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時候,李牧還是找到機會和洛克菲勒的及時溝通這件事。


    “賓夕法尼亞州法院……這可是個難啃的硬骨頭,總有人自以為是匡扶正義,但卻不識時務,很不巧,賓夕法尼亞州立法院的大法官就是這麽一位。”聽完李牧的話,洛克菲勒也表示頭疼。


    這種情況其實哪都有,比如之前因為莫比利爾信用公司和李牧交惡的阿莫斯。


    說起來在莫比利爾信用公司這件事上,李牧是充當了一個反麵角色,李牧有理由相信,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李牧也許會和阿莫斯成為很好的朋友,一起做點什麽。


    但是阿莫斯在莫比利爾信用公司這件事上,選擇站在李牧的對立麵,李牧這才被迫和阿莫斯撕破臉皮,阿莫斯因此被搞得灰頭土臉,也由此拉開了李牧的黑化之旅。


    這件事應該說起來並沒有誰對誰錯,隻是人的正常反應而已。


    如果不牽涉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每個人都能化身鍵盤俠,而一旦和自己的切身利益相關,立場和選擇也就隨之會發生改變。


    這就和21世紀的網絡輿論差不多,李牧至今都還記得,在李牧穿越之前,曾經有一段時間,共和國警察因為暴力執法飽受詬病,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指責,導致警察在執法時束手束腳,而後當發生高鐵受阻事件的時候,很多鍵盤俠又開始責怪警察太軟弱,不能強硬行使執法權,這又掀起了新一輪的輿論風暴。


    或許在兩輪輿論風暴中指責警察的都是同一撥人,這樣一來就很好理解了,他們壓根就是對人不對事,不管警察在執法時怎麽做,他們總是會找到指責的切入點,至於那些聽風就是雨人雲亦雲的網友……


    好吧,他們都還是孩子……


    站在李牧的立場上,洛克菲勒的幸災樂禍肯定不能讓你不滿意,所以李牧的態度相當堅決:“賓夕法尼亞州不是你的老巢嗎?難道你就沒有絲毫影響力?我不否認某些法官是正直的人,但正直絕對不是不合時宜的理由,如果這件事你處理不了,那麽我會找人去處理。”


    李牧不討厭正直的人,甚至在絕大多數時候,李牧認為司法就應該是公正的,不應該被某些人的思想所左右。


    但這同樣要看是站在誰的角度上,賓夕法尼亞州的法官們當然有理由為費城市政府有一個所謂的公道,如果是在大選之後,李牧甚至會選擇支持費城市政府的做法。


    但是現在不行,李牧乃至共和黨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應該是為年底的大選服務,在這段時間內,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必須要及時排除,如果某些人不識時務,李牧也不介意把他們變成曆史的一部分。


    聽上去有點不擇手段,但在這個時期的美國,這也是李牧唯一能做的。


    隻能這麽做。


    “別激動,別激動,這件事交給我好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洛克菲勒不敢讓李牧去處理。


    如果讓李牧親自處理這件事,那麽洛克菲勒現在就可以預見到,李牧到時候肯定會毫無顧忌的大開殺戒。


    那肯定會造成誤傷的。


    “當然,那是你的地盤,你應該為這件事負責。”李牧最近確實是殺紅了眼,隻要有人敢跳出來,給李牧製造麻煩,李牧一定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讓那個人明白什麽叫“是時務者為俊傑”。


    為尤利西斯·格蘭特準備的歡迎晚宴是在克林頓城堡酒店的宴會大廳內舉行,這是一個可以同時容納600名賓客的巨大宴會廳,因為場地太大,提供音樂的現場樂隊就有三支之多,參加歡迎晚宴的包括古巴總統西爾維斯特,以及巴西國王佩德羅二世。


    佩德羅二世是巴西帝國的第二任皇帝,1840年,年僅14歲的佩德羅二世上台執政,並於同年宣布釋放自己擁有的所有奴隸。


    站在美國人的立場上,佩德羅二世的所作所為很符合美國人的價值觀,所以佩德羅二世被美國人奉為座上賓。


    但令人遺憾的是,巴西國內到目前為止還並沒有徹底廢除奴隸製,雖然佩德羅二世一直在為此努力,但很明顯,佩德羅二世並不能徹底掌控巴西政局。


    在開明的同時,佩德羅二世還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好戰分子,對鄰國巴拉圭實行堅決的擴張政策。


