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大雪崩塌之勢暫緩,就看見冷雲傲立空中,身旁大片空間,仿佛充斥著某種強大力量,讓人觸眼昏花。再看另一處,應該是枯楓所處方位,雖然被大雪傾覆,但絕沒人相信他會就此敗退。


    虛空中突然傳來聲音,正是枯楓,可此時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怒意,不似往常那般頑皮:“冷雲,你竟毫不留手,莫非真當我枯楓好欺負?!”


    說話間,突見已被大雪覆蓋的山崖間,所有碎雪冰花劇烈晃動起來,接著,仿佛形成一道旋風,纏裹而上,直對冷雲!更有驚奇變化,冰雪旋風一分為六,其表麵凝結起來,仿佛冰柱,然而,內裏依舊是狂風肆虐,一動一靜兩種迥然相異的現象,讓袁西望看得大驚失色,心道:“動靜相交,這便才是真正的結合起來,更攜帶天地之威,不愧仙道法訣,凡脫俗,凡脫俗!”


    “陰陽禁,冰風**!”隨著枯楓聲音,他人也隨之出現在空中,身前北冥雪楓飛快旋轉,仿佛催動六根冰柱的力量就來源於此。


    那六根冰柱緩緩向冷雲靠攏,即使冷雲如何以自身罡煞擊打,始終難以破壞。便聽他怒道:“陰陽禁,你當隻有你會使嗎?!雲羅密布!”


    這一喊之下,就看見他周身浮起無數雲朵,依舊是暗黑濃密,卻盤旋凝聚成圓盤狀,將他護得嚴嚴實實。此時,他周身雲氣滔天,比起枯楓的“冰風**”也不弱分毫。


    但見盤雲鼓動,似有雷聲作響,遠處廣若綾看見此情,急忙拉著袁西望往後飛退,口中說道:“糟了,這是陰陽禁,足以翻山倒海的法訣,隻怕要被波及!”


    還在飛退當中,就聽聞遠處貫通天地的巨響,罡風氣煞仿佛瘋了一般四處飛竄,那股力道之強,簡直駭人聽聞!廣若綾護體罡煞尚且難以阻擋那些罡風猛勢,被吹得身形晃蕩。


    卻在這個時刻,罡風似乎突然消失,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怪異之下,袁西望連忙回頭看去,隻覺觸目之處,一個模模糊糊得奇異怪獸,橫跨數個山頭,尾交裹,將冷雲與枯楓交戰之地團團圍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隻聽廣若綾驚呼道:“太息冥鯤,是爹來了!”說著,急忙向前飛去。


    到了近處,隔著那怪獸幻影尚且見到無數罡風煞氣狂暴肆虐,其中混亂觸目驚心。


    袁西望早被這一番驚世交手給震懾住了,哪裏還懂思考,隻目不轉睛得看著。不多時,就見那怪獸幻影張開巨口猛然吸氣,其中一個沉凝如山般的聲音緩緩說道:“混元禁,海納百川。”


    就看見無數罡風勁氣朝著那異獸之口飛去,即便隔著很遠,但卷起強風,依舊讓人雙眼難睜,袁西望不由將手升起格擋,待風勢停息,便看見原本縱橫交錯的山崖,居然少了一大塊!仿佛是用鏟子鏟去了一般!


    空曠處,冷雲和枯楓依舊相視而立,卻見異獸幻影漸漸淡化,一個白衣羽冠,氣度飄然的男子緩緩從空中落下,走到兩人中間,就開口說道:“兩位師弟晉升虛空之境,實在可喜可賀,怎也不同我說一聲,反而在這山門之前切磋起來?”


    袁西望看見那男子,隻覺其人麵容清秀,但一股成熟穩重的氣息難以遮掩,身處枯楓和冷雲兩大高手之間,氣度從容不迫,儼然其中頭領。


    毫無疑問,此人正是寒冥道中第一人――宗主廣冥!冷雲見廣冥說話,心中雖是怒氣不解,還是說道:“驚擾師兄,是冷雲過錯,但若不是枯楓胡攪蠻纏,我又怎會如此!”


    廣冥聞言,略有驚疑,不由看向枯楓,卻見他又恢複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輕笑說道:“哈,廣老板也來了,今天還真是熱鬧啊。”


    廣冥對於枯楓的態度似是已經習慣,依舊帶著微笑,問道:“師弟,何事大動幹戈?同門幾十年,還有什麽不能坐下好好商量嗎?”


    枯楓歪嘴一笑,說道:“老板就是老板,多和氣,哪裏像這個大爺,動不動就脾氣!”


    冷雲見他又把矛頭指向自己,怒道:“你這閑人!怎不說是自己沒事找事!”說著又往前幾步,大有再比一場的意思。


    廣冥見又要吵起來,急忙插足站到兩人中間,攔下冷雲說道:“二位師弟,究竟何事,若然還當我是師兄,就先把事情說出來,讓我斷斷公理。”


    冷雲聽見這話,就停下步子,說道:“師兄,你不知道,我那親傳弟子柳豫,天資過人,為人也友善大方,卻在前些日子,被派中一個不知名的弟子給打傷了,我便帶他去找那弟子,要做些懲戒,誰知這枯楓硬要護著那人,態度還蠻橫不講理,我便一時生氣,才和他動起手來。”


    枯楓聽到這話,臉上立刻浮現驚訝無比的表情,說道:“某些人可真是不要臉麵,在那自賣自誇,耳根子又軟,聽了徒弟訴苦,便也不管事情真相,硬要來砸場,還說不是大爺呢。”


