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對待美國的態度很奇怪,作為一個前英聯邦國家,作為一個移民國家,美國就是由英國人建立的,而且還是一些在歐洲混不下去的英國人,包括小偷、流浪漢、破產者、甚至是強盜。


    所以,英國人最初對待美國的態度是極為不屑的,甚至當美國人開始試圖發出自己的聲音,贏得更多話語權的時候,英國人仍然不屑一顧,這最終導致美國通過獨立戰爭脫離英聯邦,成為一個獨立國家。


    即使美國成功獨立,英國對待美國的態度依然充滿偏見,在絕大多數英國人看來,美國依然是個野蠻人組成的國家,即使美國現在的國民生產總值已經排名全球第二,英國人依然不願意正確麵對美國人取得的成就。


    很矛盾的一點是,在美國大踏步前進的時候,英國經濟卻陷入瓶頸,資本不分國籍,為了尋找新的利潤增長點,英國人一方麵鄙視著美國,一方麵卻悄無聲息的開始投資美國經濟,這一點在以前數次經濟危機中均有體現,畢竟美國人也不是傻子,或者說在經濟領域,美國人的理念比英國人更加先進,所以在數次經濟危機中,英國人都成為美國人“擼羊毛”的對象,對此,英國人雖然咬牙切齒,但經濟危機過後,來自英國的資本依然蜂擁進入美國,這種情況,大概和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的美中關係差不多。


    對於新興的汽車產業,英國人肯定有興趣,但迫於駿馬集團和英國政府的關係,所以英國人無法從駿馬集團入手,範德比爾特家族的變故,為英國人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而對於現在的範德比爾特家族管理團隊來說,掙錢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暫時放棄,哪怕這種“暫時”就代表著“永遠”也在所不惜。


    “需要我提供幫助嗎?”洛克菲勒再次提議。


    “不,我能搞定。”李牧堅決拒絕,英國人來湊熱鬧已經夠李牧心煩了,如果再加上洛克菲勒,那足夠形成一場大地震。


    雖然心情不佳,但李牧還是要堅持和威廉·範德比爾特告別,這不僅出於禮貌,更因為曾經的友情——


    好吧,如果那些過往可以用“友情”來形容的話。


    “——在這裏,躺著這樣一個人,他生前是一個誠實有信的好商人,一個富有愛心的好丈夫,一個具有家庭責任感的好父親,我們知道他不是死了,是睡了,肉體安葬,靈魂能夠複活,我們還有見麵的時候,那是在天堂——我們美好的家鄉——”新英格蘭地區大主教亞曆山大·密德爾頓負責主持葬禮,這在平常可不多見,但範德比爾特父子配得上。


    當靈柩放入墓穴之後,李牧跟著洛克菲勒把手中的香石竹扔到靈柩上,轉身就看到一臉肅穆但眼神活躍的保羅·範德比爾特。


    “節哀順變——”李牧按照程序和保羅·範德比爾特握手,能明顯感覺到,保羅·範德比爾特的眼神在躲閃,不過他掩飾的很好。


    “謝謝,上帝保佑你——”保羅·範德比爾特禮貌致謝。


    “但上帝不一定會保佑你——”李牧懶得偽裝,手上悄悄用點力,目光死死盯著滿臉錯愕的保羅·範德比爾特。


    雖然知道將範德比爾特汽車工廠賣給英國人會引發李牧的憤怒,但保羅·範德比爾特明顯不太清楚,李牧和他以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如果對某人或者是某事有不滿,李牧就會直截了當的當麵提出來,在這一點上,李牧比保羅·範德比爾特這個美國人還要更加美國。


    “裏姆,隻是生意——”保羅·範德比爾特試圖辯解。


    怎麽說呢,要怪隻能怪科尼利爾斯·範德比爾特對保羅保護的太好,之前沒有讓保羅進入範德比爾特家族管理層,所以才把保羅培養成一個合格的二世祖,而二世祖的生活圈子肯定接觸不到這些相互傾軋,所以保羅·範德比爾特大概對於“憤怒”這個詞的理解有點錯誤,對於外人來說,脫離了家庭的範疇,當麵對保羅·範德比爾特的時候,“憤怒”這個詞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一頓訓斥而已。