    同樣令人遺憾的是,佩德羅二世的軍事能力還有所欠缺,所以佩德羅二世對巴拉圭垂涎了20年,但還是沒有吞並巴拉圭,並因此導致國內民怨沸騰,政局不穩。


    這樣的人恰恰是李牧所喜歡的,軍火商人嘛,最喜歡的就是戰爭狂人,要是世界上沒有戰爭,那李牧就得餓死。


    臨近宴會結束的時候,李牧終於找到和佩德羅二世單獨相處的機會。


    當李牧進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佩德羅二世馬上就表現出對李牧的濃厚興趣。


    “裏姆,很高興認識你,用你的母語來說,我也是久仰大名……”當佩德羅二世說到“久仰大名”的時候,佩德羅二世使用的居然是漢語,看來佩德羅二世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


    “陛下,您太客氣了,實際上我所做的不值一提,您的經曆才令人心馳神往。”李牧懂得投桃報李,好聽話流水介一樣的送上。


    “我對你的駿馬武器工廠很感興趣,你們生產的暴雨式輕重機槍,還有七五毫米速射炮,都讓我感到驚豔,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兩天我們能找個機會好好聊一聊。”佩德羅二世確實是有所求。


    戰爭狂人都有這個毛病,他們的武器總是不夠用,而李牧存在的價值恰恰就是這個,所以李牧和佩德羅二世真的很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當然,我也希望能夠和你深入交流,如果我能展示自己的價值,對您有所幫助,那麽我會深感榮幸。”李牧肯定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哈哈,你們在聊什麽。”敬了一圈酒的尤利西斯·格蘭特終於回來。


    “我們在聊明天的開幕式……”


    “我感覺今天的宴會用酒是不是太豐富了,當初可沒有給我準備這麽多種類。”


    李牧和佩德羅二世給出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國王陛下,這您得理解,畢竟我們的總統先生隻有一位。”李牧話接的快,言語間不動聲色,又把尤利西斯·格蘭特跑了一把。


    這也是應有之義,佩德羅二世再牛逼,那也是巴西的國王,和美國八竿子打不著,尤利西斯·格蘭特才是美國總統,這可是自己人,肯定要更上心才行。


    “這話真讓我傷心,感覺我就像是窮山僻壤來投親的鄉下親戚。”佩德羅二世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嘲。


    這話沒毛病,皇帝還有三家窮親戚呢,也就李牧這種從小沒見過爹媽的孤兒,才不會有這種感覺。


    當然了,作為一個國家的國王,能夠毫無顧忌的拿自己開涮,這也是需要勇氣的,所以李牧一瞬間就對佩德羅二世感覺大好。


    “得了吧,你要是窮親戚的話,那我算什麽?戲劇開場之前暖場的小醜嗎?”尤利西斯·格蘭特也有幽默細胞,當然這要看是對誰,如果身份不相符的話,大概是沒機會領略尤利西斯·格蘭特的幽默。


    “先生們,我們來聊聊明天的開幕式吧……”李牧及時轉移話題。


    “有什麽好聊的,明天我會和國王陛下一起敲鍾,很抱歉裏姆,估計主席台上站不下那麽多人。”尤利西斯·格蘭特對於明天的行程很清楚,並不需要李牧的特別提醒。


    “敲鍾”是明天開幕式的一部分,這算是一個代稱,當尤利西斯·格蘭特和佩德羅二世敲響鍾聲之後,展覽會上最大的柯蒂斯式蒸汽機會啟動,這台蒸汽機將會為整個主展廳提供足夠動力。


    哦,敲鍾的不隻是尤利西斯·格蘭特和佩德羅二世,還有古巴合眾國總統西爾維斯特。


    西爾維斯特現在正在宴會大廳的一角,和本傑明·哈裏森相談甚歡。


    李牧不無惡意的揣測,不知道西爾維斯特和本傑明·哈裏森是不是在聊克勞馥。


    克勞馥是西爾維斯特的女兒,同時也是本傑明·哈裏森的女朋友,而本傑明·哈裏森是已經結了婚的人,所以吧,這翁婿倆的關係確實是有點複雜,也不知道本傑明·哈裏森是怎麽麵對希爾維斯特的,這心理素質確實是強大。


