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過,人生匆匆百年,竟然時短,又為何不肯懂得珍惜,學會把握。.珍惜眼前這事,這人,也世間的一切,死後也不妄度這一世,百年光陰。”


    古野說著說著,不由想起老乞丐,其後半生都是為了守護自己珍惜,把握的那份感情。連死後,也不曾改變一絲。交托自己尋找大半生的那份感情。


    此時站在前方的老者與老乞丐,完完全全是走著兩個極端。一個是積極,想盡一切辦法留住,把握自己那份情感;一個是消極,自認為看破一切,到最後卻是什麽也曾了解。世間的一切無非是一場夢,百年之後人死燈滅,妄度人生。


    “生......盡歡,死何懼。好一個生盡歡,死何懼......”站在高崖上雙手扶背的老者仰天長嘯三聲。好似把內心深處壓抑許久的感情全部宣泄出來。可是這話說到最後,話鋒一轉,卻帶著些自嘲的味道。像是在自言,又像反駁批評自己少年的話語。


    老者雙目一亮,堅定的道;“你又懂什麽?”


    “我懂什麽,我最起碼知道你心中還有她。”少年幾乎咆哮的回道;這個已為人婦的朱雀景凰。此時古野也火了,自己說了那麽多,沒想到對方居然像一個木頭般聽不進一言,所以才直言詞諫。


    老者被古野這一聲咋喝,麵色一沉,但是因為背對這眾人,古野並沒有看見其臉上的變化。


    平了下剛才浮動的心態,終於轉過頭來嘲笑道;“無稽之談。”


    “好一句,無稽之談,我敬你是白淩爺爺,也不想再你老麵前多話。可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落鳳崖一出事,你就急速趕過來?為什麽你百年居住的地方,與這裏隻相隔不到百裏,恐怕並不是風景優美的緣故吧!”麵對少年戳戳逼人的質問聲,


    “我我我......”見阿黃等人詭異的神色,與朱雀景凰盯著自己想要探個究竟的鳳目,不由一時語結,反觀之古野滿是笑意的盯著這一切。


    “我南疆第一高手,自然有著守護四靈獸朱雀的職責,又且是你這位不通事理的小屁孩能了解的。”而端木行雲所言,傳入眾人耳中顯然有那麽一絲牽強。


    朱雀景凰經過古野這樣分析,與其所言對比,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鬆起來。神獸第一美人的自己,還是有些魅力的。要不然為何我來這落鳳崖已經有萬年之久,近百年才有自己的守護者。


    “行雲,行雲你告訴我是不是如他所言......”一個看起來未滿30歲的少婦,像一個少女般雀躍的抱著已經有百齡,滿是銀發的老者的肩膀,開心的問道;


    以前還以為他心裏隻有水輕柔,現在被古野分析,確定對方心中還是有自己的。當下放下心結,大膽的表露自己的心聲。


    老者端木行雲被如少女般景凰搖擺這身形,目光雖飛轉思索著,可是話到口中,卻又吱吱嗚嗚的道;“這......這......這......這這這......”


    古野來到二人孩子身邊,又見兩個人親親我我的樣子,心中不免浮出四師兄至理名言;“老牛吃嫩草。”但是隨後又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太邪惡了。可是細想一陣後,果然是老牛吃嫩草。


    隻不過此時的老牛是擁有鳳凰不死身的朱雀景凰,吃端木行雲這顆百年嫩草罷了。一想到這裏,古野心中笑的更歡,差點胃都抽搐起來。


    就在端木行雲,快要架不住景凰如狼似虎的灼熱的目光,說出自己心聲時。突然腰間攜帶的小蟲傳來“呱呱呱”的叫聲。


    心中大覺不妙,暗道;“糟糕,幹孫女,有危險了。”瞬間化成一道青色流光,朝來臨的天際飛去。


    古野一聞,身形一怔;“白淩出事了......”當下手抿劍訣,“錚”的一聲劍鞘發出一聲龍吟,架起淵魂劍,也化成一道白色流光,朝端木行雲行駛的青色軌跡禦劍飛去。


    隻留下幾隻大小瞪小眼的神獸,景凰氣的更是銀牙咯咯作響,跺著腳,仰天大罵;“端木行雲,你這個混蛋......”


    疾速禦空飛行的端木行雲,麵露異色“咦”了一聲,把頭瞥向左方;“你小子精進的速度倒是比我預想的快上不少,剛恢複過來,居然就能跟得上我三成的速度。”


    左方禦劍飛行的古野麵色如常,速度卻是絲毫不減。心中卻驚愕,對方隻是破空而行,並沒有禦劍,靠著法寶禦空。要知道此時自己可是小神級的實力,對方居然說自己禦劍飛行的速度更得上他的三成,剛才被自己訓話的老頭到底又有什麽樣的實力呢?