    “站在你的立場上當然是這樣,但站在我的立場上不是,這是可恥的背叛,所以保羅,你最好祈禱上帝保佑,有些錢,你能拿到,但不一定能享受到財富帶來的快感。”李牧直截了當,既然保羅·範德比爾特已經不在乎李牧的想法,那麽李牧也就不用假惺惺,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大概會出乎保羅·範德比爾特的想象。


    “太放肆了,你怎麽能如此無禮!”在保羅·範德比爾特身後,一名中年女人在肆無忌憚的表達著自己的憤慨,這大概是保羅·範德比爾特的某個姐妹,誰知道呢,科尼利爾斯·範德比爾特的子女實在是有點多。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無禮。”李牧放開保羅·範德比爾特的手,隨手掏出手帕擦擦手,然後將手帕就這麽直接丟在保羅·範德比爾特麵前,然後轉身仰長而去。


    “真是放肆,太過分了——”保羅·範德比爾特終於回過味來,簡直被氣得渾身發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在保羅·範德比爾特麵前如此失禮,保羅·範德比爾特真切感覺到自己被冒犯了。


    嚴重的冒犯!


    更加讓保羅·範德比爾特感覺到冒犯的是,李牧的態度被很多人都看在眼裏,當李牧離開之後,接下來,很多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居然直接放棄了和保羅·範德比爾特告辭,就這麽直接離開,這也引起更大範圍的騷動,這也引起很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客人議論紛紛,原本莊嚴肅穆的葬禮,鬧哄哄的居然猶如菜市場一樣,這實在是有失體麵。


    “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坐進汽車裏,洛克菲勒以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調調侃。


    “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李牧不正麵回答,直接將一軍。


    “我會把主謀扔到坑裏,然後親手填土。”洛克菲勒不猶豫,選擇的方式比李牧更加激烈。


    回到炮台公園,李牧馬上一連串的命令發出去。


    “打給梅爾維爾,我要馬上起訴範德比爾特汽車公司侵犯駿馬汽車工廠專利權——打給愛德華和阿瑟,不管使用什麽方式,我要終止這筆交易——通知美洲銀行,凍結範德比爾特家族的賬戶,我要他們拿不到哪怕一分錢——”李牧出手狠辣,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節奏。


    關於駿馬汽車工廠的專利,李牧和威廉·範德比爾特已經達成共識,達成共識的方式不需要重複,這個共識也僅僅對威廉·範德比爾特有效,並不適用於保羅·範德比爾特。


    對於範德比爾特汽車公司這樣的企業,紐約州政府和市政府可以用行政力量幹預企業的轉讓,是否幹預取決於州府和市政府的態度,如果是保羅·範德比爾特將範德比爾特汽車公司賣給李牧,那麽州府和市政府肯定都不會幹預,現在不一定,州府和市府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叫停這筆交易。


    最後關於美洲銀行,當初李牧允許威廉·範德比爾特使用那些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得的專利,其中一個條件就是範德比爾特家族要在美洲銀行開戶,並保證有不低於一半的資金調動是通過美洲銀行,當然了,對於範德比爾特家族放在美洲銀行內的資金,美洲銀行也是要給利息的,不過在合適的時候,這也會成為李牧反製範德比爾特家族的殺手鐧。


    以李牧和威廉·範德比爾特的關係,範德比爾特家族存放在美洲銀行內的資金非常安全,但現在威廉·範德比爾特已經不在了,所以李牧也不需要遵守諾言。


    “我馬上派人去找梅爾維爾先生和霍華德先生,至於愛德華市長和阿瑟州長,我們的通訊線路到現在還沒有修複,所以很抱歉——”嚴順也是無奈,雪災造成的影響依然存在,嚴順沒辦法完成李牧的命令。


