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西望說著就急忙轉身走去,一來掩飾自己的窘態,二來也是因為剛才驚擾了佳人,心中愧疚。(.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取出剛剛煉好的妙玄丹,就將之交到廣若綾手中,又說道:“此丹最好在正午烈陽氣息濃重的時候服用,便於調和陰陽,藥性更能增強一分。”


    廣若綾似乎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接過丹藥後,隻輕輕點了點頭,也忘了離開。袁西望卻不自主地說道:“師姐若然無事,那就……”剛才情形尷尬,他本想說叫廣若綾取了丹藥,就快些離開,卻又想起在這寒冥道中,自己尚且才算是外人,出言命令宗主之女,豈非大大無禮,就止住了聲音。


    廣若綾聽見袁西望的話語,也驚醒過來,才現自己居然在人前呆半晌,頓時覺得萬分丟臉,不由麵露尷尬。又看了看手中藥瓶,才想起自己怕是應該離開了,急忙開口道:“我……”一說話,心中似乎又浮現袁西望劍指刺來的情景,隻覺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去了。


    袁西望見她神色猶豫,略感奇怪,就問道:“師姐還有事情?”


    廣若綾又是一臉思索的神情,眉頭微蹙,過會兒,還輕咬下唇,好似下了什麽巨大的決定一般,開口說道:“你能不能教我那種世俗的武功,就是你剛才施展的劍法。”


    袁西望見她模樣,心中尚且有些緊張,待她說出話來,卻一陣輕鬆,笑道:“師姐若是要學,自然可以。”


    廣若綾聽他答應,神情便有所舒緩,又道:“不過,我找你學武功這件事情,定然不能告訴其他人!”


    袁西望聞言,心中笑道:“不想這廣師姐也是好麵子,不過,他為眾弟子之,是要注重威嚴,若是被人知道和我學習世俗功夫,難免引來閑言碎語。”於是,便開口道:“師姐放心,此事絕不告之第三者。”


    雖然袁西望這樣說了,但廣若綾心中還想道:“不如再叫他個誓,那便更妥當了…不對,如此做了,豈不是顯得我太過著緊,我乃是寒冥道宗主廣冥之女,怎會稀罕那世俗玩意兒,隻是好奇而已……”想著,又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說道:“那便如此,待我傷好之後再來找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時,尷尬的氣氛一掃而同,袁西望十分爽快的應承道:“恭候大駕。”


    於是,廣若綾才顯得“心滿意足”,又叮囑道:“你且記好約定,我先行回去療傷了。”


    一番建設,袁西望心中隻覺有趣:“她看起來嚴肅,沒想到還有這孩子般的一麵,生怕我爽約呢……”


    便笑著將她送到門口,看著她走了一段距離,才關起房門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丹房門關起後,牆角之處竟走出一人,赫然是多時不見得趙廣財!外門弟子,本不能隨便進出玄冥宮,不過他管理玄冰洞天閑雜事物,每年都要來匯報近況,今天恰好到了日子。


    而他又素知玄尊靈藥子喜歡稀罕藥物,這些年收集了一些,便想要來換些好處,誰知剛好看見袁西望送廣若綾出來,隻覺事情不一般,就連忙躲在暗處查看。


    看見剛才情形,趙廣財不由想道:“沒想到姓袁的小子居然在丹房做事,攀上了玄尊靈藥子,這可不好惹了……這廣若綾向來高傲,從不對門派中弟子稍加顏色,怎麽看她剛才對那小子也不太壞啊……嘶,這可不對啊,當初在山下時,這廣若綾也是為他出頭,如今看來,這兩人之間,難道還有些非比尋常的關係?!”想到這裏,心中不由一驚,急道:“那可糟了,這廣若綾絕不是好惹的主,便是表兄也很願意聽她的話,若然那小子對當年事情懷恨在心,借著她的關係來打壓於我,豈不是大禍臨頭?!”


    他越想越怕,就說道:“這可不行,得先尋表兄打個招呼!”還在說著,就已經急急忙忙朝枯楓的尊閣――寒楓閣跑去。


    不多時就來到閣樓之前,周圍安靜無聲,卻被趙廣財匆忙的腳步聲打亂了,走進其中,就看見空蕩的院落前方,枯楓還是一如既往,邋遢躺在台階上,身子更擺成個大字型,閉著雙眼,仿佛無比享受。


    趙廣財看見枯楓動,作就緩了很多,躡手躡腳得走到他身旁,小聲小氣地喊道:“表兄!表兄!”


    枯楓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叫喚,又好像睡得正熟,身子輕輕動了動,居然翻了個身,隻把背影留給趙廣財。


    趙廣財見狀,臉上略有些尷尬和無奈,又走到枯楓正麵,輕聲說道:“表兄,您醒醒,我有點兒事兒和你說。”


    這時,就看見枯楓夢囈般的喊了一聲,才撐了個懶腰,坐起身來,睡眼惺忪得看著趙廣財道:“咦,是廣財啊,怎麽今天又闖禍了,要叫表兄我幫你擦屁股?”


