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青聽到這聲音並非燕廣陵,心中不由奇道:“這又是哪路橫人,居然如此囂張?!”


    華曉芸一聽見這聲音,喜上心頭,便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高喊道:“袁大哥!袁大哥!”


    不多時,袁西望已經出現在眾人麵前,在山間生活數日,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損了多處,頭也有些淩亂,一眼看去卻是其貌不揚,叫人大失所望。(.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劉天青見竟是一懵懂少年,不由譏笑道:“這是哪裏來的黃口小兒,居然敢來我青龍幫作亂?莫不是吃錯藥,得了癲狂?!哈哈!”


    周圍人見狀,也是紛紛起哄,壓根沒有將袁西望當一回事兒。就見他怒聲指著劉天青說道:“你、你這惡賊,居然還如此猖狂?!你且看看,光天化日之下,挾持人父,強逼無辜少女下嫁於你,此等行徑,便是畜生也不如!”


    劉天青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沉聲道:“小子,你又是什麽人?哪裏來的功夫管我閑事?”他為人謹慎得很,就算到了這時,也不想先動手,反而要套一套袁西望的根底。


    袁西望生平第一次與江湖人物打交道,他平素為人,一貫遵循君子之禮,就算再生氣,也是先禮後兵,說道:“我、我不過是一個過路的書生,原本被這華小姐請上山來做客,遇到你這般惡行,哪裏能不管?!”


    這一席話,倒也留有餘地,便是拜燕廣陵為師也沒有說出,心中想道:“我若把和師父的關係說了,豈不是讓他猜到師父已經遭難,他怕更是猖狂,若是我一直不說,他總以為師父潛藏附近,即使十分力也要留下幾分來,於我來說,隻有好處。”


    劉天青聽著袁西望的話,心中暗自思量:“這小子怪得很,看起來便是一個落難書生,怎得剛才會有那麽大的聲音?不過,諒他也不是什麽人物,十有**正是如他所說,路過而已。此時乃是我之大事,再讓他攪和也是不美,怨就怨他自己不長眼見,先將他擒下來,再做打算!”打定主意,劉天青便道:“哼,不識好歹的小子,便先拿下你,讓你吃些苦頭,也好教你知道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來人!”


    話音一落,就是幾名青龍幫眾從旁衝出,手握鋼刀,一到袁西望身前,舉刀就砍,絲毫也不手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如今的袁西望已非當初可比,手無縛雞也是往日舊話,他見那幾人攻上來,倒也沒亂了陣腳,看準破綻,一招九州劍法中的一招“地動山搖”便使了出來,這一劍法以守為攻,長劍擋在胸前便將正麵而來的攻擊都給擋住,猶如地勢厚重巍然不動,然而,平地突起一座高山,卻是待敵人招式用盡,泄了力道,立刻反攻,借著巧妙用力,更能纏住敵人兵刃,若是功力深厚些,便能將人家兵器震飛出去,妙用非凡。


    袁西望手中並無劍器,但一道劍罡自指尖出,威勢莫名,這一招“地動山搖”被他施展出來,仿若神助,才使了一半,便將來攻幾人的兵刃打斷了去,接著醞釀出一股粘纏之力,劍罡一掃,欲將那後半式“山搖”使全,哪知道,他那劍罡切金斷玉,比起神兵利器也是不差,圍攻他的五人,竟然是被一劍同時攔腰斬段,鮮血噴濺,灑了自己一身。


    此等血腥之景,袁西望何曾見過,立刻便慌了神,他也萬萬料不到自己的劍罡有如此大的威力,燕廣陵傳授他武功之時,大多都是口述,偶爾親身示範,但是他已命在旦夕,沒有多少力氣,無法親身與袁西望拆解,故此,這些日子裏,袁西望都以一些木石之物試招,雖看著威力非凡,也沒有多大感覺。


    如今一劍之下五條人命便去了,看著那慘狀,袁西望頓覺腹內一陣惡心,心道:“怪不得師父日前就對我說:‘你救人之時也別管太多,便一路上去,別聽旁人的花言巧語。一般人若是見了你的武功,嚇也嚇跑了,哪裏會和你為難?’,我還道這些江湖人也是膽小,卻不想原來是這個意思,哪有不惜性命的人啊!?哎,我隨手一舉,竟造就這般大的孽障,實在殘忍啊。”


