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著急稟告道,說水芙蓉剛才路經書閣,就突然倒地不起,現在已經將她扶回房中,可無論怎麽叫喚也是不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水若善得知情況,立刻請來了大夫,但診斷之後,竟然也沒有得出個病症來,仿佛就是睡著了,其他一切正常。曲流觴遇到此事,心情可算一落千丈,本來春風得意,現在卻是憂心忡忡,在水芙蓉門前走來走去,靜不下來,見水若善走出房門來,就著急上前問道:“嶽丈,芙蓉她?”


    水若善也是滿懷憂色,無奈道:“怪哉,怪哉,大夫說他氣脈和暢,五內如常,沒有絲毫病態,可怎麽就是不醒來。”


    袁西望在一旁聽聞,若有所思道:“聽城主此說,倒像是為人點了昏睡穴,不過按理來說,三個時辰也該醒了。”


    曲流觴一聽,還以為袁西望有了辦法,忙道:“袁兄莫不是去看看,萬一真是如此,你定然能解得開。”


    水若善不會武功,但閱曆深厚,深知武道非凡,就對袁西望說道:“還要麻煩袁公子快去看看。”


    袁西望自然不會決絕,但也沒有十足把握,說道:“那我便去看看,略有冒犯,還請城主包含。”女兒家未曾出嫁時,閨房是不能讓外人進去的,所以剛才曲流觴和袁西望一直在門外候著。


    水若善如今著急女兒病情,這些旁末枝節,早已顧不得了,言道:“此事情急,哪裏還能管這些東西。”


    說著,便將兩人都領進房中,走進臥床,就看見水芙蓉躺在上麵,麵容輕鬆自然,就真如睡著了一般。


    袁西望先是為其把了把脈,他這把脈不同尋常大夫,而是以內氣探索,便是一些細小血脈也能盡數把握,如親眼所見,若是血脈阻截,直接就衝開了。然而,探查多時,也沒有效用,他便放開手,歎道:“並非被人點穴,經脈通暢,血脈無阻,究竟如何導致其沉睡不醒,實在令人無解。”


    曲流觴聽了這話,更為著急,有些暴躁的樣子,說道:“這卻是何理?既然無病,莫不是大白日撞了鬼?!”


    水若善也是無奈,就見袁西望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忙問道:“袁公子,莫非有些想法?!”


    袁西望看著曲流觴,出人意料地說道:“倒是曲兄提醒了我,也許真是鬼怪作祟。”


    神鬼之說,讀書人向來都不相信,水若善聽了這話,也是奇道:“袁公子怎也開起這種玩笑,這鬼神之說也能信得?”


    袁西望本身就追求仙道,先後跌有奇遇,已然相信時間存在鬼神,就開口道:“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也隻是有了些線索,水城主容我想想。”


    卻說袁西望剛才幫水芙蓉把脈之時,居然另有現,原本他武道修煉至意與氣合之時,便能於呼吸運氣間自視體內細微處,纖毫畢現,今日突破至化神之境,尚未來得及細細體味,不過,在剛才探脈之時,自覺已能將內視之法用於旁人之身,人體奧秘,盡數顯現於他眼中,於是便想道:“人之精神,最為奇特,我看《雜異誌》上有人晝夜不眠,想來就是天生精神常,而許多人天生癡呆,該是先天腦部血脈阻塞或是神識混亂,無法自控。那水小姐身體無恙,便是腦部穴道也不曾閉塞,說明天生神氣無礙,突然昏迷,而又無法轉醒,這樣看來,怕是精神有所損傷,可是神之一物,虛無縹緲,怎麽去查看,以至修複,這可難倒我了。”


    想著便轉身朝水若善看去,這時他尚且全神思考,一時間,仿佛看見了怪事!就看見那水若善周身環繞著濃厚氣芒,直直飄上房梁,盤旋不息。忙又朝曲流觴看去,就見他渾身也是包裹一股浩然氣息,和水若善也有所區別,但無疑是一類事物。


    見此情形,袁西望大驚:“這是怎的,為何水城主和曲兄身上盡皆有氣息盤踞。”再看水芙蓉和她身邊那位丫鬟,丫鬟身上氣息淡淡,卻也有,而水芙蓉身上是絲毫沒有!


    這種氣息的詫異被袁西望看見,頓時驚奇:“這,莫非就是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所具備的靈氣,按五行劃分個有區別,又有後天養成的部分,學士讀書,那便是浩然正氣,愛好丹青之人便有股文墨之氣!此物便也是諸多典籍中所言神者,道家有雲,‘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便是此物?武道之中,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神合,豈不也是殊途同歸?我修為臻至化神之境,這境界也名曰見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莫非指的就是看見了冥冥中存在的人之氣質、氣脈?!定是如此,不會錯了!”


    想到此處,袁西望立刻興奮的站了起來,曲流觴見狀,忙問道:“袁兄,可是想到了辦法。”


    水若善也匆忙問道:“袁公子……”


    袁西望如今得了些蛛絲馬跡,就有別的想法,說道:“城主稍安,我確實想通一些道理,探明了小姐病症所在。”理了理思路,就說道:“人生來便具備精氣神三物,精氣為人運動之根本,精血氣脈充足,力氣便大,反之便是病態,一般醫家尚且能解決個中難題,而神之一物,虛無縹緲,卻也對人之狀態有莫大影響,勞神傷力,神傷氣損,並非是氣力真正減少,而是神無法調動精氣,便成了病態,如今在我看來,水小姐之神氣不知何故,居然全部消失了,才會一直昏迷不醒。”


    水若善聞言,似乎也聽出些道理,不由信了幾分,又問道:“聽袁公子所言,卻是有理,可好端端的芙蓉怎麽突然神氣衰竭,又是如何導致,公子可有解救辦法。”


    袁西望指了指床上的水芙蓉,若有所思地說道:“神之一物,普通人見也見不到,更如何去傷害於它,便是如曲兄所說,恐有鬼物作怪。”


    曲流觴聽完這番論調,不由啞然,似信不信地說道:“袁兄,這真是有鬼?”


