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種情形,自然不會沒有因由,正是趙廣財暗中使絆,他此時位於玄關要門之處,肆意操控禁法,見到袁西望受阻,臉上不由喜氣洋洋,笑道:“嗬嗬,我雖然隻能讓這玄冰人偶揮出凝煞初期的修為,但即便如此,你一個練罡境界的散修,也是難以匹敵!就要看你還如何囂張得起來!”


    袁西望手握劍罡,故而被認為是練罡境界,其實,他此時的修為,實在難以用正常仙道境界來劃分。由於他從未修煉過任何仙道法訣,盡管練就銳金光華,也是一番機緣導致。故而,並不深明這五行精氣煉氣化神之法,體內雖然凝聚天地精元罡氣,確是用武道修行中,氣血運轉之法來駕馭,不僅粗糙,難以媲美真正的仙道法訣,更暗含隱患,危險萬分。


    人群中,柳豫似乎早對那些冰人有所了解,不多時就將之斬殺,回頭笑臉盈盈地向袁西望說道:“咦,這不是袁道友嗎?看來你的法訣對付這玄冰人偶不太適用啊,是否要我幫忙?”


    袁西望也不回頭,淡然道:“柳道友好意,在下心領,這乃仙門測試,不甘假手於人。”


    柳豫聽到這話,也沒有過多糾纏,便灑然道:“那在下可就先走了,袁道友慢來。”


    柳豫走後,周圍也越來越多人突破冰人的阻礙,揚長而去,袁西望見狀,自然心急:“不行,要盡快打到這冰人。”


    心中雖然如此想,可這冰人已經具備凝煞境界的力量體魄,豈是輕易能夠破壞,他也是仗著身法靈活,才能保持不敗。想要取勝,談何容易。


    來來往往又是十幾次交鋒,袁西望才尋到了一絲可乘之機:“這冰人力量巨大,而且身體堅固難以破壞,可是攻擊卻很笨拙,我既然不能傷害到他,何不借力使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也是由於第一次遭遇仙家奇法,一時忽略了武道搏擊之精華,隻顧以硬碰硬,此刻方才想起技擊要領,立即著手施展。劍罡點刺攻去,也不為傷敵,隻輕微搭在那冰人利爪之上,便收斂力道。接著,又隨那冰人的攻勢向後退去,待其力道稍有減退,即刻順勢力,劍罡上帶起一股柔勁,繞過一個曲線,便將那冰人的利爪導向他自己胸口!


    一爪重擊落實,果然不出所料,借力使力的效果下,冰人胸口瞬間被破開一個窟窿,再非固若金湯。不過,即便身體遭到了破壞,他依舊朝著袁西望攻擊,仿佛不知疼痛。


    袁西望稍加思索便已明白:“這冰人是仙法召喚出來,應該不是真正的生命,是靠精氣支撐,才能具備威力,我雖然無法堪破其動力源頭,但若是將他四肢都斬斷,想必他也就難以阻擋我了。”


    一念至此,便再也不懼,隻管迎上去和冰人纏鬥,遠處趙廣財看見此景,隻急得罵出聲來:“什麽破爛人偶,居然如此白癡,輕易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急忙又朝那玄關法器中運使元神氣。


    冰人身上傷口漸漸愈合,卻沒有破壞來得快,袁西望再次借著它的力道,使出一招“六龍禦天訣”中的“潛龍勿用”,就將其四肢截斷。它失去支撐,立刻跌倒在地,無法動彈。至此,袁西望才鬆了口氣道:“終於將他打倒了,實在是奇怪,怎麽周圍的冰人都不比這個厲害,偏偏讓我碰上了?”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切都是趙廣財從中作梗,隻當自己倒黴,便急忙收拾心神,繼續往前趕去。


    趙廣財見袁西望破關,隻氣得破口大罵:“可惡啊,居然被他逃了。”然而片刻後,他臉上又現陰險笑意,說道:“尚且有兩關,我倒看你如何闖過去!”


    測試尚且還在進行,玄冥宮前,已經站著十餘個寒冥道弟子,似是在等待今日前來拜師的人,其中赫然有年輕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廣若綾。而偏離人群,就在玄冥宮前台階之下,尚且臥睡一人,正是負責這次入門測試的玄尊枯楓。


    廣若綾見枯楓那般樣子,似是氣極,又過去說道:“師叔,您就不能好好站著嗎?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枯楓麵露無辜,更有些厭煩,說道:“小若綾啊,師叔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比不得你們年輕,體力好,你就讓我睡一會兒,反正距離有人上來,還早得很呢。”


    廣若綾經常被枯楓捉弄,本該習慣了,可在這隆重的場合,還是難免受到刺激,略有氣憤說道:“若是有人早早就來了,那又怎麽辦,你這樣子讓人看見豈不是大大丟臉?”


    枯楓似是沒有把她神色看在眼裏,渾不在意地搖頭說道:“這你就別擔心了,想師叔我天縱奇才,當年上山也用了一日一夜,這才半日,我就是睡醒一覺也不見得有人能來到,你隻管放心好了。”


    廣若綾聽了枯楓的話,極為無奈,隻得歎口氣道:“那就由得師叔了。”又朝山下看去,心道:“也不知到達第幾關了。”


    玄冥宮之下萬米冰峰,徑直延伸下去,就是第二關“玄風禁”,這一關,乃是借助山勢凝聚玄風罡煞,以為殺敵。所謂罡煞,就是將天地精氣凝聚之後具備了實在威能的物質,形態介乎練氣士的罡氣與煞氣之間,但威力卻更深一籌。若是真正打開禁法中的竅門,沒有玄元境界的修為,必死無疑,此時用來測試弟子入門,不過大材小用。而且,主持之人修為若是不達玄元,也無法展開禁法中厲害的攻擊手段,隻能借助其運轉奧妙,凝聚罡風、煞氣,混合風勢,阻礙人前進。


