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廣陵聽袁西望說明了緣由,微微點頭,就露出思考的神情,像是在確認其中的真實性,過了一會兒,他就問道:“既是如你所說,你該是毫無武功,怎麽又被華兄看見你習練我的劍法?”


    袁西望聽他問起此事,也十分無奈,隻好照實說道:“這個,在下也是無意而為,自從被帶到這山寨上,無聊之下,便想練練武功,想要將來遇到這般事情也好有個自保之力,曾記了一部《練氣要訣》便依法練了練,幾日來也覺得力氣漸長,今日看見華小姐施展劍法,一時神往,便就跟著學了一下,可是不得要訣,練得似是而非,在下想來,這怕也算不得偷學,希望大俠可以明鑒。(.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燕廣陵聽到這樣的解釋,也是疑惑,不由看向華雲豪,就聽他說道:“賢弟,你可別聽他胡扯,這小子內功深厚得緊,便是我七成功力的一刀,也被他擋了下來,怎麽可能才練了幾天功夫?!”


    燕廣陵深知華雲豪功底,袁西望不過十五六歲,居然能擋住華雲豪七成功力的一擊,說明功夫著實不弱,不由好奇道:“哦?這麽說來,這位小兄弟,居然具備如此不俗的藝業!”


    袁西望聞言,實在是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偏偏事情就是這麽荒誕,隻好堅持道:“哎呀,在下真是才學了幾天,根本粗淺得緊,怎得擋下了華前輩,我自己也是不知!”


    燕廣陵看著袁西望的樣子,似真似假,難有決定,想了想便道:“小兄弟此言怕是有些不誠,或許是有些難言之隱。罷了,燕某也不逼你,你且在這稍住幾日,待燕某查明你確實無辜,再放了你。”他說著,便朝華雲豪使了使眼神,往外出去,也不再聽袁西望解釋。


    袁西望見談話不成,心中更是無奈:“哎,這下可糟了,他這去調查,怕是什麽也調查不出來,我豈不是要在這地牢無止盡的待下去?”


    離開地牢,華雲豪略有不解得朝燕廣陵問道:“賢弟,怎的不幹脆殺了這小賊,還與他那麽多廢話。”


    燕廣陵語氣帶著些包容,輕輕說道:“華兄,人命豈同兒戲,這少年年紀且輕,想來也沒有為過大惡,況且,他話中疑點雖多,但我看他氣質浩然,也不像是心存不歹之人。便先關得幾日,若是他有目的而來,定然不會隻是一人,暗中還會有人接應,如此也可以引出主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若然無事,那就放了他,也無妨。”


    華雲豪聽他一說,就露出明悟的神情,道:“還是賢弟想得通透,就待那主謀之人出現,我們再將之一網打盡。”


    兩人還在說著,就見有人來報,向華雲豪道:“稟告寨主,青龍幫前來為寨主賀壽!”


    華雲豪一聽,恍然道:“對了,明日就是我誕辰,我怎的給忘了?沒想到我這劉老弟竟還記得!”


    燕廣陵聞言,先是訝異,又萬分歉意的說道:“居然到了華兄誕辰之日,我確實不知,未曾備上賀禮,還要請華兄贖罪啊。”


    華雲豪灑然笑起,並不為此惱怒,搖頭道:“賢弟說的什麽話,你能來我這寨子已經是最好的賀禮,有綠林第一高手壓陣,我可體麵的緊,倒是我那劉老弟,當真是個有心人。”


    燕廣陵聽他剛才說話,似乎已清楚來人身份,就道:“哦,莫非就是在這滄州地界與華兄你一南一北的青龍幫幫主劉天青?”


    他能猜到,並不出乎意料,而好友來訪,華雲豪顯得十分開懷,笑道:“可不就是他,快快,我兩兄弟同去,切莫怠慢了劉老弟。”


    燕廣陵雖然身為綠林第一人,此時也毫無架子,微笑點頭道:“合該如此。”


    片刻,兩人便到了山寨正門,遠遠就看見一行人站立等候,為者傲然於人前,身形沉穩泰然,一身青衣,黑紋交錯,映襯其非凡之勢,衣領處更繡著條張牙舞爪的青龍,走進看清,現這人年齡約莫四十開外,上唇一字胡,濃密柔順,為其平添了一股深邃氣息,毫無疑問,這就是青龍幫幫主劉天青。


    華雲豪見了劉天青,喜上眉梢,急忙迎上去道:“劉老弟,久違了!”


