣城裏,天王境的修士都是罕見的呀。


    老頭看著尚處在震驚之中的守衛,麵帶笑容,再次行禮道:“淩洲城徐家特來拜訪,煩請通報。”


    這時緩過神來的守衛急忙回禮道:“先生請稍後。”說罷,轉身便朝府內急速走去。


    片刻之後,便從府內迎麵走來一位男子,整個庭院都響起了歡快的鳥鳴。隻見此人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滿臉笑容,那臉上的褶子如層巒疊嶂的山峰。


    隻聽見這名男子高興的說到:“秋蘭小妹,久違了,久違了啊!一別經年,甚是想念啊。”


    “是啊,明赫哥,久違了。”徐秋蘭臉上的笑容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男子欲繼續說些什麽,一旁的管家急忙提醒“家主,家主”。


    男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到“失禮了,失禮了。快快快,裏麵請,裏麵請!”隨即便對身旁的管家吩咐道“好生接待!”隨後管家便命人安頓好車馬,將眾人迎了進來。而剛才說話的男子,正是江家家主江明赫。


    江家正堂內,江明赫說到:“許多年未見,還以為你們已經將愚兄給忘記了。但數月之前卻收到淩洲城的來信,見信中內容後,得知你們依然掛念著愚兄和江家,甚是高興。”江明赫臉上難掩喜悅,都泛起了微微紅光。


    “一別二十餘載,心中也常是惦念著明赫哥和江家,無奈族中事物實在繁雜,未能常來常往,也深感遺憾。”說罷,徐秋蘭臉上便泛起了絲絲惆悵。


    江明赫也感慨到:“是啊,一別二十餘載,今夕複何夕啊。”


    故人重逢,感慨一番過後,江明赫便問道:“九安兄近來可好?信中說他很久以前就成為家主了,著實替他高興。”


    “家兄一切安好,明赫哥也請勿過於惦念。家兄已成為徐家家主多年,為族中事物操勞,著實無法一同前來拜訪,我也是借此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徐秋蘭的臉上又重新泛起了微笑。


    江明赫連忙說到:“無妨,無妨。九安兄天資甚佳,成為徐家家主也是眾望所歸,可喜可賀。而且你還能擠出時間來看我,愚兄已是非常高興了呀。哈哈哈~~~”說罷,江明赫便看向了徐秋蘭身旁的小女孩,說到:“想必這就是我的君回小侄女了吧?聰明伶俐,甚是討人喜歡呀。”


    徐秋蘭見狀也忙介紹到:“正是君回,家兄幼女。”隨後便對身旁的小女孩說到:“君回,快來拜見你江伯伯。”


    君回隨即起身來到江明赫麵前,恭聲到:“君回拜見江伯伯。願江伯伯歲如靈椿,丹桂同芳!”


    “好好好。”看著眼前的小君回,江明赫臉上都樂開了花。


    “此次前來,小妹你一定要多住些時日呀,我們也好好好敘敘舊啊。”說罷,江明赫便喚來了管家並吩咐道:“吩咐下去,將秋蘭大長老和君回小姐的房間再好好打掃幾遍,一定要讓她們住的舒舒服服;吩咐廚房多做些豐富的酒菜,今晚要大擺家宴;然後你再去把喬喬、懷明和淵兒也叫過來。”聽罷,管家便離開了正堂。


    正堂裏不時的傳出陣陣歡笑聲,和著輕快的鳥鳴,縈繞在江府大院之中。


    後院西側的廂房外,丫鬟正輕拍著閨門,說到:“大小姐,老爺傳話過來了,叫你去正堂呢!”


    丫鬟見房內無人回應,以為是大小姐沒有聽見,便稍加力道,再次拍著閨門道:“大小姐,大小姐。老爺叫你去正堂呢!”


    見房內始終無人回應,不免心生疑惑:“這都晌午了,難道大小姐還在賴床?”隨即,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丫鬟在房內環視一圈後,方知房內無人,於是出了房間,關上房門,便去回那等在院門外之人的話:“大小姐現在不在房內,應該是在演武場吧,你去那裏找找看”。


    在演武場的邊上,隻見一位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向演武台走來。在離演武台不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便看見一柄粉色的光劍朝著自己飛馳而來,擦著眼角而過;再看這位少年,已被嚇得身體扭曲,手指形狀各異,臉龐不停的顫抖,額頭上冷汗直流。再看看演武台上的這位,顏如舜華,碩人窈窕,俏麗如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球之菊。此人正是江家大小姐江南喬。麵對這位江家大小姐,江家人卻有些許無奈,怎麽如此模樣的女子卻是一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人品確實極好,但是平日裏喜歡折騰下家裏的仆人,倒也有分寸知輕重。可總是這樣,誰能受得了啊,特別是總逮著一個人薅的時候,讓人唯恐避之不及呀。


