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山穀中顯得異常的寧靜除了偶爾吹過來的幾陣夾雜著沙塵的旋風之外這裏的一切仿佛已經完全陷入了停滯狀態。


    群山起伏千溝萬壑唯有一條貫穿山穀的狹窄的山路不偏不斜的將群山一劈為二。


    光禿禿的山頂上看不見任何綠色放眼望去周圍一片荒涼唯有那被旋風吹起的沙塵還在天空與山穀間飄蕩。


    幾隻看起來很象是鷹隼的大鳥在山穀上空翱翔不時翻上翻下但終究沒有找到合適的獵物於是在盤旋了幾圈之後便振翅向北飛去。


    幾聲鷹隼的叫聲終於徹底消失了山穀中更加的安靜了。


    忽然一座山的山頂上隱約有個人影出現緊接著又有幾個人影出現在了山頂上。


    五個身穿長袍的人半蹲在山頂的幾塊大石頭後麵其中的一個下巴上留著小胡子的人正舉起手中的千裏鏡向著東南方眺望。


    過了一會兒這個人便將千裏鏡遞給了身邊一名身材相當高的人並將右手平端起來向著遠處指了指。


    那滿臉胡須的高個子也舉起千裏鏡順著這人的手指向著東南方望去不等他看清楚又一陣旋風吹來使得這些人不得不眯上眼睛。


    旋風隻囂張了片刻之後便又象其來時那樣突然消失了隻剩下了漫天飛舞的沙塵。


    小胡子厭惡的向山坡下吐了口濃痰將那些被風吹進嘴裏的沙塵吐了出去並惡狠狠的罵道:“這幾天吃進去的沙子比飯還多!什麽鬼地方!”


    這時半蹲在他身後的一名臉上也留著大胡子的人說道:“方這還不算什麽要知道每到這個季節阿富汗總是如此熱風一天比一天厲害現在還不是最厲害的時候如果再等上一個月的話你就能體會到‘阿富汗熱風’的味道了!”


    這名牢騷的小胡子不是別人卻正是青衫社的領方世玉而那名為他介紹當地的季節特點的人卻是他的翻譯穆罕默德。


    自從得知童清風跟隨著那支歐洲使團逃走之後方世玉當即立斷立刻帶著全部手下騎馬追了上去在追了整整五天五夜之後他們終於趕上了那支使團。


    他們在那使團的後麵不遠處又悄悄的跟了兩天經過一番艱難而又危險的偵察他們終於弄清楚了那支歐洲使團的實力。


    若是加上隨行的苦力他們一共有差不多八百人而其中至少有五百人是使團的人而且他們都有武器從他們行進時的一些表現來看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很可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


    他們帶著大量的牛與馬甚至還有幾十頭駱駝而且還用數十輛馬車運載著大量的裝備雖然並不能看清楚那些被蓬布遮住的馬車上到底裝的是什麽不過據方世玉猜測他們很有可能帶的是大量的武器彈藥。


    在他們的車隊中最惹眼的恐怕就是那輛巨大的四輪馬車了據方世玉估計那輛馬車長大約三丈寬大約為一丈三尺與其他的馬車大不一樣的是這輛馬車的車輪較小並深深的藏在馬車的車平板之下看起來他們準備運送的那個東西相當的大以至於他們不得不考慮到那東西對於車輪的影響。


    通過兩天的跟蹤與觀察他們終於現了童清風的身影但由於童清風除了出來方便之外便一直躲在那支使團的馬車之中因此方世玉他們無法得到動手的機會。


    方世玉原本是準備直接找到那支使團的領向他說明自己的意圖的但不等他下定決心他又不得不改變了主意因為他忽然現那支使團非常的警惕任何膽敢隨便靠近他們的人他們都將其視為敵人而且由於有印度皇帝頒的通行許可所以他們相當的放肆一路之上數股商隊就是因為離他們太近所以被他們先製人被他們用手中的武器驅趕開而且還被打傷了不少人。


    再加上童清風已經投靠了那支使團那麽他們已經是敵非友因此方世玉最終還是放棄了與使團領接觸的打算。


    既然明的不行那麽隻有來暗的了。方世玉與手下人商議了一些辦法準備趁夜間悄悄摸入他們營地之中一舉將童清風消滅。


    第三天夜裏他們就采取了行動但是讓他們感到棘手的是他們很難得到任何接近使團營地的機會那些人每天晚上紮營之後必定會留下不少的守衛在營地周圍巡邏。雖然方世玉手下的兩個人趁著衛兵交班的時候順利的摸進了營地之中但是他們卻無法找到童清風所住的帳篷而且就在他們在黑沉沉的營地中轉來轉去的時候卻被衛兵現一番小小的激鬥方世玉帶著手下去接應他們隨後不得不退出了營地而且還有兩名手下負了傷。