    劉天青朝前兩步,拱手還禮,笑著說道:“倒是好些日子未曾來探望華老哥了,一向可好?”


    這兩位江湖巨豪一南一北共掌滄州,交情一向不錯,而這次劉天青親自上門祝壽,更是放低姿態給足了華雲豪麵子,他哪裏會說不好,忙道:“有你老弟來為我祝壽,哪能不好?”說著又指向旁邊的燕廣陵道:“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


    劉天青這才把注意放到旁邊的燕廣陵身上,一看之下,神情驚詫,率先道:“華老哥暫且別說,讓我猜猜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這一位,莫不就是我們綠林道上的祖爺爺,燕廣陵,燕大俠?”


    燕廣陵聽他言語,連忙搖頭,微笑道:“劉兄客氣,燕某不過一個江湖落魄客,怎能當得起你的謬讚。”


    劉天青聽他承認,神情更為震驚,急忙說道:“我這卻已經是很謙虛的說法了。”


    華雲豪見狀,今天心頭的不快早已沒了影,開懷笑道:“我這燕賢弟自是非凡,劉老弟你也不是等閑,今日大家共聚於此,怎能不痛飲一番?”


    劉天青聽了這話,似也十分期許,忙道:“等得便是你老兄這句話!”


    華雲豪爽快一笑,就道:“既如此,怎還在這裏呆著,快快入席!”話一說,立刻半摟半扶著兩人朝寨中而去。


    落座片刻,就開始晚宴,架鍋起火,燒烤飲酒,更把全寨人都叫出來,歡歌笑語,好生快活。這尚且不是華雲豪大壽之日,就已如此景況,真不知到了那天,要怎麽個熱鬧法。


    客宴上,華雲豪與好友對飲,痛快非凡,酒興過了,便開口敘舊:“劉老弟,我兩快一年沒見,不知你最近在忙些什麽?”


    劉天青被問起近況,大有些春風得意的樣子,笑著說道:“幫中幾百張嘴等著吃飯,我也閑不下來,還不是天南地北的奔走,如今天下尚算太平,幹我們這一行的,總不能坐吃山空,我也舍了些本,與人做做生意,老天保佑,倒是未曾虧本。”


    華雲豪聞言,也由衷為其高興,更道:“你老弟如此精明,誰人能讓你吃虧,我看你意氣風,不知做的什麽生意,說來讓老哥聽聽。”


    劉天青似乎早有準備,說道:“正要和老哥說說呢。”便一招手,就見隨行之人拿出幾個錦盒,在他自己、華雲豪、燕廣陵桌上各放了一個。


    他朝著華雲豪和燕廣陵神秘一笑,然後便把自己桌上的錦盒打開,隻見其中放著一塊色彩斑斕的事物,也不是什麽珍珠美玉,他將此物取出放在手心,才解說道:“這便是我如今吃飯的家夥,老哥,你別看他小小一塊,便是這一塊,也是好幾百兩銀子。”


    華雲豪見了,也拿起自己身前的端詳起來,看了半天卻沒找到什麽稀奇的地方,就道:“這是什麽東西,居然如此昂貴,燕賢弟可曾見過。”


    燕廣陵將那東西拿起,看了看,神情到沒有太大變化,略帶猜疑的口吻,說道:“我也是未曾見過,不過,此物一股清香淡雅之味,想來該是女兒家的事物。”


    劉天青聽他說完,立刻讚道:“還是燕兄見多識廣,此物卻是一種珍貴的香料,我無意間得了秘方,著人製作之後,親身嚐試,便現其中無限商機,於是才下了血本,做起生意。”


    華雲豪聽他這樣一說,大為驚訝,拿起聞了聞,確實有些香氣,可也不算什麽稀罕事物,就又問道:“這麽一塊小疙瘩,便是貴些,也不值錢吧?”


    劉天青似是有意賣弄,此刻達到了目的,便笑著說道:“哈哈,此物若是僅僅這點效用,自然是不值,你且看。”說著從懷中取出火具,又將那香料扳下一塊,然後焚燒起來,白煙陣陣,飄上房梁,片刻之後,整個大廳竟然充滿清香之氣!


