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事物的發展,多少都需要一個過程,偉大即便如比爾·蓋茨也曾經說過,家用電腦隻需要512k內存就足夠了。


    如果沒有李牧,電話、電燈、汽車等新生事物的發展大概都是有些波折的,比如愛迪生的直流電和尼古拉·特斯拉的交流電之爭,又比如電話、電燈的專利權之爭,多少都會對這些行業的發展造成影響。


    影響更大的是,沒有人比李牧對這些新生事物有更清醒的認識,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之一,當愛迪生還在糾結直流電的前途時,當j·p·摩根還在金融和實業之間搖擺不定時,李牧可以根據自己的記憶隨心所欲的選擇最有前途的行業進行投資,這就使得駿馬集團具備無與倫比的優勢,當洛克菲勒和j·p·摩根還在尋找新的利益增長點時,駿馬集團已經提前完成一輪又一輪布局,在激烈的市場爭奪中占據先手。


    好吧,其實根本沒有市場競爭。


    比如廣播,這是駿馬實驗室自己開發的技術,隻要李牧不把和廣播有關的專利權賣掉,駿馬集團就能以最輕鬆的姿態搶占美國市場,完成市場布局,就算之後有人開發出類似的技術,也無法和駿馬集團在國家層麵上進行競爭。


    當然了,以最快的速度覆蓋美國市場是最理想的狀態,實際運作中,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城市老板們的抵製是其中之一,為了規避這些麻煩,李牧已經做了很多工作,甚至不惜引入外資成立新的廣播公司,這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會導致利潤被攤薄,但這會增加廣播公司抵抗風險的能力,強化對市場的壟斷,長遠來看是合適的。


    市場對於新技術,是需要一個接受過程的,半個小時轉瞬即逝,詹姆斯·加菲爾德結束了演講之後還有點意猶未盡,走出播音室,感覺依然不夠真實。


    “這就完了?你確定我剛才的演講,會被超過2500個人同時收聽?”詹姆斯·加菲爾德無法理解廣播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數據也出現了偏差。


    “是2500個終端,加菲爾德先生,你剛才的演講,至少有十萬人同時收聽。”托馬斯·納斯特能理解詹姆斯·加菲爾德的疑惑,任何人在第一次了解到廣播時,都會有類似詹姆斯·加菲爾德一樣的感受,這沒關係,事實會證明廣播的威力:“請這邊先休息一下加菲爾德先生,我們待會還有一個節目需要你配合,這是一個互動節目,我們會把一部分聽眾的電話接進直播室,到時候需要你配合一下。”


    《時代周刊》也在逐步習慣廣播這種新生事物,限於內容,現在每天隻能進行六個小時左右的廣播,以後時間會逐漸延長至全天。


    對詹姆斯·加菲爾德的采訪隻是一次嚐試,未來廣播公司還會增加更多音樂、體育方麵的節目。


    “電話,你的意思是現場?”詹姆斯·加菲爾德對直播這種方式還是有疑慮。


    “額,放心吧加菲爾德先生,接進來的電話會有一個事先的篩選,提出的問題也會經過我們的先期審核——不會有問題的。”托馬斯·納斯特無辜的很,就差沒直接說,那些電話都是《時代周刊》自己安排的。


    為了避免直播事故,事先的安排必不可少,廣播節目當然也是有立場的,最起碼詹姆斯·加菲爾德做客《時代周刊》的時候,對共和黨不利的聲音就不能出現在節目中。


    《時代周刊》確實是做了些安排,那些所謂的“熱線電話”,其實都是《時代周刊》事先準備好的托,如果真的有天真的聽眾去撥打廣播公司公布的“熱線電話”,那麽他們得到的永遠隻能是忙音。


    這就是所謂“媒體的公正”,別說《時代周刊》沒底線,一直到二十一世紀,有些廣播電台也都是這麽操作,更不用說那些臭名昭著的電視購物,《時代周刊》還算有底線,沒有串通駿馬電信加收那些熱心聽眾的高額電話費,想對那些死要錢的皮包公司來說,《時代周刊》要的是影響力,這也有利於塑造《時代周刊》的公正形象。