    老者的話語頓時激出古野那個倔脾氣,沒有多言,禦著腳下的淵魂劍,全力向飛去。


    老者端木行雲見少年的性子,倒是樂了,朗聲一笑;“那我們倒是要比一比到底你的速度快,還是我更快些。”話未落音,速度又猛增三分朝古野趕去。


    ......


    …..


    端木行雲已經落入柯龍寨後山半腰處,供往來行人歇腳的竹亭。幾息之後,一陣清風拂過,古野這才跟了上來,把劍收入鞘之中,確始終不發一言。


    老者看了古野一眼,見其胸口略有起伏,相視一笑;“跟我來。”


    見對方此時居然徒步下山,古野心下大急,這救人如救火,況且救的是自己之關重要人的性命。神情焦慮著急的問道;“為什麽,我們不飛著過去,白淩遇到危險怎麽辦?”


    老者卻是自顧自的走下山,被古野這樣一問,轉過頭來不滿的回道;“南疆不比中原九州,修真之人多之過江魚鯉。你那樣禦劍而行,畢竟太驚世駭俗,要是被常人把你當天神般供著,反而更浪費時間。小夥子做什麽事情要懂得思考。”


    老者口中雖然不快,但是畢竟遇到危險的是幹孫女,心下還是喜歡的很。


    古野卻是鬧了後腦勺,感覺老頭說的是有那麽一絲道理,但看其有條不穩的走著,還是免不了著急。腦中靈光一閃,把雙袖抹在肩膀上,為經過對方同意,就把其背在身後。邁著大步,向下山跑去,還不忘對身後老者說道;“這樣就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了,人家定一位孫子背著爺爺下山瞧病去了,再者這樣速度又快上很多。”


    老者卻是笑泣;“想我堂堂南疆第一高手,何時落得讓黃毛小兒背行的境地。”還要說著什麽,卻被古野打斷;“別說話。”原來二人已經來到山腳。


    端木行雲心中卻一驚;從半山腰離寨子好歹有三四裏的山路,二人卻在幾句話功夫來到山腳。好厲害的輕功,可是沒聽過那個宗派有如此身法詭異輕功,難道是......


    端木行雲雙親兩百年前就已經死去,又與幾個女人有著說不清的恩怨,終其一生,也沒有分清誰是非。落得老來無子,孤苦一人,深居於山林,終日與一隻“土狗”相伴。被古野先是數落,又這麽一背。看著背著自己的古野,心中不免想道;“如果不是自己那檔子事,估計如今重重孫也有那麽大了吧!”想到此處,老者心中不覺起了一絲暖意。


    就這樣背著端木行雲,在其指點下,來到托起照看的察柯一家。


    此時暮色降臨,西方的天際掛起數朵紅雲,老者看著四周盡是被大火焚燒後的房屋,空氣中彌漫濃濃焦味。


    蹲在在地上的達達抱著自己老爹屍體,痛哭不已,幾乎暈眩過去。老者心中不詳的感覺越來越重。走了過來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誰能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百年棄劍,歸隱山林,時常到周圍的寨子走動,購買些上山生活所需的物品,從未更改過。打算過平凡人日子的端木行雲,從四十年前,就與其自認的大哥那還是普通小夥子的察柯相識。


    晚年之後,更是視為至交好友,卻不料天有不測。本來應該是兒孫滿堂,坐享天倫之樂的時候,居然落得家破人亡,這幅慘地。


    許久,達達止住哭聲看向老者,不由喜道;“伊瓦叔......伊瓦叔你來了。”說完語氣又失色不少;“伊瓦叔,小妹(白淩)被賊人抓去了,柯雲(妻子)帶著孩子逃進了山。老爹,酒鬼老爹就這樣......死了,死了。”


    “家也被那些賊人給燒了,伊瓦叔......你說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抱著自己老爹屍體哭的異常傷心的達達,盡然又哭了出來。堂堂七尺男兒,剛止住淚,眼圈中卻又圈出了淚。


    “小......妹,小妹到那些賊人手裏,一定會被賊人糟蹋......的......”


    “達達......告訴叔......告訴伊瓦叔到底是誰做的.....”棄劍百年就算是在打獵的時候,也不曾動用修真法訣。此時漲紅雙眼的端木行雲怒了,動了真怒。在其身邊的古野可以清晰感覺到對方身體傾瀉的殺氣。


    南疆活著的神怒了,該有人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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