    江南喬看見來人後,便高興的對其說到:“阿四,你來的正好,快來陪我練練手。”江南喬見還處在驚嚇中的阿四,便上前使勁搖晃,終於使其清醒了過來。


    待阿四清醒過來後,便又對其說到:“阿四,來,陪我練練手。”


    阿四滿臉的生無可戀,顫顫巍巍地拒絕道:“還是不要了吧,大小姐,你放過我吧,求你了。”話中盡顯無奈和卑微。


    “沒事的,很安全的。”江南喬見阿四不願意,便想打消其顧慮:“我對靈器的掌控已大有進步,不會使你受傷的。”


    阿四聽聞此言後越發的無奈道:“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還有上上次、上上上次······”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了?”江南喬臉上裝出滿臉的疑惑,看她這樣子,好像是在告訴阿四這些事情重來都沒有發生過,那一切都是你的幻覺。


    阿四見躲不掉了,又想起了家主交代的事情,連忙轉移話題,對江南喬說到:“老爺叫你去正堂呢。”


    “叫我去正堂?有什麽事嗎?”


    “家裏來客人了,老爺叫您還有二公子和小公子一同前去正堂拜見。小五已經去叫二公子了,管家也去找小公子去了,您還是趕緊去吧。”說罷,內心便想著“此地不宜久留,溜了溜了~~”轉身便飛也似地離開了演武場。江南喬見狀了隻好作罷,朝著正堂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東廂房外,小五見二公子的房門開著,便走了進去。看到二公子後便恭聲道:“二公子,老爺叫您呢,讓您去正堂。”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細看眼前之人,瀟瀟灑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這便是江家長子江懷明,生性平和,頗受江家之人愛戴。


    老管家找了些許時間,便在府門外西側的桂花樹下找到了正拿著一小截樹丫在戳胖乎乎得毛毛蟲的小公子,以及一名陪同的丫鬟和三五守衛。


    這棵四季桂花樹樹幹粗壯,得需一個大人才能將其抱住;桂花樹枝繁葉茂,枝葉伸展開來好似一把能夠遮住天地的綠傘,樹上開滿的朵朵桂花,如同點綴在綠傘上得顆顆黃瑪瑙。


    老管家來到桂花樹下,微笑著對小公子說到:“小少爺,在玩呢?老爺正在找你呢,快隨我一同回府吧。”說罷,便將小公子迎進府內,領至正堂。


    此刻,江南喬、江懷明也正好來到了正堂,見到了前來拜訪的客人。


    (這裏介紹下各人物名字的由來及人物關係:


    江明赫育有一女兩子,長女江南喬、次子江懷明,為江南喬的弟弟,幼子江於淵,是江南喬的三弟。江家與徐家素來交好,故江明赫與徐九安以兄弟相稱,與徐秋蘭以兄妹相稱。三人間感情甚好。


    明赫:取自詩經《大雅·大明》中的“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寓意“光亮奪目,聲勢顯赫”,寄托著對江氏一族的期望。


    南喬:取自詩經《周南·漢廣》中的“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大意是“(我)來到南方一顆高達的樹木下麵,還沒來得及休息,就看見江對岸有一個出遊的女子,但是沒辦法上前取追求她。因為漢江太寬了,沒辦法遊泳過去;江水又那麽長,竹筏也劃不過去。”在本書中改編其意,借“高大的樹木”之意,寓指“身材高挑,容貌甚美”的女子。


    懷明:取自《中庸》中的“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在本書中改編其意,寓指“身懷大義,德才兼備的人”。


    於淵:取自詩經《大雅·旱麓》中的“鳶飛戾天,魚躍於淵”。比喻萬物各得其所,人如其願。這也暗示著江於淵最終會成就非凡。


    秋蘭:取自《九歌·少司命》中的“秋蘭兮麋蕪,羅生兮堂下”,“秋蘭”即蘭草,因在秋天開花,故稱秋蘭。


    君回:取自《九歌·大司命》中的“君迴翔兮以下,踰空桑兮從女”。其中“女”通“汝”,意為“你”。在本書中改編其意為“從天而降的人,翻越空桑,一生與你同行”,寓意“品行上佳,感情真摯,值得終生相伴的人”。


    九安:取自屈原創作的長詩《天問》中的“九天之際,安放安屬”。將原本的“放”字換為“族”字,改為“九天之際,安族安屬”,寓意為“無論身在哪裏,都能使家族安定、族人依附的人”


    )


    ~~本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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