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一間偏殿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穩穩居於上位,麵容冷峻沉凝,頭上萬年不變的一條獨立的辮子,硬實的骨節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著。


    下麵做的幾人也是滿臉凶悍之氣,雙眼中個個野性十足,最顯眼的還是緊挨著男人坐下的一個體型恐怖的壯漢,壯漢看自己哥哥尚赤橫半天不說話,心裏早就不耐煩,但是不敢衝他哥哥發脾氣,正巧一個太監前來送水,走的慢了些,被他一腳給踹翻,罵道:“趕緊給我滾!”


    尚赤橫皺眉看著尚赤都道:“你有什麽想法可以說出來,這裏不是尚武國,別人家的地盤還是收斂點好。”


    尚赤都不滿道:“哥哥也變得優柔寡斷了,左原那小子既然在這裏,那哥哥不妨大模大樣的殺了他,這樣一來咱們目的不是早早的就能達到了嗎?”


    尚赤橫寬慰的看了眼尚赤都,難為他能想到此點,解釋道:“之所以沒什麽動作,一來左原始終防著咱們,二來卻是蕭烈刃還沒有徹底決定。不過已經快了,他野心太大,受不了鎮國錦繡河山的誘惑,現在之所以猶豫,無非差了把火而已,而這把火就要咱們幫他點燃。”


    下麵右首的一個黃臉漢子道:“咱們腦袋都是直的,王子要如何辦,咱們拿頭去拚就是。”


    尚赤橫點了點頭道:“過幾日蕭烈刃要宴請咱們,到時候你們聽我吩咐。”


    “是,王子!”


    回到居室,尚赤橫手裏拿著幾個模樣逼真的小人,在一幅複雜的圖上全神貫注的挪動著,圖上麵分明是戴神藏府中全圖和皇宮全圖,左原來此目的想要達成,隻有兩個辦法,一是殺了自己和蕭烈刃合作,二卻是殺了蕭烈刃,截斷離休國想往外擴展的野心,殺蕭烈刃幾乎不可能,那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了自己。


    盤算半響,敲門聲響起,一個宮人小心的走了過來,手裏端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水,低頭俯首的退了下去。


    尚赤橫也沒在意,習慣性的用銀釵試了試水,見沒什麽反應才倒了一杯放在桌前,繼續琢磨著,不一會拿起茶杯在嘴旁吹了吹就要飲用。忽然一聲劇烈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尚赤橫手部微微一抖,這杯茶便灑在桌上一半,皺了皺眉,正是尚赤都急忙跑了進來,道:“大哥,剛才在偏殿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個被打暈的宮人,情形有些不對,大哥千萬小心。”


    尚赤橫一愣,下意識看向手中茶杯,剛剛還沒什麽發表的茶水不一會竟然慢慢消失,細密的紅木桌子慢慢腐朽,被他茶灑到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狼藉,木屑慢慢被拱動了起來。


    尚赤橫大駭,啪的一聲將茶壺打翻,大怒道:“快追,一個穿著和普通宮人一樣的男人。”見尚赤都要走,他又補充道:“隻要是男宮人給我全部看起來,一個也不準走丟。”


    直到尚赤都答應一聲匆忙趕去,他才真正感覺有些頭皮發麻,這不知道什麽藥物的東西,竟然無色無味,連試毒針都探不出來,這讓他真正感覺不安,自己以後吃的東西豈不是都不能信任。


    想了想,感覺此事有必要稟明蕭烈刃,因為尚武國人畢竟是客人,在人家地頭有些事情必須他們解決。


    ※※※


    “什麽人?”幾名離休國軍人攔住了一個身穿普通宮服的俊俏太監問道。


    太監看了眼眼前刀槍棍棒,眼睛不經意間變了變,細聲回道:“小的奉皇上命令出去采購上等鈐陽湖茶團,幾位軍爺還請放行。”


    這幾人表情放下了點,鈐陽湖茶團是蕭烈刃最愛喝的茶,雖然奇怪皇宮大內如何會缺了這東西,但是誰又能想到一個普通太監敢說這種假話。一名將士將兵器挪了開,道:“可有聖上手諭?”


    這太監臉色不變道:“聖上要得急切,也忘了立下手諭,水都燒開了,正等著用茶葉,幾位軍爺是不是想要陪著小人去驗證一下。”


    一名軍人暗暗吐了一口唾液,低聲罵道:“狗奴才!”卻還是示意幾人放行,這裏離鈐陽湖茶團的賣處也沒有多遠,如此距離他們確實不敢耽擱,蕭烈刃性子殘虐,一個不順當場殺了他們也有可能,誰也不願意因為一點小事犯這種險。


    太監哼了一聲,得意的看了幾人一眼,施施然的朝外麵走去,一個轉角就不見了身影。


    太監剛走沒多長時間,就見一對巡邏士兵匆匆趕來,離得老遠就問道:“有沒有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太監。”


    幾人對視一眼,各自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懼,來人是皇宮大內侍衛統領蕭烈金,是蕭烈刃的堂兄,想到剛剛那個小太監,這幾人都是驚懼不已,能讓簫烈金親自出手,他們已經可以想象自己若是說出放了一個小太監出去,恐怕會即刻被和蕭烈刃性子差不多的簫烈金殺掉!


    一名較為機靈的將士顫聲回道:“小的幾人在此守候多時,未曾見到有人通過。”


    簫烈金沒有多想,留下幾人道:“給我嚴加看守,任何人不得出宮,剩下人隨我去別處巡視。”


    小太監走了老遠,才小心的轉到一個普通人家裏,將自己身上宮服脫掉,在臉上揉了揉,有些恐怖的拿掉幾塊肉色的東西,略顯清秀的臉頓時不見,恢複了那副清俊果敢的麵容,正是左原!


    他看上去沒什麽表情,但是背上已經冷汗淋漓,這種任務隻有他一人能行動,因為隻有他一人懂得離休國語言,也隻有他能有如此能力混入銅牆鐵壁般的皇宮,隻是遺憾的是他匆匆而去,卻不知道尚赤橫到底中沒中毒。


    正想著忽然肩上一沉,他心裏一凜,雙手快速的抓住伸來手臂,一個反扭就要將來人反扭製服,卻不防這人也有些手段,借著這股力道輕微一個轉身,就恢複自由,左原不及看清他模樣,腿部淩厲的踢向來人臉部,能走進他身邊這麽近才被發覺的人,他不敢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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