    水若善也是疑惑無比,隨後就說道:“是啊,袁公子,非是老夫不信你,可是這鬼神之說,即便是有,我們又如何對付得了,莫不是要去城中請些和尚道士,前來做法?”


    袁西望知道他們無法置信,然而苦無證據,隻能繼續說道:“普通道士和尚,無非讀了幾本佛經道藏,大多修道不修法,又如何做法,若然是有法之人,玄州城糟了災禍怎還要人力來挽救,豈不是請他們做一做法,也解決了?”


    水若善聽他這樣一說,也沒有確實辦法,更歎道:“這卻如何是好,水某自問一生無愧天地,也不懼這鬼神之物,可我這女兒,尚且年幼,更有良緣未續,怎能憑白遭了這劫難?!還請袁公子在想想法子,隻要能救得小女,便是要水某傾家蕩產,褪下烏紗也是無妨。”


    曲流觴也萬分緊張,苦求道:“袁兄,還請你救救芙蓉,我便為你做牛做馬也願意。”


    袁西望置身事內,絕不會撒手不管,就急忙說道:“兩位言重了,遇到這番事情,莫說我與曲兄的交情,便是此事和我毫無關係,我也要管上一管。”


    水若善也不知袁西望到底要用什麽辦法,但他武功高強,是目前唯一的援助了,就說道:“公子大義,水某在此便先行謝過。”


    曲流觴隻覺自己無用之極,什麽事都要袁西望幫忙,不由歎道:“哎,又要勞煩袁兄,流觴實在過意不去啊。”


    袁西望笑了笑,一番際遇,誰能預料,又說道:“哪裏的話,便是今日聞得曲兄和水小姐琴畫合鳴,我已得了天大好處,冥冥中自有因果,我卻是不能置身事外。”說罷,又向水若善問道:“還要問過城主,小姐昏迷之時,身在何處?”


    水若善聽他問起這事,仿佛有了對策,急忙回道:“就在府中書閣旁。”


    袁西望若有所思,片刻也就做了決定,說道:“我這就前去一看,是否能查出些東西。此事目前尚未明確,暫且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水若善急忙應承下來,還是有些擔心得說道:“公子,可要水某再派些人與你同去。”曲流觴聞言也是點頭同意,再朝袁西望看去。


    袁西望微笑搖頭,謝過兩人的好意,說道:“兩位且不用擔心,以我的武功,想來別碰到些神話傳說中翻天覆地的鬼怪,應該不會有事。”


    說著,便離開水芙蓉臥房,一路朝著書閣走去,城主府雖然大,但布局也不複雜,稍稍問了問府中仆人,就找到了書閣,立身閣樓之前,袁西望不由讚歎道:“不愧是玄州城主的書閣,拋開裝潢來說,單這規模,已經叫人佩服不已了。”


    就見那書閣,其狀若塔,隻三層,占地怕有百米方圓,也不知裝了多少書籍。


    袁西望正要進去,就看見書閣旁一株柳樹,一截斷了,隻剩半截,斷口處呈焦黑狀,似是被雷劈斷的。此物雖有些奇特,還不至引起他的好奇,更有一番稀奇的地方,讓袁西望大惑不解:“我剛才領悟見神之境的一些奧妙,便一直凝神,一路走來就看見人人身上或濃或淡的靈氣,色彩斑駁,而草木之上也有靈氣,卻是單純的翠綠生機,而這株枯柳,怎麽散的氣息,又黑又白,變幻莫測,仿佛人一樣,莫不是有了人一樣的靈性思考?!那豈不是說,所謂鬼怪就是柳樹成精?”


    想到這裏,便四處探尋,可還是找不到什麽線索,隻好朝書閣走去,越靠近,心中似乎越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心中奇道:“鬼怪莫非藏身書閣中?”便暗運內氣,緩慢前行。


    進得書閣之內,一股濃鬱的書墨之氣迎麵撲來,袁西望暗道:“當真是藏:“怎還有些酸腐的氣味?”


    走得幾步,隻覺突然憑空卷起一陣強風,涼颼颼,陰森森,隻叫人頭皮麻。袁西望立刻提起一口真氣,三尺劍罡若隱若現得浮現在手中。


    再走幾步,這書閣中又有奇怪變化,陰風陣陣,居然把周圍架上的書籍都刮得自動掀翻開來,接著,空氣中酸腐之氣更濃,讓人直欲嘔吐。恰在此時,就見本本書籍中竟然冒出淡淡青黑之氣,朝著袁西望翻滾而來!


    袁西望大驚失色,手中劍罡吞吐不定,就看那青黑之氣飛躍而來,竟然化出一具模糊麵孔,更是斷斷續續喊叫著:“壯…誌…難…酬…壯…誌…難…酬…”


    隨之而來,不同書籍中飛出的青黑之氣也幻化成萬千麵孔,或是喊叫道:“懷…才…不…遇…啊…”,或是哭泣道:“死…不…瞑…目…”。


    仿佛這種種鬼影,便是著書者死後,無法消解的怨念所化,令人望而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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