    又看了看眼前的江湖人,他們也是被袁西望的劍罡嚇到了,急忙取了兵器,正襟危坐,也不敢擅動。


    劉天青更是被嚇了一跳,暗道:“這小子,怎會有這般恐怖的武功?!”連忙找來手下圍護,惡狠狠盯著袁西望,似是在打什麽主意。


    這時,看見一眾江湖人惡狠狠的樣子,袁西望才想道:“可若是我不會這功夫,來了這裏,怕是早就被他們分了屍,瞧他們剛才那般模樣,對我也是決計不會留情的。對了,我殺人也是為了救人,況且這些人作惡多端,死了也是活該,心中無愧,做事又怎麽能縛手縛腳,否則將來如何做得逍遙仙人。”


    想到這裏,心中的抑鬱便也消失了,看著對麵的江湖人說道:“你等也是看見了,在下這三尺劍芒絕不是等閑,你們若是還有良知,珍惜性命,便不要助紂為虐,下山去吧。”


    這樣一說,周圍人群便有些動蕩,那劍罡神威實在把人嚇到了,他們這些人多得是趨炎附勢之輩,硬點子沒有幾個,哪會不怕死?袁西望話出不久,便有人朝山寨外跑去。


    劉天青見狀,立刻出聲製止道:“諸位別急,怎得被一黃口小兒嚇成這般模樣,他便是會幾分妖法,在座這麽多人,難道還能怕了他?況且,今日不對付了這小子,放走了華雲豪,你們難道能脫了關係,可別忘了,燕廣陵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就在這時,華雲豪心急之下,竟破開幾處穴道,一口真氣噴出,將塞在嘴中的碎布吐了出來,高聲道:“今日之事,隻是我與劉天青這狗賊的過節,便是半分也不會牽扯到各位,就請諸位高抬貴手,來日必有所報。”


    劉天青見狀急忙朝周圍手下喊道:“快,去殺了那小賊!”接著轉身朝著華雲豪怒道:“你這老賊,當真礙事。”說著,一掌將華雲豪震暈了過去。


    青龍幫乃是劉天青一手建立,手下人與他相處日久,對他敬畏之極,便是這等掉命的事情,也不敢違了他,又是十幾人衝了上去。


    袁西望見無法,隻得全力迎敵,那白晃晃的劍罡便如同索命幽魂,大開大合,前來之人就紛紛掛彩,他功夫尚未達上乘,也止不住手,招式落實了就必要有人殞命,片刻,就將那些青龍幫眾殺得四散而逃。


    周圍江湖人看了,莫不心驚,也不顧劉天青的威脅,紛紛跑了,不多時,在場也隻剩下青龍幫的幫眾,和幾個與劉天青私交甚好的小頭目。


    此時,眾人親眼目睹袁西望的凶威,忙向劉天青道:“劉幫主,這可如何是好,這小子功夫也太是嚇人了!”


    劉天青依舊鎮定,吩咐道:“別急,華雲豪和他女兒還在我們手上,便是他再厲害,也不敢亂來,待我想想辦法。”


    但見袁西望越逼越近,劉天青忙道:“小子,你倒還想不想救得他們父女的性命。”


    袁西望聞言,才從廝殺中回過神來,向劉天青方向望去,隻見華雲豪和華曉芸已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他心中急道:“糟了,剛剛未曾細想,小芸父女還在他們手上,便該乘他們不注意,先救了人才對,我這一時心急,怒氣攻心,卻忘了時局,此刻倒要怎麽辦?”


    袁西望看了看劉天青,開口道:“你放了他們兩人,我今日便饒了你性命!”


    劉天青聽他說話,心中已然有了思量:“這小子功夫厲害,可是江湖經驗嫩得很,我便唬他一唬!”接著,就說道:“我劉天青豈是怕死的,便先殺了這兩人與我陪葬。”說著作勢便要殺人!