    冷雲聞言,心中火氣又上來了,便要怒罵,卻見廣冥搖了搖手,說道:“二位師弟,也別針鋒相對了,我看還是找當事人來問問,究竟是個什麽事情,就依照門規處置吧。”


    冷雲似乎對這位寒冥道的最高掌權人也有某種畏懼,在他麵前,霸道絕倫的氣勢也弱了一分,點頭道:“師兄向來公正,就照你所說來辦!”說著,更朝枯楓怒視一眼。


    枯楓卻撇了撇頭,假作未見,複又說道:“喏,他們來了。”


    三個身影從遠方飛來,正是袁西望、廣若綾、柳豫,落在地上時,袁西望就急忙脫開廣若綾的攙扶,而這個時候,廣若綾似乎才想起剛才一直和他抱在一起,心中頓生羞怯,臉色也有些尷尬。


    柳豫一下地,則是急忙跑到冷雲身前,關切問道:“師尊,可有所損傷,為了弟子一點小事,您何苦如此啊。”


    冷雲聽到柳豫關懷,不由麵露微笑道:“為師無事,如今有廣師兄為你主持公道,我看還有誰來阻攔。”


    廣冥看見柳豫,也微微點頭道:“當初入門時還未細看過,這兩年又多在閉關,不覺派中竟然多了如此人才,師弟倒是好福氣。”


    冷雲聽聞此話,臉上笑意更勝,卻聽枯楓對著袁西望道:“哎,小朋友,你傷到哪裏沒有,師叔我剛才玩得有些過火,卻是忘了你,還好有小若綾照看著,嗬嗬。”說著,還看了廣若綾一眼。


    廣若綾本就在尷尬的時候,也不理他,直接走到廣冥身前,說道:“爹,您來了。”


    袁西望聽了這話,也是有些無奈,隻好說道:“師叔,弟子名為袁西望,你也莫要叫我小朋友了。”


    枯楓臉上笑意更甚,點頭不迭地說道:“那也是,認識這麽久,還忘了問你名字,今天記住了。”說著,拍了拍袁西望的肩膀,又指著廣冥說道:“西望,那人就是我們寒冥道的宗主老板,為人公正得很,你有什麽委屈,就和他說去。”


    袁西望帶著幾分敬畏看了廣冥一眼,就走到他身前,行禮說道:“弟子袁西望見過宗主。”


    廣冥微微打量他一番,卻麵露奇色,道:“袁西望,則我卻不記得有這個弟子。”他身為宗主,即便派中弟子有沒見過的,但名冊卻是牢記。


    袁西望聽聞這話,卻是有些為難,就見枯楓搶先回答道:“啊,這個嘛,其中有些事故,所以名冊上沒有記錄他的名字,此事就不用說了,師兄還是問現在的事情。”


    廣冥聽到這話,卻略有惱意,對枯楓說道:“師弟,莫要打混,名冊上未曾記錄,便算不得本派弟子,究竟怎麽回事?!”


    袁西望見枯楓又要解釋,心道:“師叔對我已是恩義,如今看來是做了法外之事,若要他來承擔罪過,如何了得。”便忙道:“稟告宗主,弟子是兩年前上山的,卻也通過了玄關比試,隻是後來枯楓師叔為我檢測根骨之時,現我身患奇病,難以修煉法訣,所以單獨將我留下,後來我再三懇求,他才讓我在丹房做事,也好像藥師伯請教治病之法。實在不知此事違背了門規,宗主若要責罰,就責罰我一人即可。”


    他將事情說出,冷雲不由笑道:“哈哈,原來還有此等關係,此人尚且不算派中弟子,還敢出手傷人,便是治他個意圖不軌,暗中潛入之罪,也是綽綽有餘,你枯楓居然還敢維護他!”


    柳豫聽聞此話,心中大喜,就差笑出聲來,卻聽廣冥道:“原來如此,這事卻難辦了,我看你也非奸惡之輩,不過違反了門規,就必須責罰,可是你又非我派弟子,倒叫我不知如何責罰了。”


    冷雲立刻上前一步,嚴苛無比的說道:“師兄,這還有什麽好想的,但凡潛入本派,依律當誅,即便從輕落,也要廢除修為,趕了出去!”


    袁西望聞言,不由驚詫,卻在此刻,又聽遠處傳來喊叫聲:“冷雲你放屁,我靈藥子的人,就由得你糟蹋!”


    這聲音尚且未曾斷絕,就見遠處靈藥子禦空疾馳,不過眨眼,就來到眾人麵前,臉上略帶怒氣,說道:“我便不在幾天,冷雲你就敢來刁難我的人,莫非當我這大師兄真是空氣?!”


    冷雲看見靈藥子前來,也是驚訝,卻也沒有絲毫憂色,隻沉聲道:“師兄,我也依理辦事,並非針對你。”


    靈藥子匆忙而來,看樣子還不知道究竟生什麽事,但還是怒氣衝衝地說道:“依個屁的理,都打成這個樣子,西望他是殺了你的人還是奪了你的寶?!”


    冷雲見靈藥子氣勢洶洶,也是無奈道:“這倒沒有,但他出手傷我弟子,又未曾入籍就呆在派中,師兄也知道門規,這難道不該責罰?!”


    他言辭中,也低了幾分頭,給予靈藥子麵子,比起對枯楓的態度又好了很多,然而,靈藥子聽完,還是強硬說道:“我管你什麽門規,他這兩年就一直呆在我丹房中,從不外出,能傷什麽人?!何況,我難道就不能找個不是本派弟子的人來幫我打理丹房?!門規裏有這一條?!”


    廣冥見靈藥子越說越氣,急忙勸道:“大師兄,且莫著急,我們也隻是商榷,並非要為這小友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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