    趙廣財聽見這話,不由麵紅耳赤,借著幾聲咳嗽作為掩飾,才說道:“表兄,其實也不算什麽事,就是提前找您關照關照,圖個保險。”


    枯楓聽了,語氣略有些驚異道:“誒,這次學聰明了,還沒闖禍就來打招呼?說來聽聽。”


    趙廣財訕訕笑了一下,就急忙說道:“是這樣的,兩年前,我在山下洞天那裏,不是無意中惹著一個前來拜師的人嗎,就是怕他懷恨在心,來報複我。”


    枯楓聽到這話,卻萬分不信地說道:“得了,如果就這事兒,你也會拿來和我說?這派中弟子即便和你有些口角,難道還真能為難了你?實話實說,不然,我可就走了。”


    趙廣財本想糊弄過去,卻輕易被枯楓拆穿,隻得尷尬笑道:“嘿嘿,表兄就是聰明,什麽事兒也瞞不了你。”


    枯楓不耐煩得甩了甩手,說道:“別拍馬屁了,有話快說,我忙著呢,再不說我可就走了。”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趙廣財急忙抓住枯楓,說道:“我說,我說,表兄先別走。哎,事情是這樣,我今天上山,現當初入門的那人似乎拜在了靈藥子師伯門下,這才有些擔心,來找表兄說一聲。”


    枯楓一聽,表情略有些驚訝,心道:“原來是他啊,這倒是巧了,我可正想去探望一下呢。”尚在思慮中,又聽趙廣財接著說道:“原本靈藥子師伯也是不太愛管事的人,又有表兄的麵子,估計怎也不會刁難我,我本來也沒放心上。可誰知,今天還看見那廣若綾廣師姐從丹房出來,我看她對那人的態度實在有些不尋常,而且,您也知道,廣師姐一直對我都有些偏見,我就怕她一時怒火,又來拿我責罰,這才想找表兄說說情。您就說當年我也是無意得罪,都兩年過去了,就算了吧,實在不行,我也給些賠禮,您看……”


    枯楓聽到此話,滿臉驚訝得說道:“咦,原來還有這個關係,那小子……不錯啊……”


    趙廣財見枯楓答非所問,忙道:“表兄,您看是不是……”還要勸導,卻見枯楓突然驚懼看著前方,喊道:“小若綾,你來了!”趙廣財聞言,連忙轉頭看去,卻哪裏有個人影?!便又回過頭來,眼前卻隻剩一片空地,枯楓早已不知所蹤!


    見狀,趙廣財心下大急,忙喊道:“表兄!表兄,您可別走啊!”然而,任他如何叫喚,再也不見枯楓出來。


    枯楓的性格,趙廣財也是知道的,遇上這般情景,再怎麽喊也沒用,不由歎了口氣,無奈地向外走去。然而,他卻不知,就在寒楓閣頂蓋之處,枯楓正坐在屋簷邊上,悠然得乘著清風,自語道:“真是個麻煩,這麽大的人了,怎還成天想著勾心鬥角的事情,不過,他剛才所言,倒是有些趣味啊……”


    相比枯楓的怡然自得,趙廣財卻因他的突然逃離而大感鬱悶,走在路上,心中依舊是左思右想,忐忑不安。臨近玄冥宮門之時,卻聽有人從旁喊道:“咦,這不是趙廣財趙師兄嗎?”


    趙廣財轉身看去,隻覺來人似曾相識,想了想,驚道:“你是兩年前來拜師的柳家小子?!”


    來人正是柳豫,他卻是一臉笑容對趙廣財說道:“當年不識趙師兄,多有得罪,如今我已拜在冷雲玄尊門下,也是同門師兄弟了,當年的事情也就煙消雲散了吧?”


    趙廣財聽聞他居然拜在冷雲門下,不由麵露驚容,待聽完他的話,急忙就說道:“師弟所言甚是,當年也是一場誤會,我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柳豫聞言,笑容更甚,說道:“看樣子趙師兄是要下山,我也剛好有事要下去一趟,不如一道?”


    趙廣財當年和柳豫有所口角,心中尚且有些緊張,但見他態度友好,就稍稍放心,急忙同意道:“如此當然最好。”


    他此時神情開心無比,仿佛由於柳豫的寬解,來自於袁西望的煩惱就統統消失了。兩人便一路下山而去,待到了玄冰洞天處,竟然就成了相談甚歡的好友,隻讓人好奇,這莫非就是所謂緣分?還是臭味相投,物以類聚?


    路途中,趙廣財又尋了機會解釋,對柳豫說道:“柳師弟才華過人,當年師兄我也是有眼不識泰山,白白錯過了結交的機會。”


    他這話便純屬奉承,柳豫聽了卻仿佛揚眉吐氣,自內心的高興,又說道:“當年的事情也就不必再提了,如今有緣和趙師兄再聚,定要多多親近,將來在派中也好有個照應。”


    趙廣財一聽,臉上立刻驚喜,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柳豫如此“通情達理”,就道:“正是此理,想我們離鄉背井來此地學習仙道,本就艱難,若是還不互相幫助,如何可以?!柳師弟此言深得我心啊!”


    柳豫淡然一笑,神情得意,說道:“師兄果然是情義中人,如今才能結交,當真遺憾。”


    這時,趙廣財才帶著幾分好奇的語氣問道:“對了,柳師弟,可曾記得當初我們生爭執也是為了另外一人,不知你和那人是什麽關係?”


    柳豫聽他問起袁西望,原本興高采烈的神情不由弱了三分,說道:“那人不過與我同路而來,沒什麽交情,我當初為他出頭,他卻還自作清高,瞧我不起,即使如今到了寒冥道中,也是囂張跋扈得很,真叫人厭惡!”


    趙廣財聞言,隻覺心中悶氣有處可,連忙附和道:“正是如此,我也看那小子不是好人,沒來由把柳師弟也看做一路,此刻想來,真是氣憤!”


    柳豫見趙廣財對袁西望也是恨極,心中不由想道:“那姓袁的處處惹事,當真不是好人”想到此處,就把在丹房遭遇袁西望的事情說了一遍,而他所說版本可算是認真“修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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