    華曉芸如今也不懼怕,一股貞烈之意表露無遺,怒道:“狗賊,要殺便殺,不要再耍什麽詭計,袁大哥,你千萬別相信他,快快殺了他,我死也瞑目的。”劉天青不說話,手中鋼刀卻是慢慢遞了過去。


    袁西望見狀,哪能不及,心中不由亂了分寸,滿臉焦急說道:“慢著!先別動手!你有什麽條件便說來聽聽。”


    劉天青看見他神情,卻是另有定計,悄然一笑,說道:“嗬嗬,我和小兄弟並無仇怨,也沒有必要兵戎相見,你要救人,倒也可以,但為我這班兄弟的性命著想,還要請你誓不傷我們任何一人,放我們離開,今後也不能對我們施行報複。如果你同意,那劉某立刻就放人。”


    袁西望今天殺了不少人,實在也不願再開殺戒,隻道救了華曉芸父女便好,於是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便誓……”


    劉天青待袁西望過誓後,便從身旁取過兩杯酒,說道:“哈哈,小兄弟既然了誓,再喝了這杯酒,咱們就一笑泯恩仇了。”


    華曉芸忙道:“袁大哥,不要,這酒肯定有毒!”


    袁西望聽見這話,心中也道:“師父就是中毒而死,這酒中十有**是有毒的,可是他拿小芸和華前輩來威脅於我,該如何是好?”


    劉天青見他猶豫,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別聽我這侄女胡說,哪裏有毒,這便是江湖禮數,自來了解恩怨都要喝的和事酒。你若不信,我就先將這杯中酒倒了,重新換過,你看著我可有下毒。”說著將手裏的酒倒了,又取過酒壺將杯子倒滿。


    接著他又說道:“你看,小兄弟,這可是同一個酒壺裏的酒,若是有毒,豈不是連我也給毒了?”


    劉天青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連袁西望之前沒有和他接觸過,也會警惕,何況華曉芸,她急忙阻止道:“袁大哥,別信他,這酒萬萬喝不得!”


    袁西望此刻心中亂極了,暗道:“也不知他耍的什麽伎倆,看他絕非誠信之人,斷然不會輕易放人。”一念至此,就幹脆出手,趁著劉天青雙手拿酒,想要救出華雲豪和華曉芸。


    劉天青這種老江湖,無時無刻都在留心敵手,袁西望才動,他就反應過來,立刻阻擋,隻把酒水朝著袁西望雙眼潑灑而去,身形急轉,也不按章法,純粹是多年曆練出來的經驗,功效非凡,略阻袁西望救人之勢,搶先抓著華曉芸和華雲豪就退了開去。


    袁西望到底是初學功夫,哪裏比得上劉天青熟稔,終究慢了一步,這時,就看見劉天青滿臉猙獰,狀若瘋癲的說道:“好你個狡猾的小子,我好心與你和解,你竟然還暗中偷襲,哼,既然如此,那大家同歸於盡算了!”說著,就要出手擊斃華雲豪與華曉芸。


    袁西望見狀,心中驚駭,以為他是狠下心來要玉石俱焚,情急之下,連忙上前一步,拿起那酒壺,說道:“慢!我這就喝酒!”說完,立刻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待他喝下酒水,劉天青就狂笑起來,說道:“小子,你也忒好騙了,我不過徦裝瘋狂,你就當真,我的性命豈會如此低賤,看你空有一身武功,卻沒腦子,不堪大用?!”他那酒中確實無毒,然而,也放了些微驅蟲粉,加上周圍點起的百裏香,無異於早已準備好的毒藥。他的本意是為了在宴席之上,借著敬酒之時,鏟除異己,尚且沒來得及用,卻是給袁西望趕上了。


    劉天青見袁西望已經喝下酒水,也就放鬆下來,將華曉芸和華雲豪扔在地上。華曉芸脫開掣肘,先是扶起倒在地上的華雲豪,查看一下,知他暫且無恙,就連忙跑到袁西望身邊,著急問道:“袁大哥,你還好嗎?”


    袁西望聽了劉天青的話,就急忙運氣查看,似乎也沒有異樣,便道:“沒事,那毒應該還沒有作,你們快跑,讓我去殺了這奸賊……”尚在說話之時,就感到氣海刺痛襲來,一種莫名的物質開始在經脈中蔓延,真氣一時居然調集不動了,身形不由踉蹌!


    劉天青見狀,更是大聲笑道:“你倒是講義氣,這個關頭,還想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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