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良久,左原一臉認真,秦牧雲也是毫不退讓。左原眼神被那道紫線吸引了,隻覺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他眉頭越擰越緊,這種情況正如麵對林固兒的臉傷,他沒有任何把握,隻是感到彷徨。他這種見識都不能發現秦牧雲是什麽症狀,難道還能指望那群隻知道望聞問切的老中醫。


    秦牧雲任由他抓住自己還沒有被異性抓過的雙肩,心裏不知如何思量,竟然沒有讓開。隻是覺得左原越是嚴肅,她心裏就越是痛快,好沒有理由的感覺,正如她心血來潮將左原留下。


    “你還生氣?”秦牧雲轉移話題道。


    “剛才生氣,現在沒有了!你處於這個位子,有些事情我能理解你,我就算生氣也隻是生你不信任我得氣。”左原道。


    兩人此刻不是君臣,秦牧雲既然將左原單獨留下,那就說明了一切,她的異狀恐怕秦牧清都未必知曉。


    好一會,左原才慌忙鬆開手,有些惶恐的退了兩步,他現在才理解到,秦牧雲不光是個病人,還有一重讓人無法逾越的身份。


    秦牧雲苦笑道:“我這些年太辛苦了!父皇去得早,留下這麽個不大不小的爛攤子。尚武國初敗,國家勞民傷財,已經到了不可承受的地步。說起來這些年碧淵也幫了我不少,若不是她全力支持,我縱使再有手段,都不可能有這般成績。”


    左原沒來由的升起幾分憐惜,秦牧雲給他的印象就是很古板的一個皇上,還是很合格的一個皇上,此時聽她自述,他不由想象,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子,將人生最好的十幾年全部放在了操勞國事上。平心而論,自己做不來,就算做得來,這麽多事情他也沒那份耐心。秦牧雲不是他前世熟知的楊廣紂王之流,他們當皇上樂趣是女人,國事是建立在女人之後。而秦牧雲的愛好是什麽?每天不厭其煩的上朝,或者是整天板著副臉孔麵對群臣。他突然感到一陣負罪感,秦牧雲隻是對他稍加猜忌,他便心生不滿。如此心胸和秦牧雲比起來算得上什麽。


    秦牧雲也是第一次將心裏的事情跟第三個人說起,見左原不敢看自己,她又道:“我對你經常猜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父親是詹天傲,姐姐是詹碧淵,你現在權勢我拿你都沒有什麽辦法,若是再表現的太過親熱,群臣會恐慌不滿的。”


    左原突然道:“我想不通皇上為何不找個男人,據微臣所知,鎮國女人多數都是有麵首白人,皇上才貌俱佳,若是找個男人恐怕是那男人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找個男人?”秦牧雲自語道:“你想本皇找個什麽樣的男人?緣分這東西太過奇妙,就像本皇每天麵對群臣,難不成要從這些對本皇每天行禮的人中挑選,亦或是這些人的公子?本皇是個女人,其次才是一個皇上,我想找一個能幫助我的男人,最不濟也要是能讓本皇沒有後顧之憂的男人,可惜……”


    左原抬首道:“皇上看在下如何?”


    “你倒很是合適,細心且沒有野心,就算幫不了本皇太多,也不會拖累本皇,可惜你已經是林固兒的夫婿,而本皇作為一國之君,就算自己不在意,也擋不了悠悠之口。”秦牧雲很平靜回道。就像兩人在討論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左原歎息一聲,眼神稍微失落,不過旋即就變得自信滿滿,苦心人天不負,折個個世界,隻要有心,沒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為了自己心中那份征服欲,自己也要努力去追尋。


    秦牧清突然笑道:“你們男人真是奇怪,你左原名揚京師,卻因為女人,現在竟然連本皇主意也敢打,膽子當真是大到包天了!改天本皇把你免職,把林固兒職位調度上來,看你還能不能如此瀟灑。”


    左原不在意的笑了笑:“皇上和固兒相處這麽久,竟然還不了解她,皇上哪怕封她為公主,她也不會幹涉我丁點事情,所以皇上一番苦心,注定落空了!”


    “哦!隻要本皇想,難道還有做不成的事情。明日找人帶你淨身可好!”


    左原看她認真表情,突然感覺下麵涼颼颼的,剛剛秦牧雲那種難得的柔弱那裏還有分毫。連忙擺手道:“金口玉言,這種玩笑萬萬開不得,皇上若真是拉我淨身,元帥恐怕要和皇上拚命的。”


    “你在威脅我?”秦牧雲似笑非笑道。


    秦牧雲今年三十好幾,現在看來除了增加更多韻味,容顏上竟然年輕如少女,現在笑來讓左原頗為眼暈。其實也難怪,她平日飲食規律,所用飯食皆是太醫精心挑選,這年月醫術雖然不怎麽理想,但是對於保養方麵可稱得上是鼎盛時期,一些官人小姐平日裏都是重金聘請一些太醫準備藥方,合理膳食。左原家裏是因為有林固兒這個雜學大家,才沒有操這份心。


    秦牧雲又道:“林固兒八成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專程還債而來,似她這般傻法,整個鎮國也僅此一位。”


    “固兒是大智若愚?”左原反駁道。


    兩人調笑幾句,那份君臣之間的距離不覺縮短很多,直到漸漸沒有,左原第一次和一個女人促膝長談而沒有絲毫厭倦,而秦牧雲卻像是找到了知己,將一些藏在心裏的苦悶隨口說來,其樂融融,左原也是聽得時而沉思,時而笑意,不時插上幾句話,將氣氛變得沒這麽苦悶。


    “我比牧清大了幾歲,記得有一次因為好奇父皇的玉璽,而父皇又不讓看,我就寵動著牧清前去盜取。那傻姑娘那時候以為天黑了就沒人看到,趁著夜色就像禦書房鑽去,被侍衛當成刺客險些傷到,事後父皇怪罪,她被打了幾板子也沒供出我這個主謀來。”


    左原見她說的高興,不由道:“想不到公主還是很講原則。”


    “這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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