    雖然沒有找到童清風但是他們還是有收獲的他們從衛兵那裏搶來三支步槍而且已經確定那些馬車中裝著的全部都是槍械彈藥。


    在方世玉看來他們所搶到的這三隻步槍並不算陌生因為類似的這種槍他是見過的就在幾年前的那場揚子江戰役中鎮虜軍繳獲了上萬隻倭寇所使用的步槍而那種槍的結構與他現在搶到的三隻槍的結構大同小異除了這種步槍的長度更長一些之外其他的幾乎沒有大的區別就連子彈也是一樣的紙殼子彈彈頭則均為鉛製。


    現在的方世玉自然是沒有多餘的心思考慮手中的步槍結構問題的他所憂慮的是自從他們的這次夜襲失敗以後那些人顯然加強了防衛力量不僅夜間的巡邏衛兵更多了而且就算是百天他們也不敢大意稍有異動就會動手。這樣一來他們抓獲或者消滅童清風的行動難度就更大了。


    眼睜睜看著他們越走越快方世玉左右為難正在他拿不定主意之時他的翻譯穆罕默德給他出了個點子。


    雖然對於穆罕默德的這個過於大膽的計劃有些懷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隻有奮力一搏了。於是方世玉一聲令下領著眾手下繞開那支使團快馬加鞭跑在了他們前麵。


    在印度有多年經商經驗的穆罕默德不負眾望很快就領著方世玉一幹人趕到了印度西北部的一個當地軍閥的府邸在用重金賄賂了那軍閥的親信之後他們很快見到了那名實力相當雄厚的軍閥。


    穆罕默德之所以找到這個軍閥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因為他五年前在印度經商之時就與這個軍閥打過交道他知道這個軍閥一向與印度皇室不合他的祖上曾是印度的莫臥爾帝國強盛時期的一個將軍由於得罪了皇位繼承人因此被貶到了邊疆地區從此與印度皇室結下世仇。


    但正所謂“禍兮福所伏”也正是因為他們遠離了印度的權利中心所以才得以在近百年中然於權利鬥爭之外並利用自己手中的軍隊趁著印度國內混亂之機大肆擴張自己的地盤到了今天這個軍閥的實力已經不可小視他與其他邊疆部落聯合起來共同維持著印度西北部的秩序儼然已成為了當地的土皇帝。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穆罕默德帶著方世玉前去拜見這個軍閥並向他獻上了厚禮。


    看在寶石與黃金的份兒上再加上穆罕默德這個老熟人的身份軍閥接見了他們。


    穆罕默德立即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並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那名軍閥對於穆罕默德編造的珠寶黃金的故事並不太在意他所在意的隻是那些人所攜帶的大量先進武器。


    方世玉自然明了於心他將自己搶來的那三支步槍呈給了那名軍閥並手把手的教會了那軍閥射擊。


    軍閥自然是非常震驚的因為他雖然也見過葡萄牙人和荷蘭人的火槍而且他的部隊中也裝備著從奧斯曼商人那裏買來的火槍但是那些裝填複雜射極低的槍械怎麽能跟自己眼前的這些後裝搶相比?一見之下頓時愛不釋手雖然方世玉很大方的獻出了這三隻步槍和全部子彈但是他的心裏卻十分明白魚兒已經上鉤了。


    果然不出方世玉所料當穆罕默德告訴那名軍閥那支歐洲使團攜帶了大量的相同槍械並且曾經很大方的送了一萬支這種槍給印度的皇帝之後這位軍閥的臉上立刻顯出貪婪至極和惱怒異常的表情在問明那支使團的人數之後他立刻下定決心――――動手搶槍。


    當然了由於那支由歐洲遠道而來的使團取得了印度皇帝的允許所以說他們應該是合法的使團因此以邊疆將領的身份明目張膽的去搶顯然是不合適的況且現在這名軍閥還沒有和皇帝徹底撕破臉皮在羽翼尚未完全豐滿的時候去得罪皇帝和其他那些虎視眈眈的軍閥顯然是非常的不智的所以必須以別的身份去洗劫那支遠道而來的歐洲使團。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方世玉他們所需要操心的了他們除了繼續派出手下陪同軍閥的親信沿途監視那支使團的動向並將情報隨時送到這裏來之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軍閥的辦事效率還是相當令人滿意的他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裏就準備好了一切從他最信任的部隊中抽調出來三千名士兵其中有近一半是身經百戰的騎兵。軍閥命令他的部下全部身穿部落服裝丟棄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東西並按照方世玉他們刺探來的使團動向確定了他們可能的前進道路而且馬上就派兵埋伏在那條必經之路上。