    這時,華雲豪知曉了這東西的奇妙,連忙讚歎道:“好生奇妙,這東西,香味居然如此濃烈,小小一塊,居然讓滿室生香?!”


    燕廣陵聞到那股芳香,表情也有些驚訝,說道:“劉兄果然別具慧眼。”


    劉天青萬分陶醉般的吸了一口香氣,就謙遜一笑,說道:“這熏香別說是女兒家,便是酒樓客棧也是爭著搶著要買,此物香氣甚濃,三日不散,香飄百裏,名為百裏香!”


    華雲豪聞言,立刻點頭稱是,道:“果然不愧百裏香,真是名副其實,劉老弟今後怕是要做富甲一方的大財主了!”


    劉天青笑著舉杯,道:“哪裏、哪裏,遠遠比不上華老哥的連雲商會。”


    說完,兩人先是痛飲一杯,然後就開始了沒完沒了的鬥酒,一直喝到了深夜才散席,眾人都是喝的跌跌撞撞,也不知能不能順利走回住處。此時,雖然眾人皆醉,尚有一人獨醒,燕廣陵身為先天高手,一口真氣循環不息,即使喝再多的酒,強大的血脈之力帶動下,不一會兒就將酒氣蒸了,所以,除非是他自己想醉,不然絕對不會醉的。


    大概是多年養成的習慣,隻要是人多的環境,燕廣陵怎麽也不敢喝醉,更會時時留心周圍的情況,今天也是如此,散席之後,他招呼華雲豪回房後,正打算回自己住處,一路觀察之下,就現了些奇怪的情況。


    “劉兄,怎的這麽晚,還不去休息?”他順路路過廚房,居然看見劉天青徘徊不走,似乎在幹些什麽,連忙上前詢問。


    劉天青聽見燕廣陵的聲音,也沒什麽異樣,很平常得轉過身來,醉眼朦朧的說道:“啊,原來是燕兄,我這不正要往茅廁去嗎?這酒水喝得多了,實在是憋得慌,燕兄,待我去去,回來再與你喝個痛快。”說著就要往廚房裏走。


    燕廣陵見了,頓時明白過來,心中歎道:“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劉兄都這般醉了,還想與我痛飲,當真是豪爽之人。”於是,連忙勸阻道:“劉兄,你走錯地方了,這是廚房,我領你去茅廁吧。”


    劉天青似乎真是醉的無法自拔,還是朝前走著,口中更說道:“怪了,這不就是茅廁嗎?我……”話未說完,就嘔吐起來,才吐了幾口,竟一下載倒在地上。


    燕廣陵走進一看,就聽見他緩緩打呼的聲音,不由苦笑道:“這劉兄怕也太瀟灑了。”雖然無奈,卻也不能放任劉天青不管,就將他扶起,打算送他回房。


    山寨處的客房大多是通鋪的大屋子,劉天青和一眾手下也是安排在一間房裏,燕廣陵扶他回去,就見他的隨從、手下,都是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床邊,不由歎道:“這劉兄的手下倒是和他一般性子,嗬嗬。”


    見到這些狀況,燕廣陵心中也確定是自己多想了,將劉天青扶上床,就輕聲關起門離開了。


    夜影蒙蒙,本來隻聽得見山蟲鳴叫,過了一陣,劉天青房內卻響起了話語之聲:“都起來吧,別裝了。”不知何時,劉天青居然已經坐起身來!


    他話音一落,幾位手下居然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圍到他麵前,全是整裝待命的樣子,他們居然是裝醉?!


    劉天青此時神情嚴肅森然,緩緩說道:“這姓燕的實在是謹慎,差一些,便露了馬腳。”


    他的手下忙問道:“幫主,有這燕廣陵在,明天的計劃,豈不是?”


    劉天青聽到這話,陰森一笑,神情與先前截然不同,說道:“他便是再聰明,也決計猜不到我這百裏香和尋常的驅蟲粉混合,能產生劇毒,我剛才去廚房之前,將驅蟲粉擦在手掌,假作扶靠著水缸,他便是看見,也說不出什麽道理,現水缸旁邊撒些驅蟲粉,那更是尋常之事,如何能夠識破?哈哈哈!”說到後麵,劉天青不由哈哈大笑。


    手下人立刻附和道:“幫主妙計,天衣無縫,明天必然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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