    然而,僅僅如此,也叫前來拜師之人吃盡苦頭,狂風呼嘯,打在身上,直如利刃切割。偶爾,有飄雪碎冰,被罡風席卷包裹,就成了威力巨大的暗器!簡直防不慎防。


    此處玄關足有十裏多遠,若是跑快了,所經曆罡風則更猛更多。若是慢走,運勁抵擋罡風,隨時要耗費心神觀察四周,也是苦不堪言。


    而其中,最慘的還是要算袁西望,他自來到這玄關之內,就覺四處煞氣都找準了他,紛紛向他襲來,如何躲避也不起作用。心中大覺無奈:“今日到底是怎麽了,那冰人也罷,可這風勢分明就是一處而來,怎不管我走到哪個方向,都是喜歡朝我身上招呼。”


    思索片刻,頓時覺得其中有所貓膩:“看周圍之人,身旁風勢都是一般無二,便是有耐心,有毅力,都可以過去,非同我這般,罡煞之氣越凝厚濃鬱,絕無僅有!既然如此,那就不是自然,定然有人暗中操控,為難於我!”想到此節,不由覺得危機四伏,又定下心來,繼續思考:“何人會無故為難於我?我來這寒冥道,總共也不認識幾人,與我為惡又能控製寒冥道禁法?必然就是那趙廣財,對了,除他之外,再無他人!”


    明悟了自己正遭受暗算,袁西望不僅沒有暴跳如雷,卻更為冷靜道:“當務之急,卻是設法破解他的計謀,否則仙路難通。”想了一會兒,似乎就有所謀劃,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如今你在暗處,我奈何不了你,可若是調換角色,我看你還能朝誰耍手段。”


    說著,居然朝後退去,全力奔走,不一會兒竟退離了玄風禁範圍。趙廣財見狀,不由奇道:“這小子是怎麽了,莫非不想加入寒冥道了?居然退去?”


    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暗暗著急,可待其餘入門測試之人都已經過關,剩餘力有不足者都乏力倒下,依舊不見袁西望前來。趙廣財不由恨聲道:“他竟是個膽小鬼,如此便逃走了。如今卻還要我去主持第三關,白白搭上三瓶天霜雪液,還要花費力氣,當真是吃力不討好!可惡,也耽擱不得了。”說著,連忙駕馭法寶朝第三關飛去。


    他前腳才走,卻見風雪中,袁西望已經站在玄關之前,從容舉目,看著趙廣財禦空飛走。此時,他麵帶微笑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三道玄關距離甚遠,本來就要三個人來主持,否則也不會派三人出來。你把那三個寒冥道弟子哄騙,自己替換上來,一人分飾三角,也不知累是不累?哈哈。”一邊笑,就大步走去,此時可謂暢行無阻,略微罡風,隻不過能阻撓凡人窺視,已經難不倒他了……


    山路難行,更有冰雪為障,當有人來到第三關時,已經過了一天一夜,趙廣財本就修為淺薄,主持了兩道玄關,來到這裏已是精疲力盡,連忙取出自己珍藏的丹藥來補充元神氣和體力。


    堪堪趕在眾人攀登山崖之前回複了些功力,隻把第三關的禁法打開一些,就自顧在一旁休息,何時威力減小,才又去控製一二。


    原本這一關“玄空禁”乃是最難,禁法能夠將冰峰之上的千年玄冰分解開來,化作利刃鋼刀。換做正常時候,禁法打開,可謂“千刀萬剮”。然而,趙廣財沒有報複到袁西望,心情全無,打了馬虎,讓禁法威力又縮水了三、四層。


    雖然如此,但一路過來,眾人多有心急者,也不休息就去攀登高峰,到了高處才覺氣力不接,被玄冰刀劍掃落而下。這一落倒沒有性命之憂,冰壁腳下自動升起一陣雲霧之氣,將人接住。隻是再要攀登卻是不能了,因為雲霧中仿佛有股奇異勁力,將那些墜落之人的真氣凝結住了。


    這時,不用人說,大家也知道,這攀登冰峰是隻有一次機會的!就有一些謹慎小心的人,休息多時,等力氣恢複,才開始攀登,這時,由於趙廣財的放水,他們反而覺得這一關尚且比前麵輕鬆一些。雖然冰峰高聳入雲,但隻要花些時間,就能夠到達了。


    時間又過了半天,終於有人攀上萬米冰峰,站在了玄冥宮前。廣若綾乃是一眾弟子中的領軍人,她不開口,誰也沒有動作,隻是嚴肅圍站在宮門之前。


    隻見那第一個來到宮殿前的人正是柳豫,他一見到廣若綾等人,急忙上前說道:“原來是廣師姐負責今次入門事宜,柳家三子柳豫,向你見禮了。”


    柳豫的刻意討好,似乎在廣若綾麵前不起絲毫作用,她淡然的看了柳豫一眼,便道:“你尚且未曾入門,不用叫我師姐,先到旁邊休息,等待其他人到來。”


    柳豫聞言,似乎十分無奈,也不敢多說,就走到旁去。接著,陸陸續續又上來了七八個人,就有好一會兒不見人來,於是,廣若綾便走去向枯楓問道:“師叔,似乎已經沒人了,可否開始測試根骨?”


    枯楓依舊臥睡,卻是眼睛也不睜地說道:“急什麽,禁法還未消減,難說還會有人。”


    廣若綾聽完這話,不由走到冰峰山崖邊上向下觀望,透過雲霧,似乎真的有人還在攀登,而且度之快,令人乍舌!而那才來登峰之人,正是去而複返的袁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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