    很有意思的一個事實,一個企業隻要是不易盈利為目的,就可以把某些高尚的名詞頂在頭上招搖撞騙,有些人還就吃這一套,特別是對於心思簡單的白人來說。


    是的,和華人相比,很多白人的心思的確是挺單純的,這裏的“單純”並不是貶義詞,就是實實在在的字麵意思。


    “那就好,我們隻需要一個聲音就夠了。”詹姆斯·加菲爾德也挺單純的,他評價一個公司隻有一個標準,看是否對自己勝選有利。


    休息十分鍾後,詹姆斯·加菲爾德重新回到直播室,相貌不怎麽樣,但是聲音異常甜美的主播簡單的開場白之後,馬上切進來第一個“熱線電話”。


    “詹姆斯先生,我是忠誠的共和黨支持者,我支持詹姆斯先生你成功當選,我相信你一定能帶領美利堅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我不相信民主黨那幫白癡能夠很好地管理這個國家,如果是塞繆爾·蒂爾登那個白癡當選,他一定會重新恢複奴隸製,那樣我們就會回到奴隸社會,我們會成為全世界的笑柄,所以我支持你詹姆斯先生,一定要幹掉塞繆爾·蒂爾登那個xx養的——”第一位熱心聽眾確實很熱情,上來就對詹姆斯·加菲爾德一陣吹捧,又罵了一陣民主黨,然後就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唯一的瑕疵是似乎忘記了提問,以至於不太方便進入互動環節。


    民主黨今年的候選人還是塞繆爾·蒂爾登,和黨內紛亂噪雜的共和黨不同,民主黨早早就確定了候選人,決心在這一次競選中和共和黨決一死戰。


    塞繆爾·蒂爾登也有豐富的執政經驗,但和詹姆斯·加菲爾德相比仍然有所不如,至少在受眾的接受程度上,塞繆爾·蒂爾登遠不如詹姆斯·加菲爾德,不過民主黨也沒有更好的人選,哪怕塞繆爾·蒂爾登的競選前景並不樂觀,民主黨也隻能咬牙頂上,如果換個人,那基本上等於是宣布明年的大選已經毫無懸念。


    “感謝這位熱情的聽眾,那麽議長先生,你有什麽要對我們的聽眾說的嗎?”主播還是懂得引導,“聽眾”不夠盡職沒關係,後期還可以再補上。


    這是廣播第一次在競選中使用,責任重大,直播是不可能的,隻可能是錄播,因為直播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哪怕是主播、“聽眾”都不會出問題,詹姆斯·加菲爾德這裏仍然不能讓人放心,畢竟詹姆斯·加菲爾德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廣播這個新生事物。


    為了避免意外,托馬斯·納斯特並沒有對詹姆斯·加菲爾德說實話,這是因為擔心詹姆斯·加菲爾德對廣播不夠重視,其實錄播比直播的難度更高,技術上的要求也更高,不僅要對音頻文件進行存儲,而且還要後期修改,目前全世界也就《時代周刊》有這個能力。


    “非常感謝所有人對共和黨以及我本人的支持,我知道,在以往的執政過程中,我們的總統表現的似乎並不盡如人意,但是我們也要看到,共和黨作為一個成熟的政黨,一直都在進步中,我們歡迎民主黨的競爭,因為有對比,才能顯示出共和黨更加出色,這一點其實已經在各州的執政中得到證實,在過去的幾十年裏,共和黨執政的州,經濟一直都處於高速增長中,無視這一點,就等於是無視所有共和黨人的努力,如果是民主黨人勝選,他們有可能表現的不錯,但是也可能表現的更糟,問題的關鍵就在於,糟糕程度能不能讓我們可以接受——”詹姆斯·加菲爾德洋洋灑灑一說就是十幾分鍾,多說點也沒關係,反正後期還可以剪接。


    為了做好詹姆斯·加菲爾德的專訪,《時代周刊》還是做了不少工作,其中就包括搜尋和詹姆斯·加菲爾德聲音相似的模仿者,以便於進行後期配音,這聽上去確實是有點不道德,但是卻不得不這樣做,如果是民主黨做這種節目,民主黨人會搞得更過分。