    “沒辦法打電話就派人去,我隻要結果。”李牧很想砸點什麽發泄一下,不過那更像是懲罰自己的方式,所以還是算了吧。


    “裏姆,冷靜點——”送咖啡過來的格洛莉婭一臉擔心,格洛莉婭的辦公室就在樓下,自從初雪在家裏辦公之後,李牧的咖啡和茶都由格洛莉婭一手操辦。


    “抱歉,我有點失態。”李牧及時反省,工作上的挫折不應該帶回家,成熟的人應該能分得清工作和生活。


    “怎麽了?我能做點什麽?”格洛莉婭放下咖啡並沒走,來到李牧身後,輕輕幫李牧按摩太陽穴,這是緩解壓力的好方法。


    “一點小麻煩,很快就會過去的——”李牧確實感覺有點累,連綿不絕的大雪帶來的絕不僅僅是交通斷絕,同時給人帶來的還有壓抑的心情和暴躁的情緒,一點點不愉快都會無限度放大,更何況這麽大的事,李牧確實需要放鬆下。


    “想點高興的事,你快要做爸爸了,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格洛莉婭找個輕鬆的話題,這對於當過記者的格洛莉婭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當然,這代表著我在這片土地上終於找到了歸屬感。”李牧果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你早就應該有歸屬感了,你有事業,有家庭,有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別讓她們失望。”格洛莉婭沒有完全明白李牧話裏的含義,不過這並不妨礙格洛莉婭表達對李牧的依戀。


    交通斷絕的日子,人們被困在自己的家裏就像是被困在一個個籠子裏,紐約市估計在這次雪災中損失將近一億美元,原本的“金融之都”也仿佛被寒冷的天氣凍結,最高興的應該是克林頓城堡酒店的總經理馬歇爾·喬,因為在這段日子裏,克林頓城堡酒店的收入不減反增,很多紐約人甚至也願意躲進克林頓城堡酒店,因為這裏有全紐約最充足的暖氣和最豐富的食物供應,這讓克裏頓城堡酒店在雪災裏如同天堂一般。


    主樓1302房間,住著來自英國的弗蘭克思·皮爾遜先生,弗蘭克思·皮爾遜是倫敦人,是一位稍有名氣的掮客,他在兩個月前就來到紐約,名義上是觀看全美汽車拉力賽紐約站,但在雪災發生之後,弗蘭克思·皮爾遜錯過了離開紐約的機會,但弗蘭克思·皮爾遜也借此機會促成了恩費爾德公司和範德比爾特家族的交易,這算是意外之喜。


    “我們的國王先生今天發怒了,保羅被搞得灰頭土臉,臉麵都丟盡了,看來範德比爾特家族確實是大廈將傾,這真不可思議,範德比爾特家族可是美國第一家族,但這一切都截止到今天為止。”弗蘭克思·皮爾遜端著一杯來自法國的紅酒躺在沙發上幸災樂禍,今天的葬禮弗蘭克思·皮爾遜也出席了,不過弗蘭克思·皮爾遜沒有出現在李牧麵前,所以弗蘭克思·皮爾遜還有機會在這裏嘚瑟。


    “科尼利爾斯是範德比爾特家族的精神支柱,威廉則是範德比爾特家族的頂梁柱,失去了這兩個人,範德比爾特家族的衰弱不可避免,今天的事隻是一個開始。”英國駐紐約領事雅各布·霍恩比也幸災樂禍,作為一名純正的英國人,雅各布·霍恩比討厭所有的美國人,也包括範德比爾特家族和那個讓人咬牙切齒的東方人。


    “國王陛下的報複可不僅僅到此為止,接下來麻煩還有可能接踵而至,如果可能的話,我真想現在就離開紐約,這裏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原始森林一樣危機四伏。”弗蘭克思·皮爾遜想起駿馬集團的勢力,簡直如坐針氈。


    說起來,克林頓城堡酒店也和駿馬集團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想到這一點,弗蘭克思·皮爾遜現在就想退房,哪怕回英國駐紐約使領館挨餓受凍也不願意留在這裏。


    至少使領館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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