    由於從這裏前往阿富汗隻有這條路最適宜通過馬車這樣的運輸工具因此軍閥明智的選擇了這個山穀也就是方世玉他們正處身於其中的這個險峻的山穀。


    在靜靜的等待了兩天之後那支神秘的使團車隊終於出現在了天邊雖然千裏鏡裏仍然看不清他們的臉不過方世玉可以十分肯定那支龐大的隊伍正是他們等待的獵物。


    看起來這裏的道路確實比較的艱難因為那遠處的車隊已經停了下來並開始忙碌起來。


    那名軍閥顯然並不清楚那些人為什麽會突然停下來而不是立刻進入這個山穀口袋因此他馬上將手中拿著的千裏鏡還給了身邊的方世玉並小聲問了幾句。


    穆罕默德很快將那軍閥的疑問傳達給了方世玉並加上了一句自己的話:“難道他們知道這裏有埋伏?”


    方世玉搖了搖頭但卻並沒有答話而是重新舉起手中的千裏鏡向著東南方的山穀入口仔細觀察著看著那些人的一舉一動。


    千裏鏡的鏡頭裏那些人圍繞著那輛巨大的馬車忙忙碌碌雖然他們的動作顯得十分的笨拙與緩慢不過方世玉還是慢慢的看清楚了他們的動作。


    方世玉心中長長的舒了口氣隨後放下手中的千裏鏡轉過頭去對身邊那名身材修長的軍閥說道:“他們是在拆卸那輛巨大的馬車因為山道實在太過狹窄雖然那些普通的馬車可以進來但是那輛大馬車卻無法進來。”


    那軍閥聽完穆罕默德的翻譯馬上毫不客氣的從方世玉手中搶過千裏鏡再次仔細的觀察起來。


    果然在千裏鏡的鏡頭裏那些人已經將那輛大馬車拆開了他們將那些被拆卸下來的馬車零件搬到那些普通馬車上去而且他們的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


    穆罕默德有些疑惑於是問方世玉:“他們走到這裏來之前就沒有想清楚嗎?怎麽到了這裏才手忙腳亂的拆卸馬車?那如果他們找到了東西並將東西運出去的時候他們該怎麽辦?難道也這樣將馬車拆卸下來?可是那東西該怎麽辦?不會是用人抬著走吧?”


    方世玉自然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的因為他也不知道他低下頭去略微想了想隨即猜測道:“大概他們來之前也不熟悉這裏的道路情況吧?我想他們現在也一定很煩惱不過我們中原有句古話‘車到山前必有路’相信他們到時候一定會想出解決的辦法的。不過嘛就怕他們沒有機會了!”


    當方世玉與穆罕默德正在交談的時候那名軍閥忽然拉了一下穆罕默德並小聲喊了一句隨後趴在了滿是沙塵的地上。


    穆罕默德也趕緊拉著方世玉趴下並向後喊道:“都趴下!他們進山穀了!”


    那幾名站在他們身後的部下聽見這話也趕緊趴了下來眼睛則緊緊的盯著山穀下的山道。


    又是很長時間的無奈等待由於山穀的入口離他們埋伏的地點差不多有十幾裏而且山道彎彎曲曲因此他們現在是無法看見那些人的趁著這會兒工夫軍閥轉身奔到山坡的背麵將那些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的部隊召集了起來並帶著幾名指揮官模樣的人走到一處空地抽出腰間的彎刀在沙地上仔細的畫了起來看起來應該是在進行戰鬥部署。


    方世玉自然不會去指手畫腳因為他知道這種軍閥的戰鬥經驗遠比他要豐富的多而且又是本地人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因此自然用不著自己去濫竽充數他現在唯一所關心的是那些人什麽時候才會順著彎彎曲曲的山道走到自己的眼前。


    過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那支使團的馬蹄聲才隱隱傳進了方世玉等人的耳朵之中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們終於出現在了山道上長長的隊伍順著彎彎曲曲的山道蜿蜒而行當最前頭的人走過方世玉眼前的山道時隊伍後麵的人卻還遲遲沒有露麵。


    方世玉見一名手下拔出腰間的手槍似乎想要開火於是急忙阻止道:“沒有命令不許開火!等人全部過去再說!”