    李牧不打擾人家翁婿倆交流感情,來到宴會廳門口,抬手把嚴順叫過來。


    “告訴梅爾威爾,讓他做一份計劃出來,我要和巴西人作一筆生意,所有的關節都要打通,在今年聖誕節之前,我要讓所有的巴西軍隊都用上駿馬武器公司生產了武器。”李牧的要求很高,這也算是對梅爾維爾·福勒的考核。


    格洛佛·克裏弗蘭從駿馬集團離職之後,梅爾維爾·福勒開始擔任駿馬集團的首席律師。


    要說梅爾維爾·福勒,這家夥在美國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就在格羅佛·克利夫蘭擔任總統之後,梅爾維爾·福勒成為美國的第九任首席大法官。


    當然現在的梅爾維爾·福勒還沒什麽名氣,要等到大約十年之後,梅爾維爾·福勒才會嶄露頭角,李牧這又算是提前投資,算是給格羅佛·克利夫蘭任上加了一個雙保險。


    格羅佛·克裏夫蘭是民主黨人,南北戰爭之後,格羅佛·克利夫蘭是第一任民主黨總統,雖然李牧和格羅佛·克裏夫蘭現在的關係還不錯,但誰也不能保證,等格羅佛·克利夫蘭擔任美國總統之後,到時候格羅佛·克裏弗蘭會不會兌現承諾,對駿馬集團法外施恩。


    李牧現在等於是給未來的駿馬集團加一個雙重保障,就算到時候格羅佛·克裏夫蘭背信棄義,以民主黨大局為重,處處針對李牧和駿馬集團,隻要到時候首席大法官能和李牧站在一起,李牧就有信心麵對任何詰難。


    “是的,先生。”嚴順領命之後馬上轉身離去。


    雖然嚴順沒資格走進宴會廳參加對尤利西斯·格蘭特的歡迎晚宴,但嚴順還是守在宴會廳門口,一刻都不敢大意。


    李牧返回宴會大廳的時候,馬上又有人湊上來。


    “裏姆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說話的是一個大胡子白人老頭,臉上的胡須茂盛的很,如果忽略他的膚色,就跟張飛差不多。


    “請原諒,你是?”李牧想了半天,給麵前這人沒有絲毫印象。


    “您當然不認識我,嚴格說起來,這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麵……”白胡子老頭滿臉苦笑,然後正色做自我介紹:“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自己,我是來自德克薩斯州的阿奇爾·特裏薩,之前在德克薩斯州,擔任棉農協會執行會長。”


    德克薩斯棉農協會……李牧馬上想起了這個幾乎已經要被自己忘掉的組織。


    “那麽,請問有何貴幹?”李牧在德克薩斯人一點好感都欠奉,所以馬上就拉下臉,言語間也帶著幾分不耐煩。


    “現在我已經不是德克薩斯棉農協會會長了,雖然現在的棉農協會依舊存在,但實際上棉農協會已經死了,說起來這還要歸功於你,如果不是你給我們造成了巨大壓力,那麽棉農協會現在依舊存在……”阿奇爾·特裏薩的話有點兒多,而且還沒有重點,李牧已經不耐煩了。


    “麻煩你說重點,你知道的,我很忙,這個宴會大廳裏的所有人都很忙,所以我恐怕是沒有時間在這裏和某人敘舊。”雖然現在德克薩斯人已經服了軟,但想起當日德克薩斯人的所作所為,李牧還是感覺不舒服。


    到了李牧這種社會地位,對於自己的真實情感,已經沒有太多掩飾的必要了,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其他人可以不理解,但是必須得接受。


    “是的,我當然知道你很忙,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一個和你在辦公室裏長談的機會,相信我,這對您肯定會有所裨益。”阿奇爾·特裏薩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棉農協會的會長哦,預約這種事兒,似乎應該交給秘書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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