    當然了,現在的民主黨人,也沒有機會製作這樣的節目,《時代周刊》還是有考慮,接下來要邀請塞繆爾·蒂爾登同樣製作這樣一期節目,當然也同樣是錄播,《時代周刊》也會安排相應的“熱心聽眾”,以及進行後期製作,隻不過,到時候結果會截然不同。


    又是半個小時之後,詹姆斯·加菲爾德終於結束了錄製,大汗淋漓的走出直播室。


    “棒極了,加菲爾德先生,今天的節目播出之後,咱們在紐約的支持率最少會提高五個百分點。”托馬斯·納斯特非常高興,製作這樣的節目不僅對於詹姆斯·加菲爾德和共和黨有意義,對於廣播公司同樣意義非凡。


    “謝謝你托馬斯,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詹姆斯·加菲爾德終於想起要感謝托馬斯·納斯特,雖然還沒有看到效果,但是詹姆斯·加菲爾相信,隻要《時代周刊》全力以赴,詹姆斯·加菲爾德就已經贏了一大半。


    等回到競選辦公室,詹姆斯·加菲爾德的心情更好。


    “廣播進行的怎麽樣?”阿瑟還不太了解廣播這種新生事物。


    “很好,不得不說,裏姆又做了一次聰明的選擇——”詹姆斯·加菲爾德感覺不錯,不過作為一個政客,詹姆斯·加菲爾德似乎想得更多:“但是我很擔心,你知道嗎艾倫,《時代周刊》的人告訴我,我今天的演講,會有超過十萬人同時聽到——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但是我認為,如果廣播真的有這麽大的作用,那麽廣播似乎更應該控製在政府手中,如果是私人控製廣播,我不知道這會導致什麽。”


    前任眾議院議長當然有足夠的政治敏感性,在上一次總統競選中,宣傳渠道的作用已經被證實,這一次李牧又搞出來廣播這種東西,這讓詹姆斯·加菲爾德打心底裏感覺到心慌。


    對,就是心慌,那種事情即將脫離控製的慌張,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看重這種感覺,李牧為什麽表現的到處煽風點火,實際上也是掌控欲在作祟,詹姆斯·加菲爾德和李牧一樣,對於不受控製的力量,都是充滿警惕的。


    “別想太多詹姆斯,我們現在最大的目標是贏得選舉,為了達到這個最終目的,其他所有都可以順延。”阿瑟不擔心失控的力量,如果廣播被掌握在其他人手中,那麽說不定阿瑟會擔心,但是在李牧手中,阿瑟真心感覺無所謂:“——最起碼,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看看這個,俄羅斯人希望我們調解符拉迪沃斯托克戰爭——這個名字真拗口,還是叫他海——海什麽?”


    “海參崴。”詹姆斯·加菲爾德愁眉不展,誰說美國人不在意遠東?其實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隻不過沒有人直接挑明。


    “對,就是海參崴,俄羅斯人堅持認為蝦夷公司是受裏姆指使,所以俄羅斯人希望能通過我們,和裏姆達成進一步接觸,最好能讓裏姆保持克製,如果不能,俄羅斯人也希望知道裏姆的底線是什麽。”阿瑟現在的目的就是幫助詹姆斯·加菲爾德勝選,至於其他細枝末節,阿瑟並不是十分在意。


    “難道你認為不是嗎?白起,琉球,蝦夷公司,駿馬集團,遠東公司,還有太平洋公司,裏姆——他在遠東的勢力已經超出我們的想象,如果裏姆是白人——”詹姆斯·加菲爾德沒有說完,有些話說出來太誅心,即便是詹姆斯·加菲爾德也不敢說。


    “不管裏姆是什麽人,他都是美國人。”阿瑟在這個問題上有著和詹姆斯·加菲爾德截然不同的意見,華人又怎麽了?


    隻要不危害美國的利益,李牧就算把遠東攪翻天,阿瑟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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