    馬蹄聲、腳步聲、人的漫罵聲還有那馬車車輪出的“咯吱咯吱”的噪聲一刻不停的響徹山穀不停的刺激著埋伏者們的神經讓他們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為了防止被對方的衛兵現所以當他們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通過的時候方世玉他們不得不緊緊的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露一下隻能憑借著聽力判斷著底下那些獵物的行進度。


    終於馬車車輪轉動時的噪聲開始變小而且馬蹄聲和人的聲音也漸漸開始消失方世玉知道時候到了於是向前爬了幾步小心的露出頭去向著山穀下麵望去。


    山道上隻剩下了雜亂的車轍與馬蹄印再也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方世玉轉回頭去望著後麵將嘴唇撮起輕輕的打了個呼哨。


    穆罕默德點頭示意隨即直起身子向後快奔去來到山坡另一邊向著早就整裝待的騎兵與步兵望了一眼隨後向著也已翻身上馬的那名軍閥小聲喊了幾句。


    軍閥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他緩緩從腰間將那把彎彎的長刀再次抽出隨後轉過身去向著身後的部下大聲喊了幾句。


    剛才還是一片沉寂的山穀頓時爆出一陣喧囂片刻的沉默之後隆隆的馬蹄聲響了起來一千多名騎兵先出動他們抽出腰間的彎刀口中出各種嗬斥聲或是歡呼聲緊接著便催馬向前奔去順著山穀的背麵伴隨著那夾雜著沙塵的旋風向著前方衝殺而去。


    就在騎兵離開的同時剩下的那一千餘名步兵也開始挪動陣形轉過身子向著方世玉所在的山頭奔來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就衝上了山頭待他們的指揮官將手中的彎刀用力一揮眾士兵舉著彎刀與火槍呐喊著衝下了山穀將那使團的退路切斷。


    方世玉見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隨即向自己的手下喊道:“跟我衝!”


    說完他便轉過身順著山脊向著騎兵遠去的方向奔去他的手下自然不敢停留各自抽出武器迅跟了上去。


    不等方世玉他們跑到戰場槍聲就已經響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工夫槍聲越來越密集變得如同炒豆一般


    方世玉向身後望去見那些步兵們正在山穀下向著前方奔去一步一步的逼近那處事先找好的理想戰場準備協助騎兵完成絞殺任務。


    當方世玉他們趕到戰場附近的時候槍聲更密集了而且人的慘叫聲也異乎尋常的大了起來同時戰馬的嘶鳴聲也不時傳入人的耳朵裏此時的戰鬥非常的激烈。


    這個戰場是軍閥本人親自選定的雖然這裏仍然是山穀但是由於這裏有一條幹枯的河道因此這裏相當的寬闊非常有利於騎兵的衝殺。


    雖然軍閥部下的騎兵非常的英勇不過他們的對手同樣頑強而且由於戰術正確武器先進因此在這場戰鬥中雙方誰也不可能立刻取得勝利。


    很顯然那支歐洲使團的領也意識到了自己所麵臨的危險因此他將隊伍分成了兩支一支在前用手中的步槍對抗著騎兵而另一支隊伍則護送著馬車調頭準備向回走。


    但是軍閥的步兵部隊已經趕了上來雖然他們的武器非常落後但是他們的戰鬥意誌卻與騎兵一樣頑強麵對著對手的強大火力他們隻進不退很快就傷亡慘重。


    雖然使團的武器先進但是畢竟人數很少而且又麵臨著兩麵夾擊同時還必須麵對對方騎兵的瘋狂衝擊因此漸漸顯出疲態戰鬥進行到半個小時的時候他們終於再也抵擋不住先是那支擔任後衛任務的隊伍崩潰接著那支護送馬車的隊伍也被步兵衝散。


    剩下的事情就不再是戰鬥了而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麵對著近戰中的那些瘋狂的戰士歐洲士兵顯然非常的驚慌而且上了刺刀的步槍遠遠沒有長矛和馬刀靈活在徒勞的抵抗了一陣之後他們全部被殺。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方世玉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他也參加過一些戰鬥自然是知道戰場上的這種慘烈景象的不過他的手下就不一樣了他們沒有一個人經曆過這種場麵雖然他們曾經參加過一些青衫社的行動但那畢竟隻是小打小鬧遠不能與眼前的一切相比所以當他們看著眼前那個血淋淋的屠場的時候他們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驚慌與恐懼。


    望著愣在山脊上呆的手下方世玉心中暗自歎息幾聲隨即命令道:“好了!都別塄著了!下山!”


    方世玉領著手下撲下山去直接衝進那些屍體堆中尋找著他們的目標。


    與他們的表現不同軍閥自然更關心他的收獲當他親自領著自己的親兵將那些緊緊的包裹著馬車的蓬布掀開之後他馬上就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吸引住了。


    那一捆一捆的綁紮的十分精致的步槍那一箱一箱的子彈無不向他證實著自己的巨大成功。


    上千具屍體堆滿了山穀除了軍閥的部下之外那些使團和他們雇傭的苦力全部葬身於此。在穆罕默德的請求下心情愉快的軍閥爽快的命令部下將那些使團的人的屍體集中到一起以便讓方世玉等人仔細查看。


    方世玉很快就找到了幾個外貌明顯不同與歐洲人與當地人的人的屍體這其中就有童清風與狐狸球兒的屍體為了防止認錯他命令一名原天地會天貴堂的屬下辨認在仔細的確認一番之後方世玉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後說道:“確認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裝死。”


    張寶從地上撿起一把彎刀走上前去說道:“我來!”說完便揮舞彎刀一個一個挨個砍了下去彎刀所到之處人頭滾滾片刻之後童清風與狐狸球兒的人頭就滾到了一邊但當他將彎刀向最後一具“屍體”砍去時那具“屍體”卻忽然蹦了起來並迅向一邊跑去。


    眾人嚇了一跳待他們明白那並非是詐屍之後那裝死的人已經被早就反應過來的方世玉一把抓住了。


    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方世玉麵前用濃重的江南口音哀求道:“壯士饒命!壯士饒命!”


    方世玉冷笑幾聲隨即雙手一用力將那人從地上提了起來問道:“你是什麽人?是童清風的人還是狐狸球兒的人?”


    那人哭喪著臉一邊繼續哀求一邊答道:“小人……小人是狐狸球兒的手下是他的保鏢。小人沒有幹過壞事!還望壯士饒小人一命!”


    “站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話!”方世玉見那人又想跪下於是雙手捏住那人肩膀說道:“我問你童清風怎麽會跟這些歐洲使團的人混到一起的?”


    那人結結巴巴的答道:“是……是這樣的……詳細經過小人這樣的人自然知道的不多不過小人卻知道童清風答應那個使團的領他說假如逃出去以後那麽就會幫助他們在南洋一帶立足並幫他們拉攏細作給他們賣命那領見此事不花費他一文錢於是就答應將他裝在馬車裏一同帶出皇宮就這樣我們出來了。不過小人可萬萬沒有答應啊!小人隻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打手而已小人可跟童清風不一樣!”


    方世玉冷笑道:“是不是一樣的現在還不知道等回去了就知道了!”他將那人猛的向後一推隨後命令手下眾人道:“將他捆起來一同帶回去!”


    “方!快看這些歐洲人的手臂上大都掛著這個東西上麵圖案很是眼熟。”正當方世玉與手下人清點著己方人數的時候穆罕默德卻帶著自己的侄子哈桑飛快的從山穀的另一邊奔來一邊跑一邊高聲喊著。


    待穆罕默德在跟前停下方世玉責備道:“我說過多少次了大家夥兒不要輕易分散怎麽你又隨意亂跑?又去找珠寶去了?”


    穆罕默德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說道:“珠寶沒有找到不過卻找到了許多奇怪的東西。”他將手中拿著的一摞東西遞給方世玉並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從那些死人手臂上取下來的上麵的圖案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方世玉接過那些東西仔細的看了看但不等他開口站在他身後的張寶卻已經叫了起來他喊道:“這個圖案……這個圖案我也是見過的就在揚州城外的靜庵寺裏那些佛像的胸前就刻著這種圖案。”


    “真的是這種圖案嗎?”方世玉將其中的一個臂章舉了起來湊到張寶眼前說道:“你再仔細看看。”


    張寶伸手抓了抓後腦勺不太肯定的說:“大概就是吧……”


    方世玉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佛祖如來胸前的‘吉祥海雲相’表示的意思是吉祥和功德無量而且是向右旋轉的可是你再仔細看看這個東西是向哪裏旋轉的?”


    “向左旋轉?”穆罕默德搶先一步回答了這個問題。


    張寶伸了伸舌頭說道:“這麽說來這些人應該不是和尚了。不過他們既然不是和尚那麽為何要戴這些東西呢?”


    方世玉搖了搖頭隨手將那些臂章塞進自己腰帶上係著的一個錢袋中並說道:“咱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叛徒童清風已經被消滅。現在大家馬上清點人數待回到這個將軍的府邸後帶上咱們那兩個受傷的弟兄馬上回去!”


    “回哪裏?”張寶忙問道。


    方世玉抬頭看了看那已經漸漸落到山坡上的夕陽長呼一口氣說道:“自然是回家有什麽地方比家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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